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和柳生两个秀才一起进京, 因为路上丢失了盘缠, 只好转回来。
这天中午,两人赶到一个村庄,饿得头晕眼花。张君听到有哭 声,抬头一看,见是一家死了人,正在送葬。张君站在一旁听了一 会儿, 转身对柳生说: “这死的是我的同学, 我要去给他吊孝!”柳生一时摸不着头脑, 只得待在一旁观看。
张君走进灵棚扑通跪下, 抱头痛哭。 死者的亲属和邻居见了都很纳闷,这个问那个,那个问这个,谁都不认识。主家把张君扶起来,问:“您是哪里人呀”?张君哽咽着说: “哎呀!俺俩是师兄弟。在、市京求学时,同桌读书,同锅吃饭,同床睡觉,好得像一个人一一”死者亲属见来的不是外人, 就把张君和柳生请到客厅, 摆上酒菜,热情招待。二人饱吃一顿后, 就告别主家走了 。
第二天中午,二人又遇着一家办丧事。柳生对张君说: “我也去试试。” 说罢就走到灵棚跟前, 抱头痛哭。 主家上前把他扶起来,问:“您是哪里贵客?”柳生说:“过去我同他在一起,同锅吃饭, 同床睡觉, 好得像一个人一一” 人们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破口大骂:“混蛋,打这个混蛋!”人们一阵拳打脚踢,打得他浑身是伤, 抱着头跑了 。
过后, 柳生问张君: “你去给死者吊孝, 人家宾客相待; 我去给死者吊孝,昨招来一顿痛打?”
张君笑了笑说: “我去吊孝, 看到扛幡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 哭着喊爹。 又见到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哭着诉说: 你死得太早了哇,丢下俺老的老,小的小,叫我一个女人家咋过呀?又听见邻人议论: 在,?i':京求学, 用尽脑力, 结果就得了重病, 家产也卖完了,钱也花光了,人也死了。说明他是男的,年龄也跟我们差不
多,所以去给他吊孝,人家咋能不信?你呢?不问青红皂白,胡言乱语,这怎能行呢?你没看见吗?扛幡的人有四五十岁,人们都在哭娘啊,奶啊,这说明死者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你却说:过去在一起同锅吃饭, 同床睡觉, 人家不打你打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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