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湘潭来长沙求职,是在2014年冬天。
当时离开湘潭,带着些许怀才不遇的愤懑,但我自己知道,那更像是一次蓄谋已久的逃离。
长沙究竟是怎样的城市?
我能否适应长沙的生活?
带着一连串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我一猛子扎进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一
在来长沙工作前,我对这座城市有两个模糊印象:
一个是面积大。
我的表哥住在长沙,每年春节,我都会和家人一起来长沙表哥家过年。
表哥是一个性格很内向的人,每次在家吃完零食、干完饭,他就会带我去进行一年一度的保留活动:暴走长沙。
活动一开始,他总是走得很快,我当时个头不高,在他身后跟得很艰难。
他偶尔回头,看我还在,就继续保持高速度在长沙一顿暴走。
这样的活动我参加了很多次,每次我都累得喉咙冒烟,脚又酸又疼,心里想着“说什么也不参加这种活动了”,但是第二年,我又一如既往,并未缺席。
一年又一年过去,我长高了,我发现跟上哥哥的步伐不再困难。
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从容地感受这座陌生城市的改变。
哥哥从来没有和谈论暴走活动举办的初衷,但是从他搬到长沙就再也没有离开长沙工作、学习的经历来看,我想,他对这座城市,永远充满热爱与好奇吧。
对长沙的另一个印象,是人多。
我大学在株洲读的,读书那会儿,同学们喜欢从株洲到长沙来玩,那个时候,大家为了省钱,只坐4.5元的绿皮慢火车去长沙。
而每次来长沙,大家去的地方永远是三个,干的事情也是雷打不动的“老三样”:
大学城看帅哥、
五一广场吃不了锅、
新华书店买书。
这些事情给我的印象并不深,反正就是无数次重复。
但是,在长沙无论走到哪里,都和人山人海相逢,这就让我吃惊了。
读大学那会,一句“去长沙”的呐喊,都可以吸引众多同好。
去长沙的绿皮火车,也从来不会有座位。
我们在车厢衔接处的位置看着窗外,这光景和我们当时追的贾樟柯电影有几分相似。
二
大学毕业后,我来长沙的机会很少,除了和哥哥一起过年,就是参加大学同学聚会,还有一次,是和一个话唠记者去长沙采访。
因为工作需要,我和话唠记者(男)需要住在一个双人间里。晚上我早早的躺在床上看电视,他却不知所踪。
等我快要睡觉了,他突然闯了进来,一身酒气扑面而来。
我赶紧采取了用嘴呼吸的方式,心里还有点慌,而怕啥来啥。
他毫无征兆地脱掉上衣,狠狠地甩到一边。
然后,他身体里有个开关突然被打开了。
只见他突然一个纵跳,直接跪在了我的床上。
他摇头晃脑,看了看我惊恐的双眼,沉默了几秒,然后和我讲述他在长沙错过的那些关于爱情的故事。
“至于么,几个菜让你喝成这样?”
听着他的述说,我不再害怕,抓紧棉被、护住胸口的手也放松下来,但是我心里一百个不理解,但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我看着他,偶尔点点头,让他一直说下去。
“阿超,你知道吗?我刚才坐摩的回来的时候,我把双手都张开了,你知道吗?长沙从没有这么安静过,叶子在响,风从我的指缝间撩过,我愈发清醒,有那么一刻,我突然明白了:爱情啊,它还真不是必需品。”
断断续续说完这些以后,他好像被自己说服了,一个人乖乖去自己床上睡觉了。
他睡得好安静,一点鼾声都没有。
我却睡不着了。
原来这就是爱情?我似懂非懂。
三
身边好像很多男人,都谈过不止一次恋爱,那些长相一般、家境一般、年轻时进取心不强的男人,似乎都难逃被甩的命运。
我身边还有很多有趣的男人,他们在贫寒之时就遇见爱人,在爱情修成正果后,自动自觉地让老婆管钱。
后来,我发现这还真是一个湖南特色,好些湖南男人都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老婆的感谢。而这也成为了夫妻和谐相处的小秘诀。
直到今天,也从来没有人告诉我:离开湘潭,来到长沙,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但是,当一座城一个人能让你时时刻刻感受到爱了,或许就不必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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