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离异故事(故事她拆了家抱床棉被到他面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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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扶摇山春季多雨,今年更是史无前例的多。一场雨从立春那天开始淅淅沥沥直下了三个月。好不容易放晴,萧安推开门,暖阳尚未来得及普照到他脸上,便见浅沙手抱湿哒哒的棉被,逆着光,手足无措的立在他门口。

萧安一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啪”一声将门关上。又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再次抖着手将院门推开。

浅沙依旧立在他门口,无措的神色里似乎还带了些惶恐,眉宇深锁,嘴唇近乎抿成了一条线。

萧安心下“咯噔”一声,一股凉意从脚趾直爬到头顶,直觉浅沙出事了。

任何人都可能出现在他门口,唯独浅沙不可能。且浅沙生来与手足无措和惶恐这两个词无缘。

萧安颤着嗓音试探的喊了声:“浅沙。”

浅沙一脸懵懂的望向他,局促不安的将怀里的被子抱的更紧了些。吸了吸鼻子,最终垂下眉眼,糯着嗓音道:“我的房子被水冲走了。”

萧安的视线穿过门前几颗老樟树,下方不远处本该立着浅沙小阁楼的地方,一片汪洋,甚是瘆人。而比那片汪洋更瘆人的是浅沙接着说的两句话。

“你能收留我几天吗?我好像······失忆了。”

萧安猛地瞪大眼睛,直觉成真。只是老天,这玩笑要不要开的这么大!

萧安几乎是没有丝毫怀疑的就相信了浅沙失忆这件事。

实在不是萧安好骗,而是他与浅沙互相仇视了十年之久,若浅沙不是失忆,别说只是房子被水冲走了,就是脑子被水冲走了,也绝不可能来寻他求助。

而且就在立春前一天,他与浅沙才大打出手,他差点还被浅沙一剑刺穿肩胛骨。

萧安死盯着眼前一脸无助的浅沙,片刻后,嘴角慢慢扬起好看却不怀好意的笑。真是小人报仇就在眼前。

他被浅沙欺压了十年,老天终于开眼,把报仇的机会送到他面前。

萧安强压下狂跳不止的心脏,轻咳一声,佯装淡然道:“你本就是我的侍女,既然大水将你的小屋冲走了,你便搬来与我同住吧。”

浅沙无措的神色里闪过一丝迷茫。

萧安没给浅沙问话的机会,指了指院子空着的几间房接着道:“进来自己去收拾一间房子吧。”

失忆的人没有选择权,况浅沙无处可去,将萧安的话稍稍思考了片刻,便抱着被子跨进了院门。

2

有些人生来八字犯冲,说得大概就是萧安与浅沙。即使十年过去,萧安都还记得,第一次见浅沙的场景。

那时,十八岁的他刚通过扶摇派的测试考核,继而又幸运的得了师尊乔玹的青睐,成了乔玹的徒弟。在此之前,修真界众所周知,扶摇派大长老乔玹虽为一代宗师,却是个懒癌晚期。别的宗师徒子徒孙遍布九州,而乔玹,只有一个徒弟,那便是浅沙。

浅沙不但在修炼方面师承乔玹,在懒方面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所以,大长老乔玹破天荒再收徒这种震惊九州的大八卦,即使差点让扶摇派炸了锅,也没能惊动到身为师姐的浅沙,因为浅沙那时正在扶摇山巅一棵歪脖子树上睡得天昏地暗。

萧安被乔玹领到浅沙面前时,浅沙刚好翻了个身,直直栽倒在了他脚边。

不知是树不够高没摔痛的缘故还是摔习惯了的缘故,浅沙栽倒在地后,侧过身抱着他的小腿又睡了过去。

萧安瞠目结舌。

乔玹习以为常。

然,萧安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小腿传来一阵刺痛。

——他被浅沙咬了!

浅沙一口没咬动,咕哝了句“这肘子怎么这么硬”后,换了个地方,更大力的咬了下去。

萧安吃痛,下意识抬脚踢了过去。浅沙感应到危险,本能的先发制人,睡梦中用拳头接下了萧安踢过去的腿。萧安那时就一凡夫俗子,哪里是修为已是元婴的浅沙的对手。浅沙接他腿的那一拳,堪堪让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而浅沙醒后眼里毫无悔意,看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两字:“废物。”

但那时萧安单纯,且说起来浅沙也并非故意,所以当浅沙端着她亲手做的绿豆粥来给萧安道歉时,萧安轻而易举就原谅了浅沙。

然半个时辰后,萧安拄着拐杖在茅房拉到虚脱才知道,他终究还是太年轻,不识人心。

再后来,尽管浅沙又做了不下十次食物送过来给萧安,萧安坚决一口不吃。

半月后,萧安能下床行走自如时,浅沙表示要尽师姐的职责,带萧安熟悉扶摇山的环境。那时恰逢师尊出远门,嘱咐萧安先跟着浅沙。

浅沙自幼在扶摇山长大,对扶摇山一切事物了如指掌,花了三个时辰带着他走马观花般将扶摇山每个角落都走了个遍。最后,神秘兮兮的带着他进了一个山洞,说要给他看样好东西。

山洞里确实关着好东西,灵兽。

萧安那时虽尚未入门,也知道很多高阶修士都是有自己的灵兽的。

浅沙指着其中一只雪白的狮子说,那是师父猎回来给她的,已经与她签订过血契,只听她一个人的话。不过暂时还不会化形,所以关在山洞里继续修炼。

山洞除了浅沙的狮子,还关着几只其他灵兽。

萧安觉得有趣,看的专注了些,等回过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浅沙没了踪影。他欲出山洞去寻浅沙,却被洞口的结界狠狠弹了回来。

浅沙将他与灵兽一并关在了山洞里!

浅沙走后没多久,其中两只灵兽暴动,发了疯的攻击萧安,萧安不会法术又没有武器,只能躲躲藏藏,最后被迫在一块高大岩石上趴了一天一夜,才捡回了条命。

而救他出去的不是浅沙,是来巡逻的云天。浅沙甚至忘了将他关在山洞的事,在山下玩了半个月才回来!

回来后,只字不提害他差点丧命之事,没心没肺的在扶摇山巅打坐到乔玹回来。

3

乔玹懒这件事,是九州大陆出了名的。所以,乔玹只丢给萧安一柄剑,一本书,叫他自己去参悟。

乔玹说:“无事莫来烦我,有事更不要来,实在不解找师姐。”

萧安懵了,他还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啊,如何悟得了高深莫测的道。但乔玹丢完这句话,就闭关了,萧安只得硬着头皮找师姐。

浅沙很爽快的同意了教他。

只是代价很凄惨,浅沙自开始教萧安后,萧安常年都鼻青脸肿,浅沙拳头的力量跟她的颜值成正比!人有多美,拳头就有多狠。

那时,扶摇派其他弟子疯传浅沙是因为怕大长老有了萧安这个徒弟,就不再独宠她,所以故意刁难萧安,想把萧安赶走。

萧安初时是不信的,还跟二长老的爱徒慕情据理力争过。

慕情说:“浅沙善妒,又心狠手辣。你如今犯在她手里,怕是凶多吉少。”

萧安不服:“我师姐不是这样的人。”

慕情问:“你是不是刚来,她就将你打伤,又陷你于险境?如今还对你拳打脚踢,难道你脸上的伤不是她打的?”

萧安摸了摸脸上还热乎着的伤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慕情从袖子掏出一瓶跌打摔伤药递给萧安,萧安接过后沉默了片刻又道:“虽你说的都是事实,但我相信师姐是无心之过,师姐之所以对我下重手,是为我好。”

······

后来,事实证明,萧安错了。浅沙揍他,就是想赶他走。

因为浅沙有一次揍了他后说:“师弟,若你只想沾花惹草,风流快活,不若早日回头是岸,回去做你的大少爷,修炼清苦,并不适合你这种纨绔子弟来体验生活。”

萧安那时已跟了浅沙一年半。

这一年半里,萧安日日起早贪黑,不是在练剑就是在打坐,而浅沙却说他在风流快活!

萧安觉得心很痛,莫非自己这一年半对浅沙卖的笑全笑给瞎子了。于是第一次,萧安在被浅沙揍完后,没有对浅沙笑,冷着脸回了自己的房间,深刻的做了自我反省。

得出的结论是:师姐亲戚来看她,情绪不稳定。

萧安人生里第一次下厨给浅沙做了一份惨不忍睹的猪脚姜。这是他问慕情时,慕情说的补血神器。

浅沙对着那份猪脚姜伸了三次筷子,才终于痛下决心试了一口,然后,吐了。

浅沙边吐边说:“萧安,你这是谋杀。”

为此,萧安痛下决心,抽空跟着慕情学了一个月的厨艺。

然,当萧安终于做好一份能让人下肚的猪脚姜递给浅沙时,浅沙一手打翻他递过去的碗,厉声道:“滚。”

翌日,乔玹出关,浅沙再没教过萧安任何东西。

且自乔玹出关后,浅沙越来越看萧安不顺眼,时不时给萧安穿小鞋。活像是为了证实那些疯传的流言般。

萧安与浅沙那本就面黄肌瘦的友谊小船,此后越来越瘦,终于最后,瘦的连只脚都放不下,两人彻底翻脸。

而乔玹为了偷懒,丢给萧安另一本秘籍后,还是那句话:“无事莫来烦我,有事更别来,练剑找师姐。”

哦,那时,萧安的剑术已小有成就。能在浅沙的拳头下,走过那么十几招。

为了不被浅沙单方面殴打,萧安可谓是悬梁刺股。

短短十年,萧安虽一次没打赢过,但也渐有赶超浅沙的兆头。

当然,不得不说,这得益于他与浅沙之间那话不投机只能打的同门关系。两人到后来,说不上三句话,就拔剑相对,还一次比一次出招更狠。

终于在想弄死对方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萧安看着走进自己院子的浅沙,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老天开眼,给了他奴隶翻身把歌唱的机会,十年被揍的账一起清算。

浅沙师姐,等死吧!

4

众所周知,扶摇山有十二峰,乔玹带着两个徒弟住在缥缈峰,缥缈峰的地势较低。而他的大徒弟浅沙因为喜欢玩水,所以将自己的阁楼建在了缥缈峰唯一的河岸边。

往年即使春季多雨,也从未如今年这般,一场雨直接下了一个春季。所以,浅沙的阁楼虽已有些年纪,看上去风雨飘摇,那些年也从未真的出过事。

只是今年……

浅沙蹙眉将湿哒哒的被子往床上一丢。

今早她醒来便觉房子有些晃悠,便裹着被子推开房门看了一眼,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吓得差点丢了魂。房子已经半数淹没在水里了。情急之下,她只抱着那张被子就飞出了阁楼。

而举目眺望,整个缥缈峰除了自己已经被淹没的阁楼,就只剩下比自己阁楼地势高一些的萧安的院子。所以,别无他法,浅沙只能来找萧安求助。

萧安说自己是他的侍女。

浅沙对着院子开的正艳的月季花陷入了沉思。

而萧安端坐在门前老樟树下喝茶,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报仇。他其实很想趁人之危,趁着浅沙失忆,将浅沙狠狠揍一顿,最好也是鼻青脸肿的那种。但······这样做,有风险。浅沙只是失忆了,法术和剑术这种她自幼练习的东西,已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即使浅沙失忆,萧安觉得自己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打得过浅沙。

再说,浅沙失忆,定是暂时的,若来日她恢复记忆,得知他曾趁人之危,呃······这后果,估计是要断腿断手的。

当然杀人灭口这种,更不可能,扶摇派对于残害同门的下场,石壁上写的很清楚——碎尸万段!

那么为今之计,只能趁着浅沙失忆之时,奴役她,哪怕她将来恢复记忆,也总不好因为做了他一段时间的侍女,而专门来寻他报仇。即使来了,他也有理。毕竟他收留了她,作为回报,帮他做点事,理所应当啊。

萧安正想着该如何奴役浅沙。

浅沙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公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萧安起身,只见浅沙正对着床榻发呆。

萧安:“何事?”

浅沙睁着无辜大眼道:“我不会铺床。”

萧安:“······你敢不敢更笨一点?”

浅沙的大眼立时漫上一层水雾,萧安摆摆手,算了,就当是日行一善。

片刻后,铺完床的萧安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刚才在老樟树下思考的好像是怎么奴役浅沙来着。

5

自得知浅沙失忆后,萧安就如何奴役浅沙一事,做了详细计划。

他与浅沙针锋相对了十年,十分清楚浅沙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争强好胜,懒惰成性。

所以,萧安计划的第一步,让懒得恨不能叫人喂饭给她吃的浅沙,替他洗衣做饭打扫庭院。

而浅沙因着失忆了,失忆后见到的第一人便是萧安,所以,对于萧安说得话,深信不疑。萧安说她是他的侍女,浅沙便认真的做起萧安的侍女。

洗衣做饭打扫庭院,做的有模有样。

但仅仅只是字面意义上有模有样。

萧安让她洗衣。她将萧安的衣服往水里一丢,踩了两脚,便顺手挂在那棵老樟树上。萧安睡完午觉起来,就见浅沙洗好的衣服比没洗还要脏!倒是老樟树上的灰尘被他的衣服擦得干干净净!

萧安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喝骂:“你会洗衣服吗?”

浅沙低着头,哽咽道:“我失忆了,我不记得衣服是怎么洗的了。”

萧安已经蹿上头顶的火,无声熄灭,连颗火星子都没留。

自己认命的将衣服拿下来,重新洗过。哦,其中还有几件是浅沙穿过的。浅沙因为阁楼被冲走时,只抢救下来一张被子,所以,浅沙的吃穿用度全部由萧安提供。

萧安重新将衣服洗好晾起来后,浅沙用近乎痴迷的眼神膜拜了萧安一会儿。萧安被浅沙膜拜自己时的眼神看的心头一颤,扬起嘴角傲娇问:“学会了吗?”

浅沙点头,不过,学会和做到是两码事。

这是萧安在下一次浅沙替他洗衣服的时候得出的结论。

因着春雨过后,缥缈峰的小河突然长成了大河。萧安便在河里掉了几尾鱼交给浅沙,交代她做晚餐。

浅沙提着鱼踌躇犹豫,犹豫踌躇,最终低下头道:“公子,我失忆了,我不会做饭。”

萧安:“······不会难道就不用学吗?”

浅沙一抬头,清澈的眸子望向萧安:“公子,你要教我吗?”

萧安:“······”

为了两人不被毒死和饿死,萧安认命的带着浅沙进了厨房教浅沙做鱼。其间,浅沙除了坐在凳子上替萧安递了把刀外,什么也没干。

这是萧安看着浅沙坐在凳子上睡着后发现的。

······

而打扫庭院······

浅沙拿着扫帚,坐在院子的茶桌上,磕完了几大盒瓜子后抬头对萧安说:“公子,瓜子还有吗?”

萧安重新递给浅沙一袋瓜子,又看了看满院子的瓜子皮。

再次想起自己收留浅沙的目的。

他为什么会天真的以为浅沙失忆了就能任由他摆布。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姜还是老的辣,浅沙比他多活了几百年,吃过的盐比他喝过水的还多!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可以斗倒师姐。

6

入夜,初夏的蚊子嗡嗡嗡个不停。

萧安抓着被蚊子叮了不知多少个包的手臂,打着哈欠推开房门,门外,月华洒了一地。浅沙坐在凉亭里,对着圆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安皱了皱眉头:“半夜不睡坐这里干嘛,喂蚊子啊?”

浅沙侧头看他,一袭白衣,长发如墨,眸子里是萧安从未见过的温柔。萧安心头狠狠一颤,妈啊,浅沙原来有温柔的时候。

“好像又要下雨了。”浅沙说。

然后,萧安听见一声雷鸣,怀里多了个物什。

萧安手脚僵硬,怔在原地。怀里的物什正是浅沙,浅沙微微抖着身体,颤着嗓音道:“我怕打雷。”

萧安狠狠吞了口唾沫,想推开浅沙,却鬼使神差的将浅沙往怀里搂得更紧了点,拍着她的背安抚:“不怕,我在。”

浅沙将头埋进他胸膛,吸了吸鼻子,说:“公子,你可以陪我吗?我怕打雷。”

第二日,萧安觉得自己自闭了。自己收留浅沙的目的是为了奴役浅沙,可这三天,明明就是浅沙在奴役他。

衣服他洗,饭他做,院子他扫。

现如今,还多了条陪睡。浅沙说她怕打雷,便硬是捏着他的衣角不准他走。整整一夜,浅沙睡得香甜无比,他坐在床沿屁股发麻。

他究竟是为何把自己玩到这般田地的!

······

七天后,云天来找萧安的时候,萧安刚将衣服晾好,在厨房里捣鼓午餐。

别问为什么要自己做午餐,因为如果去食堂,他诓骗师姐一事,就会暴露。扶摇派开山立派几千年,多的是能人异士,治一个小小的失忆不在话下。

云天自十年前将萧安从山洞救出来后,时不时会来看看萧安死了没有,一副已经做好替他收尸的架势。

云天在厨房见到萧安时,无比嫌弃的将一块做好的红烧肉丢进嘴里摇头晃脑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萧安瞪了眼云天,云天伸出去捏第二块红烧肉的手停顿一下。咂咂嘴才正色道:“你这样隐瞒也不是办法啊,师姐失忆这事迟早会被人知道的。就算你能隐瞒一个月三个月,可一年半载,师姐都没有出缥缈峰,掌门肯定会派人来找的。再说你师尊很快也会回来了,小心到时候治你个知情不报罪。”

萧安炒菜的手顿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不能一直隐瞒,只是他的仇还没报,他不甘心放弃如此大好的机会啊。

所以他才会将浅沙关在缥缈峰,不让她与其他弟子接触,也不上报掌门。

云天像是看出了萧安的想法,拍拍他的肩,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接着道:“师姐失忆,如此大好的机会,你却诓骗她是你的侍女,你直接诓骗她是你的未婚妻或者情人,生米煮成熟饭,难道不香吗?”

萧安手里的锅铲“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

云天白了眼萧安:“你那点小心思,扶摇派上上下下谁人不知。如今得了如此好的机会,你还不知道好好利用,注孤生这个词就是为你量身打造。”

云天什么时候走的,萧安不记得了,脑海只剩下云天那句“你那点小心思,扶摇派上上下下谁人不知”。

萧安耷拉下脑袋,真的上上下下都知道吗?那为什么当事人却不知!

是的,没错,他暗恋师姐浅沙。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也许是从扶摇山巅见到浅沙的第一眼,也许是后来漫长流年里浅沙陪他过招时。

总之,就是喜欢了。

喜欢到浅沙说他一句是大少爷,受不了修炼的清苦,便十年如一日,夜以继日的练剑打坐,只为告诉浅沙,他并不是她口里的纨绔子弟。

喜欢到明明知道浅沙只是把他当成练剑的靶子,也要做浅沙最趁手的靶子。

喜欢到在得知浅沙失忆后,立马想与她一起体验材米油盐的平淡生活,哪怕终有一日浅沙会恢复记忆,将他揍得满地找牙。

萧安对着在院子打盹的浅沙长叹了口气。

将饭菜端到她面前,犹豫了良久,吞吞吐吐道:“其实······”

浅沙半眯着眼:“嗯?”

萧安:“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别人骗你,你会恨他吗?”

浅沙打了个哈欠:“骗我什么?”

萧安踌躇片刻摇摇头:“没什么。”

罢了,能骗一日算一日,等浅沙恢复记忆,他连看浅沙好脸色的机会都没有了。大不了等她恢复记忆了再被她揍一顿。

7

萧安本想着得过一日算一日。

但奈何,老天的玩笑只开了短暂几天。

那天,他与浅沙饭都没吃完,便看见了掌门的警示烟花。

那场春雨不但冲走了浅沙的阁楼,也冲走了扶摇山巅镇压妖物封印的一块石头。可那时众人都忙着雨后排水工程,没人注意到。所以,十几天过去,妖物冲破封印,下了扶摇山巅,直逼人最多的演武场。

扶摇山巅的妖物,向来都是由乔玹和浅沙负责看管的,所以,看到警示烟花,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浅沙,她将筷子一丢,道了声“出事了”,便招出灵剑,御剑而去。萧安来不及做其他想法,跟着去了演武场。

萧安到时,浅沙已经加入战局。妖物是上古凶兽,性情残暴。扶摇派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全部出动,才堪堪将它制住,抓回山巅,重新封印。

却是在重新封印的过程中,凶兽垂死挣扎,用尾巴将一块岩石直直扫到了正在念咒语的浅沙面前。而那咒语一旦启动,便不能停下。眼看岩石就要打在浅沙身上,萧安几乎是想都没想便挡在了浅沙面前。

凶兽的力道很大,岩石打在身上,萧安觉得自己的胸骨至少断了两根。

他听见身后刚好封印完凶兽的浅沙声嘶力竭的喊:“师弟。”

萧安顾不上胸口的痛,回头想冲浅沙道一句“没事”,却见浅沙红了眼眶。萧安话未出口,一口血吐在朝他奔来的浅沙脸上。

萧安在晕过去前想,有个词叫什么来着,血泪模糊,大抵就是眼前浅沙的模样。

不过他更怀疑,浅沙会因为他吐了她一口血,送他与凶兽作伴。

8

浅沙第一次见萧安并不是在扶摇山巅,而是在那之前,扶摇派收人的测试考验时。

那时萧安与一堆人站在扶摇山前等通知。

其他人都紧张的来回踱步,唯有他,一派潇洒的摇着折扇,浅沙派人去问萧安为何不紧张。萧安说:“你不知道吗?扶摇派选人的标准不是天赋,而是长相,似我这般肯定能过。”

浅沙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便央求师尊收了他做徒弟。

那时恰逢她负责看管的凶兽异动,所以她并未去观礼,而是赶回扶摇山巅处理凶兽。等处理完凶兽,测试考验也结束了。她便干脆在山巅睡了一觉,等师尊将萧安给她送来。可没想到,睡得沉了点,还做了个梦,梦里师尊给她做了一盘肘子。醒来便发现,自己把萧安的腿当成肘子咬了,还揍了萧安一顿。

带着十二分的歉意,浅沙做了碗绿豆粥聊表歉意,结果,谁知道萧安吃不得绿豆,一吃就拉。这歉意没表达到位,还害萧安蹲了半宿茅房。

不论浅沙如何解释,萧安坚决不再吃她做的东西。浅沙心里苦,浅沙不说。

等萧安腿好了,浅沙再次为表歉意,决定带萧安去见见世面——她威风凛凛灵兽狮子。

结果刚进山洞,收到师尊的秘音传信,说她管辖的地界出了事,几只低阶凶兽咬伤凡人。人命关天的事,浅沙没来得及跟萧安交代,便匆匆出了山洞下了扶摇山。只是走之前吩咐自己的灵兽保护好萧安。

否则,若无她的灵兽护着萧安,萧安即使爬到岩石上,那两只躁动的灵兽也能将萧安撕个粉碎。

她本想着几只低阶凶兽,她去去就回,哪里知道,师尊口里的低阶凶兽与她认知里的低阶凶兽相去甚远,她足足花了三天,才将凶兽们收拾干净,自己还身负重伤,在山下修养了半个月才有力气回扶摇山。

回山后又打坐了一个月,终于才彻底将伤养好。

哦,与凶兽打斗时,她还曾秘音传信叫云天把萧安从山洞里接出来。

而养好伤后,师尊以自己选中的人自己带为由,将萧安交给了她。

浅沙很乐意的接受了。她在让师尊选萧安做徒弟的时候就知道,以师尊名冠九州的懒法,萧安定是要她负责的。为了让萧安尽早入门,浅沙可谓是费尽心机。可修行那有一帆风顺的,不受点伤,怎么能入门。

但她万没有想到,在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因为怕萧安抢了师尊宠爱才故意刁难萧安时,萧安竟自己也是这样觉得。她听完萧安的话,又看了看手里为萧安准备的跌打摔伤药,觉得自己的火气能烧了整座扶摇山。

呸,若非她,萧安根本不可能能入得了乔玹门下,她嫉妒个屁。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浅沙转身将手里的药丢进了旁边的乱石堆里。

可气归气,毕竟是自己选的人,总归是要负责到底的。

浅沙依旧日日带萧安修炼,只是每每想起萧安的话,就觉得如鲠在喉,很不爽快。又想起萧安时常与慕情聚在一起,于是终于有一次,对萧安口出恶语。

说完惊觉,那些话,很酸。

她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那个她觉得有意思的少年,她是嫉妒慕情的,慕情什么也没做,却轻易的得了她喜欢的少年的信任,少年还跟慕情一起数落自己。

是可忍孰不能忍!

可第二日,萧安端来一碗黑糊糊的猪脚姜时,浅沙觉得这段时间以来的怨气,全消散了。口里嫌弃萧安做的东西,却在萧安走后,将那碗难吃的要命的猪脚姜吃了个精光。

恋爱果然让人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的浅沙夜里去找萧安,然后撞见萧安与慕情在厨房煮东西,此后连着一个月都是!

她喜欢的少年,喜欢着别人!

浅沙还没来得及告白就失恋了!

失恋的女人本就可怕,尤其那个让自己失恋的少年还给她端来了他与情人一道做的猪脚姜给她,这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浅沙很想一口盐汽水喷死少年和他的情人,可是她当时口里没有盐汽水,于是她中气十足的朝少年喊了一个字:“滚!”

而她那个懒得要死的师尊竟还不体谅她,在这种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时刻,她的师尊跟她说:“失恋了啊,失恋好啊,失恋了才有动力带师弟。你就当是为了发泄,按照一日三餐加宵夜的揍法,将萧安揍到下不了床,让他没力气去恋爱。毕竟你都不痛快了,也不能让别人过得痛快不是。”

这是人说的话吗?

这是一个师尊该说的话吗?

浅沙很想摇着自家师尊的肩膀大声说——你说的对!

于是她后来带萧安的时候,下手更狠了,反正又揍不死。

可老天最喜欢开玩笑,她揍了萧安十年,有一天老天告诉她,慕情是萧安的堂妹!

浅沙夺命三连问,为什么堂兄妹不同姓的?谁准慕情跟母亲姓的?萧安那傻子为什么早点不说?

这不是害人吗!

慕情用一句话顶回了她的夺命连问。

慕情说:“堂哥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浅沙呆呆的想起,春雨来临前,她因为撞见萧安与慕情一起吃饭,气的差点一剑刺穿了萧安肩胛骨的事。她可以选择失忆吗?

浅沙对着那场春雨思考了良久,一拍大腿,可以。

于是在春雨结束时,浅沙一脚将她那不甚稳当的小阁楼踢进了河里。抱着她的小棉被找她的少年求收留。

她拆了家,抱床棉被到他面前“我失忆了,你可以收留我吗”。

尾声:

萧安是被浅沙抱回缥缈峰的。

浅沙轻柔的将他放在床榻上,温柔的剥了他的衣服,检查完伤口,又把了把脉后,浅沙嘴角微微扬起。

“下次装晕前,跟你的心脏商量商量,它跳这么快,容易穿帮。还有你屏住呼吸是在期待什么?人工呼吸吗?”(作品名:《戏精,求你别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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