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Multivac
《超人大战蝙蝠侠：正义黎明》终于上映了。作为DC漫画公司和华纳打造“DC电影宇宙”、同漫威竞争的关键一步，这部片子担负着极为重要的责任。它要上承《超人：钢铁之躯》，下启“正义联盟”系列，还要重新塑造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蝙蝠侠。
这的确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导演照例是近几年华纳漫改电影的御用导演扎克·施耐德。他以复刻漫画著称，这次也大量使用了原漫画里的情节，令漫迷大呼过瘾。
超人最大的弱点，是他的善良
影片的序幕里就大量采用了弗兰克·米勒的《黑暗骑士归来》的意象：飞舞的蝙蝠、散落的珍珠⋯⋯而片中各个电视节目对超人的存在意义展开讨论，是将漫画中市民们针对蝙蝠侠的电视辩论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安在了超人头上。
至于画面上的模仿就更多，比如持“枪”站在楼顶的蝙蝠侠，经受核爆后骷髅般的超人等，都可以在原作中找到对应的场面。至于最关键的一场戏“超蝙对决”，当然更加不能不致敬《黑暗骑士归来》 ——毕竟正是它确立了“蝙蝠侠大战超人”这个主题。
这一脚从漫画踹到了电影
在这部经典作品中，作者弗兰克·米勒描写了一个英雄迟暮的世界。年逾五旬的蝙蝠侠重新出山制止犯罪，但他的对手不仅是街头的流氓、疯狂的小丑，更大的敌人是围剿蝙蝠侠的警察、追求收视的媒体、见风使舵的官僚、自私冷漠的民众，以及当年逼迫其他超级英雄退隐，如今又下令缉拿蝙蝠侠的美国政府。超人当初选择了和当局合作，不得不前来将蝙蝠侠绳之以法。蝙蝠侠用了许多手段，包括电击超人、干扰他的听力等，还用氪石削弱了超人，终于一脚踹在了超人脸上——嗯，我们在电影里也能看到近似的一幕。
氪石会削弱超人的力量
严格来说，《黑暗骑士归来》里的这场决战蝙蝠侠并没有直接获胜。但它的意义在宣告了超人并非不可战胜。在这部漫画之前，超人和蝙蝠侠是“世界最佳搭档”，只有互相帮忙、共同合作，从来没有闹到要生死决战；而且当时谁也没想过蝙蝠侠能够跟超人这种级数的对手打——超人本可以直接用热视力放个远程，烧掉目力所及的一切，包括蝙蝠侠那些小道具；或者用超速度直接轰下蝙蝠侠，正如他对付其他罪犯那样。但他没有那样做。正如他在电影中说的：我如果使出全力，你早就死了。 但这部书一出，顿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你亮我也亮
其实，《黑暗骑士归来》还有一个隐含设定：超人并没有使出全力。漫画里一方面是因为超人在此之前受到了核打击并未完全恢复，另一方面是他本身念着旧情也不想对蝙蝠侠下杀手。确立了“超人一直在有意识的克制自己”这个前提之后，超蝙战得以成立，而且更为虐心——超人最大的弱点，其实不是氪石，而是他的善良。 几十年来，DC在漫画里推出了将近二十场超蝙战，除了两三次以外，绝大部分超人都有所保留。即使在他被脑控的时候也一样没有下狠手。
自此，超人和蝙蝠侠的关系改变了，从原设定的好友变成了潜在的对手。人们发现，这两人简直就是完美的一对：一个是天生神力的外星人，一个是人力能做到的完美极限；一个以太阳为能量，一个以黑夜为掩护⋯⋯而且，DC也有意把他们打造成处处相反而又正好互补的一对。
三观不合的超级英雄
在《黑暗骑士归来》出版的同一时期，DC宇宙进行了第一次大重启。并在重启之后，以一套 6 集的中篇《钢铁之躯》重新定义了超人。其中描写了超人与蝙蝠侠首次相遇的情形：超人认为蝙蝠侠的手段过于危险，蝙蝠侠也早就在暗中调查超人的能力。这一次他们并没有真正动手，但定下了这样的基调：两人在还互不认识的时候，其实是“三观不合”的，后来经过一次次并肩战斗的考验，对彼此也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之后，才逐渐转变了看法，并且再一次成为了相互信赖的生死之交。
宛如天神下凡的超人
漫画《钢铁之躯》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把超人去神圣化，让他身上的人性胜过神性。电影版《钢铁之躯》也有这个目的，所以我们看到的不是《超人归来》里宛如神子的超人，而是一个在寻找人生意义的迷惑的超人；然而在本片中，观众们再次看到了超人宛如天神降临的镜头，他又重新被一部分人当作神来膜拜了。当然，也有不少人反对他——但公众的理由只是排外（外星人滚出去），真正从战略层面防备超人的也就蝙蝠侠跟莱克斯·卢瑟了。
电影中的反派之一莱克斯·卢瑟，由原设定中的光头怪博士变成了红发geeker
“非有超人不可吗？”这个命题，在《超人归来》和本片中都相继提出过。其实这个问题最早出现在1972年的《超人》漫画版第247期里，内容是超人遭到宇宙守护者的审判，理由是他帮助地球人解决问题，相当于阻碍了地球文明的发展：尽管超人自己并不以救世主自居，但他所体现出来的强大力量和对人类的无私帮助，无疑符合了大众的心理期待，是否客观上减少了地球人的主观能动性呢？同样的主题多次出现在不同时期的漫画里，而蝙蝠侠作为少数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类，往往也会采取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态度，反对超人类。
从这个意义上讲，超蝙之争不涉及私人恩怨，也并不真正是政治立场的关系——1991年的漫画《超人》年刊第3期就是《黑暗骑士归来》 的逆转版：这部里是蝙蝠侠接受美国政府命令，用氪石消灭了超人，事后他也感叹下一个可能就轮到自己。蝙蝠侠始终相信，人类应该掌握自己的命运。他们的矛盾，折射出的是人类这个物种与远比自己强大的自然力量的争斗。
它杀死过超人
其实超人也并非没有天敌。那就是在实验室中创造出来的生物“毁灭日”。它的细胞能适应环境，在死后可以重组并进化，所以每死一次就更加强大。它在地球复活之后，一路杀戮无数，无人能挡。超人与之力战，双方同归于尽。
毁灭日大战超人，以及闪电侠
电影版毁灭日被网友们吐槽太像忍者神龟
漫画里超人一年后又复活啦，而且开了主角随便死而复生的先河。正如主角一样，一个优秀的反派也是不会死的。在漫画中毁灭日也多次复活。莱克斯·卢瑟也曾对其进行过改造。但随着作者们一次次使用这个角色，它的光环也褪色了，从当年“居然杀了超人”的厉害人物变成了一个比较强大的敌人而已。
但在当年，“超人之死”可是举世震惊。之前人们总觉得有主角光环的英雄是不会死的，何况是超人！而且是被怪物打到力竭而亡！也就是说，氪星人也同样遭遇了人类所面对的问题：强大到无敌的力量，而且这力量是人工与自然的共同作用。
在新52设定里，蝙蝠侠和超人的初会也以交战开始
2011年，DC再次重启，推出了“新52”设定，再次洗掉了从前的历史。 按照新设定，毁灭日是佐德将军制造的生物兵器（旧设定里是氪星古代科学家制造）。当然，新52的设定更改不止于此，也包括超人和蝙蝠侠这对好友兼对手的关系——他们又一次从头开始。而且他们的初会直接就是在互不了解的情况下开战，以共同对抗更强大的敌人而告一段落，而这只是伟大友谊的开端。
电影延续了这一设定。在蝙蝠侠看来，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当他的父母横尸街头的时候，没有人帮助他们。能够信赖的，只有自己。然而，在面对更强大的威胁时，他终于意识到了有时候必须依赖外力——他将学会与力量远超自己的人合作，用智慧将这些超人类联合起来。他将打造一个联盟。
这是正义联盟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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