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加强中央对地方的统治,开发边远地区,扩大统治区域,西周时期,周天子通过分封,确定了天下共主的地位。

1000多年后,遥远的西方大陆,由卡佩家族的雨果·卡佩建立的法兰西王国的第一个王朝——卡佩王朝也实行起了类似的制度。只是,这种制度在内容、形式上得到了优化。

起初,法国实行的是封建采邑制。这是一种更贴近于中国分封制的制度。国王把土地分封给各地公爵、伯爵等,由他们作为国王的封臣,管控、治理自己名下的领地,且这些领地可以世袭。

这样一来,地方势力过于膨胀,威胁到了国王的权威。所以到了后来,邑督制就逐渐取代了封建采邑制,成为刚刚建立的卡佩王朝国王统治地方的更好形式。

那么,邑督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卡佩王朝世系图(法国卡佩王朝邑督制是怎么一回事)(1)

邑督制的产生背景

卡佩王朝诞生之后,邑督制才逐渐在法国实施。但这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在它之前,法兰西王国长期受封建采邑制影响。

可以说,邑督制产生的背景,是“封建采邑制受到冲击,逐渐走向瓦解”。

封建采邑制是欧洲封建制度的核心标志,在不同地区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其中,法兰西王国作为当时西欧封建制度最为典型的中心地区,也确立了典型的封建封建采邑制。

这是从底层向上逐步建立起来的、独一无二的全而封建的等级制,其底层逻辑就是法兰西王国独特的习惯法,其中最为核心的习惯特点常被归纳为“我的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

卡佩王朝世系图(法国卡佩王朝邑督制是怎么一回事)(2)

“我的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可以这么做理解。作为全国最高的封君,法兰西国王可以把全国范围内的土地作为采邑,封给各地的公爵、伯爵。这些公爵、伯爵就称作是国王的封臣。同理,当公爵、伯爵将自己的领地分封下去之后,他们也就有了自己的封臣。

但每一层的封臣只向自己的封君宣誓效忠。比如,法兰西国王只能干涉公爵、伯爵,而不能“跨层”干涉他们的封臣,同理,公爵、伯爵也无权干涉他们分封的领主下面的封臣或骑士。

这样一来,每一层的封君只能管理下一层的封臣,法兰西王国内部就形成了无数个大大小小、可以独立行使管理权的采邑封地。相较林立的“诸侯”,法兰西王室的实力更显弱小。

封建采邑制实行的早期,封君对自己的封臣、自己的领地还有很强的控制力,但等到中后期,随着封建采邑制的不断发展,封君的控制力也在不断下降。

卡佩王朝世系图(法国卡佩王朝邑督制是怎么一回事)(3)

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不少小的领主为了扩大自己的领地、争夺到条件更好的庄园,开始通过各种手段向不止一位领主臣服,出现了“多重臣服”的现象。这样一来,一旦同时臣服的几位封君需要“支援”,封臣也无法同时向其效忠。封臣的忠诚度和可靠性严重下降,封君就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对他们的控制。

二是采邑逐渐成了封臣世袭的领地,封君再不能在封臣死后收回土地重新分封,采邑就经过这样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变质成了家族性领地。封君也逐渐失去了对自己的土地的控制。

作为封建采邑制下的最高封君,法兰西国王无疑受到了最强的冲击。在一层接着一层的“失控”下,他想要在中央加强对地方的统治,也是很难实现的事情。

卡佩王朝世系图(法国卡佩王朝邑督制是怎么一回事)(4)

政治上,法兰西国王急需打破这种“常规”,扩张王室领地,建立起中央集权的制度。经济上,新的生产工具不断涌现,社会生产力明显提高,也冲击了封建采邑制赖以生存的基础庄园经济,并伴随着城市的出现,对打击封建领主,实现城市复兴和自治提出了更大的要求。

在这种情况下,封建采邑制出现松动,并加速了瓦解的进程。新的邑督制也基于新的国情被提出。

卡佩王朝世系图(法国卡佩王朝邑督制是怎么一回事)(5)

邑督制的实施情况

卡佩家族获得法兰西的王权,是在987年之后,当时,雨果·卡佩建立起了法兰西王国的第一个王朝——卡佩王朝。

但卡佩王朝的第一位伟大国王,菲力·奥古斯都却是一直到1180年才继承王位。后来对法兰西王权增强影响深远的邑督制,正是由他确立。这是他进行王室改革的一个重要环节。

在邑督制确立之前,管理王室领地的管理者被称作“邑吏”。邑吏是传统的地方官员,有深厚的封建采邑式色彩。换句话说,他们就是封建采邑制下的地方领主,掌握有地方上的政治、经济和司法大权,又有自己的封地,并因为职位世袭,具备很强的独立性。

卡佩王朝世系图(法国卡佩王朝邑督制是怎么一回事)(6)

可以说,他们的存在严重影响了王室权威的扩张,也就成了菲力·奥古斯都改革地方制度的其中一个重点。

为了削弱邑吏在地方上膨胀的权力,1184年,菲力·奥古斯都引进了邑督这一官吏。一开始,他们以4人为一群体,配合1名邑吏管理地方,后来,国王通过下发新的条令和制度,逐渐赋予了邑督更多的权力。邑督成为国王在地方上的代理人,也就凌驾于邑吏之上,为国王加强对地方的控制发挥了重要作用。

邑督和邑吏在多个方面存在很大的区别。邑督能为国王加强对地方的控制发挥重要作用的关键,就在于这些区别。

卡佩王朝世系图(法国卡佩王朝邑督制是怎么一回事)(7)

后期的邑督和之前的邑吏一样享有地方上的政治、经济和司法大权,但不同于世袭的贵族邑吏,他们更多是由有学识的专业的司法人员构成,由国王任命、监督、调动或撤职,其职务不能世袭。

邑督和邑吏还在封地、薪资领取方式上存在差别。后者没有封地,不能像有封地的前者一样扣留地方上的部分财政收入作为报酬,而只能定期从王室领取一定数量的俸禄。

这就打破了以前封建采邑制下的官员任用模式,也打破了地方贵族对当地权力的垄断,有利于 国王权威的扩展。

伴随着王室领地的扩张,邑督制也被推广到法兰西王国新的领土之上,并出现了系统化、体系化的趋势。

法兰西王室,尤其是率先推出邑督制的卡佩王朝,也因此更加宣扬了王室的权威,加强了对地方的统治和控制,增强了更多的地方收入。

卡佩王朝世系图(法国卡佩王朝邑督制是怎么一回事)(8)

邑督制的逐渐消亡

尽管从任用模式到管理方式,邑督都不同于之前的采邑分封式的地方领主,也就是邑吏。但从本质上来看,邑督仍然改变不了他们的封建属性。这是其最大的不足之处,也在后来导致了它的消亡。

这是由当时邑督所处的社会形态所决定的。在封建君主制乃至后来的等级君主制下,邑督仍然是国王维护王室统治所运用的一种政治工具,是具有封建性质的官员。

国王对他们拥有各种政治大权,包括任命、调动、惩罚、 撤职等,正因为如此,他们改变不了仅受国王一人驱使的处境,在地方上执行国王的命令,为其直面和对抗地方领主,极力维护国王的权威。这使其不可能成为近代意义上的官员,最终也促使其被取代,逐渐走向消亡。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邑督制的产生和完善,为后来三级会议和王国机构的建立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在此基础上,还形成了近代意义上的官吏阶层,这是邑督制的重要贡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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