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9年迪士尼公布《小美人鱼》真人版演员名单至2021年影片定档,网络上关于美人鱼爱丽儿的选角问题一直争议不断,原因无他——演员兼歌手哈莉·贝利是个黑人。
1898年上映的《小美人鱼》是迪士尼第28部经典动画长片,也正是这部动画使当时岌岌可危的迪士尼走上正轨,并引领动画片歌舞潮流。
片中爱丽儿红发白肤的形象深入人心,而在其原著童话《海的女儿》中,安徒生说她有雪白娇嫩得宛如花瓣的肌肤,海水般蔚蓝的眼睛,出现在宫廷时,美丽得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眼神里带着无法言说的忧郁。
于是,落差感一下子就来了。
网友纷纷不淡定了,批评如雪花般飘来。“我不接受”,“黑皮海妖”,“确定以声音换取的腿而不是肤色”……
问题来了,美人鱼到底是什么色儿的?
美人鱼一开始其实是“丑人鱼”
美人鱼这种半人半鱼(特此声明,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鱼)的生物在许多文化圈都存在,但其外貌、形态、生活习性等在不同的地区有很大的差异。
在中国本土文化中,美人鱼被称为“鲛人”,在《山海经》东晋郭璞的注释中,鲛人大概长这样:“离耳,锼离其耳分令下垂以为饰,即儋耳也,在朱崖海渚中;雕题,黥涅其面,画体为鳞采,即鲛人也。”
总之,不大好看。
宋代《祖异记》对人鱼形象的描述更加详细,“红裳双袒,髻发纷乱,肋后微露红鬣。命肤于水中,拜水感恋而没,乃人鱼也。”
虽然各类描述不尽相同,但大致存在着一个共同点——鱼尾人身,这种神秘生物在传说中擅长纺织,生产的鲛绡入水不湿;泣泪成珠,流个眼泪都能化为珍珠;其油一旦燃烧万年不熄,据说秦始皇地宫中的长明灯就是这种玩意做的。
在中国农耕文明的熏陶下,鲛人,咋看咋觉得,这也太实用了吧!
而在西欧神话里,美人鱼则有着邪恶和不可靠近的隐喻,最有名的当数海妖塞壬,她用天籁般的歌声魅惑路过的海员,使船只触礁沉没,制造灾难,具有极强的攻击性。
直到18、19世纪以后,美人鱼才幻化为我们所熟知的形象,由一种危险的妖怪化身为美丽的尤物。在这种背景下,我们所熟知的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诞生,为一代又一代的孩子编织出童年的幻梦。
目不暇接,美人鱼大乱斗,
谁胜了?
国内外影视剧对美人鱼的改编和想象数不胜数。捷克斯洛伐克1975年翻拍的电影版《海的女儿》完美还原原著;保加利亚1976年版美人鱼虽然对原著改编较大,但与前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女主角金发白肤,美得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一样。
当然,改编多了,美人鱼也不再一律善良美丽,而是多元化发展,有的妖艳邪魅,有的嗜血残酷,还有的丑陋惊悚。
但在迪士尼粉丝的心中,美人鱼永远是那个肤白胜雪,有着一头如火红发的可爱女孩爱丽儿。在迪士尼游行的一众公主中,分辨小美人鱼最好的方法,就是看她的头发颜色,她拥有一头漂亮的红发。
一头红发的小美人鱼以及她的“跟屁虫”,严肃但经常做出傻事的红虾大臣,如今仍是小孩熟悉的形象。与小美人鱼联名的服饰、玩具、包包不断活跃在大众视野。
High Cheek与小美人鱼
Clarks Kids×迪士尼
彩妆界也纷纷推出限定联名,梦幻又浪漫,少女心满满。
雅诗兰黛x迪士尼公主
Primark Beauty×迪士尼公主
《小美人鱼》的主题酒店,更是让人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近日搭配着全新配置与顶级设计的迪士尼最新“海上乐园”——Disney Wish五晚的双人套票价格高达5769美元(约合人民币36000元),但第一天,一个小时不到,首航套票就已销售一空。
迪士尼艺术动画度假村
Disney Wish小美人鱼主题套房
肤色有那么重要吗?
《小美人鱼》是迪士尼公主系列电影中一个崭新的开端,此前白雪,仙蒂以及睡美人爱洛公主不断被人吐槽人物形象,三位公主人设单薄,剧情疲软,娇滴滴等待王子拯救。而小美人鱼爱丽儿不仅勇敢独立、追求自我、纯真善良,还能反过来拯救王子,无疑是现代女性所追求的榜样。
言归正传,不论是东方关于鲛人的记载,还是西方传说以及童话的美人鱼形象,都与当地文化息息相关。中国古老传说中的鲛人总不至于是白皮肤,西方神话里的海妖美人鱼总不会是黄皮肤,至于有没有黑色皮肤的美人鱼,反正从传说到影视剧,还真没见过,黑色皮肤的美人鱼无疑是一种大胆的尝试。
但单从影视剧来说,不论怎样的美人鱼,带给我们的除了神秘之外,都有一些积极的思考。捷克斯洛伐克版《海的女儿》隐秘而温柔的悲剧结局,动画版《小美人鱼》爱丽儿的自由独立,林允版《美人鱼》对海豚等真实海洋生物乃至自然环境的映射。
在这个层面来说,美人鱼为什么不能是黑色皮肤?也许粉丝所抵制的,仅仅是爱丽儿不能是黑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