司马光编撰《资治通鉴》,开篇就从三家分晋事件开始。也就是在周威烈王23年,公元前403年,周王封晋国大夫魏斯、赵籍、韩虔为诸侯,分别是魏文侯、赵烈侯、韩景侯。
本来三家都是晋国卿大夫,反而把晋公室,就是堂堂正正的晋侯给瓜分了,曾经称霸一时的晋国给灭了。这本是谋反篡逆行为,周王应该斥责,号召其他诸侯共诛之的行为,却名正言顺的封他们为诸侯,真正说明了周王室已衰微不堪了。
司马光对此大发一通评论,意思就是说周王朝纲纪已坏,已没有了上下尊卑的秩序,这就是由周王封三家为诸侯所开的头,其始作俑者就是周王自己。并且,这种礼崩乐坏的事一旦开头,将慢慢会越发严重,使得王朝一步步走向毁灭而不可挽救。为此,司马光说了一段话,大意就是要见微知著、防微杜渐。这对我们做什么事都很有启发。原文是这样说的:
夫事未有不生于微而成于著。圣人之虑远,故能谨其微而治之;众人之识近,故必待其著而后救之。治其微,故用力寡而功多;救其著,则竭力而不能及也。《周》曰:‘履霜,坚冰至’,《书》曰:‘一日二日万幾’,谓此类也。
看来,做什么事一定要看长远,要有发展的眼光,大风起于青萍之末,事情都是一点点从不起眼处发展起来的。有不好的苗头,最好消弭于萌芽状态,用力少而得功多。否则如果开始不在意,到后来即使竭尽全力也将无功于事、于事无补了。
这对我们日常生活也很有启发意义。比如平时不注意身体健康,有点小问题出现,如果及时治疗,或者改掉不良习惯,可能就完全治愈了。如果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一旦发展为不治之症,花钱受罪不说,可能是人财两空。中医提倡的治未病,不就很切合上面的意思吗?
司马光接着进一步分析,周王朝最终的灭亡不怨别人,只能怨周王自己,是自己开了礼崩乐坏的头。看看下面这段话:
夫三晋虽强,苟不顾天下之诛而犯义侵礼,则不请于天子而自立矣。不请于天子而自立,则为悖逆之臣。天下苟有桓、文之君,必奉礼义而征之。今请于天子而天子许之,是受天子之命而为诸侯也,谁得而讨之!故三晋之列于诸侯,非三晋之坏礼,乃天子自坏之也。
诚心而言,司马光说的有道理。但历史形势的发展,即使周威烈王不这样做,三晋自己也会封自己的,封号只是个名分而已,实实在在的东西早就拥有了,土地、人口早已被三家瓜分完毕。周王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已经没有哪个诸侯把他当回事了,做做样子的都没有,自己还端着有什么意思?说不定被灭的更早!
自此,东周也拉来了战国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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