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一直都是历代诗人们吟咏的话题,荷花的美丽在于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仅花朵本身看上去十分美丽,而且其所代表的象征意义,更是诸多才子们心中完美的样子。要知道桃杏之类的灿烂花朵,都在春天开放,而荷花却在夏天盛开,正是显示其不愿附庸俗脂的个性。所以,历代吟咏荷花的诗词层出不穷,能够流出千古的名作也非常多,比如贺铸这一首著名的《踏莎行》。
这首词主要是吟咏荷花,但是却托物言情,词中作者以荷花自比,表现出荷花虽然美好绝俗,却不免还是要凋零,以此寄托了词人身世之感和怀才不遇的苦闷心情。这首词,名句极多,尤其是上下片的结尾二句,更是流传千古的名句,后世引用者极多。
踏莎行
贺铸
杨柳回塘,鸳鸯别浦,绿萍涨断莲舟路。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
返照迎潮,行云带雨,依依似与骚人语。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
上片以互文之句起,先写荷花周围的景象,为我们描绘了一幅绿柳垂垂、鸳鸯穿梭的池塘画面。贺铸在这里如此描写,其实是在烘托环境优美的同时,也起到了一定的反衬作用,水上鸳鸯的双宿双飞,正好与将要登场的幽独荷花形成对比。
第三句,“绿萍涨断莲舟路”,写水面的景象,因为水池不甚宽阔,所以绿萍早已经长满了水面,采莲小舟的归路似乎也被这浮萍遮断了。这里作者同样还是描写周围环境,起到的效果和前面类似,因为路被阻断,所以池塘中的荷花只能独自开放,独自凋落,没有人去采摘和欣赏它了。
上片末二句,“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进一步表现荷花寂寞开放,无人欣赏的感情,而且更加浓厚,池中的荷花,不仅无人欣赏,甚至连蜂蝶也不愿来到这里,所以这荷花只能自开自赏,直到花瓣渐渐凋落殆尽,最后只剩下苦味的莲子了。贺铸的这两句词写得十分有着力点,将咏荷、拟人融于一体,且结合的天衣无缝,不仅是在描写荷花开落的过程,同时也是人生命运的过程,这两句堪称神形兼备,难怪为后世所称道!
下片写秋季傍晚雨后初晴的美丽景象,表现了脱尽红衣后的莲花那种黯淡苦闷,在风中轻轻摇曳的景象。此处也是将拟人和咏物结合了起来,尤其是“依依似与骚人语”,摇曳的荷花好像是一位满怀悲情的才子诉说着自己不幸的遭遇和心境,这当然是词人的主观感受,但却是词人真正想说的情怀。
结尾两句更是著名,“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巧妙的将荷花的开放、凋谢和人生遭遇、命运的变迁结合了起来,一方面表现出了高洁之士不肯媚俗的态度,一方面也表现出了虚度年华、怀才不遇的悲哀之情。“无端”是一种始料未及的感觉,以此来描述,有对“秋风”的埋怨,也有自怜自艾的感情,命运的无常,人生的波动,全都体现在了一个“误”字之中。
总体来看,这首词虽然写荷花,但是却托物言情,将荷花比作一位幽洁高尚的才子、佳人,写荷花开放到凋落的过程,抒发自己的身世之感,以及怀才不遇、沦落无依的叹息!陈廷焯曾经在《白雨斋词话》中评价说,“骚情雅意,哀怨无端”,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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