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说要纳妾,我当晚就往他房里塞了两个貌美婢女,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原配纳妾后续?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原配纳妾后续
夫君说要纳妾,我当晚就往他房里塞了两个貌美婢女。
但刚看着夫君进门,我就听见里面传来冷冰冰的一声:「出去!」
下一秒,两个貌美芬芳的可人儿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夫人。」
我摇摇头,这云大将军还真不懂怜香惜玉。
一
云骁从房间里走出来。
我看见他的衣角,转身就要悄悄溜走。
但云骁带着怒气的声音将我硬生生钉在原地:「傅明嫣。」
要死了。
我身上立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硬着头皮转过来,讪笑:「二公……额,夫君,不满意这两个姑娘吗?」
话出口我才觉得有些不对,怎么听怎么像是拉客的老鸨该说的。
云骁用凌厉的眼神盯我半晌,转身拂袖而去。
我小跑两步,问:「夫君,你去哪?」
「书房。」
「书房?那不是我的地盘吗?」
但云骁已经背着手转过走廊,看不见身影了。
我挥挥手,让这两个姑娘进去收拾卧房。
心里却捉摸不透云骁为什么生气,明明纳妾是他自己提的。
唉,当初就不应该迫于他的威压伪装成他娘子,否则我早回去睡觉了,何苦在这揣摩他的少男心事。
云骁是云府的二公子,我是云府南阁中一个小小的刺客。
从小被捡回将军府,因为没有名字,我被叫做云十三。
云骁像他的名字,骁勇善战,年少时就成名在外,城中不少女子对他芳心暗许,连皇上都要把公主许配给他。
得知消息的时候我刚翻墙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了一堆其他人要我带的各种零食和小玩意。
云骁和领队站在厅堂前,下面站着云府南阁的所有刺客。
我本想偷偷再翻墙出去,就听见云骁清冷的声音:「过来。」
同门们听见声音齐刷刷扭头看向我
领队对我咬牙切齿:「你去哪里了?你是猪吗,吃这么多?」
我连忙说:「不是,这是他们要我买的。」
我使眼色,甚至踢了最近的师兄一脚:「快给我作证。」
同门们把脑袋齐刷刷转了回去。
哇,一群没良心的。
要不是顾忌着云骁,我当场就要把豆浆倒大师兄头上。
领队「咳」了一声:「别吵了。十三,给你个任务。」
我猜测不是什么好事,没等他说完就拒绝:「我很忙,我不做」
云骁淡淡道:「擅自出府,关水牢。」
水牢?
这么狠?
我想起里面的阴寒湿冷,急忙举起手表忠心:「我做,我做。」
然后我就成了傅明嫣,嫁进王府,成为皇上许配公主与云骁这道圣旨的挡箭牌。
因为不明白南阁那么多漂亮的师姐、师妹还不乏比我更机灵的,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我便去问领队。
领队很惊奇:「这可是有损姑娘清誉的啊。除了你们俩青梅竹马、天定良缘、情投意合、心心相印、假戏真做、早生贵子外,还能选谁?」
要不是不敢,我简直想摸摸他的额头:「你烧糊涂了?什么天定?早生什么?」
领队问:「你说说为什么每次出任务前都要把遗书留给二公子?他受伤你就不管不顾地跑过去?」
我纳闷,哪有那么多原因,从小到大不都这样吗?
领队一脸不耐烦:「脑子啥时候能开窍?可怜二公子在门外跪了两天两夜云大将军才点头,你以为抗旨是那么容易的啊?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
说就说呗,生什么气啊。
我咬牙,转身不忿地走了。
但南阁的命令不能不从,我只能老实本分完成自己的任务,努力扮演一个懂事、体贴的娘子。
可我知道我们尊卑有别,也不指望飞上枝头变凤凰,婚后主动搬去了书房睡觉。
家事这一块本来云老夫人要教我,可我实在没兴趣而且没天赋,就主动提出继续在南阁出任务。
否则休息这么久,我作为刺客的功底就全废了。
纳妾的起因是我感觉到云骁似乎对我在书房睡有些不高兴,我以为是他不想成亲后还自己睡,就脑袋一热问要给他纳妾吗?
云骁冷笑:「好啊。」
虽然我觉得他这像是气话,但我这么一个体贴的娘子怎能不遵从呢?
我就亲自挑了两个最漂亮的送去他房间。
但现在看来,他好像更不高兴了。
我蹲在书房门口,皱着眉、托着腮,犹豫要不要回南阁去睡。
犹豫到最后,我都困了,差点趴地上。
然后听见房间内传来云骁的声音:「进来。」
我下意识屏息静气,想垫脚悄悄离开。
云骁打开门,声音平淡但残忍:「不听令,关水牢。」
我欲哭无泪,您老跟水牢杠上了吗?
我只能跟着走进去,但还想再挣扎挣扎。
我抱着一个枕头,不敢看只着白色里衣的云骁:「公子,不打扰你休息,我去外间睡。」
云骁没说话。
我突然感觉空气中蹦出了「水牢」两个字,立刻打了个寒颤,快速脱鞋爬上床,面对墙抱着枕头蜷成一团。
「晚安,公子。」
云骁没说话,吹灭灯躺在了床上。
二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晚上我就梦见了水牢。
那是我和云骁第一次出任务,但因为莽撞导致云骁为救我受了很严重的伤。
伤痊愈后,我们一起被领队关进了水牢。
关得久了,我意识都有点不清醒,哆哆嗦嗦对云骁道:「二公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十三无以为报,这辈子定会永远追随。你说东我不会往西,你说打狗我绝不抓鸡,你喝水我给你端,你吃饭我给你递筷子,你娶妻我以身相许,你升官我给你封侯……」
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了。
一股冷气袭来,我不受控制打了个寒颤,话戛然而止。
我也从梦中惊醒。
然后发现我整个人快趴云骁身上了,腿和胳膊压着他,头放在他肩膀。
睡相和在南阁一模一样。
我心砰砰的,一边庆幸他还没醒,一边轻手轻脚将胳膊和腿挪下来。
但刚挪开,云骁就坐了起来,眼神清明,像是早就醒了。
我干笑两声:「二、二公子起这么早啊。」
云骁说「上朝」,然后下床唤了丫鬟进来。
我也要回南阁上早课,便跟着他一起起来了。
可我还是搞不懂他为什么会生气,就问了号称南阁第一大聪明的徐亦师兄。
徐亦沉思半晌:「是不是他觉得那俩姑娘不好看啊?」
「是吗?」我咬了一口饼,挠挠头:「可我觉得很好看啊。」
「是你纳妾还是他纳妾啊,」他点了点我脑袋,「你觉得好看有用吗?」
「可就是很好看啊,」我纳闷,「那俩姑娘风姿绰约、沉鱼落雁、出水芙蓉、别有风情……」
「好了,」徐亦抬手捂住我的嘴,「别显摆了。」
我一把推开他,嫌弃地抹了抹嘴:「你说云骁审美是不是有问题?」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他突然凑过来,差点把我挤到台阶下去,「要不介绍给我认识?」
「滚。」
我一脚将他从台阶上踹了下去。
不过他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找一个会画画的师姐将她觉得府内好看的姑娘全画了下来,然后一张张翻给云骁看。
我一个大老粗,审美不行,会画画的师姐审美应该差不了。
云骁看得认真,间或喝口茶。
但翻到最后他都没有点头。
我不耻下问,讪笑着搓搓手:「公子,这些你都不喜欢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瓜子脸还是圆脸,高的还是矮的,胖的还是……」
云骁放下茶杯,语气淡淡:「你就这么希望我纳妾?」
不是您自己要求的吗?
我腹诽,但面上还是维持着温柔、体贴的笑容,看上去大概更像一个揽客的老鸨:「不满意的话,要不我去府外再找找吧。」
「府外?」云骁修长手指轻敲着桌面,语调平平:「夫人这么积极为我纳妾,传到皇上耳朵里,你说他会认为我们是因为心系彼此才拒绝领旨的吗?而且我已禀明父亲,此生只会迎娶一人。」
是喔。
我拧着眉头思虑了半晌。
「要不……」我凑过去悄声道,「咱们偷偷的?」
云骁静静看了我半晌。
我被看得心虚,扯出一个自认纯良无害的笑容。
云骁淡淡道:「朽木难雕。」
然后甩袖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欲哭无泪。
刚进南阁那会,云骁会跟我们一起训练。
他接受的训练都是比较高阶的,我没练过武,从最简单的扎马步和握木剑开始。
云骁训练完了就会过来教我。
我没基础,学得很慢,还嘴硬,经常惹得云骁没耐心,然后生气,最后留一句「朽木难雕」甩袖离开。
可能他憋着一口气要教会我,虽然生气,第二天还是准时来。
但现在我等了很久,也没看到云将军返回的身影,更别说告诉我他到底想不想纳妾。
真是云骁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三
「嗯,这个也很漂亮。」
我悄悄抬眼看了看从身侧经过的姑娘,身姿曼妙,走过时带来一阵香风。
不过云老夫人大概不能接受云骁的小妾出身烟花之地。
可惜。
我惋惜地摇摇头,推开最近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一个男人正在喝茶,看我进来问:「你是谁?清心姑娘呢?」
我关上门,说:「不知道啊。」
男人察觉出不对,想唤人进来。
我身形一闪来到他身后,手起刀落,他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倒在桌子上。
这是我今天的任务。
国舅儿子冯幺挚因为店小二冲撞到他,叫手下活生生把人打死。
这个齐大人是当时在场的重要证人,但他被国舅收买,想做伪证,诬陷另一个世家子弟。
云府属太子一派,与五王爷一派的国舅府向来不对付。
国舅儿子被问斩对太子只会有利无害。
不过之前国舅府有派人保护这个姓齐的,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所以南阁一直没找到机会。
按这个情形他应该是偷偷跑出来的。
命都不顾也要跑来这烟花之地,这齐大人还真是不一般好色。
我摇摇头,打开窗户,想和以前一样趁着夜色离开。
但今天楼下聚集起好多官兵。
看来国舅也知道了齐大人逃走的事,现在派人抓他回去。
我只能放弃,整了整衣服从门口走出去。
刚走了几步,背后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你是谁?齐大人不是找的我吗?」
我没理她,步子不紧不慢,转过走廊。
片刻后就听见那姑娘的惊呼声,不少人包括官兵闻声向这边凑过来。
我躲在人群里,打算去灵心房间避避。
灵心是倚月阁的头牌,同时她也是云府培养出的刺客。
烟花之地人多且乱、消息灵通,将军府从南阁建立起就朝这里送人。
我每次来倚月阁出任务时,她都帮了我不少忙。
我找到房间,推门进去。
但刚进去就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我,上半身没穿衣服。
不愧是烟花之地。
我深吸一口气,垫脚打算悄悄离开。
男人比我以为的要敏锐得多,声音冷冽:「你在做什么?」
「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看到,不好……」
我捂住眼睛,下意识道歉,可又觉得这声音熟悉。
我从手指缝看过去,云骁正面对我慢条斯理地系里衣的带子。
「二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瞪大眼睛,突然福至心灵,难不成他是想纳灵心为妾?
难怪看不上旁人。
一个是英勇俊秀的将军,一位是貌美不凡的烟花女子。
郎有情,妾有意。
可是无法抵挡世人别样的目光和闲言碎语,所以含恨分开,只能私下相见,真是可悲可……
「啊。」
疼痛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赶忙揉揉额头。
「想什么呢?」
云骁冷冷道,收回手穿上外衣。
「什么也没想,」我摆手以示清白,然后往里间探了探头,转开话题:「灵心在里面吗?」
云骁没回答,握着我的胳膊上下打量:「怎么穿成这样?」
我一身舞女响叮当的打扮,还蒙着面,也奇怪云骁竟然能认出我来。
「我来执行任务的,这是伪装。」我挣开,「公子,我先走了,再不回去领队该认为我失手了。」
云骁问:「这里被官兵围住了,你要怎么走?」
对喔,忘了这茬了。
可我待在这里也不好吧。
我硬着头皮道:「灵心还没穿好衣服吗?我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云骁皱着眉头,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然后他脸色更冷了:「这里只有我。我衣服被茶水弄湿了,来换。」
换就换呗,怎么像要吃人一样呢?
我干笑着点头:「好好好。」
说着我就要进内间,打算坐一会等人散了再离开。
云骁却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不管我纳妾还是在烟花之地流连,你都不会有一丝不快吗?」
「这个……」我迟疑,「公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属下怎么会不快呢?」
「可我是你的夫君。」
「这?」我小声道,「这不是假……」
「你还认为这是假的?」
云骁打断我,冷着脸转身打开门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有些慌,下意识想追上去。
但灵心走过来拦住我:「二公子让你在这等着,一会儿跟马车回去。」
四
云骁应酬完已经是深夜了,我们一起乘马车回去。
我还记着惹他不快的事,抱着腿安静缩在角落,恨不得就此消失。
但事与愿违。
云骁冲我伸出手:「坐上来。」
我纠结了一会,还是打算听他的话,不然只会惹他更不痛快。
我便握住他的手跟他并排坐一起。
可我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心跳得很快,还觉得口干舌燥,连云骁的手都忘了放开。
握了有一会我才反应过来,然后赶紧松开,打着哈哈掀开窗帘向外看去:「好热啊,哈哈哈,哈哈哈。」
十分的欲盖弥彰。
云骁探身过来,他的手握着我的,让我把帘子放下:「会受寒。」
我转头看他,却忘了我们距离很近,抬眸就撞进他眼底。
一阵眩晕感传来,我迷迷糊糊又靠近了云骁一些。
等到唇上碰到一片柔软时,我突然惊醒,使劲推开云骁,然后掀开门帘跳下马车:「二……额,夫君,你们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来晒的被子还没收。」
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我转身向黑暗的巷子中走去。
该死的灵心,肯定是她晚上给我喝的水里面放了东西。
要不我怎么会这样口干舌燥还迷迷瞪瞪的呢?
不行,得去浇点凉水清醒清醒。
但没走两步就被云骁拉住:「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他的手很凉,有些缓解我心里的焦躁。
但我还是挣扎:「没事啊,夫君,你们先回去吧,我吹吹风就自己走回去了。」
云骁握得很紧,带着我朝巷子的方向走:「你想吹风?我陪你。」
不是啊。
我欲哭无泪。
我只是想离你远一点,万一我兽性大发把你这样那样了怎么办?
那你不就清白不保了吗?
虽然我没有不情愿,但失身给我很不划算啊,公子。
我继续挣扎:「没事啊,公子,您身子尊贵,受寒了怎么办?我又不是不认识路,也不会逃跑的。要不我跟你发誓,我要是不回去,我就……」
云骁停下转头看我,打断了我的话:「再多话,关水牢。」
我立刻紧紧闭上嘴巴,也不敢挣扎了,任由他牵着我。
夜深人静的小巷中只有我们两个慢慢走着。
云骁背影挺直,腰封修饰着窄腰,长腿在衣衫下隐现。
我这才发现,十几年过去,他竟比我高出那么多。
夜深寂静,偶尔有打更的声音传来,可很快又归于平静
我本以为吹风会让我好一点,可是感觉着云骁掌心的温度,我心里却愈发焦躁了。
我脚步越拖越慢,最后还是咬牙坦白:「公子,我好像被下药了,你要不离属下远一点吧。」
云骁一点都没惊讶,顺着我的步子:「南阁规定,刺客在无人逼迫的情况下被下药,要受罚的。」
我苦着脸。
我当然知道,要不我怎么不敢和你说呢?
我蹲下身子:「我现在好热,公子让我自己待一会吧,我明天回去就领罚。」
云骁也蹲在我面前,手探上我的额头:「很难受?」
我皮肤感受到凉意,下意识追寻过去。
云骁就把手贴在我脸侧。
我含含糊糊地说:「我不难受,我很热……」
话未说完,我就感觉唇上一片温热。
还残存的意识叫嚣着要我推开云骁,可手抬起来却是不自主地搭上他的肩膀。
……
「!」
我睁大眼睛,从床上一咕噜坐起来。
我才发现我没有睡在大街上,而是在云骁的卧房。
脑海里突然涌现昨天的某些画面,我咬牙捂住了脸。
这下真要死了。
云骁收回被我一直压着的胳膊,因为刚醒声音有些低沉:「难受吗?」
我忙不迭换成跪坐的姿势,虔诚认真地举起四根手指:「对不起,公子,我会对您负责的。」
云骁停下揉胳膊的动作,抬眸看我:「你要对我负责?」
虽然他语调平平,可我还是感觉到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我结结巴巴:「昂,这个,属下……」
云骁声音冷淡:「夫妻之道本是自然,何来负责一说?」
我紧闭眼睛,作出忏悔万分的模样:「对不起,公子,是属下不谨慎被下药,幸好公子您救我,属下感恩戴德、感激不尽、尽心尽力……」
云骁坐起来,面上看不出情绪:「你要怎么负责?」
我脑袋顿时打了个结。
对啊,他是云家二公子,皇上眼前的红人儿,要什么没有。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刺客,要啥都没有。
我苦着脸想了半晌,试探:「要不给您纳两个更漂亮的小妾,比灵心还漂亮的那种?」
云骁盯着我,似笑非笑应了声:「好啊。」
我突然打了个寒颤。
老天爷,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五
「你傻啊,这当然是好的意思啊。男人会嫌弃漂亮女人多吗?」
徐亦坐在练功的柱子上,「呸」一声吐出瓜子皮,然后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云九师姐也坐过来,抓起一把瓜子嗑。
「肯定是不好的意思啊,你不说云骁看上去都生气了吗?男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什么啊,」徐亦反驳,「大男人说好就是好。听我的,找两个漂亮的送他房间。」
「滚,别教坏小孩子好吗?听我的,别送,要不他更生气。」
「你懂什么?」徐亦上下打量了云九一眼,「虽然你看上去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可你确实不是个男人,你懂男人吗?」
云九「啪」一声拍徐亦后脑上,「就你懂,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花心吗?二公子一看就是个正经人,肯定一心一意啊。」
徐亦脸憋红了,但不敢还手:「老九,我可是你师兄,你敢打我?你……」
云九握着拳头在他面前晃:「怎么样,怎么样?」
又吵起来了。
我赶忙跑过去当和事佬,一手拉一个,特别亲切地提议:「别吵了,别吵了,要不我请你们吃米粉吧,南街那家可好吃了,走,我们现在就去。」
两人本来怒目而视,闻言齐刷刷转向我,异口同声:「谁让你站起来的?!」
我撇嘴,一步三回头地走回去做出扎马步的姿势。
这是领队对我被下药的处罚,不吃不喝扎两个时辰的马步。
不吃不喝,在累死前我大概会先饿死。
我看着天上的大太阳,只觉得人生无望。
最后我还是没扎完。
因为腰酸腿软,一个时辰不到我就好几次坐地上。
领队不忍直视,直摆手:「快别给我丢人了,去内室开会。」
我扶着腰往内室走,暗骂该死的云骁。
可想曹操曹操到。
我一抬眼就看到他站在后院门口,身边还站着灵心。
两人一个面如冠玉,一个明艳动人,看起来很是般配。
如果云骁真纳灵心为妾的话,站一块这么养眼,他们的孩子也一定很好看。
想到他们的孩子以后会叫我姨娘,我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开心。
云骁从我身边经过,「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才想起这两个可是害我扎马步还被训的罪魁祸首啊。
我不敢对云骁怎么样,只好一把抓住灵心,小声问:「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我在帮你啊。」灵心挑了挑眉,眼波流转:「而且那也不算药,不过是一点酒兑了点别的。你以为自己会被药驱使,实际上所作所为完全在遵从本心罢了。看你一脸纵欲过度的样,说!」
她逼近过来:「昨天做什么了?」
一说昨天,云骁的眼神、轻柔的吻全涌进脑海。
我赶忙晃晃脑袋,转移话题:「你帮我什么了?我在这里扎了这么久马步,腰都快断了!」
灵心「啧啧啧」,戳我的额头:「你脑袋是榆木做的吗?不对,就算榆木做的也应该能开花啊。」
「喂,你怎么人身攻击?」
灵心看了看云骁的背影,悄声道:「你说云骁又帅又厉害,我嫁给他怎么样?」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漂亮小娃娃喊我姨娘的场景,下意识想说不行,可是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就说:「行啊,云骁说要纳小妾的。」
灵心一脸看穿我的表情:「你犹豫了。」
我心虚:「我哪有犹豫……」
灵心「切」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就你嘴硬。喜欢就承认呗。」
我在一旁坐下,抓着她的胳膊,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云骁,小声道:「什么喜欢,喜欢什么?」
灵心却突然「啊」了一声,护住了自己的胳膊。
我察觉到不对,卷起她的衣袖,就看到她白皙的胳膊上缠着纱布,有血迹正渗出来。
我惊讶:「你怎么受伤了?」
灵心放下衣袖,看起来不是很在意:「你在倚月阁杀完人就走了,官府怎么会放过我们?我还好,那个齐大人点的清心姑娘可就惨了,现在都没放出来,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我想起那个姑娘娇滴滴的声音,没说出话来。
灵心给自己倒了杯茶:「又不忍心了?你的心什么时候能像你的嘴一样硬?那个齐大人是国舅救自己儿子的重要筹码,你觉得他能轻易放过杀齐大人的人吗?」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有心理负担,这齐大人强抢民女、贪污腐败,与冯幺挚一丘之貉,你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六
此次的会就是专门为国舅儿子一事开的。
齐大人死了,国舅只能另寻他法救自己儿子。
劫狱太过冒险,假死或狸猫换太子是他们最有可能采取的方法。
太子一派决定派人进天牢监视国舅儿子,一部分人监视五王爷党羽,必要时可进府搜寻他们往来的书信或账目,作为判罪他们贪污的证据。
最后商量下来,易容成牢头进天牢的是大师兄和一个师弟。
云九师姐、灵心和几个师兄弟监视国舅府和五王爷党羽。
其他人待命。
领队放下笔,问:「还有问题吗?」
我举起手。
领队对我微微一笑:「没问题就散会吧。」
同门们拉开凳子三三两两离开了。
我挤开人,追上领队:「我要申请监视国舅府。」
领队像是早就知道我会这样说,想也没想拒绝:「不行,你有别的事要做。」
「那你让灵心去做,我和她换。」
领队再次拒绝:「不行,你需随二公子去宫内的中秋晚宴。」
我脑袋一热,拉过身旁经过的灵心:「灵心去也可以啊,她刚才还说要嫁给二公子呢。正好公子要纳妾,她长得这么漂亮,跳舞也很好看,去宫里肯定大放异彩。」
灵心被口水梗住,剧烈咳嗽起来。
云骁从身后走来,没什么感情地看了我一眼,离开了。
我被看得心慌,领队和灵心也没敢说话。
我们三个陷入片刻诡异的沉默中。
最后事情还是没谈妥,因为领队说灵心就算进了王府也是妾,出席不了那么重要的宴会。
我在原地咬牙半晌,暗骂该死的云骁,然后回了刚才扎马步的地方,抓起一把瓜子开始磕。
灵心跟我坐一起,「监视那么无聊,有什么好去的?你还上赶着。」
我分给她一把瓜子,没说话。
因为我想亲手杀了国舅,这也是我成为刺客的原因。
七岁之前,我一直跟着婆婆生活。
那天我们从地里翻完花生回来,看到了倒在草地里满脸是血的云骁。
他跟太子一同出来游玩,遇上刺客,随从皆被杀死,两人也在逃亡途中被迫分开。
我和婆婆虽然害怕,但还是觉得他年纪不大看着可怜,便带他回家,找大夫给他医治。
没几天国舅带着一帮人先找到我家,我敢没出去,透过窗户眼睁睁看着婆婆被一剑刺死。
我抱着尚还虚弱的云骁躲在柜子里。
我本来觉得我们必死无疑,但片刻后云骁的兄长赶到了。
从那之后我就被带到了将军府。
云将军要认我做义女,做云家的三小姐。
可我坚持要学武功,因为我始终忘不了婆婆倒下的那一幕,以及国舅说「杀了」时那和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不一样的语气。
不过领队已经发话了,也没其他办法。
假扮云骁的娘子也是任务,我不能不完成。
第二天云府就找了个教导礼仪的嬷嬷过来,在花园教我宫里的礼仪。
学了没一会,我心里就有些不耐烦,不明白为什么宫里连吃个饭都不能随心所欲。
像同门吃饭那样你争我抢、狼吞虎咽的样子,在宫里大概会被拉出去问斩了。
就在我要抓狂的时候,灵心跟着丫鬟从走廊拐角走过来。
我赶忙跟嬷嬷说了句「等我一会」,就跑了过去。
我让丫鬟走远一些,问灵心:「任务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
灵心咬牙看我:「你还有脸问?就因为你昨天那句,云骁要纳我为妾了,还出什么任务!」
「啊?」我先是惊讶,然后产生一种莫名的不舒服感,「他怎么没和我说?」
话出口我才想起来昨天开完会就没再见过他。
晚饭时间没有,在书房睡觉时没有,今天早课后他也没喊我一起用早膳。
我便问:「云骁在府内吗?」
灵心道:「在啊,我现在就要去见他。哎,他身体怎么样?」
我一脸懵:「什么怎么样?」
灵心「切」一声,「小孩子。」
然后整了整头上的发饰,随丫鬟走了。
我看着她纤瘦好看的背影,莫名叹了口气。
这以后几天,我都没怎么见过云骁。
他偶尔几次从花园廊下走过,都像没看到我一般。
而我也从丫鬟那里听说,他每一天晚上都会喊灵心去卧房。
也许不用多久,就会有一个漂亮娃娃跑来喊我姨娘了。
不过未必会叫我姨娘,我想起云九说的「一心一意」,到时候可能我已经被云骁休了。
很奇怪,明明之前还要帮云骁纳妾来着,现在真纳了,我却没感觉到开心,甚至还很不舒服,觉得云骁背叛了一样。
嬷嬷看出我分心,走过来拍拍我的手:「夫人,又错了,不是拳头。」
我回过神,松了力道,「不好意思。阳光太晒了,我们能休息一下吗?」
嬷嬷点了点头。
我借故上厕所,回南阁换了男装,然后出了府。
什么晚宴,什么礼仪,什么云骁,通通见鬼去吧。
七
我在城中七逛八逛,吃了两碗米粉、一提荷花酥、一个糖饼后才觉得通体舒畅。
将军府的事全被甩在脑后。
我揣着栗子,在路上大摇大摆、左看右望,一点嬷嬷要求的端庄样都没有。
路上的人以为我是个街溜子,都绕着我走。
我乐得自在,转弯进了茶楼。
那个说书人正满含激情地讲云骁带兵击退进犯者十万多精锐、守住重要据点的事。
虽然熟悉到快能背了,我还是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来。
但听了没一会,一伙官兵闯了进来,四处观望后离开了。
齐大人死后,城中又出现了几件凶杀案。
城内人心惶惶,甚至到了宵禁的程度。
我剥着栗子,一颗颗扔进嘴里。
一位姑娘走过来坐在我面前:「这位公子,可否请人家喝杯茶?」
说着还抛了个媚眼。
我看着她结实的臂膀、不知道几层厚的腮红,额角跳了跳:「这位姑、姑娘,你要被煮熟啦?」
姑娘翘着兰花指,娇声:「讨厌。」
「咦——」我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小声警告他:「徐亦,你再不好好说话,我立马把你抛尸到楼下。」
徐亦翻了个白眼:「切,没意思。」
我将栗子丢进嘴里:「说吧,找我什么事?」
下午临近傍晚,我推着辆破板车进了国舅儿子名下的一座府邸,咬着牙:「徐亦,你多重了?等回去我一定要跟领队说,你肯定疏于锻炼了。」
徐亦缩在麻袋里躺车上:「安啦,安啦。你就当为任务献身了。」
南阁让徐亦调查与冯幺挚有关的事情,他查出冯幺挚曾抢占民女,便去找了那个姑娘,却发现他们一家便是最近凶杀案的受害者,而那个姑娘不见踪影。
徐亦怀疑姑娘有孕,被囚禁在这个靠近城边的府邸。
这里有很多暗卫,他想潜进去但没找到什么机会,只能让我装送菜的送他从正门进去,帮助他踩点。
我卸完菜在外面等了很久,终于在戌时看到了徐亦的身影,以及后面追着的几个黑衣人。
他大嚎:「被发现了,快跑!」
但眼看黑衣人快追上他,我不得不掏出匕首抵挡上去。
徐亦原本就受了伤,支撑不了多久。
而且黑衣人越来越多,我们逐渐落于下风,被团团围住。
不过他们没敢轻举妄动,大概想活捉我们。
徐亦咽了口水:「你自己跑吧,带着我咱们都会死在这里。可怜我还没看遍这大好河山、吃遍珍馐美食、欣赏各色美人、把玩……」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但沾上一手血,赶忙在他衣服上擦擦,「别说这丧气话,啊,有我在,你不会死的。而且就算死了,我俩不是还能凑个伴吗?」
徐亦咳了两声,虚弱道:「你都成亲了,我还没娶媳妇呢,我感觉,咳咳,不公平。」
我给他顺顺气:「假的假的假的,他正和灵心卿卿我我呢。」
「灵心?」徐亦原本耷拉的眼皮立刻翻起来,眼睛也焕发出异样光彩:「哇塞,劲爆啊!」
我咬牙,十分克制地给了他一爆栗。
什么关头,还在这八婆。
想起云骁,我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本来我以为婆婆死了,我在这世上也没什么念想了,活着好,死也没什么可怕的。
可现在我居然觉得舍不得云骁。
虽然他总是莫名其妙冷脸,可他也会给我带好吃的、教我武功、替我担责,甚至不顾性命多次救下我。
唉,早知道写个遗嘱了,这样我柜子里的钱和一些暗器、短剑就可以留给云骁,要不就会按照惯例被领队充公了。
那样我留给云骁唯一的念想都没了。
那群黑衣人看我们一脸镇定、吐着血还能闲聊的样子,很久没敢冲上来,等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你们、你们俩聊完了没有?」
我拍了拍徐亦的肩膀,握着匕首冲了上去。
国舅府中的暗卫必然不是废物,我对抗一两个有余,却无法抵挡多人的进攻,恢复了的体力也渐渐不支。
我用匕首正面抵挡黑衣人的短剑,但又有两个人从背后袭来。
腹背受敌。
我略一旋身躲避右侧致命一击,已经做好左侧手臂被划伤的准备,却被人揽着腰转身,匕首顺着他的胳膊擦了过去,同时所有的进攻都被他手中的剑化解。
我一惊:「云骁?」
官差排着队跑过来:「宵禁时刻,何人在此喧哗?」
八
黑衣人见状跑的跑,不能跑的都躺地上。
云骁点了他们的穴位,让他们不能服毒自尽。
徐亦早就趴在地上,哭嚎:「大人,您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只是个卖菜的,他们不给钱还要打死我们啊!」
那俯身捶地、痛哭流涕、还夹杂着几分害怕恐惧的模样,戏院里唱大戏的恐怕都自愧不如。
可能官差被打动,也可能仅仅是因为人是云骁带来的,他们只捉拿了几个黑衣人,完全没找我们的茬。
领队在床边扶额转圈:「你让我说你们什么好?无组织、无纪律,连个报备都没有。子时了吗,我就问你子时了吗,你们就敢上门?」
「哎呦呦,哎呦。」
「哎呦,痛啊,哎呦。」
我和徐亦并排躺床上,脸色惨白、眼神飘忽,不时「哎呦」两声表示我们受了多么严重的内伤。
领队想敲徐亦的脑袋,最后还是咬牙强忍着收了回去,继续转圈:「你们不知道刺客都是夜间出没的吗?怎么,就这么想表现自己?就这么想邀功?表现好了我是能给你个大红花啊还是能给你颁个奖啊?」
我和徐亦:「哎呦,哎呦。」
「哎呦个屁,给老子憋着。」领队咬牙切齿,「光你们还没事,现在带着二公子受伤了。他本来就伤没好,这下更严重了!现在可是重要……」
我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云骁受伤了?」
领队说:「咋,你不知道啊?哦对,二公子怕你担心不让我们给你说,他被国舅府的人下黑手了,他……哎,十三!」
徐亦:「哎呦,哎、啊——十三你!」
我一脚从他腿肉上踩了过去,连鞋都没穿就飞一样冲向外面。
「又是这样,」领队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跑那么快你是能给他送仙丹吗?!」
我到云骁卧房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让侍卫给他包扎。
除了胳膊,他上半身也裹了大面积的纱布。
云骁让侍卫退下,将外衣扔地上让我踩着,自己披上里衣,「你伤好了,就光着脚跑过来?」
我没回答,问他:「你什么时候受伤的,为什么不和我说?」
云骁看了我一眼,语气凉凉:「怕你在忙着为我纳妾,分心。」
不提纳妾还好,一提我就想起他和灵心以及那个漂亮的小娃娃,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我眼神飘向窗外的那株梧桐上,嘟囔:「还纳妾?你不是有灵心了吗,别辜负人家。」
云骁系上里衣的带子,不解:「与灵心有什么关系?」
我继续嘟囔:「你不是纳她为妾,还天天喊她来房间吗?她是个好姑娘,别……」
「纳她为妾?」云骁停下动作,看着我:「十三,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辜负……什、什么?」
窗外桐花簌簌落下,纷纷扬扬。
我感觉脑子都随着花落在地上。
云骁在说什么?
什么心意?
云骁披上新的外衣,走近来:「你不信我?此生仅你一人,是由衷之言,不是被逼下的许诺。」
我简直要呆滞了:「什、什么?」
云骁看我半晌,像是气急反笑:「新婚之夜你全忘记了?」
新婚之夜?
新婚那天我太紧张了,喝了很多酒,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全忘了。
云骁一字一顿:「你拿匕首抵着我的脖子,说既然自己以身相许,我就应该发誓此生只能心爱你、娶你一个,否则就孤独终老、断子绝孙。」
啥玩意?
「我我我……」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你你……你发誓了?」
云骁不置可否:「我本就与父亲允了此诺。」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所以我说纳妾时他才会那么生气吗?
这是在把人往断子绝孙的死路上逼啊。
云骁道:「我以为我们两情相悦,第二天你搬去了书房。我想要你回来,但你跟我说要给我纳妾。允诺成了儿戏,两情相悦成了一厢情愿。十三,我感觉面对你,我就像个傻子。」
「额,不好意思。」我立马在脑袋旁竖起四根手指,坚定而诚恳:「不过二公子你要相信,我真没有要你断子绝孙的意思。」
「我不在意这个。而且灵心只是帮我疗伤,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云骁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现在清楚了,你的回答是什么?」
这是什么?
要我表明心意吗?
生平第一次收到告白,我脸都要烧起来了,慌张到下意识想嘴硬,说什么回答、没有回答。
云骁看我半晌没说话,神色落寞又转为冰冷,松开我的手:「我知道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种再不说些什么要和云骁自此形同陌路的感觉。
被黑衣人包围时再也见不到云骁的害怕又涌上心头,我什么也顾不得,冲上去抱住他:「我说、说……就是和你一样。」
云骁一直紧绷的肩背终于放松下来,回抱住我,力气大到我都快有些喘不过气了。
我把脸埋在云骁肩膀,想让他松点力,但突然听见窗户边传来很轻的一声「哇哦」。
我抬眼看去,领队、徐亦、灵心脑袋叠罗汉一样出现在窗口,三脸看好戏的表情。
我想起被灵心欺骗云骁纳她为妾的事,悄悄竖起一根中指。
领队直起身子,一人给他们后脑来了一巴掌:「怎么那么八婆,怎么那么八婆?」
三人十分不雅地拉扯着走了。
我看着外面晴好的天气,更紧地拥抱住云骁。
九
我和徐亦勇闯国舅府,虽然铩羽而归,但也不算没有收获。
徐亦记下了暗卫的位置,画出了大致的地图,这对我们下一次闯入提供了躲避范围。
不过也因为我们贸然闯入,国舅府打算将姑娘转移,但正巧遇上宵禁的队伍。
人没转出去,国舅府又加了好几个暗卫。
而且国舅府怕姑娘之事暴露、冯幺挚必死无疑,往天牢里送了几个身手不凡的人,打算这几日就将人救出来。
我这几天出行也看到几个可疑的人,应该是国舅府的人在监视云府。
太子和国舅的矛盾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而那个姑娘是关键。
因为冯幺挚死了只会影响国舅府,但动摇不了什么。
只有姑娘出来作证,才能以杀人罪追究国舅,接而呈上贪污、买官等罪状,从而彻底推翻他,瓦解他在朝中的势力。
但即便南阁的人能偷偷潜入国舅府,却没有什么把握能够带着一个不会武功且不易奔劳的人全身而退。
所以太子一派正商议怎样才能光明正大搜寻国舅府名下府邸,从而将人救出来。
不过这些还轮不到我操心,我现在要操心的是如何应付这次中秋宴会。
我还是没学会礼仪,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我去了就基本没动、没说话,坐在云骁旁边不停喝水,间或微笑。
可这里也不能不交际。
珍贵妃将一众女眷喊到后花园,在亭子里一起吃月饼赏月,讨论首饰、妆容等。
我只得跟着去,可是又不懂这些,就借口赏花避开了人群。
没一会一个女子沿着小路走过来,上下打量我两眼:「我就说云骁为什么不领旨,原来夫人竟是这般貌若天仙。」
虽然不认识,但从这语气也能听出来,这位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娇俏少女应该就是皇上打算许配给云骁的瑾瑜公主。
妆造我不在行,拍马屁可是我的强项:「哪里哪里,还是公主花容月貌、气质出尘,连今晚的月色都要褪色三分呐。」
但公主好像不吃这一套,看也没看我一眼就从我旁边走过。
我面带微笑恭敬地目送她走过,继续看我的花儿。
不过我看了没一会,就被珍妃娘娘喊了过去,非要我尝一下她宫里的桂花酒。
我酒量不行,但也不好驳了娘娘的意,就喝了一杯。
但这一杯让我有些晕晕乎乎。
公主脸也有些红,提议:「我们去外面吹吹风吧。」
虽然不知道我们初次见面,她为什么会想和我一起吹风,但也算正中我下怀。
八月的风微凉,带来一阵阵的桂花香。
我们从后花园走到池塘边,欣赏了一会亭子里摆放的菊花。
但我俩实在找不到共同语言,便打算回去。
可我刚转身,却听见公主惊呼一声掉进了池塘。
丫鬟顿时慌张起来,然后跑去喊人:「来人呐,公主失足落水了,快来人!」
刚才在亭子里喝酒时,我闻出酒中放了一些东西,趁众人不注意将酒倒了。
正好公主要和我一起吹风,我以为是公主做的手脚,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她应该也是喝了酒,脑袋有些不清醒。
我看着在水里浮沉的公主,犹豫一瞬还是跳下水将她救上来。
她脸色惨白,指着我哆哆嗦嗦:「你、你敢推我下、咳咳,下水!」
「……」
你堂堂一个公主怎么碰瓷呢?
我还没替来得及替自己辩解,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我向后猛一伸手,抓住一个人的脚踝将他拽倒在地。
但我还没转头,脑后就挨了一闷棍,瞬间失去了意识。
十
我醒来是在马车上,公主正躺在我身边。
我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看到马车在国舅府囚禁姑娘的府院前停下。
国舅府绑架我,倒一点意外都没有。
他们应该是想拿我威胁云骁,让云府不要插手冯幺挚之事。
我在逃走与被抓之间犹豫了一瞬,最后选择躺回去装昏迷。
毕竟这是潜入国舅府的一个绝佳机会。
而且有上次闯府画出的地图,躲避耳目、寻找机会救援会比较容易。
不过事发突然,我只能进国舅府之后再找机会与云骁联系。
马车进了府内,黑衣人将我和公主分别放到一个房间就出去了。
门被上锁,但无人把守。
窗子未被封锁,后面是一片竹林。
看来国舅府的人都认为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能从窗户翻出去也跑不了多远,所以未设防。
我推开窗户,本想透透气,却听见隔壁房间公主拍房门的声音:「你们敢囚禁我,我可是公主,让舅舅来见我!我让他打断你们的腿!」
我有些意外。
原来公主知道这是国舅府。
难道这是她与国舅府密谋的,可她为什么要冒着风险落水呢?
想使苦肉计,要我放松警惕?
公主喊了一傍晚都没人来,到了夜里终于消停了。
我推开窗户看着四下没人,翻出去潜进了竹林。
我按着记忆中的地图,避开几个暗卫的视线,推开一间房间的窗户跳了进去。
一位姑娘被吓到,躲进了内间。
我赶忙跟过去,悄声说:「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但姑娘只是很警惕地看着我。
我又走近了一步,摆手示意:「你不要喊,我不会伤害你的。」
姑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可怜的人。
我拉着她的手嘱咐了几句,让她不要暴露我来过的事,而且尽量顺从国舅府的要求,保全自身,等我找到机会就会带她出去。
姑娘点了点头。
我便按原路返回,但公主正站在窗前,一眼看到我。
我一个翻身就上了窗台,捂住公主的嘴,将她扑倒在地。
哪知她也是个会功夫的,膝盖顶上来。
我起身后退,她追过来。
短短几秒,我们就过手了好几招。
或许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招招狠厉。
不过她徒有气势,并不是我的对手,好几次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但到后来我俩都累了,很默契地放手、一起躺倒在地。
公主平复了一会,不那么喘了才问:「你会武功?你是故意被抓的?」
「自然不是。我当时只想着救公主了,哪还顾得上其他。」我呼口气,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公主您这演技,恐怕只有戏院的当家花旦可以比得上了。」
公主听出我话里的嘲讽,恼怒:「我也是受害人好吗?谁知道那酒里放了什么东西,我眼前一晕就掉进去了。」
我不解:「你自己晕了,为什么说我推你?」
「本公主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公主耍无赖:「云骁为了你不领旨,让我在皇宫内出了那么大丑,我过两句嘴瘾怎么了?」
「所以这就是公主帮助国舅府绑架我的原因?」我装作恍然大悟,「那你为什么也被绑架了呢?」
公主沉默了。
我心里觉得好笑,但还是接着问:「我猜是因为许寺正。他是冯幺挚案子的主审,国舅府想用公主作为要挟?」
公主语气略不自然:「你怎么知道许、那姓许的?」
「城中不知道的才占少数。」我摊手,「毕竟很多人都看到过他抱着受伤的公主在城中大路上策马狂奔,情定终身的佳话就这么流传了。」
公主说:「道听途说罢了。」
我不置可否,「那公主为什么要帮助国舅府绑架我,难道不应该帮着许寺正将冯幺挚惩处吗?」
「惩处?」公主冷哼一声,「别天真了,你知道国舅府多大权利吗?现在没有确凿证据,冯幺挚岂是好判的?只有帮助国舅府绑架你,我再去跟云骁透露消息,让云府出手,这样才能分解他们对冯幺挚案件的注意力。只是没想到国舅这么卑鄙,等我出去看怎么告他的状!」
原来是这样。
「不好吧,」我道,「这样不就暴露公主你也是绑架案的帮手了吗?估计国舅府也知道这一点才敢对你出手。」
公主沉默了一会,从地上站起来,很无所谓地道:「暴露就暴露,最好把我贬为平民。」
我想起云骁曾跟我说皇上觉得许寺正职位不高,不同意这门婚事。
公主这番也许是想帮助许寺正断案,在皇上面前搏个印象分。
想被贬为平民应该也是觉得到那时便可以嫁给自己心爱的人,不用受人阻扰。
我看着公主站在窗前略显落寞的背影,道:「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
十一
我和公主说了那姑娘的事,她沉默了很久,最后才道:「死有余辜。」
我知道她说的是冯幺挚,刚想说什么,就听见窗外传来动静。
我示意公主噤声,悄悄躲到窗扇后面。
没一会看到一个黑衣人跳了进来。
我看身影熟悉,没有贸然动手。
黑衣人顺手关上窗户,然后向前一步紧紧抱住我。
我手放在他肩背,有些惊讶:「云骁?你怎么来了?」
云骁拉下蒙面,手抚在我发上、脸上,打量我上下:「我猜你会在这里,有受伤吗?」
我摇头:「没有。」
云骁拉住我:「那好,跟我走。」
我犹豫了一会,没动:「我见到那个姑娘了。额……我觉得这是一个里应外合的好机会。」
「里应外合。」云骁重复,若有所思地盯着我:「如我不来,你打算单独行动?」
「这……」我心虚:「没呀,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的,我相信你!」
云骁脸色并没有变好。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怕我自己行动受伤。
可是我想扳倒国舅府的念头太强烈,怕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
我正想跟他再说道说道,实在不行撒个娇,就听见旁边传来「咳」地一声。
我都忘了房间还有一个人,被吓得打了个激灵,脸也后知后觉地红起来。
公主阴恻恻道:「我还在这里呢,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云骁倒是一点没惊讶,很自然地跟公主行了礼。
公主背着手,故作老成:「云将军你怎么婆婆妈妈的,难道不相信我们两个吗?而且这是有关家国社稷的,怎么能为了一点小情小爱退缩呢?」
云骁还待说什么,我赶忙拉着他的手:「对,有公主在,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啊。」
云骁回握:「不是你自己的事,是我们的事,怎么能让你独自承担风险?」
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不止一次说过,婆婆被杀的那一刻,国舅府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但我无法说服自己放弃这个机会。
最后我和公主两个人又是命令又是保证地劝说云骁,并制定了几个计划。
最理想的是让宵禁的人冲进来救出我们,这样可以摆脱云府和国舅府因私人恩怨而诬陷的嫌疑。
云骁递给我匕首、两个火折子和几个信号弹,跟我说了宵禁队巡逻到此的时间,并说云府会将打更的人替换为云府自己的,有危险可以随时求救。
我本来打算在黑衣人的饭菜里放点迷药,可饭菜都是送来的,无法实施。
公主趁着出去方便的时候偷偷溜进厨房想在盐里放点料,几次都泼了一身菜油,无功而返。
我们还尝试着在府内点把火,不过很快就被熄灭了。
几种方法失败,我们只能从长计议。
我心里烦躁,托着腮在窗口发呆,余光却发现平时在斜对面房顶喝酒的那个暗卫不在了。
我直觉不对,看着四下无人,从窗口出去到了公主房间。
我让她将一些人的注意力引到这边来,自己去了那姑娘的房间。
姑娘正在房间乱走,显得比较着急。
看我来了,她抓我的手,指了指包裹,比划着说有人要带她走。
我心一慌,如果姑娘被带走,我们做这些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亥时的更已经打过一会了,宵禁巡逻的队伍应该有一会才能到,这个时间可谓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如果我现在偷跑出去告诉云府,让他们半路截人,也并不是不可行。
但一是我不能确定能偷跑出去,二是不知道他们带人离开的路线。
这个方法有很多风险。
正犹疑,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我让姑娘镇定,自己偷偷躲进了内间柜子里。
一个男人敲了两下门就推开进来了,没有多言:「走吧。」
姑娘可能没动。
那男人又重复一遍:「走吧。」
我正犹豫要不要闯出去,就听见又一个声音传来:「头儿,公主那边闹起来了,把床、凳子给点着了!」
十二
我惊住。
让公主吸引注意,她竟然直接放火,还真豁得出去啊。
那个被称作头儿的人却波澜不惊:「去找人灭火,别闹起来。你们都去,我自己领她出去就行了。」
那人说了声「是」就喊人走了。
姑娘如果转移,国舅府顾忌上次半路遇到宵禁队伍的情况,应该会加派人手。
那府中暗卫应该一部分调出去查看路况,一部分护送姑娘,现在还要另派人去救火。
现在有余的人手应该就少了。
我自己大概可以解决。
我屏气出去,在领头背着手转身后一个手刀劈了过去。
但他比我预料的更机敏,后退、反身,很轻易就化解了。
我定睛一看,竟是个熟悉的面孔。
国舅爷下令杀死婆婆的时候,便是这个人动的手。
也是因为我冲动追杀他,导致我和云骁的第一次任务失败,被关进了水牢。
他没认出我,只以为我是云骁夫人:「你会武功?」
我不欲与他多言,从腰后掏出匕首就刺了过去。
领头不得不应对。
他虽然厉害,但我与他交过手,熟悉他的路数,并未落于下风。
领队没想到我这么难缠,打算绕过我直接带走那姑娘。
公主不知道怎么跑了出来,将躲在房间的姑娘护在身后:「唉,你怎么打不过他啊?」
我一边打架一边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打过他啊?」
公主「嘁」了一声,护着姑娘,「你加油,我们先跑了!」
领队更着急了,直冲那姑娘而去。
我赶忙闪身,挡在他身前。
公主大喊:「干得漂亮!」
她拿出几块带着油渍的布,用火折子点燃,扔到窗户上,那里立马烧了起来,并很快蔓延到房间内。
她看着火光冲天,满意地点点头,拉着姑娘向房间后面跑了。
领队怒道:「找死!」
出手更为迅疾。
我挡了几招,然后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这边也着火了!」
「领队!快去帮忙!」
「你们去追人!」
……
两股掌风从背后来,我侧身躲开。
领队闪身到我面前,一掌把我拍飞出去。
我跌倒在地,立时吐出一口血。
领队冷冷看我一眼,「带她回房间。」
刚才从我背后偷袭的两个手下就要走来驾起我。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旋身躲开,飞身到领队旁出掌:「别想走。」
领队硬生生接下,然后和手下一起冲过来。
一打三,我很快落于下风。
我借着被打退时缓了口气,准备应下领队一击。
但一个人从房上飞身而下,将我带出攻击的范围。
我有些懵:「云骁?」
他怎么来了?
我不是还没放信号弹吗?
「还有帮手?」领队站定,将短剑握在手里:「不过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云骁替我擦干净嘴角的血,问:「你还要上吗?」
我点头。
当然要,亲手报仇的机会只有一次。
我缓口气,率先向着领队冲了过去。
云骁则应付那两个手下。
不过他们即便二打一,都很快被云骁打得吐血在地。
云骁便与我一起对付领队。
我们第一次出任务时,没什么经验,武功也远比不上他,但现在却全然不同。
领队面对我可能还游刃有余,对上云骁却明显落于下风。
他逐渐难以支撑,被云骁一掌拍得踉跄后退。
我刚要上去补一掌,余光看到穿着官差衣服的人:「有人吗?奉公主之命前来探查,请配合。」
云骁将我拉开:「小心!」
领队一掌冲来,却是声东击西,趁云骁格挡的时候飞身上了房顶逃走了。
我本想去追,还是止住了。
我往脸上擦了擦火烧的木灰,撇着嘴装可怜:「我这是害怕的样子吗?」
云骁没回答,替我擦了擦嘴角,「我就在外面。」
我点头。
云骁不能和我一起,让官差看到只会增添麻烦。
云骁吻了我额头一下,然后飞身上了房顶,融入了夜色中。
我回到云府夫人的角色可怜巴巴地跟着官差往外走,然后看到公主和那姑娘正站在外面。
公主旁边还站着一位温润如玉的男子,应该就是许寺正了。
徐亦沾个胡子、佝偻着腰装打更的,冲我挑了挑眉。
云骁脱掉夜行衣,换了身白衣走过来。
我跑过去,紧紧拥抱住他。
十三
国舅府谋害性命、贪污腐败、绑架公主、云府夫人,数罪并罚。
主犯问斩,其余均流放充军或为奴。
云府给了姑娘自家的一个铺子,让她可以谋生计。
皇上也允了公主与许寺正的婚事。
所有的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只有一个人在唉声叹气。
徐亦抬头看着大太阳:「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没老婆?我这么英勇,怎么没人对我芳心暗许呢?」
云九翻个白眼,「呵」了一声,很是轻蔑。
「我不英勇吗?」徐亦一下不乐意了,扯着我要我作证:「我打完更就在那里盯着,看见院子里一点点烟就跑去喊巡逻兵了。巡逻兵好说歹说人家看门的都不给开,还是我跳进院子里带着公主和那姑娘突出重围,我不厉害吗?你说!」
「厉害厉害。」
我被他扯得头晕,赶忙应付。
但徐亦不喜欢我的敷衍,扯着我晃啊晃。
我感受到了折磨,正想要以什么理由逃走时,余光瞥到云骁从花园走来。
我仿佛看到了救星,赶忙挣脱他:「放开,别打扰我找我夫君。」
徐亦被戳到痛点,「哇」一声哭出来。
云九把他拉怀里,「乖啊,你也想要夫君吗?我明天、不、今天就去找媒婆。」
「你要文的还是武的,高的还是瘦的,好看的还是丑的?」
……
云骁见我跑来,牵过我的手。
我心情甚好,跟他走了一会,才想起来问:「我们去哪儿?」
云骁脚步不停,「公主唤人传话,要你进宫帮她挑选嫁衣。」
「啊?」我有些惊讶,「可我不懂啊。」
云骁说:「未必要你选,也许公主只是紧张,想找人说话。」
好像有道理。
我点点头:「当初我也很紧张,所以……」
云骁接过我的话:「所以你喝了很多酒,将一切都忘了。」
我「嘿嘿」了两声,「不过我还记得我很开心。虽然认为是假的,我也感觉到开心。那个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不过现在我懂了。」
云骁握了握我的手:「懂什么?」
「因为是你啊,只要是你,就算假的,我也很开心。」
我倒走着看他:「你呢?」
云骁随我慢走,「我从未认为是假的。」
他眼神认真,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抬头望向天空。
正是秋天,天空瓦蓝,阳光温柔洒下。
一切都是正当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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