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本智行执导的作品,在选演员这关从来没差过。西田敏行,江口洋介,山田孝之等。每部片子合作的演员都是绝对的实力派。这部《脑男》也一样,生田斗真,江口洋介,二阶堂富美,松雪泰子,每一个演员单个挑出来也都是可以担当一部剧的。虽然片子糅合了很多暗黑的元素,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变态,但在评分还不错。7.1的豆瓣评分。
在片子一开始,就发生了巴士爆炸事件,被烧成碳黑色的小孩走下巴士,说救救我。画面在爆炸现场和二阶堂富美饰演的绿川纪子割掉人的舌头的画面相穿插,刚一开始小心脏还难以承受。
但还好导演对故事节奏的把控相当好,略显重口的画面之后,东京警方逮捕了连环爆炸案的犯罪嫌疑人—铃木一郎。但在审讯过程中,铃木一郎举止怪异,负责案件的茶屋警官便将铃木一郎交付到精神分析师真梨子为铃木做精神鉴定。但奇怪的是,铃木一郎所有的数据都与常人无异。“你父亲留胡子吗?”“我父亲不留胡子。”“那你母亲呢?你母亲留胡子吗?”“我母亲不留胡子。”这样的回答模式让真梨子难以接受。在没有钟表的情况下,定点醒来,定点吃饭,定点去厕所。关键是铃木感知不到疼痛。铃木所有的言行举止更像一个被程序化了的机器人。
难道是感情表达障碍?亦或是先天感情缺失?但所有的数据都推翻了这一切。直到蓝泽早年写的一本书印证了真梨子的想法。先天感情缺失,但后天如果有人教他了呢,把为了活下去的必要事项教给他了呢?怀抱着这个疑问,真梨子找到了蓝泽,真相逐渐明了。
蓝泽曾带过的入陶大威,便是现在的铃木一郎。大威的爷爷入陶伦行是个富豪,呼吸以外的事情大威都不会做。就连吃饭入厕这样的事儿都需要训练。但这不意味着大威是一个智障,相反,他异常地聪明。普通人需要几天才能完成的拼图,他几个小时就可以做出来。爷爷入陶伦行开始觉得这个宝贝孙子是一个天才,便各方聘请专家训练孙子的体能与技能。但这并没有改变什么,大威依旧是需要指令才能有下一步的行动。
但就在这时候,大威的父母遭遇了交通事故。肇事人却逃逸了。爷爷入陶伦行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便开始将大威训练成一个杀手。大威在杀掉了捅死爷爷,烧掉自己宅子的恶人之后,出狱之后,便化名铃木一郎。
铃木一郎有着强健的体魄和如计算机处理体统般的天才大脑。虽然是杀手,但铃木一郎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杀掉那些为恶之人。“用你的双手惩治所有横行于世的丑恶。你是被神选中的人。”这是爷爷临终前告诉大威的,大威也是这样做的。
在被警方误以为是爆炸案的嫌疑犯被带去审问,而真正的凶手绿川纪子却仍活在暗处。绿川纪子将铃木一郎视为同类,觉得铃木才是那个唯一懂得自己的人。同样是只有通过杀人才能获取快感的人。但绿川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杀死父母,割掉无辜的人的舌头,在公共地方肆意地安装炸弹,这样的丧心病狂让绿川觉得自己是被救赎的。但铃木不同,他只杀有罪作恶之人。从动机上来说,是截然不同的。绿川是魔鬼般的报复与伤害,但铃木,则是扮演着神的角色,做着神性的制裁。
“你不是神,没有任何人有擅自制定善恶标准,擅自制裁的权利。”在片子的最后,真梨子这样对铃木说。那谁才有制定善恶的标准呢?
难道是国家权利机构?茶屋是一名警官。在尚未确定铃木一郎就是真正的连环爆炸案的凶手的时候,在把铃木交付给真梨子做精神鉴定的时候,茶屋对真梨子说,一定要治他的罪。即便是之后绿川以真梨子为人质,在治疗中心的大楼里各处都安放了炸弹,但警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楼一栋一栋地爆炸,而无能为力。没有人有能力去阻止绿川,没有人有足够的智慧去阻止绿川。按照法律与条文层层对照,真的能够断清善恶吗?至少导演给我们的答案是否定的。
难道是承担救赎责任的医生?真梨子曾为志村做心理治疗,她已为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可以让那些有罪的人得到救赎。志村虽然杀了人,但是少年犯,只要反省态度足够好就还是可以出狱。在出狱后志村专程向真梨子表达了谢意。“我现在一个人住,我以后一定会孝敬父母。”但当真梨子在志村的房间里发现同弟弟死的时候一样,被剃光了头发和眉毛的少年的时候,支撑着自己走到现在的东西全完坍塌了。她以为自己是在为善。但就如绿川所说,不是每一个灵魂都能得到救赎。若是一味求善,反倒会生出恶端。人文关怀孕育出的善,也并不是真正的善良。
回到片子一开始的地方,小学生对着真梨子做鬼脸,叫她大婶,满满的恶意。在爆炸尸体被抬出,年轻人只顾着拍尸体,嚷嚷着要发到社交网站。真梨子的母亲因为丧子之痛而患上抑郁症,肥胖,呆滞,整日窝在沙发中。当母亲说真梨子运气很好的时候,真梨子恨恨地回了句,“有你这样的母亲,我也很幸运。”可这时候她明明在外救助那些犯了过错的孩子。
虽然是日本片子一贯宣扬的危机意识,制造出一种日本就要灭亡的压迫感。但导演展示的这些镜头虽然残酷,但很真实。整个社会有善行,也有恶事。如真梨子那样去用伪善去掩饰内心的愤恨是行不通的,结果就一如她帮助过的志村,只会助长恶人的兽性。但像茶屋那样善恶都不能辨别,却只会鲁莽惩治的人,更是损耗自己的机构,让真正的恶人逃之夭夭。
真正代表着神性与正义,恰恰是铃木一郎。他杀死了杀人狂魔绿川,收拾了对男童下毒手的少年犯志村,对于恶,要有明辨善恶的眼力,惩治恶人的手段,这才是整个社会的善恶之道。
在电视上看到害死自己儿子的志村被惩治,真梨子的母亲终于答应了真梨子的请求,并说铃木是神。就像伍子胥掘墓鞭尸以报仇雪恨一样,疼痛对等才算完了。但现在的社会在走向文明,却也在走向伪善,这并不是一个很好地迹象。
在片子的最后,真梨子拿着电话,问铃木接下来要去哪儿,铃木的脸色突变,眼睛里是疼痛。画面有彩色转为黑白,片子结束。寓意极其明显。如铃木这般带有神性的人,能够置顶善恶的标准,并且有制裁善恶权力的人,是无法存活于被政治和故有的善恶体系维系的世界的。
看到最后,必须为生田斗真的演技点赞,两个小时的片子没有任何面部表情,完全要靠演技来表现这个怪异之人的内心世界。真梨子问铃木,你为什么要杀死志村,因为你曾为我流泪,那么多人,只有你。这一句台词,推翻了片子的全部,但这个理由,为整部片子增添了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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