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与继女的斗争(我和继母相处似亲母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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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清明节,夏婉回老家祭祖,第七次被围堵。

几乎整个村庄的人,都把她堵在村口,男女老少,对着她指指点点,恨不能把手指戳到夏婉脸上,旁边越来越多临庄的围观者。

老人骂她,年轻人拿手机拍照,小孩拿石头砸她,黑压压的人群,激烈的言语,像是在审问犯人。

“你这种人竟然还敢回来,这里不欢迎你,滚啊!”

“就是,脸皮真厚,每年都来,赶都赶不走,跟她那爸爸一样,真是晦气!”

“可不是,一家子害人精,大家都小心点,这狗咬人的,牙齿利着呢。”

夏婉沉着脸,犀利冷漠的眸光没有一丝波动,这种场景,她早已经习惯,如果不是回来祭祖,她根本不会回来。

一步步推开眼前的人,夏婉硬是给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怼到脸上的拐杖,她直接反手推回去,挡在眼前的男人,她用高跟鞋狠狠踩上去,不多时,四周已经是哀嚎一片。

她完全不理会因为恼羞成怒蜂拥而上的众人,但凡谁挡在她面前,她都毫无顾忌地推开,推不动就用高跟鞋一个一个的踩,踩不动,男的直接踢裆,女的直接抓头发,动作干净利落,旁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中招。

夏婉只想赶紧祭完祖赶紧折回,所以把她逼急了,她下手凶狠完全不留余地,女人和老人怕了,都惊恐地拉着孩子散开不敢再靠近她,方才还拥挤不堪的道路瞬间敞亮。

夏婉不再搭理他们,赶紧朝前跑去,因为心急,没看到旁边扔过来的石头,一男人恼羞成怒,直接从小孩手里夺了石头砸她。

夏婉原本就一天没吃饭,被砸中了额头,脑袋一阵眩晕感,踉跄几步,直接跌倒在地,她捂着额头,掌心已沾染湿漉漉的血迹,眼花缭乱一时晃神,耳边尽是嘲笑和挖苦。

头疼欲裂间,有人走过来,拿开她的手看了看伤口,然后把她从地上打横抱起,天旋地转后,夏婉睁开眼,对上一张清新俊逸的脸。

“学……学长?”

夏婉眸中闪过惊喜,出口的话却是结结巴巴,闭上眼睛再睁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能看见季修,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季修低头看了她一眼,眸光深邃,在夏婉惊慌失措的躲闪中,忽而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闭上眼,装睡。”

季修炙热的呼吸萦绕在耳畔,夏婉抖了抖身子,方才还惨白的脸色一瞬爆红,然后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眉睫轻颤。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季修怀里,夏婉更是止不住地颤抖,季修察觉她的紧张,右手不着痕迹地按住她的肩膀安抚,夏婉瞬间不敢动了,然后,她听到了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赵峰,把名字都记一下,特别是那个扔石头砸人的,每个人发一封律师函,我现在带夏婉去验伤。”

2

夏婉不愿意去医院,从包里拿了两张创可贴贴在伤口,坚持先去祭祖,季修和赵峰一直陪着她,村里的人没敢再找麻烦。

回去的路上,季修坐在副驾驶,夏婉坐在后座,赵峰开的车。

赵峰说,今天他和季修在附近有事,正好夏婉说要回家祭祖,他想着离得近,就来看看,幸亏他们来了。

“夏婉,你以前回来,他们也这样吗?”

一路上,夏婉因为太紧张不怎么说话,此刻突然被点名,先是下意识看了季修一眼,然后才道:“没有,今天是意外。”

意外?

赵峰和季修相视一眼,谁也没说话,夏婉刚才那个架势,明显是已经习惯了,她出手反击,明显不是意外,想来,她之前都会被这么欺负。

察觉到夏婉不太想说话,赵峰就开始和季修讨论起她父亲的案子。

两人聊到一半,赵峰突然想起什么,侧头瞧了眼季修,又回头看了眼夏婉,一脸猫腻。

“所以,你们其实是认识的对不对?”

季修先点头,沉默了一下,又从后视镜看了夏婉一眼才道:“嗯,大学一个学校的。”

一听这话,赵峰突然暴走了,趁着红灯,回头狠狠瞪着夏婉,满脸的匪夷所思和恨铁不成钢。

“夏婉,这我就得说你两句了,你说你跟季修是同学,你怎么不早点找季修啊,他师父可是律师界的泰斗,放着这么厉害的人你不找,你不是暴殄天物吗?”

夏婉尴尬地咧唇,艰难地动了动嘴角:“忘了。”

说完,夏婉偏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不敢再对上两人的目光,绿灯亮了,赵峰因为开车,只吐槽了两句后,便没有再问,又开始和季修讨论案情。

夏婉苦笑,忘了?怎么可能呢。

她预想了千百种见面的方式,却怎么也没想到,再见到季修,竟会是这种场面,更是做梦都没想到,赵峰赞不绝口的那个律师,竟然就是季修。

如果,早知道那个人是季修,夏婉发誓,她一定不会听从赵峰的建议,虽然她见到季修很欢喜,很高兴。

但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的,就是被季修看到狼狈的自己。

3

两人把夏婉送到小区楼下,夏婉僵着身子站得笔直,打算目送两人离开,结果被赵峰笑骂一顿。

“夏婉,怎么说季修都是来帮你的,这都到家门口了,又马上到饭点了,你说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请我们上去坐坐啊,不留吃饭喝杯茶也好啊,咱们顺便聊聊你爸的案子。”

夏婉无措,下意识看向季修,季修不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脸一红,手忙脚乱地把两人请上楼。

夏婉的额头没什么大碍,把两人请进屋后,她让赵峰陪着季修先在客厅聊天,然后自己进了厨房。

所幸,她昨天买了很多菜,原本是准备今天祭祖回来,做几道父亲喜欢的菜去探监的。

一个小时后,夏婉把饭菜端上桌,六菜一汤,非常丰盛,赵峰夹了一块排骨,伸着大拇指赞不绝口。

“夏婉,你的厨艺,真是没的说,要是天天能在你这吃上两口,真是死而无憾了。”

赵峰说完,不忘扭头跟季修夸夏婉。

“季修,赶紧尝尝,你别看夏婉就是一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我告诉你,她可是一镶着金边的姑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手艺更是一绝!”

夏婉被他夸得脸红,瞪了他两眼示意他不要乱说,偏赵峰今天心情很好,完全没注意到她的暗示,反倒越说越起兴。

“知道市中心那家叫夏居的中餐厅吗,夏婉就是老板,还有旁边那个叫夏天的甜品店,也是夏婉的,这姑娘,啧啧啧,虽然脾气爆了点,下手狠了点,那绝对是镶着金边的宝贝,要不是她看不上我,我还真追了,哈哈哈……”

赵峰笑的爽朗,完全没注意到夏婉气的咬牙切齿的模样,她恨不能把赵峰从楼上扔下去,愤愤然间,抬腿从桌下狠狠踹了他一脚。

然后,季修抬头看她,无辜地眨眨眼:“夏婉,你踹我干吗?”

夏婉一愣,脸刷的一下红了,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缩着身子,耸着肩膀,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等待批评的模样。

“对不起。”

见她吓成这样,季修也是一愣,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没事,我说着玩的,一点都不疼,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赵峰也是被夏婉惊住了,一脸纳闷,他说:“夏婉,你不是吧,平时揍我的时候可没这么怂啊,拳打脚踢的厉害着呢,今天怎么了这是?”

夏婉重新坐回凳子上,没搭理赵峰,倒是红着脸羞答答地跟季修解释了一句。

“学长,我平时没揍他,他让我教他跆拳道,教的时候难免会磕磕碰碰。”

季修讶异:“你还会跆拳道?女孩子练应该很辛苦吧,为什么想学跆拳道?”

闻言,夏婉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就是……觉得很酷,学着玩玩。”

说完,她就不说话了,低头开始扒饭,赵峰看了她一眼,及时碰了碰季修的胳膊,叹息着朝他摇摇头。

吃完饭,夏婉去厨房刷碗,赵峰和季修在沙发上聊天。

季修问赵峰跆拳道的事,赵峰沉默了好一会,从兜里拿了盒烟,给季修,季修不要,他自己含了一根点燃,吐了两口烟圈才道:

“仔细算下来,夏婉的爸爸在她高考的时候进去了,这一晃都七年了,这些年,她一个小姑娘,走哪都被人戳脊梁骨。”

“前几年,她到处搬家,死者的家属也不放过她,泼狗血,泼油漆,把她家泼的到处都是,她要活下去,只能学功夫防身。”

季修握紧掌心的手机,紧皱着眉头:“她家里人呢?没有亲人吗?”

“亲人?”

赵峰听见这两个字,狠狠抽了口烟,吐出烟圈后冷笑,目光里尽是轻蔑。

“夏婉爸爸之前是做餐饮生意的,全国十几家连锁店,有钱的时候到处都是亲戚,一出事,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说别的,就夏婉那个后妈,丈夫出事后,卷着钱带着儿子连夜跑去了国外,把夏婉留在这收拾烂摊子。”

“还有今天那些人,以前,夏家是村里最有钱的人,没出事的时候,村里无论是修路,还是种树,甚至是街坊邻居谁的儿女找工作,都找夏婉她爸,出事了,都变成了白眼狼,夏婉当初走投无路回去借钱,家家闭门闭户,用喇叭喊话让她滚出去,说她会给村里带去晦气。”

赵峰说,他第一次见到夏婉的时候,小姑娘瘦骨嶙峋的,冒着大雨,抱着存钱罐跑去律师事务所,站在门口没人理她,他当时还是个实习律师,见她可怜,就问她找谁。

“我找律师,我爸爸没害人!”

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倔强地没哭,嘴里不停念叨着这一句,他那时候也是刚毕业没多久,同情心泛滥,就带她去找自己的师父。

小姑娘把存钱罐打碎,捧着一张张的百元大钞,求他师父帮帮她爸爸,他师父本来是动了恻隐之心,结果一听说是夏青松的案子,就让他把人赶出去。

“她不愿意走,蹲在门口一动不动,也不哭,特别安静,我让她去别的地方找找,她说她把所有的律师事务所都跑遍了,人家都把她赶出来了,我们这,是最后一家,是她最后的机会。”

说到这,赵峰的眼睛有点红,抬手抹了把泪,又猛抽了口烟掩饰自己怜悯的情绪。

赵峰拍拍季修的肩膀,道了两句谢,忽而又想到一个问题,正好夏婉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

“夏婉,我记得你说,你是自己住的吧,那另外两间呢?”

夏婉把水果盘放到季修跟前,随口应了一句:“一间书房,一间空着,问这干吗,你要住吗,死了这条心吧。”

赵峰掐灭烟头,无语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指着季修道:

“不是,我有家我住你这干吗啊,是季修,人家季修为了你的案子,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到现在都还没地方住,总不能一直住酒店吧?”

“我家里有我爸妈,不方便,找房子也不是一下能找到,正好你这有一间空着,让季修直接住过来不就行了,房子不用找了,正好你两还能一起研究研究你爸的案子。”

5

最终,季修还是住下来了,夏婉所有拒绝的借口,都被赵峰一句话怼了回去。

“你要是想尽快替你爸翻案,就让季修住下来,否则来回几趟折腾,纯粹是浪费时间。”

夏婉不想让季修住进来,是因为她在季修面前会控制不住地局促,畏手畏脚,生怕他察觉她不好的生活习惯,又怕他发现自己的缺点,更怕自己会掩藏不住对他越来越炽热的心思。

季修不知道,夏婉已经暗恋他将近六年。

夏婉忘不了的事有很多,最刻骨铭心的,有两件。

第一件,高考最后一天,父亲像往常一般开车把她送进考场,上午考试结束,带她去吃饭,跟她说了很多话,聊她刚出生皱巴巴的模样,聊他初为人父的喜悦,聊这些年他有多喜欢她这个女儿。

下午考试,他又把她送进考场,考完试,他给了她一个拥抱,长达五分钟的拥抱,他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他跟她说抱歉。

她觉得很奇怪,可是那时候没想太多,只当他又要去哪出差,然后,他让她去旁边买水,她买好水一回头,就见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押着他,他手腕上的那副手铐刺伤了她的眼睛,让她至今难忘。

她扔了水跑过去,抓着父亲哭得厉害,父亲摸摸她的脑袋,眼睛红红的。

他说:“婉婉,爸爸不是坏人。”

那天,是夏婉的噩梦,每每午夜梦回,她总是不愿意回忆,她哭诉无门,跑遍了所有律师事务所也没人愿意帮她。

她下定决心,要自己当律师,所幸,她高考发挥的不错。

然,现实总是比理想残酷,后妈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她的零花钱很快就没了,没关系,她可以勤工俭学。

但是,家里的房子被拍卖了,死者的家属又来学校闹,讨债的人也在校外拉横幅,校长把她喊进办公室,希望她主动退学。

她不想退学,可是每天被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开玩笑,又得时时刻刻担心死者家属会不会拿着菜刀等她,万般无奈下,她只能选择退学。

第二件刻骨铭心的事,就是退学的那天,她办理好手续,从宿舍拿着行李往校外走,路上被人撞了,行李箱散开一地,没有人帮她,撞她的人没有道歉,路过的人指指点点,难听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觉得委屈,长期积压的痛苦一瞬间瓦解,她蹲在地上第一次哭得撕心裂肺,然后,有人帮她捡起了行李,她抬头,不期然对上一双深邃清澈的眸子,这双眼睛里,有星星。

那天,不是夏婉第一次见季修,因为季修在校会上发过言,她之前一直处于随时崩溃的状态,只知道见过这人。

那是第一次,她觉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他说:“不想被欺负,就自己变强大。”

她泪流满面,她说她爸爸没有杀人,她以为他会嘲笑她,可是,他用最温柔的声音驱赶了她心里的阴霾。

他说:“我也相信,有你这么坚强的女儿,你父亲不是坏人。”

夏婉经受一年的精神肉体折磨,她自己都开始对自己怀疑,可是,季修的一句话,让她萎靡许久的自信重新燃起来。

他是第一个,目光中没有歧视,没有讽刺,没有恶意,没有对她恶语相迎的人,他的目光中带着怜悯,带着温柔,带着如阳光般致命的诱惑。

6

季修住进来后,夏婉的生活多多少少受了影响。

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她可以穿着睡衣到处蹦哒,可以一天只吃一顿饭,可以睡到中午十二点不起床,可以一个人看电影看到半夜,可以随便放屁,洗澡都不用关门。

可是现在不行了,她必须穿的正儿八经,每天想破脑袋,力求舒适随意的同时,还得追求让季修眼前一亮,想尽办法让自己符合他的审美,却又不敢让他知道,其实自己的穿着打扮都是依着他的喜好。

只要季修在家,她一定会按时按点的做饭,做一桌子丰盛大餐,然后仔细观察他的饮食习惯,然后做一桌他喜欢吃的菜。

他不在家,她就回餐厅忙活,周末的时候她不再赖床,甚至在他提议一起跑步的时候,把闹钟定到五点,然后精心又尽量不刻意的准备一番。

晚上不熬夜,至少不会让他发现自己在熬夜,随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尽量把自己变成季修眼中的淑女,把房子收拾的窗明几净。

一段时间下来,她的生活质量倒是提升了不少,精神也明显好了很多。

大多的时候,季修都在查看案件资料,有时候会跟他的师父开视频,然后两人一起探讨,一起琢磨,他的师父给他很多意见,有收获时,季修唇角的弧度会让她着迷深陷。

她喜欢跟季修相处的每时每刻,他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她会躲起来偷偷看他,被发现的时候,她会逃也似的飞回房间。

他找她聊天的时候,她会在他感兴趣的话题上,背地里疯狂恶补知识点,然后第二次聊天时,确保自己口若悬河。

季修似乎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夏婉暗暗自喜的发现,自住进来后,季修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

7

两个月后,探监的申请下来,夏婉带着季修去了监狱,路上,夏婉求了季修一件事。

“学长,我爸不知道我退学的事,你能帮我瞒着他吗,他心脏不好,医生说不能受刺激。”

季修点头,表示可以帮她保密,紧皱的眉头,却透露丝丝缕缕的忧心和凝重。

夏青松模样疲惫,一副病态,夏婉很心疼,忍着没哭。

夏青松见到女儿,满脸慈爱,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自责和浓烈的心疼。

“婉婉,爸没事,就是心脏有时候会不舒服,别的毛病没有,爸每天都有好好吃饭,也有按时吃药,放心吧,爸没事,你怎么样,最近过的好吗?”

夏婉点头,强挤出一抹笑:“好,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什么都好。”

夏婉给夏青松介绍季修,“爸,这是我学长,季修,他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律师,爸好好跟他聊聊。”

季修看了夏青松一眼,然后拍拍夏婉的肩膀:“夏婉,能让我跟伯父单独聊聊吗?”

夏婉离开后,季修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放在桌上,看向夏青松的目光带着严肃和凝重。

“伯父,你其实是在帮人顶罪,对吗?”

季修把案子的所有资料,都发给了他师父,师徒两人一起琢磨很久,终于,他师父发现一丝破绽。

关键,竟然在夏青松身上,资料中,他的所有话都被记录在案,他的所有辩解,都别具深意,看似为自己辩解,却又模棱两可。

师父告诉他,通常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夏青松不是凶手,但是夏青松知道谁是凶手。

面对季修的质疑,夏青松没有回答,只是突然笑了。

“婉婉说你厉害,你果然很厉害,季律师,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只要婉婉他们过的好,只要能保护他们,我就没什么遗憾了,能活几年是几年,多看婉婉一天是一天。”

夏青松脸上是释然,季修的眉头却皱的厉害,他一下就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只要婉婉他们过的好?你说的他们指的是谁,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多年,只有夏婉一个人生活?只要能保护他们?他们又是谁,除了夏婉还有谁,所以,伯父,你在为谁顶罪?”

夏青松已经起身准备离开,季修的话,却让他瞬间僵在原地,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瞳孔皱缩。

“你说什么,什么叫这么多年只有婉婉一个人生活,她妈妈和弟弟呢,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季修拧眉,看着情绪激动的夏青松,突然明白了什么,斟酌了下言词,稍许才道:

“伯父,事实上,从您进来后,夏婉的生活就一塌糊涂,我不知道你们之间互相瞒了什么秘密,但是,我能猜到,她一定是只报喜不报忧,但其实,您的老婆,早就带着儿子去了国外,留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8

回去的路上,夏婉问季修跟父亲聊了什么,季修没说,只道是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秘密。

他不说,夏婉也不好意思再问,她问他有没有收获,问他父亲怎么说,他只道让她等他几天。

夏婉不再说话,车里气氛一时尴尬,季修一路上都在想事情,没注意夏婉一直偷瞄他的目光,回到家,他说有话跟夏婉聊聊。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沙发上,夏婉有些拘谨,因为季修的神色很严肃。

“夏婉,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除了瞒你父亲退学的事,你还瞒了什么,关于你后妈和弟弟的事,是不是也没告诉他?”

夏婉一愣,见他不苟言笑,心里顿有些紧张,她摇头,说没告诉父亲家里的事,季修问她为什么,毕竟不是什么小事,为什么不说。

这个问题,夏婉沉默了许久,她低着脑袋,双手交叠在膝盖,扯着嘴角,笑地有些勉强。

“学长,那个女人又结婚了,带着弟弟,嫁给了一个老外,我爸特别爱她,如果知道她抛弃我逃了,如果知道她带着弟弟嫁给了别人,他心脏会受不了。”

“我咨询过医生,医生说最好不要给他这个刺激,我怕,怕他受不了,我只有爸爸了,我不能失去他,与其两个人痛苦,不如一个人痛苦,告诉他,除了惹他伤心,没有一点好处。”

夏婉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拼命眨着眼睛,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落下来,怕季修看见,赶紧把脑袋垂得更低。

季修移步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夏婉身子一僵,立刻不敢动了,满脸的不知所措,偷偷望过去的目光中,有激动,有胆怯,有紧张。

“学……学长?”

她不敢看季修的眼睛,干巴巴地喊了一声,季修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动作温柔地帮她抹去眼泪,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对不起,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要帮你爸翻案,我需要弄清楚一些事。”

季修跟她解释,夏婉慌张地摇摇头:“没事学长,你想知道的都可以问,你在帮我,我谢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季修给她倒了杯茶,斟酌了一会儿,还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当着夏婉的面,打开放在桌子上。

“夏婉,我有个办法,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帮你爸翻案,但是我有几个问题,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详细地回答。”

夏婉看着录音笔,微微一愣,然后点头:“好。”

季修问了几个跟案件相关的问题,这些问题,之前赵峰也问过,夏婉回答地很顺利。

但最后,季修话锋一转,忽而问她退学之后,一个人怎么过的,问她经历过什么,问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夏婉局促不安,神情愈发不自在,下意识地逃避,季修握住她颤抖的双手。

他说:“夏婉,如果你想救你的父亲,必须把过去告诉我。”

9

夏婉的过去,是血淋淋的。

父亲出事后,后妈梅燕卷着钱带着弟弟走了,留下一屁股债,她被迫退学后,没有地方去,所有亲戚都不敢收留她,她只能一路流浪。

她找到一家包吃包住的饭店,干了不到一个月,就被死者家属找上门,家属到店里闹,老板不敢再留她,只能辞退,所幸,那家店的老板挺好,给了她三个月的工资。

她拿着三个月的工资,去了别的城市,可不到半年时间,死者家属又找上门,这次,他们找到了她租的房子。

下班回到家,门上被泼满油漆,她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就被人泼了一身狗血,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一人掕着桶,一人指着她恐吓。

“想活命,就拿一百万,或者,把你爸留给你的菜谱给我,不然你就躲在家里别出来,否则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出事之后,夏家的十几个店铺都卖了,赔一半给死者家属,剩下的钱,被梅燕带走了,欠员工的工资没钱还,成为压在夏婉身上喘不过来气的石头。

当初给死者家属赔偿后,他们是完全接受和满意的,夏婉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拿了钱,还不放过她,为什么他们还给她要钱,还给她要菜谱。

辗转几个城市后,她去了家面馆打工,刚开始只是刷刷盘子当服务员,后来渐渐崭露头角。

父亲是厨师出身,白手起家,夏婉小时候最喜欢跟着父亲,初中开始,父亲就开始培养她的味觉和厨艺。

夏婉得了他的真传,富有经商头脑,又学东西很快,父亲入狱前,留给她的一套菜谱,嘱咐她偷偷藏起来,谁也不能说,谁也不能给,她天天晚上躲被窝里钻研。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店里的厨师突然辞职,老板找不到人,她就自动请缨,客人很喜欢吃她下的面,赞不绝口,然后老板让她掌勺,给她加了工资。

再后来,老板要举家搬迁,准备把店盘出去,她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想把店盘下来,积蓄远远不够,她就告诉老板,店给她,她来经营,欠的钱就当老板入股,她每年给他分红。

夏婉自小到大,在父亲的宠爱下长大,她从来没想过,人被逼到绝境,会有这么大的潜力。

她忙的像陀螺,最开始,一天只睡三个小时,除了忙生意,剩余的时间基本全都用来研究父亲留给她的菜谱。

等面馆生意越来越好的时候,她开始加炒菜,炒菜生意越来越好的时候,她开始租更大的门面,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她请了两个人,一个收银,一个端菜,她还是唯一的厨师。

父亲留给她的菜谱,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她靠着这本菜谱,把厨艺练到精湛,菜越来越好吃,客人就越来越多。

因为过往的记忆太糟糕,她总是在厨房打转,偶尔出来也会戴着口罩,后来她把那家店盘出去,又悄悄回到了这座城市。

她用之前的积蓄开了夏居,她以厨师的身份露面,谁也不知道,那家夏居的老板是她,她庆幸没人察觉,又害怕纸包不住火,她每天提心吊胆,生怕有一天出门又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挣了钱后,她找到之前夏家餐厅的员工,一个一个的还账,所以,父亲入狱七年,直到这两年她才稍稍有精力想着给他翻案。

她一直没忘记季修说的话,不想被欺负,就自己强大,所以她不分昼夜地把精力放在夏居的经营上。

她可以为了一个汤,重新熬制十遍二十遍,可以为了客人的一个不满,花好几天研究那道菜的失误,可以为了菜谱中一个难题,揣测到凌晨三点,实在不行就去监狱问父亲。

她不敢交朋友,她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凌晨回家,一个人不管天晴下雨永远带着伞,一个人吃火锅,一个人坐公交怕坐过站不敢睡着。

一个人出门前总是反复确认是否带钥匙和手机,遇到困难一个人商量,一个人去医院拔智齿,一个人挂点滴不敢睡觉,怕输液完了没人提醒。

难熬的疲惫中,她最幸福的事,就是探监的时候,这么多年,她一直报喜不报忧,因为医生告诉她,父亲的心脏病越来越严重,不能受半点刺激。

她不想有一天,成为孤儿,因为她只有爸爸了。

她选择隐瞒梅燕抛弃她的事情,她以为,是为了父亲好,可是,夏婉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善意的谎言,竟是父亲不肯说出真相的原因。

10

时隔多年,夏婉再次见到梅燕,是在法庭上,当年父亲入狱,她没有来,如今,她却成了旋涡中心的人。

整整两个小时,夏婉都处在云里雾里的痛苦挣扎中,她的脑袋嗡嗡直响,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听不到任何声音,眼睛也看不到任何人。

恍惚中,她觉得有人过来牵住了她的手,然后揽着她的肩膀把她扶起来,待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在车里,旁边坐着季修。

夏婉回神之后,抱着脑袋大哭,她觉得荒谬,她不敢相信,这么多年,父亲竟是为了梅燕顶罪。

死去的那个男人,是梅燕外面的男人,男人是健身房的教练,是梅燕一对一的私人教练,两人都有家庭,瞒着偷偷交往。

后来男人觊觎夏家的菜谱,梅燕被他蛊惑,准备偷走菜谱跟男人私奔,父亲发现后,痛斥梅燕,然后把菜谱藏了起来。

梅燕求父亲帮她,她不想坐牢,她说儿子还小,离不开妈妈,确实,那时候弟弟才两岁,父亲冷静下来后,把梅燕的痕迹擦去,自己握着刀,打电话自首。

夏婉为了不刺激父亲,刻意隐瞒了自己被抛弃的真相,父亲问她为什么总一个人来,她只道想跟他单独聊天。

梅燕求他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父亲要求她善待儿女,一个保证会把儿女抚养成人,一个保证不会出卖她,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夏青松以为女儿过得很幸福,所以选择隐瞒真相,直到那天见到季修,他才惊骇地发现,自己是多么愚蠢。

他不肯相信,季修说让他等等,说他还有些事需要确定,然后季修三天后再来找他,带来了一只录音笔,还有护心丸和医生,确定他无碍后才放了录音。

听完录音,夏青松崩溃了,气得昏厥,所幸,医生一直在旁边守着,他醒过来后,把所有真相告诉了季修。

季修让夏青松给梅燕打电话骗她回来,梅燕刚下飞机,就被警察带走。

梅燕一开始不肯承认,后来在季修抽丝剥茧以假乱真地还原杀人场景后,她的情绪开始崩溃,心防瓦解,自己坦白了真相。

开庭之前,季修提前把真相告知了夏婉,他征求她的意见,他问她,得知真凶是梅燕,她还想不想翻案。

夏婉哭了很久,最后,她告诉季修。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她做错了事,凭什么要我爸承担,十年的逍遥和自由,便宜她了。”

我和继母相处似亲母女,父亲入狱第7年起,我却恨上了她。

11

夏婉的亲生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后来父亲娶了梅燕,梅燕对她很好,夏婉也一直叫她妈妈。

夏婉一直当她是亲生母亲,但是她恨梅燕,无可厚非,从她抛弃她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她的母亲。

其实两年前,梅燕回来找过她一次,梅燕说,她的婚姻不幸福,经常被家暴,她现在不奢望那男人的爱,她只希望余生有儿女相伴。

梅燕希望认回夏婉,她说她知道对不起这个女儿,她希望女儿原谅她,希望能用余生补偿她。

夏婉觉得很可笑,眼前这个女人,是她从小喊到大的妈妈,此时此刻两人坐在一起,她却觉得比陌生人还生疏。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在你选择儿子的那一刻,你已经失去女儿了,当年爸出事的时候,我求过你,可你换了手机号,彻底消失,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如果不是爸爸还在,如果不是帮爸爸翻案的念头一直支撑着我,可能我就去跳楼了。”

“当年爸爸为了不连累你,选择跟你离婚,你迫不及待地就跑回来离婚,我想见你一面,你领了离婚证就跑,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你的生活,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你好好爱你的儿子,我等我的爸爸,梅女士,你就当前夫和女儿都死了吧。”

夏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所以当季修问她还翻不翻案的时候,她会毫无愧疚的让他公事公办。

得知真相后,夏婉觉得更讽刺,梅燕消失这么多年都没来找过她,两年前却突然出现,恰两年前的时候,她开始四处奔波准备帮父亲翻案,现在想来,梅燕并不是真心想认回她,只是想阻止她翻案吧。

后来夏婉问父亲,当年为什么要替梅燕顶罪,他说他迟疑过,但是,最后出于两点考虑,第一,他爱她,第二,儿子确实需要妈妈,他是个粗人,他觉得儿女跟着妈妈比跟着爸爸好。

夏婉哭着打他,质问他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夏青松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满脸愧疚和懊悔。

他说高考在即,这是她一辈子的事,他不能影响她,他说他要感谢祖国,感谢党,感谢人民警察。

警察来的时候,他主动坦白一切,他求他们,等女儿高考完再跟他们走,他说可以先戴上手铐,只要别让女儿看到就行。

他不想女儿的人生有遗憾,他说他特别特别感谢警察,感谢他们帮他完成了最后的心愿。

说完,夏青松就开始痛哭,他说他好不容易让女儿没有负担地考上大学,没想到她还是退学了,退学的原因,竟然还是因为他。

他说,如果早知道女儿被这么对待,他应该早点去死,他会用他的死亡平息所有人的怒气。

他的这句话,让夏婉愧疚的自责中多了少许安慰,至少这一刻,她庆幸当年没有告诉父亲真相。

因为当年,就算告诉他真相,只要梅燕不承认,他们也无计可施,因为梅燕早就把钱转走了,他们没钱,请不到好的律师。

夏婉后来陪着父亲去监狱探望梅燕,夏婉问她,当年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把钱都带走,为什么不给她留活路,就算不是亲生的,她也喊了她十几年妈妈,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梅燕神情疲惫,状态不佳,短短几天时间,已经颓废似一老妇人,再没了往日的光鲜亮丽,她用恶毒的目光看着父女两,她斥责夏青松的不守信,憎恨一切。

“为什么?这能怪我吗,如果你爸早点把菜谱给我,所有的事就不会发生,他说他要把菜谱留给你,那你弟弟怎么办,谁让他这么偏袒你,这都是他的错。”

“当年赔了很多钱,本来就没多少了,我和你弟弟要生活啊,而且你爸这么疼你,谁知道他会不会偷偷给你存了钱,他都已经坐了七年牢了,为什么不再坚持坚持!?”

12

夏婉把父亲接回家后,季修就搬走了,夏婉一直想好好谢谢他,只是一直没时间,后来赵峰给她打电话,说明天是季修的生日,他准备请季修吃饭,让夏婉在夏居给他们留位子。

季修的生日,夏婉很激动,特意精心制作了一个生日蛋糕,季修和赵峰带着几个朋友进包厢的时候,包厢里已经被精心布置一番。

得知是夏婉特意安排的,赵峰很妒忌,说之前他过生日都没有这些,夏婉不理他,躲在人群后不敢直视季修的眼睛,只偷偷的看他。

等把菜上完了,她转身就往外跑,结果被季修抓住了手腕,他唇角带着笑意,暖暖的,一下晃了夏婉的眼睛。

“我过生日,不留下来吗?”

夏婉觉得自己完了,只要季修一说话,她就控制不住地投降,她觉得他说什么都是对的,他说的话,于她而言就是圣旨。

所以,当季修拉着她坐下时,她完全没有反抗,就像一只听话的哈巴犬,他走哪她跟哪。

一顿饭下来,季修时不时会给她夹菜,夏婉就像个机械玩偶,他夹什么,她就吃什么,他不夹她就不吃,后来季修好像发现了这个情况,给她夹菜的频率越来越多了。

夏婉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她离季修太近了,他与旁人交谈的时候,会偶尔扭过头跟她说话。

他的呼吸萦绕在她耳边,夏婉自己不能思考,所以他夹什么她吃什么,其它时候她动不了,除了一种情况。

为了掩饰脸红的尴尬,赵峰找她喝酒时,她基本都没拒绝,反倒是季修找她喝酒时,她下意识不想让他知道自己酒量好。

所以大部分都拒绝了,夏婉不敢直视他,因此错过了季修愈来愈阴沉的脸。

吃蛋糕的时候,得知是夏婉亲手做的蛋糕,赵峰又是一阵嫉妒,嘟嘟囔囔一通羡慕嫉妒恨,夏婉听到季修一声感谢,娇羞的脑袋几乎要钻桌子下去。

后来,一桌人只有夏婉和季修没喝醉,其他人歪歪扭扭的相互搀扶着,夏婉要去扶赵峰,被季修一把拉住,然后赵峰被服务员扶上车。

夏婉被季修抓住手腕,很是手足无措,季修看了她好半响,才试探着开口道:

“夏婉,你喜欢赵峰吗?”

13

夏婉一愣,点点头,见他脸色变得很难看,又下意识摇头解释。

“我喜欢赵峰,因为我一直把他当哥哥,这些年如果不是他一直支持我,我可能支撑不下来,所以我一直把他当亲人。”

季修闻言,这才满意地笑了,他抓着她手腕的手慢慢下移,与她十指相扣。

“那我呢,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我…….”

夏婉下意识回答,却是刚说完又急急止住声音,她突然想到什么,抽回手就往外跑,季修追了一条街才把人追上。

“夏婉,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夏婉又被他抓住手腕,挣扎不开,就垂着脑袋不敢看他,声音低低的,带着委屈和哽咽。

“学长,我喜欢你,但是我配不上你。”

有人的喜欢,是清炒慢炖,平淡无奇,有人是大刀阔斧,砍地棱角分明,夏婉的喜欢,是胆怯自卑,默默无声。

最艰难的那几年,她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就会想起季修,想起季修,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搜索他的任何信息,在网上搜索他的名字,默默关注他的微博,甚至一个一个观察他关注的人。

他住进家里的那些天,她更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时时刻刻都想知道他在干嘛,却又怕他知道自己在意他。

曾经那些最艰难的时光,她撑过来了,但是季修依旧是她心里的阳光,她不敢靠近,却又拼命想靠近。

可是,她配不上他,他是天上的太阳,她是地上的淤泥,她在他面前,永远是畏畏缩缩,慌乱无章。

越想越难过,夏婉控制不住的落泪,然后迫不及待的逃开,她深陷在自己的困扰走不出来,然后,下巴被人抬起,季修灼热的唇瓣吻上她的。

他说:“夏婉,如果我们的人生对调,我没有你坚强,所以,不是你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谁都有糟糕难忘的过去,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当下就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夏婉哭倒在他怀里,季修怎么哄都哄不好,只能以吻堵住她的嘴,夏婉抱着他,觉得抱住了全世界。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能给她温暖的不是世界,是季修。

赵峰得知两人在一起后,一脸懵逼,他问季修什么时候开始的。

季修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稍稍动过心,后来住进夏婉家才确定自己对她是喜欢,然后相处久了越来越喜欢。

赵峰气的捶胸顿足,哀叹竟然是自己的愚蠢让人挖了墙角。(作品名:《温暖的不是世界,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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