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走路上下班,耳朵闲着,就常常听着许巍,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我为什么想快快长大呢?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我为什么想快快长大呢(我们怎么就稀里糊涂长大了呢)

我为什么想快快长大呢

最近走路上下班,耳朵闲着,就常常听着许巍。

这大哥有首歌叫《少年》。有句歌词说,“那清风掠过了城市,掠过了村庄,掠过我们年少的胸膛,我依然看到那些少年,站在九月新学期的操场。”

他的歌听多了,就总是听到一个同样的调性:我现在不开心,我过去好像有点开心。

这首歌里多次掠过“掠过”这个词语。

“掠”这个字,用拼音输入的时候,要打出“Lue”。你可能不知道,这样的发音,在一个边疆的南方语系的孩子舌唇里,是不太容易发出来的。

语言有地域的母性,每个人的发音里,有羊水的气息。

我从小就想把这样的音发好,总是发不好。于是就常常向往北方。

于是,大约18年前的九月,我离开了那个发不出这个音的南方的小镇。

18年过去了,真像一场命运的掠过。掠过城市,掠过村庄,掠过我们的胸膛。

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雨坡区17号

“雨坡区17号”,是我家南方小镇上的老宅的门牌号。在注册这个公号的时候,想不到什么好名字,就拉来用了。

那所老宅,两年前已经无人居住。

院子里是石头地面。在我上一次回去看它的时候,有种绿色的植物,根茎很深很硬的植物,抱歉,这种我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倔强地从石头与水泥的缝隙里长出来。

它们在清晨的阳光里,骄傲、野蛮、孤独。

那所老宅,是我的父亲亲手修建的,在40年前。

才40年,它就荒芜成了一个门牌号。

我在那个院子里出生,爬行,摔倒,奔跑,欢乐与忧愁。

那些与所有人几乎一致的幼年的生长细节,回忆起来都差不多。它们普通得不值一提。如同这个如果我不把它当公号名字,它便一生都不会被更多的人知道的门牌号。

世界微尘里。每个童年,都大致如此。

如果有了爱憎,那一定是我们认为我们长大了。

有一次接近死亡

直到很多年以后,有村里人告诉我,这里这里,原来是个池塘,你刚会走路的时候,掉进去过。嗯,差点被淹死掉。

被描述多了,有时候,好像真是有了窒息的感觉。那可能就是接近死亡的记忆。

那是一岁零九个月的我,穿着一条蓝色的背带裤,大我5岁的姐姐,带着我出门玩。离我家300米就有一个水塘,浮萍、稻草、绿水,蛙鸣。

也许就是因为这蛙鸣,这个对世界无限好奇的一岁九个月的孩子,寻声而去。落入池塘,头部入水。

池塘有一米左右深,足于淹掉我。

那种瞬间世界变黑且不能呼吸的感觉,在30年后,在大连,在一次我翻越海滨浴场警戒线,进入深水区潜水探底的时候,重温了一次。

它幽暗、恐惧,瞬间弥漫了悲伤的味道。

后来是姐姐,大我5岁的姐姐,身高只比水面高出一头的姐姐,跳了下去,把我抱了起来,让我的头和她的头,露出水面。

据说那时候,村里静悄悄的,大人们参加集体劳动去了。我的姐姐就那样抱着我,站在初夏的池塘里,等待救援。

蛙鸣的声音,到底有没有,青蛙是黄皮的还是青皮的,甚至是它到底出现过没有。很多年以后,我从村人的多次描述里,怎么也脑补不出当时的画面。

后来池塘被填起来了。

因为,在我掉入那池塘之前,有个邻家的孩子,已经在那里被淹死过。

你说蛙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呢。

又一次接近死亡

我长到三岁的时候,又差点死掉。

30多年前的我们那儿的南方农村,所有的妇女都是有信仰的。

她们信仰一种类似巫术的通灵,几乎几个村子就会推举出一个可以通灵的神婆。如果有想与了死去的亲人对话的妇女,如果刚好又梦到过那边的亲人在“不好”,一般就会去找到神婆,通过巫术与亲人实现阴阳对话。

直到前几年我回去故乡,村子里还是有很多妇女信仰此术。坚定不移。

你知道信仰的力量了吧。它们才是支撑我的婶娘大妈们信赖生活的三观。

我那次差点死掉,与这个多少有关系。

我妈和几个亲戚,有一天带着我和姐姐,以及各家的小孩们,去邻村找神婆。说我的死去了的外婆托梦了,要见见。

她们在屋内和那个神叨叨的巫婆通灵,叫那个巫婆“妈呀,妈呀”。

我和姐姐,还有其他三四个小孩在屋外玩耍。

那个巫婆家好像要起新房,弄了很多巨大的条石打地基,凌乱地堆放在院中。

我的姐姐,那天,竟鬼使神差地发明了一种玩法。她把我的双手用一条红领巾从后面绑起来。让我去追她们,追到算赢。

直到今天我也想不通姐姐的那次鬼使神差。

一个三岁的小男孩,背剪着双手,在一堆乱石中,跳跃、奔跑。

在咯咯大笑中,猝不及防地,摔倒。

太阳穴上方两厘米的位置,正好撞到了一个尖尖的石头上。双手还被绑着。

血,哗哗的血,瞬间流进了我的眼睛里,嘴里,脖子里。

那是一个傍晚,也是初夏。天边有火烧云。彩霞满天。

我的三岁的记忆里,是这样一段昏迷了许久许久的乡卫生院对我的抢救。

彩云之南,血色黄昏。

后来的多少年里,我恐惧那种被绑住双手又摔倒的感觉。

它无助、绝望、沮丧。

它的状态叫失控。

生而自由

我的微信朋友圈签名只有四个字,“生而自由”。

一直喜欢许巍,不是因为最近的苟且与诗和远方的话题,是因为他用歌唱、用时间,表达了我过去不能表达的那种感受。“我们现在不开心,但好像我们过去有点开心。”

这也许是所有成年人最秘而不宣的童年心灵地图。

故乡也好,时光也好,像风一样自由也好,都是对所有复杂成长的回应。

都是一串一串孤单而矜持的密码。

卢梭说,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这不是对完美世界的失望,而是对所有人正在经历的成年生活的,顺便的检讨。

童年也许就在那里。并且,他还曾经那么多次接近过死亡。

所以我眼下只信仰“生而自由”。如同我们村里那些妇女,他们相信巫术可以通灵,可以与死去的亲人对话。她们的三观,比我更理性,更自由,更坚定。

而窒息和失控,与你回不回得去故乡,原本毫无关系。

正罡 2016.5.5 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