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签约作者：白条鱼 | 禁止转载
虫二会所的藏獒咬死了一位客人。
110和120同时接到报警电话。
110的电话接到刑警队的强队这儿，按理说强队不用亲自出警。但他听说是虫二会所的藏獒伤人，他就坐不住了。
一来他去过会所，知道那只藏獒是单独关在后院，离餐厅包厢还隔着长廊，二来，他去过援藏，知道嗜血后的藏獒凶猛如虎，年轻的干警可能撑不住。
虫二会所在市郊滨江，那儿以前是化工厂的集合区，化工厂曾经是本市的支柱企业。因为污染，已经陆续搬迁了，只剩一家最大的化工企业下面支公司，还在洽谈中，据说已经差不多了。
虫二会所以前是化工企业老总们的私人会所，两幢三层楼的小楼，由长廊连接着，长廊下面的大天井里就关着藏獒，小天井里是另外几只狗还有兔子、黄鸡等，倒都和平相处。
楼房后面是占地上千平米的大园林，有假山水池，还有诺大的草坪竹林，可惜被荒废了。据说房地产商在准备收购会所，老板对价格不是很满意，还在犹豫中。
强队15分钟就赶到会所，事情比他想象得严重的多。
在长廊下的天井里藏獒正在拖着一个男人，男人的身上全是血，像麻袋一样任藏獒甩来甩去。
长廊上的人不停地扔下肉，可乐瓶，啤酒瓶，还有一个火把，藏獒只是躲避下，还是咬着男人不松口。
两个小警察脸色苍白，举枪的手颤抖着，强队怒喝：“给我照亮。”一枪就打在藏獒头部。
藏獒跳了起来，连咬着的人也带了起来，然后又重重地倒下。
强队跳进了天井，几乎同时，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男人也跳了下去，然后助手小林也跳了下去，颤抖着手在拍照。强队凭直觉就知道这男人没救了。
一个穿着蓝色夹克衫的男人也跳了下去，他冲过去就要抱住男人，被强队拉开了。
这时120急救车也到了，医生和护工走到天井里，把浑身是血的男人抬上了担架。
男人救了上来，风衣男子还在天井里，跪在藏獒边上，他是藏獒的主人，也是会所的老板，贾老板。他的藏獒咬死了人，可是毕竟养了十几年了，有点不舍。
医生看了担架上的人，摇摇头。
蓝色夹克的小伙子哭着说：“医生，救救他，救救他。”医生无奈地抬上救护车，小伙子跟着上去，旁边人说：“他是老张头的侄子小张。”
老张头是被狗咬的人。
强队让助手也跟着上去。人群聚在哪儿，纷纷议论。强队看了下，厨师，服务员，另外就是老张头这一桌包厢的人。
“今天就一桌？”强队问
“有两桌，还有一桌是家庭聚会，在一楼大厅，有老人和小孩，出了事就马上离开了。”厨师长回答。
“有联系方式吗？”
“有，这是贾老板的朋友，经常来的。”这时贾老板已经上来了，站在厨师长的旁边，神色黯然。他掏出手机，找出一个号码，小林马上记下了。
“贾老板。你给我找一个地方，我要询问下。对了，你的员工不要马上下班，保安和前台不要让外人进来。”
贾老板找的是后院的一个大套间，前面是休息室，后面是会客室，左右是两间卧室。强队用了会客室和休息室。
他先让所有人在休息室休息，然后一个个叫进会客室询问。
小张送老张头去医院还没回来，强队已经通知一同去的林警官让他一块儿回来。
老张头这一桌是大发化工科技有限公司的员工聚会，一共五个人。除了老张头，小张外，还有林会计（女）、刘经理和主管潘子。
强队首先叫了林会计进去，这姑娘脸色惨白，快晕倒了。
强队让助手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会客室有一张三人沙发和两张单人沙发组成，真皮沙发，非常舒适。强队让林会计在单人沙发上做下，自己坐在另一单人沙发上，助手在对面的三人沙发上记录。
林会计喝了水稍微缓过气，她是女人，见不了血腥场面，何况她和老张头平时关系很好。
如果不是在晚餐前的一条短信，她一直当老张头是好人。可是现在，她一面觉得老张头太惨了，一面又觉得这样对自己是个解脱。
她恨恨地骂自己，我怎么会如此冷酷。
恍惚中，她突然觉得强队的眼睛正盯着她。她吃了一惊，急忙靠在沙发上，不胜虚弱。强队轻轻地问道：“你们这是部门聚会，是有啥理由，到这高档的会所。”
林会计虚弱地说：“今天应该算是散伙饭，我们这地方都卖给了房地产公司，公司给每个人一笔不菲的补偿费，大家很满意，老张头工龄最长，拿了最多。
“这笔钱今天下午全部打进个人的账户里。老张头很高兴，是他提议请客聚餐，小潘选的这个这地方。当然我们说好，到时候大家AA，不让老张头掏钱。”
“老张头是你们这儿做啥的？”
“他是做收发的，其实大楼有保安不需要收发的，只是他是老员工，他这次拿了一大笔补偿费，再加上可以办理提前退休，没想到出这事。”林会计说着，快要晕倒了。
强队再没问下去，让她去旁边的客房休息。
第二个进来的是潘子，他是业务主管，30岁，单身，是他提出了去虫二会所。强队一开头就问：“为啥要选虫二会所，这个会所消费人均500，以前来过。”
“来过。”主管虽然惊魂未定，但还算镇定，对话也算流畅。
他说：“以前我带客户来的，这次来，是因为听说会所也要卖了，想再来一次。林会计他们说要去个高级的地方，就想到这儿，毕竟公司边上的会所，我们说好，到时候AA的，没想到出了这事。”
“你经常来，应该熟悉这地方，知道有藏獒。”
潘主管吃了一惊，“这个藏獒也是这儿的特色，以前在草坪上训练，老板放羊，兔等练野性，也是客人的娱乐节目。藏獒关大天井里，离厨房很近。不知道老张头咋会掉下去。
“不过吃饭的时候，我们是聊起藏獒，老张头养过一只草狗，很有兴趣地问过藏獒关在哪儿，说要去看看。小张说，一起去看看。”
第三个进来的是刘经理，也是公司的元老，这次和房地产公司谈判，他立下了汗马功劳。
他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出了这事，也让他无法淡定，他脸上还淌着汗，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空调太热。
强队问他：“老张头在公司几年，和同事关系怎样？”
“老张头是最早土地征用进来的，30多年了,那时候真是化工厂最火的时候。
“我们公司以前是化工厂的一个科室，化工厂后来为集团公司，我们的老总就自立门户，建了我们公司，基本也是化工集团的业务。
“老张头以前是厂里的通讯员，负责各分厂间传送文件，他勤快，嘴也严。厂子成集团公司的时候，也出过事情，但是不管哪个纪委来找他，他都说不知道。几次企业改制，下岗都没他的份。
“不知道为啥，老板成立公司的时候就把他要来，说真的，其实是养着他。
“我在这也十多年了，他只不过是个工勤人员，不过他人缘好，大家乐意和他聊天，他就住在大楼后面的平房里，不常住，还是公司值班室时间多。这样好，节日也不用安排值班了。”
“这么说他是个好人。”
“是的。”经理的眼睛不由得抽缩了一下，他赶紧闭上眼睛，再睁开，如果不是晚餐前的短信，他真的觉得老张头是个好人。
“你来过虫二，知道有藏獒吗？”
“来过，不知道藏獒，我怕狗。”
“老张头一直是一个人，没有结过婚？小张是他侄儿。”强队问道。
“据说以前有过一个老婆还是相好，后来他招工进厂就分手了。小张是他堂侄，来了一年多。这次补偿了二个月的钱。”
刘经理没说实话，老张头在聚会上喝大了，就说，当初招工进厂的时候，他刚成亲不久。老婆也一起过来，那时候他混啊，喝酒，打老婆，把怀孕的老婆打流产了，老婆就跑回家了。
厂里的人再也不敢给他介绍了，等到改制的时候，他年纪也大了，不想再找女人了。
他对着小张说：“张啊，没想到你叔还有你在，你就跟着叔过。”
小伙子点点头说：“叔，你喝醉了，来吃菜吃菜吃菜。”然后，老张头去上厕所去，他一去就没回来。
小张回来的时候哭丧着着脸，衣服上还有血迹，休息室的人都看着他不语。
小伙子20出头，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吓坏了，语无伦次。强队挥挥手让他下去，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过继给你堂叔了？”
“你怎么知道的？”小张吃惊地反问道。
强队说：“没事，就问问，节哀，好好处理好你堂叔的后事，让他有体面地走。”
小张诚惶诚恐地出门，休息室里三个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各怀心事。
林会计在卧室躺了会儿，也回到休息室，坐在长沙发里，小张就坐在她旁边，他和林会计最好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贾老板走进来，他已经换了衣服。就算他见多识广，也有点控制不住了。
外面来了一些网民，微博和微信都传疯了，很多人都拿着自拍杆进来，也有好几拨记者非要闯进来，拦也拦不住。
贾老板没说的是，会所之所以昂贵，是有野味，他很怕被记者看见。
强队皱了眉，让贾老板叫所有的员工出动去拦住他们，他打电话找派出所援助。
休息室的四个人各个心怀鬼胎，不语。
林会计今天一早账都算好，拷入U盘，出纳去了银行。她高兴地说，下午钱就会打入各自的卡里，今天就散伙了。公司其实在半年前就停业了，只是为了和房地产公司的谈判了。
刘经理说：“为了争取多拿赔偿金，你们老的都不要走。半年的等待还是值得，都拿到一笔满意的钱。”
老张头工龄最长，她开玩笑地说了：“老张头，你钱最多。请客。”
潘子附和着：“老张头，多少钱，请客请客。”
林会计到现在都后悔，她今年30了，在公司做了八年，外表一般，外地人。她一直是个内敛的人，这次为啥会放纵自己起哄，是不是因为要走了。然后，老张头让潘子找地方，潘子就找了虫二。
林会计去过一次，小张根本没去过，出纳孩子小不去了，5个人就开心地去虫二。
点餐后，大家闲谈的时候，林会计接到短信，是老张头发的，“需要钱，请汇入账号。”
林会计吃惊地看着老张头，老张头也意味深长地朝她看，就如她最后一天放纵自己，老张头也想抓住机会。
野百合也向往春天，她爱上过一位帅哥，一直是地下恋情。终于，在她怀孕后，渣男抛弃了她，还说是她设计怀孕的。她只能自己去打胎，只请了三天假。
三天后，她要忙着加班做账，老张头给她煮了碗红塘面，她泪如雨下，控诉着渣男，老张头不说话，就默默听着。她突然感觉，说出来后就好受多了。
后来，她和老张头就走得近点，顺带着对他的侄子小张也很好。
现在她又有当初被渣男欺骗的感觉，她不语，还是给账号打了一万块钱。她正在恋爱中，男的是老张头同乡。
潘子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可是再大大咧咧的人也知道有些话不该说。
那天他喝醉酒了，或者说，他真的很想把这事找人倾诉或者说炫耀。他找到老张头说了，大家都说老张头是闷葫芦，和他说就和死人说一样不会传出去的。
那个轰动一时的夜店女郎死亡的事件，他也在场，的确是玩过火了。当然因为有人摆平了，可是他忍不住和老张头说了事情经过，还有点添油加醋。
现在他真和一个白富美恋爱着，马上就要去老丈人的手下工作了。就在他要给老张头敬酒的时候，收到了短信，然后，他就上洗手间去了，他打了5万元钱。
刘经理很疑惑地看着潘子去洗手间，他无聊地拿起手机，看到了短信。他看了老张头一眼，这个男人看上去是闷葫芦，原来真有心计。
那么这么多年来，自己有多少秘密在他手中呢。难怪，这个无用的男人在历次的下岗中都能安然无恙。他和潘子在过道上相遇，十万应该封住他的嘴，如果还不够......
然后大家都给老张头灌酒，老张头就说了他年轻时的荒唐事，最后独自去了洗手间，掉进了藏獒窝里。
强队到了前院，没想到他根本进不去。
包厢里乌压压的人，只看到自拍杆在乱穿，几个警察和保安无奈地站着，根本拦不住疯狂的网民和记者。他皱起眉头，看样子无法采集指纹
半夜，人走了。强队和贾老板在走廊来回踱步。
贾老板介绍说，二楼只有两个大包厢，门对门，每个包厢都很大，有休息的沙发，洗手间在楼梯处，左手是往包厢走，右手就是通向后院的长廊，长廊下面是藏獒活动的天井，长廊有围栏拦着。
唯有通往楼梯对面的备餐间有窗户，窗台不高是方便服务员把多余的肉食扔下去喂狗，老张头就是从这儿掉下去的。
强队说：“长廊靠屏风拦着，不怕有人逗狗。”
贾总说：“白天，狗在后院，反正没人进去，也可以管着，晚上的时候，狗在天井里，里面有个窝，自己会去睡觉，因为在八九点钟，总会把吃剩下的肉给扔下，这时候藏獒总会在天井里溜达。”
贾总接着说：“长廊前后院各有两扇门，后院的门常年关着，前院的门晚上也都关起来，一周前门坏了，关不上了，最近包厢没客人，就用个屏风拦着。没想到出事了。”
贾总心里盘算，不知道要赔多少钱，早知道就卖给房地产商了，大厨和老总助理还认识，说起过。
从现场看所有的人都没有动机，最最重要的是，都有不在现场证明，老张头上卫生间，所有人都在包厢里，就是前面上卫生间，都有人作证。
林会计去的时候，服务员在门口，可以看到，潘子上卫生间的时候，正好刘总也去，他们还碰了对面。
虫儿会所藏獒事件上了热门了，除了藏獒咬人外，老张头的生平也上了热搜，特别是他又家暴，妻子怀孕被打流产，底下一片评论：人渣该死，藏獒可怜。
可怜的藏獒为了加餐送了命，人不能贪财，狗不能贪食。倒是房地产商的拆迁异常顺利，虫二会所卖了。
大发化工被收购后，另外的小公司也都收购了。偌大的化工基地被围栏起来，房地产老板说：“这块地原来是化工企业，不急着造房子，要养地。”被称为有责任的企业。
半年后，新开发的古镇，有一家年轻夫妻开的小店，生意红火。
老板能做时尚菜，老板娘温和美丽，人缘极好。下午空闲时间，服务员在休息，老板娘就去古镇走走，她刚怀孕，听说，多看好看的风景生出来的小孩就漂亮。
她一眼就看到对面走过来的几个男人，虽然只见过两次，还穿着便衣，她也认出那是强队。林会计不得不佩服强队，她已经微整形过，强队还是认出了她。
林会计彻底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那天，她悲愤中被一碗红糖面感动，倒豆子一样说出了自己的委屈后，老张头突然对她关心起来。这种关心让她非常不爽，特别是她的男友是老张头的同乡。
告诉她老张头的事情后，老张头的嘘寒问暖就让她不寒而栗。
终于有一天，她和男友抱怨老张头，当然她没说自己被渣男骗的事情，只说他是个花老头。男友听了怒不可遏，做厨师的他恨恨地说：“这种人渣，不如喂狗。”
一句话提醒了她，男友在虫二做大厨，她经常去，也见过藏獒。
男友抱怨说，如果贾总能卖掉会所，房地产的老板说给他一笔回扣。可是贾总不愿意，他又不能弄个食物中毒等，举报吃野味也没证据，现在客人少。
林会计急忙制止他，她知道大厨做事鲁莽，会出事的。刚好，她的公司也卖了，补偿也不差。
她在整理公司的档案中发现，老张头是公司的三朝元老，算上化工厂的经历，没有比他更老的。而在历次的改制中，这个没有专长的人居然没有下岗，难道真如人猜的一样，他是活资料。
那么，自己能告诉老张头秘密，别人呢。
她再不躲避老张头，有事没事去值班室聊天，对小张也特别照顾，还给他开了理财账户，每次都有小钱进账，老张头特开心。
终于有次在喝醉酒的时候，老张头愤愤地说：“公司里除了你们财务外，留下的人都比狼狠，比狐狸狡猾。刘经理，潘子都不是好人。”
就这几句话，林会计就记在心里。她让大厨准备好了食材，然后就故意起哄让老张头请客，装作无意地说，附近会所挺好。
果然潘子就选择了虫二，她怕老张头嫌贵，就说到时候AA制，潘子还有点不高兴呢，他已经好久没去过虫二了。
她殷勤地让老张头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趁机拿了老张头的手机，给自己发了短信。然后在敬酒的时候，分别给潘子和刘经理发了短信，手机放回原位。看着两人分别出去后，不一会儿林会计的手机就收到短信提示，老张头的理财账户的卡里收入16万。她给老张头办的理财账户，留的是自己的手机号，果然如此，她不由得抿嘴一笑。
她就劝老张头喝酒，潘子和刘总也一起劝酒，啤酒白酒一起下。期间大厨也进来过两次。
眼看着老张头喝得不行了，要上洗手间。小张担心想跟了去，她把皇帝蟹的大螯夹给小张，小张感激地看了林姐坐下啃了起来。然后她让服务员来收盘子，她在门口张望了一下。
看着老张头进了洗手间，大厨飞快地把屏风移到包厢位子。老张头出来后，辨别不了，就往长廊走去，大厨把屏风放回原位，跟着过去。
过一会儿大厨出来，飞快地跑下一楼，接着听到老张头的惨叫声，大家一起出去，大厨也从一楼上来。
那笔钱，她不甘心给小张，还有她帮理财的钱，通过大厨找人转账出去。
林会计看到被几个便衣押进来的大厨，大声说：“这是我的主意，都是我出的，老张头也是自己掉下去的，他看到藏獒喜欢，就掉下去了。”
追踪调查，这是强队的作风，当人松懈的时候是最容易落处马脚。
这半年来，强队跟踪调查了所有人，小张继承了老张的钱，分了点给亲戚后，去学美发了。
潘子去了老丈人的公司，他除了开始发朋友圈外，这事情再没说起。
刘经理做了一个项目经理。
林会计回到老家。
会所贾总到处玩，会所人员都走了，查老张头的银行账户，知道他有30万的钱被转到不明账户里。
半年后，终于从一个破获的诈骗案中知道老张头的这笔钱其实转到了大厨这儿。通过追查大厨，知道他和林会计已经结婚，在小镇安家。
强队看着林会计微微隆起的肚子，叹了口气。（原题:《死人不会说话》，作者：白条鱼。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