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瑶(智襄子),后世多称其为智伯、智伯瑶,又因智氏出于荀氏,故后世也有人称其为“荀瑶”。在古代,“智”通假“知”,“知瑶”或“知伯”也是指的同一人。

公元前475年,在智瑶担任晋国正卿后,对内,他剪灭范氏、中行氏二大卿大夫,驱逐晋出公,拥立晋哀公,独掌国政;对外,他兴兵伐齐讨郑,战功赫赫,威震诸侯。但因其有致命的性格缺陷,最终导致晋阳之战的惨败,使得其身首分离、智氏家族也彻底崩溃,而且还标志着韩、赵、魏三家分晋,独立建国,战国时代的开始。那么,智瑶有哪些性格缺陷呢?

总得说来,智瑶最大的性格缺陷是不讲“仁德”且又“贪而愎”。

伽椰子和俊雄怎么被杀的(果敢英俊而又多才牛气的智瑶)(1)

智瑶

一、智赵两家对继承人的选择标准差异巨大

当初,智瑶的父亲智申(智宣子)在世的时候,就曾为由哪个儿子继承其卿大夫之位在家族会议上讨论过。当时,智氏的族人智果明确表示反对智瑶继位,他说:“不如(智)宵也。瑶之贤于人者五,其不逮者一也。美髯长大则贤,射御足力则贤,伎艺毕给则贤,巧文辩慧则贤,强毅果敢则贤,如是而甚不仁。夫以其五贤陵人,而以不仁行之,其谁能待之?若果立瑶也,智宗必灭。弗听,智果别族”。

这名话的意思是说智瑶不如智宵,虽然他有五大优点:美髯英俊,身材高大;擅射善驾力气大;善文善辩又聪明;坚强有毅力且果敢,但靠这些优点去欺凌他人,没有仁德的施政,那又怎么能够持久?如果立智瑶为继承人,智氏宗族必将有灭门之祸!可惜智申不听,于是智果决定另立门户,脱离智氏而改为辅氏。

相对来说,晋国卿大夫赵鞅(赵简子)在选择继承人方面就明智的多。赵鞅将他数十年的人生阅历和执政经验写成一篇家训,刻在竹板上,分别交给大儿子赵伯鲁与小儿子赵毋恤,“乃书训戒之辞于二简,以授二子曰:‘谨识之’。三年而问之,伯鲁不能举其辞,求其简,已失之矣。问毋恤,诵其辞甚习,求其简,出诸袖中而奏之。于是简子以毋恤为贤,立以为后”。赵毋恤的母亲原为赵简子侍婢,又是狄人,本来他是没有资格继承赵氏的基业的,但就是因为他的才识和隐忍,在赵鞅死后,赵毋恤得以继位(赵襄子)。

在春秋、战国这个时代大交替的时期,对继承人的选择不同会对其家族的生存和发展产生完全不同的影响!而历史事实也证明,智果对智瑶的评价是准确和客观的!

伽椰子和俊雄怎么被杀的(果敢英俊而又多才牛气的智瑶)(2)

智瑶水灌晋阳,与韩魏二君查看水情

二、智瑶持强陵人,少仁德而又贪婪,从而导致危机四伏

智申(智宣子)死后,智瑶(智襄子)担任晋国正卿后,他经常仗势欺人。有一次,智瑶在蓝台与晋国另外两大卿大夫韩康子、魏桓子宴饮,他竟在酒宴上戏弄韩康子,还侮辱韩康子的家臣段规个子矮小。智国(史载如此,推断可能就是智果,但证据不足)劝谏他说这样做恐怕会招来祸患。智伯竟牛气哄哄的说:“难将由我,我不为难,谁敢兴之”?另有一次,“知伯伐郑,赵简子疾,使太子毋恤将而围郑。知伯醉,以酒灌击毋恤”,甚至骂赵毋恤“恶而无勇,何以为子?”赵氏的家臣们气坏了,纷纷欲与智瑶以死相拼,但赵毋恤却隐忍了这莫大的侮辱,对曰:“以能忍耻,庶无害赵宗乎”!智瑶甚至“谓简子,使废毋恤,简子不听,毋恤由此怨知伯”。

后来,随着智瑶在晋国势力的强大和地位的稳固,他更加目中无人,其“贪”的性格缺陷不断膨胀,以至于后来,他公然假借晋国王室的名义,向韩、魏、赵三家卿大夫索要土地和人口。韩康子意欲拒绝,但其谋臣段规劝谏道:“不可,夫知伯之为人也,好利而鸷愎,来请地不与,必加兵于韩矣。君其与之。与之彼狃,又将请地于他国,他国不听,必乡(向)之以兵;然则韩可以免于患难,而待事之变”。 韩康子认为对,于是送给智伯一个万家之邑。

魏桓子虽然也不愿意给,但其谋臣任章劝谏他说:“无故索地,天下必惧;君予之地,知伯必骄。骄而轻敌,邻国惧而相亲。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国,知氏之命不长矣”!魏桓子于是也送给智伯一个万家之邑。

但智瑶向赵毋恤(赵襄子)索要蔡、皋狼之地时。遭到赵毋恤的断然拒绝。于是智瑶当即率领智、韩、魏三家的兵马攻打赵氏。面对来势汹汹的三家联军,赵毋恤决定退守其父亲早已为他打造好的,轻徭薄赋多年、民心可用而又稳固的根据地——晋阳。

公元前454年,智瑶率兵围攻晋阳,鏖战两年而不胜,于是想出引晋水灌城之计,晋阳危机,“城不浸者三版(二尺为一版),沉灶产蛙”,城中居民只好“巢居而处,悬釜而炊,财食将尽,士卒病羸”,但“民无叛意”。

智瑶见赵氏指日可灭,非常得意,就带着魏桓子、韩康子去查看水情,还说:“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国也”。魏、韩二君听后一惊,因为魏家的安邑旁边有汾水,而韩家的平阳旁边也有绛水,都可以被敌人所利用。“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也就是魏桓子用胳膊肘暗捅韩康子,康子踩了一下桓子的足背。二人心意相通,此时萌生反叛智瑶之意。

伽椰子和俊雄怎么被杀的(果敢英俊而又多才牛气的智瑶)(3)

豫让斩衣

三、智瑶刚愎自用,不听诤言,为其灭亡埋下了伏笔

智瑶手下有个叫郄疵的人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看出了倪端,他提醒智瑶说:“韩、魏必反矣”!智伯问:“子何以知之?”疵曰:“以人事知之。夫从韩、魏之兵以攻赵,赵亡,难必及韩、魏矣。今约胜赵而三分其地,城不没者三版,人马相食,城降有日,而二子无喜志,有忧色,是非反而何?”

但智瑶不但不信郄疵的诤言,反而将他的话转告了魏桓子和韩康子。二君当然矢口否认,说眼见赵氏将要灭亡,他们怎么会放弃眼前的利益而去冒着风险反对智瑶呢?这一定是谗臣替赵氏离间我们关系的计谋。智瑶一听也对,就相信了二人的话。韩、魏二君出门,远远看到郄疵,就急步躲开他走了。郄疵见到智瑶问:你怎么能把我的话告诉韩、魏二君呢?智瑶反问他说:你怎么知道的?郄疵说:我从他们两人的神态上就可以看的出来。郄疵考虑到智家必败,于是想到个脱身避祸之计,请求到齐国出使去了。

赵毋恤与其家臣张孟谈谋划,派其出城策反韩、魏二君。张孟谈对二君说:“臣闻唇亡则齿寒。今知伯帅二国之君伐赵,赵将亡矣,亡则二君为之次矣”。韩、魏二君深以为然,于是三人约好日期,共谋智氏。

在这个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智果(现在应当称作辅果)再次对智瑶发出警告,他说:韩、魏二君“恐将有变”。但智瑶不相信。智果解释说:我在辕门之外看到了张孟谈,“其志矜,其行高”,而且韩、魏“二主色动而意变,必背君,不如令杀之”。但智瑶却不以为然,说:“兵着晋阳三年矣,旦暮当拔之,而飨其利,乃有他心?不可,子慎勿复言”。智果又劝谏智瑶道:“不杀则遂亲之”,并要智瑶笼络韩、魏二君的谋臣赵葭和段规,因为这二人“皆能移其君之计”,若能封二人以“万家之县”,那么“二主之心可不变,而君得其所欲矣”。

但智瑶却不舍得马上到手的地盘和利益,说:“破赵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则吾所得者少,不可”。

刚愎自用的智瑶失去了最后一次胜利的机会,也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伽椰子和俊雄怎么被杀的(果敢英俊而又多才牛气的智瑶)(4)

赵襄之与豫让

四、智瑶及其家族的彻底失败

不久,赵毋恤“夜使人杀守堤之吏,而决水灌智伯军。智伯军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襄子(赵毋恤)将卒犯其前,大败智伯之众。遂杀智伯,尽灭智氏之族,唯辅果(智果)在”。

公元前453年,赵、魏、韩三家瓜分了智氏的领地。赵毋恤对智瑶仇恨最大,他把智瑶的头颅涂上油漆,做了饮酒器,但也有记载说是“漆其首以为溲器(小便器)”。性格的缺陷导致智瑶及其家族完全毁灭,同时也改变了历史发展的趋势。公元前403年(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周王室正式承认韩、赵、魏三家为诸侯,与晋侯并列。有史学家认为,这一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战国由此起始。

这里顺便说一下,智瑶曾经对其家臣“豫让”以“国士”之礼对待,当智瑶身死族灭后,豫让发誓要为智伯报仇。他先是伪装成杂役混入赵毋恤(赵襄子)府中,“入宫涂厕,中挟匕首,欲以刺襄子。襄子如厕,心动,执问涂厕之刑人,则豫让,内持刀兵,曰:‘欲为智伯报仇’!左右欲诛之。襄子曰:‘彼义人也,吾谨避之耳。且智伯亡无后,而其臣欲为报仇,此天下之贤人也’。卒释去之”。但豫让替智伯报仇之心不死,甚至不惜“漆身为厉,吞炭为哑”毁容易貌,“其妻不识也”,继续寻找机会下手,终于有一天,“襄子当出,豫让伏于所当过之桥下。襄子至桥,马惊,襄子曰:“此必是豫让也。”使人问之,果豫让也”。“豫让曰:‘臣闻明主不掩人之美,而忠臣有死名之义。前君已宽赦臣,天下莫不称君之贤。今日之事,臣固伏诛,然原请君之衣而击之,焉以致报雠之意,则虽死不恨。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于是襄子大义之,乃使持衣与豫让。豫让拔剑三跃而击之,曰:‘吾可以下报智伯矣!’遂伏剑自杀。死之日,赵国志士闻之,皆为涕泣”。但智瑶及其家族灭亡之后的影响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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