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魏其濛
从华东师范大学音乐教育专业毕业后，刘攀没有选择当一名音乐教师，而是在上海开设了一个小小的录音棚。13过去，现在他的团队拥有8个录音棚和全上海面积最大的录音基地，为各行各业、各年龄层的客户录制过10万余首歌曲和各类声音产品。
刘攀（右二）和客户们在录音棚。受访者供图
但刘攀一直认为，录音棚行业是一个没有“风口”、没有资本愿意入局的小众行业，能一步步发展到现在，靠得是对音乐的热爱、努力和人性化的服务。
刘攀老家在山东，中学时就爱好写歌。在一次参观原创节目录制时，站在一整墙磁带前酷酷的录音师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他由此种下了开设录音棚的念想。大三时，他靠自己做家教攒的钱在学校侧门开了一个迷你录音棚；毕业后，又四处找场地，在一个走廊隔出来的边角空间开了一个只有28平方米的“清晨录音棚”。
发传单揽客、四处奔波选址开分店，创业初期异常艰难。然而，在2009年录音棚行业的“百团大战”中，刘攀用“逆向思维”赚取了好口碑。当时，别家录音棚纷纷开出一首歌29元、19元甚至9.9元的低价吸引客户，他反而提价，录一首歌100元，并保证无可挑剔的服务和品质。
刘攀解释说，也许消费者最初会被别家录音棚的低价格吸引，但那些录音棚的操作比较“简单粗暴”，为客人录两遍歌就停止录音，超时还会多收费，无法让消费者满意。而他会让客人先试音开嗓，再一句句地耐心录制，超时不另收费，完成录音后还会再花1小时进行后期制作，让客人真正拥有一首值得珍藏的歌。
就这样，刘攀的录音棚慢慢积攒了人气，团队为各年龄层、各行业的市民录制歌曲抱着，希望“让每个喜欢唱歌的人都有一首属于自己的单曲”。他回忆说：“年龄最小的是一个3岁半的可爱小女孩，来录了一首《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歌，虽然一直在跑音，但声音特别干净；年龄最大的是一位85岁的大爷，录的歌是《蔷薇处处开》，他说年轻时没有这种机会，现在想弥补一下，好好唱唱。”
10多年来，刘攀的录音棚常有学生、白领、民警、医护、建筑工人等各色人等光顾，他们或是留下纪念，或是为公司年会准备节目，或是制作公益歌曲，还有的是来录制地图导航、公交地铁报站、有声读物等声音产品，“几乎已经无死角地覆盖了所有行业”，毕业季和年底前是录音棚的旺季。
刘攀告诉记者，录音棚属于“重资产”行业，房租、装修、录音设备、人工费用高昂，每开设一个新的棚，都要很久才能把成本赚回来，“从商业角度来讲，这不是一个容易赚钱的行业，业内像我这样长时间坚守的，都是靠着对音乐的热爱”。
数年前，随着全社会对版权的重视，各音乐平台打起“版权”大战，录音棚行业受到了负面影响。刘攀说：“音乐平台刚火起来的时候对我们是很大的助力，因为消费者录了歌可以发到平台上、朋友圈；但后来许多流行歌曲一发上平台就被下架，能翻唱的歌曲越来越少，消费者会觉得比较受伤。”
“版权时代”的来临和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封控的影响，让刘攀开始思考转型之路。作为受过专业训练的音乐人，刘攀曾为自己的孩子和母校创作过几首歌曲，发上平台后很受欢迎，他由此想到，可以瞄准“原创歌曲制作”的市场空白点，打开新的“赛道”。
刘攀的团队。受访者供图
推己及人，刘攀考虑到成年人未必舍得花时间、金钱给自己录原创歌曲，而父母往往愿意留住孩子的童声作纪念，于是带领团队从儿童歌曲开始创作。2020年春天，刘攀和公司里40多位有创作能力的同事在家写歌，3个月下来大家一共创作了1000多首曲子。
果然，疫情稳定后重新开张的录音棚生意很好，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前来。刘攀的团队趁热打铁地开始制作了原创歌曲专辑：第一张《环游世界》、第二张《星座的秘密》、第三张中国风专辑《国风少年》、第四张英文专辑《世界奇妙物语》、第五张则是唱跳类的儿童歌曲专辑。
从录制翻唱到录制原创的转变，也意味着刘攀的事业从手工制作收费到了版权收益的时代。如今，团队不只为孩子们制作原创歌曲，客户群体越来越广博，“好多公司、学校找我们制作歌曲；作为上海市青年企业家协会成员，我为协会写过主题歌；还为闵行区、徐汇区创作过宣传歌曲；疫情期间，我写过《逆行者》等好多关于白衣天使的歌。其实，每个团体和个人都可以有一首独一无二的主题歌”。
刘攀告诉记者，虽然今年因疫情影响，公司运营一度非常困难，但他不会就此转行，“我热爱音乐，也会一直在音乐行业坚守下去。去年元旦我给自己定下目标，想用10年时间录制1000首原创歌曲，现在已经完成130多首了”。
刘攀在清晨弹唱。受访者供图
对刘攀来说，在音乐领域创业就是“唯有热爱可抵岁月漫长”。近两年，刘攀开始在视频网站做Up主，发表自己弹唱的视频；还和朋友筹划着开一家手碟馆，主攻音乐冥想和疗愈，“B站上我的频道‘清晨大攀’有12万多粉丝，不算很火。但每当更新时有人来听、来留言，或者生日的时候有观众来问候、集体做视频给我，我都能收获难以在别处体会到的感动”。
责任编辑：许革,勾春蕾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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