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下载 作者海军陆战队) 第七十八章,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长海叔一百三十二章?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长海叔一百三十二章(长海叔第十四回)

长海叔一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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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长海叔!一声轻叹,在我心底响起。

你为何要善意地哄我?是否我的过于介入,让你左右为难?上午江边的沉思,让我感悟了一个道理,深爱一个人,不能如烈火焚烧柴垛,最终化为灰烬,这不是温暖,而是炙烤,是一种带有代价的爱。

这种爱,就如夜空惊艳的礼花,虽盛大夺目,却稍纵即逝,除了瞬间的精彩,无法指引夜行的长征。

爱你,应如一轮清月,远远地挂在天际,静静地注视,久久地辉映,即使你身边早已点燃篝火,即使你早已酣然入眠,甚至没有引起你的注意。

长海叔,既然你真的想给东东五万,又何必搪塞于我?你是怕我生气?难道你竟然没有发现,我已深刻自省,正在悄然改变?

我不会生气了!以前会,现在不会。你可以放心。

看着东东依然是一脸失望的表情,觉得作为兄长,我必须作出一些努力,或许在东东的眼里,亲情已经没有一叠钞票更有实际意义,但是在长海叔的心里,东东永远是他难以割舍的骨肉——对此,我甚至有一点点嫉妒。

“东东你爸爸对你已经很不错了,这么多钱,怕是把这么多年来的积蓄都掏空了!”我尽量用委婉的语气说道。

东东没有回答,照例玩着手机,一颗冷漠的心,如千年死水,安静得几乎有点绝情。看来我的一片苦心,不会激起任何涟漪,我决定放弃努力。

好吧,我的任务只是送你回城,我没有必要小心规劝,既然你已不懂珍惜,我也不必阿谀奉迎。

就这样行驶在深秋的风里。红叶李颤动着精瘦的枝干,仿佛在挣脱秋的缠绕,三角枫满树艳黄,开始闪亮登场。

阴冷的秋阳下,紫薇的最后一片花瓣在眼前飘落,是在向我依依惜别,明年的金秋,我们才有缘见面?又是一季生命的逝去,我们是否有所挽留,有所收获。

“听听音乐吧!都有什么带子?”

东东冷不丁冒出一句,打破了车内长久的寂静。

“都是老带子了,没新的唱片。”

我打开了CD,一段激烈的打击乐,在耳边震响,是张学友的《这个冬天不太冷》。这是我最喜欢的歌曲,不是因为歌词,而是因为精准而震撼人心的一段间奏,有力的鼓点干净而坚定,甚至不需弦乐的衬托,宛如清苦的人生,没有一路华彩铺陈,同样具有深刻的含义。

“音响效果真好!”东东看着播放机,嘴里啧啧赞叹。

我没有附和,直到歌曲结束。

“这车是你买的吧?”东东开始饶有兴趣地问我。

“不是,是公车配给的。”我简短地回答。

“噢,做个领导是好!怪不得现在人人都想做官!哪天借来开开?”

东东的脸上有点贼闪的笑容。

“行!等你下次来江圩的时候,借给你一两天。”我顺口就答应了。

“要是我也能够买辆帕萨特,那就太牛了!”

“这车太贵,上好牌照要三十来万,你就别去想这么多,换了我,3000型的新桑都不会考虑的,就先买辆普桑开着,等以后有了钱,再换车也不迟。”

“你知道啥,上海是海派城市,不像这里乡下!买普桑,还不如不买,开在路上丢人现眼的,都什么年代了!”

东东理直气壮地反驳我。

看着东东不知天高地厚的神情,我立马想冷嘲热讽一番。

小子,你看到长海叔这么多年怎么扛纱包的吗?休息天怎么去做挑夫的吗?

你看到过长海叔双脚浸泡在江水里,双手在泥浆里摸啊摸,还不是为了抓几斤小鱼小虾卖钱吗?

你眼界这么高,有本事自己挣钱去买辆宝马呀,那不更牛吗!年纪轻轻,就这样厚颜无耻,真不知道这几年你亲生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

窝了一肚子火,强忍着没有发作。

忽然,东东坐直了身子,满脸堆笑着对我说:“阿清哥,说实话,我想买一辆北京现代的索纳塔,法子想透了,现在还差五万多块钱,你能不能先借我用一下,我明年保证还你,说话算数!”

我心里一惊,一股厌恶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才不管你说话算不算数,你的拙劣表演简直让人唾弃!

“东东,哥没钱,今年买房子还向同事借了八万块,不知道后年还能不能还清呢!”

我胡乱找了个借口,马上推脱了。

听到我的拒绝,东东象泄了气的皮球,仰在座位上。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我听到他嘀咕了一句。

我却有了一丝担忧,长海叔,我真的要帮你当心了!东东已成纨绔子弟,从今以后,你的慈爱应该设防,否则早晚会被他家底掏空。

自此一路安静的到了车站,我取下大包小包的海产,送东东进候车室。东东似乎嫌这些包裹累赘,漠不关心,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一眼,我隐约担心他会不会嫌烦而在回去的路上把这些东西扔了。

熟悉的铃声又响起了,长海叔的来电。

“喂,是阿清吗?”电话里照例传出长海叔略显焦急的声音。

“嗯,叔,是我!”

“车站到了吗?东东上车了吗?”

“马上上车了,我在车站里头送他。”

“阿清啊,你帮我照看一下,这小子不懂事,叔麻烦你帮我看紧他,上车时别忘了东西!”

“叔,我一定送他到车上,你放心吧!”

“好咧,你回来吃晚饭,叔等你!”

“嗯,知道!”

听到长海叔要我回去吃饭,心底即刻微微泛起一股暖流,一路上纠结的心情,终于好受了一些。

大巴车终于上客了,我张罗着帮东东放好包裹。东东脸上还是那副置身事外的神情,没有表示出一点感激。

只有那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被他紧里面是五万元现金,长海叔几年的心血。

第七十九章

大巴车隆隆地开走了,一颗心慢慢松弛了下来。

是我固守成见东东不是个孝顺的角色,还是他今天拙劣的表现,使我从此鄙视,应证了先前的结论?

感觉好像送走了一个瘟神,连四周的空气,都没有刚才那么压抑。

看看时间还早,我想起何不去医院探望老杨,毕竟是徐媛媛的舅舅,这么危险的病情,隐隐觉得有点担心。

在医院门口的水果店左挑右拣,装了个高档气派的水果花篮,拎在手里,感到了沉甸甸的份量,看看里面满满的美国紫提和泰国椰芒,自觉非常满意。

走了几步又不禁哑然失笑,老杨或许尚处昏迷,哪有口福吃这等东西?

到了病区,才想起忘了问老杨的名字,只能厚着脸皮去找护士:“请问医生,昨天下午中风开刀的病人,住在哪个病房?”

长相还算靓丽的护士抬起头,看见英气逼人,和颜悦色的我,本来快到嘴边的不耐烦,立刻换成了带有热情的嗓音:“噢,你说是昨天下午?请问病人贵姓?”

“姓杨,五十多岁,是个男的。”我知道的就这些,真怕她还有什么问题让我抵挡不住。

“姓杨的?哦,是叫杨华忠吧?在重症监护室,8812病房。”

小护士用手里的笔在一个名字后面打了个勾,捋了捋额头上本来就不长的刘海,似乎很在意自己的仪容,然后眨着眼睛回答我。

“哦,谢谢你了!”我道了声谢,转身欲走。

“嘿,请问你是他什么人啊?”没想到小护士还来了这么一句。

“外甥。”我干脆利落地回答,加快了脚步。

8812病房大门紧闭,门上的玻璃窗也被布帘遮上了。我犹豫了一下,决定直接推门进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单人病房,有单独的卫生间和阳台,中间是一张加宽的病床,床的周围是一排仪器,几个监控显示器,荧屏上泛着绿色的微光。

床头两边各有一个很大的床头柜,一边的花瓶里插着一束鲜艳的康乃馨,一边放了只硕大的花篮,里面是满满一篮米黄色的百合。

杨主席躺在床上,头上缠满绷带,口鼻处插满的导管,甚至看不清脸面。徐阿姨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见我推门进来,满脸的惊讶。

“阿清,你怎么来了?”徐阿姨忙站起身,轻声和我打着招呼。

“刚好路过,顺便进来看看。”

我关上门,把水果篮放在地上。

“哎呀,看你还买这么多东西,真难为你了。”

徐阿姨接过篮子,放到了靠近阳台的桌子上,我看见桌子上堆着几只苹果,还有洗净的饭盆,这篮包装精美的水果放上去,非常的富贵和耀眼。

“媛媛大舅怎么样了?”我这才仔细看了一眼老杨,稍显高大而略胖的身体,把整张床占了一半,这和他矮胖的弟弟略显不同。

紧闭的双眼,浓密的眉毛,长长的尾稍一根根倔强地扬向空中。

方方正正的面盘,微胖的脸庞,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而下巴上浓密的胡茬,泛着一片青黑,显示出极度的憔悴和枯槁。

“上午醒过一次,下午一直就是这样子。”徐阿姨说完,也回过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杨主席。

“手术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脑子里的淤血块是吸干了,医生说可能还会有出血点,要过48小时才能说脱离危险期。”

“那就是说要到明天才可以放心?”

“他这个人啊,一辈子都不会让我放心,这次身子拆成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徐阿姨你放心,老杨肯定能康复的。”我安慰了一句。

“想想容易做到难,这种病,没几个能像样治好的,要是落下个半身偏瘫什么的,往后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了。”徐阿姨说完,用餐巾纸擦了擦眼泪。

“没事的,肯定会好转的。”我忙不迭地劝说道。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我看着杨主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在自主呼吸。一根透明的导尿管从床单下伸出,通到床沿下一只塑料输液袋里,里面是半袋黄浊的尿液,显示出病人的一点生命迹象。

“给媛媛打电话了吗?”徐阿姨转头问我,差点吓了我一跳。

“没有,我刚好走过这里,没去吵媛媛,等会儿还要去分局,最近实在太忙了。”我信口解释了一句。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你看她舅舅年纪也不大,今年才五十岁就搞成这样,把我都要累垮了。”

“老杨没有其他家人了吗?”

我记得昨天下午徐媛媛跟我说过她大舅离异多年,也没生孩子。现在反正坐着也是没话说,我就故意再次问了一句。

“没有了。媛媛外公外婆走得早,两个弟弟都是我带大的,这个大弟一直不肯结婚,被我硬压着才找了个女人,过了三年就离婚了,也没留下个子女,真对不住我那个弟媳妇了,唉!”

“哦?那老杨一直没有再婚?”

“谁晓得他怎么想,被我逼急了,他就说这辈子讨厌女人,女人一近身就觉得不舒服,我看他是少长了哪根筋了!”徐阿姨说着说着竟然有点生气了。

我感到脸颊一阵阵发热。

可怜的老杨,和我一样,生来就是同志的苦命,却不能摆脱世俗的压力。

当初徐阿姨逼老杨成家,这和现在老妈逼我和媛媛谈恋爱有什么不同?

难道我正在重走老杨曾经走过的坎坷路?脑海里闪现出徐媛媛青春内秀的身影,不免暗自担心,如果哪天我也被逼成亲了,作为同志的我,对于自己的家庭,不知能够维持多久?

如果违心地构建了一个家庭即使这种无爱的婚姻能够勉强维系,但是一辈子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和一辈子付出的虚情假意,将是一种如何悲惨难熬的折磨?

如果不去构建这种虚假的婚姻,那么,当你病老体弱的时候,又有谁,可以用来依靠,来照顾你,让你感受家的温暖,体会亲情的含义,又将如何孤独地走完此生?

看着没有任何动静的老杨,我陷入了沉思。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风尘仆仆的杨老板带了个六七十岁左右干瘪的老头走了进来,看见我坐在一边,大声地打了个招呼:“阿清,你也在啊?刚到的?”

“嗯,坐了有一会儿了。”

“姐,这就是新找的白天护工,他说六十八岁,你看行不行?”

干瘦的老头,估计抬不起头一脸盆水。我心里正想着,冷不丁那老头大声咳嗽了起来,露出满口的黑牙,还转身去了卫生间,传出很响的吐痰的声音。“太脏了!”徐阿姨摇了摇头,小声说了一句。

“那没辙了,该想的法子都想到了。”杨老板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想到了长海叔,忙对徐阿姨说:“徐阿姨,我可以去叫一个人,是老杨以前国棉厂的一个老保安,还是老杨的朋友,住在乡下,最近刚好不忙,在家闲着。”

“哦?那人年纪多大了?”徐阿姨连忙转头问我。

“四十五岁,原先是保卫科长,下岗后就回家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阿清,真难为你了,想出了这个主意,麻烦你去和他说说,看看他愿不愿意过来陪几天?”

徐阿姨脸上已经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他肯定愿意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平静地说。

“明天吧,最晚后天。”

“那我先走了,我现在就去和他说这事,看明天过来行不行。”

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杨老板的声音:“阿清,你跟他讲明了八十块钱一天,吃饭是自己解决的!”

“他可能一分钱都不会要的!”

我冷冷地扔下一句话,扭头就走了,我长海叔是图那点钱的人吗?就算是帮你一个忙,也是还长海叔的一个心愿而已。

第八十章

残阳如血。

喜欢在没有风的时候,走在深秋的暮色里。小河边无花果的叶子收缩着翻转身子,像一只只怕冻的手掌,颤颤巍巍地从干枯的枝头飘落,弄皱了水中的倒影。

桥头的桂花正是最热闹的时辰,满树金黄色的小花簇拥着,互相推搡着从油绿的叶片后面探出头来,馥郁的香气融合在洁净的空气里,追着你,请你细闻浅尝。

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大田,嫩绿的麦苗密密麻麻,如一床柔软的毯子铺在黑土地上。

村庄出现了短暂的喧闹。

回到家里的人们一会儿从这个门里进去,转眼又从那间屋子走出,去田埂边拔菜的,去井台边淘米的,去晒台收拾衣物的,一个个大声打着招呼,互相逗趣,相邀一起去哪家喝酒吃饭。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没有太大的压力,只有纯朴得如炊烟般舒缓的民风。一路上总会碰见眼熟的村民,冲我一笑,问我外婆的身体,我同样微笑着回答,晃晃悠悠地踱过一家家的窗台,甚至不用道谢,眼睛可以一直远远看着江堤的方向,继续自己若有如无的思想。

远远看见长海叔的小屋,刚好碰见长海叔出门向路边张望,或许瞅见了我不紧不慢的身影,长海叔立即扭头回去,于是,在我跨进院子的时候,厨房里立即传来油锅爆炒的声响。

我大步的跨进门。

“叔,你还在做菜啊?中午剩下那么多,晚上哪里吃得完?”

“上午就腌渍好的鱼头,晚上不吃掉,明天就太咸了。”

“太咸的话可以煮汤吃啊!”

“你明天要过来吗?你不回来,我一个人开什么油锅啊,下碗水面就好喽!”

长海叔手脚忙着,大声地回答我。

在长海叔的一再坚持下,我答应喝一点红酒。

红酒换成了长城干红,一问才知道长海叔下午特意去镇上买的。我远远瞄了瞄大衣柜的顶上,珍藏版的张裕静静地摆放在那里,没有一点移动的迹象。

“宝啊,东东这小子有没有和你瞎说什么?”

嘬了第一口酒,长海叔挑起了话题。

“路上没怎么开口,像个哑巴。”

“哦,他欺生?我关照他要好好向你讨教,他一句话都没说?”

长海叔探头看着我,似乎有点不信。“好像谁欠了他债似的,有点生闷气。”

我隐瞒了东东向我借钱的情节,尽量用平实的语气回答,不想让长海叔看出我内心的不满。

“走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没理他”

“嗯,他心里头还嫌你钱给得少了,叔!”

“这小子,贪心不足!噢,对了,他有没有提起我给了多少啊?”长海叔忽然话锋一转,然后盯着我看。

我有点吃惊,长海叔担心我知道了实情?不会呀,我没有一点举止异常啊!

我理解父爱如山的含义,再怎么冲动,也不会去拆穿这个善意的谎言。

长海叔,我以前仔细想过,我要让你活得顺畅,而不是给你额外增加负担。

“没有提起过,他只说钱还不够。依我看啊,就是给他十万八万的,他也不会感到满足。”我回答得轻轻松松,语气一笔带过。

“没头脑的家伙!”长海叔低声责骂了一句。

天色一下转黑,四周微微袭来一阵寒意。长海叔起身把院子和厨房的门都关上了,闲扯了几句近来汽油贵得出奇,车子买得起还供不起。我决定把老杨的境况和盘托出。

“叔,刚才我顺路去了医院,看了看老杨。”

“哦?正想问你这件事哩,老杨他身体咋样啦?”

“看上去人不是很清醒,医生说还没有过危险期。”

“老杨的身体一向好得很,想不到好肉上生疮,会有这等事,说倒就倒了!”

“平时不注意保养,病根一直积累着,总有扛不住的一天。”

说着突然想起长海叔过的日子,长海叔常年在江滩里泡着,不也是在拆身体吗?心里不禁有点担心。

“那能吃东西吗?”

长海叔急切地问道,似乎已经在考虑准备些滋补的营养品急着给老杨送去。

“怎么可能,叔!”

我感到长海叔傻得可爱,“他人都还没清醒,小便都是靠插根导尿管接着,怎么可以吃东西?”

插根导尿管接着,怎么可以吃东西?”

“噢?那他边上有人伺候吗?”长海叔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怎么用了“伺候”这个词?我心里隐隐有点不快。

如果让你去伺候老杨,我肯定一万个不愿意!应该怎么说?应该叫“护理”,或者叫“看护”,最好不要显得低人一等,这样我心里会觉得好受一点。

“叔,我就是要跟你讲这件事,下午我去医院的时候,刚好他姐弟两个着急在找陪护的人,夜里的护工找到了,就差白天的难找,找见的几个老头脏的很,没一个看顺眼的。他老姐顶了有两天了,身体也快吃不消了。”

“那我去,反正我也是闲着!”长海叔想都没想就表态了,语气那么干脆,丝毫没有犹豫。

我心头一颤,长海叔你真是个热心肠的人,怎么就考虑一下自己的生活工作安排一下,也不考虑这活计是怎样的枯燥乏味!

虽说下午我一下激动答应了徐阿姨,可是回头想想又有点后悔,每天困在一个小小的笼子里,护理一个啥也没反应的病人,真可谓寸步难移!

这种日子,不知道要熬多久,三天五天?两个礼拜?还是一个多月?

要是人家求你一路看护下去该怎么办?老杨啊老杨,你真有福气啊!

虽说你病得不轻,可是有长海叔每天守在床前,你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有这等好事吧?

甚至有点傻想,要是哪天我也躺在病床,只要有长海叔日日陪伴,我宁愿永不痊愈。

“叔,我和他姐讲好了,要是你愿意,我明天就送你过去。”

“宝啊,不用麻烦你送了,明早我自己坐车去,是在哪家医院?”

“三院八楼。”

看着长海叔自告奋勇接下这差事,我心头一阵感动,但我有点担心长海叔被那个说话不知轻重的杨老板欺负,忙关照说:“叔,你要去可以,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嗯,啥事?”长海叔举着红酒瓶,停下看着我。

“老杨弟弟是生意人,门槛贼精!他说白班看护每天给八十块钱工资,你要照着拿,然后午饭要吃得好一点,晚饭我会过去接你一起吃。”

“这哪成?老杨和我什么关系,我哪能收钱?真是!”

长海叔有点激动,声音很响地一口回绝我。

“叔,你喊啥?你和老杨啥关系,你倒是说呀?”

“哪有啥关系?嘿嘿,宝啊,你又来将我军哩!”

长海叔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嘿嘿笑着,抡起大手作状要煽我头皮。

我假装身子向下一沉,躲开了,心里知道长海叔只是虎着脸做做样子。

气氛终于活跃了起来。

“叔,你听我说,老杨帮你不少忙,这个我知道,可其他人不知道,他弟弟肯定也不知道!”

“你不拿钱,他会怀疑你不负责任,会小心防着你,还会担心以后就欠你一个人情了!叔,依我看,这钱照拿,花不花随你,等老杨出院了,你再还给他,要不就给他买东西,直到把钱用光为止,你看这样岂不很好?”

我脱口而出讲了一大堆道理,说完后看着长海叔,静等他表态。

长海叔寻思良久,点了点头,说:“嗯,那我先收下,可总觉得不踏实。”

又一块松软的炸粉鱼头。

“说,还有啥事?嘿嘿,你当叔是小孩子啊?看你这神气样!”

“是比小孩还小的小孩子。”我快速地接了一句,卷着舌头,看着长海叔。

“你说啥?”长海叔愣愣地看着我。

“没说啥。叔,我说的第二件事,就是等老杨能下床走动了,你就得回来,千万别被他家留住了,要是你去给他看家护院了,那绝对不行!”

“嘿嘿,尽想耍主意,要真把我留下,咋办?”

“我就吵上门去把你要回来!”

“就知道你没好话!”长海叔说完,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

“叔,那你答应了吗?”我不死心,追问了一句。

“不答应!我赖在他家不走了!看你一顿饭就吃了一筷青菜,这么多菜你想留着喂猪啊!”

窗外夜色朦胧,屋里温馨如旧。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心里又重复了一句。

第八十一章

“宝啊,先去冲澡吧!”

扒完最后一口米饭,长海叔站起身收拾起饭桌,回头吩咐我。

“叔,你尽管抽烟去,碗筷我来洗!”

从长海叔手里抢过抹布,我开始清理餐桌。

把吃空的菜盆撂在灶台边的洗菜池里,滴上几滴洗洁精,手脚利索地洗了起来。在家里一般不用上厨房,但是对于老妈洁癖的长期耳濡目染,让我也熟谙了厨卫之道,一刮二冲三洗四擦干,整个流程手脚麻利,井然有序。

长海叔推开门,踱到了院子里,在盛开的桂花树下,悠闲地滋滋咂嘴,剔着牙齿。

洗碗的活计一上手,就有了彻底大扫除的决心。

慢慢地,觉得要洗的东西越来越多,碗橱里那一大堆调羹,几个放酱菜的空瓶,杯底浮着油腻有点沾手的汤碗,甚至已经洗过擦干的铁锅和里面不锈钢的蒸菜架子,看着有点不顺眼的,都成了我清洁的对象。

随着清理的范围越来越大,我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强迫症,非要赶在这个夜晚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洗完。

“火急潦倒的,忙乎些啥?都深更半夜了,洗洗手歇了吧!”

看到我风风火火的样子,长海叔不紧不慢地劝说了一句。

“叔,你先去洗澡,还有一会儿工夫就好了,明天上班忙得要死,可能没时间过来!”

“唉!当今年轻人,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里去找第二个象你这样子的!难为哪里去找第二个象你这样子的!难为你们领导慧眼没看错人!”

“叔,提干部不是看你做家务活,嘿嘿,我在家里也不会这样子卖力,反正在这里闲着也没事,以后啊,饭菜由你做,刷锅洗碗这等小事就交给我啦,嘿嘿!”

“好啦好啦,留着叔明天再搞不迟。宝啊,那我先洗去了。”

长海叔去了东房,一会儿传出刷牙的声音。天气已经很凉,我有点担心热水是不是够用,要是能够挤在莲蓬头下一起洗澡,该有多好!想着想着,都有点走神。

等我把厨房全部清洗妥当看,长海叔已经躺在床上,被子平整地盖住胸口,正眯缝着眼睛看着电视,随着剧情的起落,一丝笑容凝固在脸上,甚为有趣。

我低声告诫自己别再胡思乱想,紧走几步,闪进了卫生间。

没想到热水这么急。一只小小的太阳能热水器,哪里储存得了这么些热水?心里不免嘀咕,伸手一摸长海叔刚用过的澡巾,湿湿的,冰凉冰凉。

“宝啊,换洗的裤头放在毛巾架上了!”门外传来长海叔关照的声音。

“知道了,反正我也不穿,睡觉了还穿干啥!”我大声回了一句,任由唰唰的水声淹没了长海叔的回答。

看着镜子里正值青春英俊的面容,不由想起一件往事。

大学里面我是公认的校草,不以前卫哗众取宠,而以俊朗光彩照人。

大四的时候上公共课,同寝室来自武汉的同学硬挤在我身边落座,摊开一张白纸,说是要完整统计一下前排女生的回头次数。

我专心听讲了一堂课,他耐心记录了一堂课,结果让人震惊!短短一个课时,女同学从各个方位射来的目光总计达41次,平均每一分半钟就会被眷顾一次,尤其是下课的一霎那,他说几乎被一整片集中侧目的眼白所击倒,根本就无法计数。

在百般暗示没有激起回应后甚至开始了大胆示爱。

没想到众人心仪的偶像,却是个十足的情场逃兵,每每总是蹿网而去,犹如水中明月,不堪一缕风尘,轻轻一碰,即碎为幻影。

想着想着,不禁哑然失笑。物是人非,可惜天命难违。

感觉有点冷了,我拉开门走入卧室,三两步就蹦到了床上。

“又不穿衣服!小心感冒!”

见我急急忙忙的地爬上床,长海叔嘴里嗔怪着,赶紧拉开被角。我象一条洄游入海的鱼,“哧溜”地钻进被窝。

“叔,你洗澡没用热水?”趁长海叔掖紧被子的功夫,我忙不迭地问道。

“嗯,冷水洗洗没事,才一丁点热水,你一个人都不够用。”

心里一阵感动,嘴上还是要责怪一句,你要注意身体,现在秋寒,你整天凉风凉水的,小心伤了筋骨。”

说完,我仰起头,等着长海叔把胳膊圈在我脑后。刚才就有点庆幸,瞅见床上依旧只有一个枕头,今晚又可以垫靠长海叔的胳膊睡觉,心里真希望另外一个枕头永远都不要出现。

“宝啊,你老惦记别人,自己的事情咋就不好好动动心思?”

长海叔粗壮的胳膊摊开过来,我扭动脖子,枕着臂膀睡踏实了。

“我自己有啥事?”我唔呓了一声。心里隐约猜到恐怕又是谈婚论嫁的事情,今晚又被提及,不免有点扫兴。

“啥事?找媳妇的事呗!”

说完,长海叔侧转身,满脸堆笑地盯着我,就像在审视一个不露声色的哑巴。

“要不你已经有了,叔还在瞎操心?”

永远都不会有的,叔!要是有一部内窥镜就好了,可以让你到我的脑子里面去彻彻底底走一遭,你就会发现,在我脑子里的每一层褶皱深处,填满了一个个鲜活的你,除了你,还是你,密密实实,没有一丝空隙。

如果真的看见,不知道你会不会吃惊?

“没有,叔,早跟你说过,我不会去谈恋爱。叔,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说完,我趁势依偎在长海叔的肩膀。

“宝啊,你咋那么傻哩!”

长海叔帮我掖好被子,仰身躺了回去。

“叔!”

“嗯?讲啊!”

“叔,我真的爱你!叔,你干嘛不信?”

“傻瓜蛋,叔啥时候不信?叔信你,宝啊,叔知道你的心思,叔怕你老妈怪罪下来,叔可扛不起哩!”

“没事,我不会让家里人知道的,叔,我真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你信吗?”

“信,咋会不信?你待叔这么好,就是生十个儿子都抵不上你一个,叔也不舍得放下你哩!

“叔,好想每天和你在一起,我帮你按摩,帮你养老,叔!”

“傻话一大堆,叔今年才四十五岁,哪有这么早就老的!嘿嘿,你是不是嫌叔老了,干不动活了,要把叔给供着,嗯?”

说完,长海叔侧过头看着我,温馨的笑意,从两道浓眉下传来。

“哪有,叔,我是说以后的事!反正这辈子别担心,等你哪天老了,就看我的表现!”

第八十二章

屋里恢复了平静。院子里传来一阵扑簌的声响,是倦归的燕雀在寻找夜栖的高枝,还是睡醒了的白猫,正精神抖擞地出发巡视?

躺在长海叔壮实的臂弯里,今晚的我,还是感到心满意足。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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