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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告别
经过叶无星这一番“壮志豪言”后,酒桌上聊起别的,顿时有些索然无味。
李二本想着,趁着女婿心情不错,能多套点话,就套一点。
可谁知,人家闭口不谈,压根不愿意说了。
他也只能牙酸着就此作罢。
反正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只要叶无星在长安城,他就一点都不慌,先把女婿稳住。
别真给他得罪跑了。
带着长乐远走高飞,游戏人间,这种事,他真能干得出来。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国舅爷长孙无忌已经喝得醉眼朦胧,舌头都硬了。
包括李二都没见他像今日这般高兴且失态过。
叶无星这小子,的确是有一种特殊的人格魅力,来到这儿,就有一种远途回家的舒心感。
一切都可以畅所欲言,无所顾忌。
更是能听到很多奇思妙想的思路。
也难怪长孙无忌如此这般。
人才,谁不喜欢。
李世民见状,也不打算就留了,生怕国舅爷酒后失言,再闹出什么洋相,今天已经收获颇丰了。
不能太贪心,要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
他扶着有些踉跄的长孙无忌,挥手和小夫妻俩道别。
一路行过街角。
身穿布衣的禁军侍卫,已经不自觉地将两人包裹在中间,隔开了川流不息的人群。
微风的吹拂下,长孙无忌略显迷离的眼睛终于是清澈了不少,紧忙甩了甩头,以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他有些惶恐地放慢了步子,不再与李二并肩而行。
“陛下,臣有罪!”
“喝酒而已,何来罪过,出宫来了,就放松一些,别那么拘谨。”李世民摇头失笑,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长孙无忌内心忐忑,不知从何开口,犹豫再三,终于是坚定地说道。
“陛下,驸马爷之才,臣自愧不如。”
“因我见识短浅,考虑不周,险些断送大唐千载难逢的机缘,实在有罪。”
“望陛下责罚!”
李世民昂首挺胸,行至的速度不减,满含笑意道:“行了,这也不怪你。”
“毕竟这种奇才,千年难遇,你能如此这般想,朕很欣慰。”
“比不上他是自然的,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好。”
长孙无忌站定脚步,诚惶诚恐,面显苦涩。
“谢陛下天恩。”
......
皇宫,甘露殿。
一众国公重臣,悉数到场。
李世民立于高位,慷慨激昂,挥斥方遒,大显帝王之威。
把女婿的计划和方案,全盘托出。
从小倭的狼子野心,到派兵驻扎,最后到金矿的细节,一股脑地吐了个痛快。
谈到亡国灭种之计时,李二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与决绝,更是直接豪言,遣唐使入长安后,一定要带他们进宫好生招待几日。
必须倾囊相授,宦官的好处。
不是爱学么,那就把最好的教给他们。
台下群臣无不附议,高呼圣明。
每一步的谋划,看似简单,但都有多层含义。
单说一个派兵,就有无数种好处,既能起到监视的作用,还能震慑住高句丽的扩张之心。
而且还能让小倭贵族之间因为拉拢,而产生间隙。
至于和天皇的事儿......
李世民还是没好意思张口。
虽然听着很过瘾,想想更过瘾,但是不好放在这个场合说,先走着瞧,回头再和将士们嘱托一下,就大功告成。
至于五百年都挖不空的金矿山,到底有多大。
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象不出来那该是多么波澜壮阔的一个场面,只要事情一切顺利。
仅凭这些黄金,就足矣奠定大唐的千年基业。
群臣无不眼中闪耀着神往之色,再次高呼万岁。
程咬金躬身之际,偷瞄了一眼长孙无忌,眨了眨牛眼。
很快联想到了,这些损招毒计都出自谁之口。
这般杀人诛心之事,也就驸马爷能想得出来了。
而且他是深知,李二刚刚从凡乐楼回宫。
想着想着,他的冷汗就出来了。
这些玩计谋的,心都太脏了。
简直不给人家留一点活路,没亮冰刃,就使大唐立于不败之地。
斩人根基,亡国灭种......
真是太......过瘾了!
长孙无忌似乎是有些心虚,躲闪着程老黑的目光,不敢与其对视。
与此同时。
又是好几双眼睛,向自己注视过来,看的他浑身发毛。
魏征、房玄龄似乎也联想到了些什么。
交换了一下眼神,微微颔首,再次验证了他们的看法。
心中更是又喜又惊。
还好是驸马爷,是自己人,而且知根知底。
如若不然,假设投敌,那简直是不堪设想。
李世民随后又和众人探讨了一下其中细节,最后直接命李婧从军中抽调千名精兵。
整备好后,即日出发。
完全以自愿的形式,不得逼迫。
答应前往的战士,统统重赏,断不可亏待。
紧接着,他若有所思的补上了一句。
“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最好!”
李婧不明其意,但又不敢揣测圣意,直接躬身领旨。
小型集体会议一直持续到黄昏。
众人才相继行礼道别。
就在这时。
李世民忽而想起了一件事。
“长孙无忌、房玄龄、程咬金、魏征四人留下。”
“朕还有事情要和你们交代一下。”
程咬金听闻,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窜上心头。
待旁人走后。
四人整齐地列为一排。
都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眼睛溜溜转个不停。
“吱呀”。
殿门应声关闭。
李世民靠于背椅之上,玩味地开口道。
“都挺聪明啊,刚刚在下面眉目传情的,好不痛快。”
“是不是又在想办什么坏事啊。”
四人上前一步:“陛下,臣不敢。”
“还有你们不敢的事儿呢?”李二威严不减,但是言语之中并无责怪之意,打趣的意味更浓一些。
“为了挖朕的墙角,连外卖都敢去送,还有你们不敢做的事儿?”
话音飘过。
程咬金等人头埋的更低了,不敢出声。
李二弹指敲了敲扶手,有些神秘地侃侃论道。
“朕也和你们交个底,此毒计确实是出自叶无星之口。”
“千人精兵,必须要有一个足够信任的人统领,朕才能安心。”
“既然四位大人,如此看重朕的贤婿,不知有没有兴趣,屈身前往啊?”
“嘶——”众人同时倒吸了口凉气,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紧接着更是相继出列,推举帐下的得力干将,称说其能担此大任。
李世民见状,一时险些没憋住笑,低沉着脸,蓦然开口。
“既然不想去,那就给朕老老实实的!”
“以后谁要是再敢拎着锄头去叶无星家里挖人,就直接去海岛上报道吧!”
“对了,听说小倭天皇是个女人。”
“诸位大人,要么......”
“再考虑考虑?”
程府。
程咬金撇着嘴,甚是不开心地喝着闷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不做理会坐于对面的尉迟敬德。
心情更是烦闷不已。
陛下都已经这么说了。
还拉拢个屁。
直接把所有的路全封死了。
他可不想去海岛驻兵,更不想搞什么天皇,光是想想就有些毛骨悚然,还是在长安城窝着比较开心。
就这种损招驸马爷都特么是咋想出来的呢。
小倭天皇都不放过。
真是不当个人了。
“程老黑,你倒是说话啊。”尉迟敬德对于眼前的人,极为不满。
本来说好的,今天就带自己去见驸马爷,结果回来就变卦了。
这不是耍自己玩呢么。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骗老子玩,今天咱俩肯定有一个人要横着出去!”
“滚,滚,滚。”程咬金嫌弃地推搡了一把。
“你懂个屁,看不出个眉眼高低。”
“鼻子上面那俩窟窿眼是出气的啊?”
尉迟敬德马上就不乐意了,撸胳膊挽袖子,起身在屋内寻找着趁手的家伙。
这就要大干一场。
最近几日肚子里这股邪火,可给他憋疯了。
都快要让程咬金给欺负死了。
自己啥时候受过这窝囊气。
“哐当!”
程咬金把房门重重地摔上,瞪着牛眼。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谈完政事,陛下为什么特地把俺和老房他们几个留下,你能不能用脑子想想。”
“你看我们四人出来,有一个是嬉皮笑脸的么。”
“是不是,还以为是啥好事儿呢?”
尉迟敬德放下手上的板凳,冷静了不少,但依旧愤愤不平,一屁股坐在上面。
赌气似的抱着肩膀,皱眉开来。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朝堂之中,只有你们四人,知道驸马爷的身份?”
“陛下有特别的吩咐?”
程咬金冷哼一声,举杯就是大口喝下,抬袖擦了擦嘴。
“算你还有点脑子。”
“除了俺们四个,你也算一头。”
“再加上长孙皇后和太子殿下。”
“全天下,就只有咱们不到十个人知道叶无星的身份。”
“陛下为何如此看重驸马爷,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从前俺也没发现你这么蠢啊。”
“你......”尉迟敬德被他怼的够呛,但是又没法反驳。
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烦闷地拍了拍大腿。
脑中已经联想到了些什么。
驸马爷又是献宝,又是献计的,但却没看出陛下有招揽之意。
莫非......
“你的意思是,驸马爷压根不想入朝为官?”尉迟敬德嚷了一嗓子,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特么不是有病么。
入朝为官都不乐意,那还想干啥。
程咬金环抱着肩膀,点点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就是这么个意思。”
“而且,驸马爷还特别厌恶朝堂中人,陛下几次拉拢都是扫兴而归。”
说到这。
他朝老兄弟招了招手,示意他凑的近一些,随后附耳轻声道:“驸马爷已经不止一次,把陛下骂的狗血淋头了。”
“只要屈身前往,就免不了冷嘲热讽,出言不敬!”
“但是陛下根本不生气,反而越来越看重他。”
“你品,你细品。”
“嘶————”尉迟敬德深吸一口凉气,两手有些发麻,紧忙喝了口烈酒压压惊。
可依旧是心惊肉跳,久久不能平静。
李二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极差。
也就是这帮跟着他打江山,跟着他造反的老伙计稍微敢随心所欲一些,但依旧是君臣有别,不敢越界。
怕惹得龙威大怒。
驸马爷竟然敢三番五次挑战帝威?
“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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