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张华，是一位淳朴善良的农村女人，在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的那个计划生育的年代里，面对无钱无势的家庭环境，为了生个男孩，她受尽了人间得千辛万苦，饱尝生活的酸甜苦辣、、、、、、
一
看着张华每天忙的，像陀螺一样停不下来，里外也没个帮手，有时一天也吃不上一顿饱饭。大木匠老夫妻俩心疼她，就从鱼塘搬到了张华家住了下来，每天帮衬着她收拾家务，照看孩子。空闲的时候，才到鱼塘去转一转。
下午，大木匠看着猪圈里十几头白白胖胖的肥猪，笑着对老伴说：“张华是个女人，如果是男人的话，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啊。”
张桂花叹了口气，看着在一旁抓泥玩的大龙说：“也不知道，你我是哪辈子做了缺德事，遭了这个报应，要是大龙好好的，这个家都幸福。”
这时站在一旁，趴在猪圈墙上的大木匠听老伴说完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边默默地抽着烟，一边转身进了屋子。
为了帮助张华减少成本投入，旺财除了把家里所有的田种上黄豆，还养起了母猪，把下的猪仔全部送给了张华。
就在张华的日子越来越好时，厄运再次降临到了她的头上，这一次彻底地将她打垮了。
下午，提着铁桶，拎着猪食的张桂花，走到猪圈前，提起铁桶准备向猪槽里倒食的时候，突然感到天旋地转，眼前发黑，紧接着就栽倒在猪圈前的地面上。
这时从田里赶回家的张华，不敢怠慢，用平板车把婆婆拖到了乡医院。医生看着大小便失禁的张桂花，已经不省人事，只是简单地处理一下，然后联系了120急救车，将张桂花拖去了县医院。
经县医院CD扫描后，脑外科王主任发现，张桂花脑内还在不断出血，急需手术止血。王主任随后向张华和大木匠解释说：“病人如果不做手术，坚持不到明天早晨，人就没了。从病人脑内的出血点看，手术之后，虽能保住性命，但病人将会失去生活自理能力，有可能瘫痪。是否手术，你们家属赶快做决定。”
在医院走道里的大木匠看着张华说：“你婆婆为这个家，辛辛苦苦一辈子。现在不做手术就没了这条老命，如做了手术，留口气在，也是个废人，你来做决定吧。”
大木匠说完，擦了擦眼泪，坐在过道的椅子上低着头。张华转身进屋，找到王主任，流着泪说：“主任，婆婆就是瘫痪了，这个手术我们也做，她辛苦了一辈子，还没有享福，不能就让她这样走了。”
“那你赶紧去交费吧，”王主任递给张华一张单子说。
张华接过单子看了看，住院押金要一万元，她转身对王主任说：“主任，我没带这么多钱，请你救救我婆婆，明天我就回家筹钱。”
王主任非常无奈地说：“我不是不帮你，医院有医院的规定，没钱，这个手术没法做啊。”
张华“扑通”一声，一边给王主任跪了下来，一边哭着说：“主任，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婆婆，现在我就回家筹钱去。”
王主任起身搀扶起张华说：“这样吧，最少你要交六千元，否则我也没办法。”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旺财也赶到医院，听王主任说要交六千元押金，才能安排手术。旺财劝着在不停哭泣的张华说：“你不要哭了，我去找姑爷。”
不一会儿，李继奎跟着旺财赶了过来，他对王主任说：“病人是我家亲戚，你们赶紧准备手术，我去找胡院长协调。”
在旺财姑爷李继奎的帮助下，当天夜里，张桂花顺利做了手术。
手术结束后，仍然昏迷的张桂花被送进了几年前，姜大龙住过的重症监护室。
二
看到张华做主，为老伴做了手术，大木匠非常高兴。随后他让张华守在医院，自已带着旺财趁着夜色赶回老家，去找小儿子姜二龙要钱给老伴治病。
在姜二龙家的前屋里，睡眼朦胧的史玉环，听到大木匠要他们家出钱给张桂花治病时，她打着哈欠，非常不高兴地说：“大，多年前你就说过，没有二龙这个儿子吗。再说了，妈是帮大嫂家干活，才累出病的，你应该找大嫂要钱，凭什么要我们出钱。”
大木匠缓了一口气，压住已经冒到喉咙处的怒火说：“史玉环，你结婚的时候，要了五千元彩礼钱，还要求大龙三口离开老宅。为了让你们俩顺利办喜事，当时张华啥话也没说，自己从娘家借钱去宅基上建了三间茅草屋，把老家让给了你们。老家这前后房子，也有你大哥、大嫂的份，眼下你婆婆生病要钱用，你凭啥不出钱啊，还说出这样的话，你是没良心啊。”
“我没良心，结婚之前的事与我没有关系，再说了，老宅就应该是小儿子的。还有，鱼塘这些年少说赚了有上万元，我家没有分到一分钱，你全给了大嫂家。现在要钱想到我了，我就是没钱给，”史玉环睁着眼睛，注视着大木匠大声说道，
“史玉环，你凭着良心说，这些年，鱼塘你们俩帮过啥了，是出力了，还是出钱了。鱼塘是赚了点钱，那也是你大哥、大嫂出苦力赚来的。前年发大水损失了几千，给赵书记退股两千，平时你婆婆零零散散地给你多少钱，你自已心里没数吗？二龙，这次躺在医院里的是你妈，你就看着办吧，”大木匠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史玉环伸手拦住大木匠说：“大，我问你，那大嫂家建的房子，难道不是你给的钱吗？”
此时大木匠浑身哆嗦着说：“你就不是个东西，张华建房子时，我是要给钱的，可是她一分钱也没有要，是她自已出去借的钱。”
姜二龙看着被旺财搀扶着离开的大木匠背影，他流着眼泪问：“史玉环，你给句实话，这次钱给还是不给？”
“不给，为什么要、、、、、、”史玉环话还没有说完，被站起来的姜二龙狠狠地打了两个耳光。
史玉环一边摸着被姜二龙打得火辣辣的脸，一边睁着眼睛喊道：“你敢打我？”
“我再问你一次，给不给钱？”姜二龙喘着粗气，睁着通红的眼睛再一次大声地问史玉环。
史玉环，咆哮着喊道：“不给、就是不给。”
“啪、啪、”姜二龙又是两个耳光打在史玉环的脸上。
三
第二天早晨，史玉环把十岁的儿子姜小峰留在家里，自已跑回了娘家。
吃饭时，姜二龙对小峰说：“中午你放学回来，吃块饼，再喝点开水，凑合一顿，奶奶生病了，我要去医院看她。”
“大、昨天晚上，妈和我都说了，奶奶看病用钱就应该大娘家给，凭什么问我们家要啊？奶奶也不是帮我们家干活累出病的，”小峰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看着姜二龙说。
姜二龙瞪着眼睛看着儿子训斥道：“小孩子懂什么啊，赶紧上学去。”随后，小峰撅着嘴背着书包走出了家门。
上午八点多钟，姜二龙赶到县医院。当他了解到母亲张桂花在重症监护室，还没有醒来时，他双手抱头，蹲在监护室的门旁，难过地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叨咕着说：“妈的身体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脑出血了呢？”
这时丁旺财走过来，递了一支香烟给姜二龙，接着说：“二龙，不要哭了，你赶紧和张华商量一下，舅妈的医药费怎么办？医生已经过来催两次了。”
这时，张华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姜二龙一边抽烟，一边说：“大嫂，你是知道的，我们家史玉环不讲理，昨晚被我打了一顿，早晨起来就跑回娘家去了。家里的钱全在她的手里，我想拿也拿不出来。”
张华没有接二龙的话，她想了一会儿说：“二龙，妈什么时候能醒，现在还不知道，如你和我拿不出钱，妈的命这次就没了。”
二龙抬起头看了看张华说：“大嫂，你说这些，我都明白。可史玉环她就是一根筋，说不通，要么我回家和她离婚去。”
“昨晚，还是旺财哥家的姑爷出面说情担保，医院才同意给妈做手术的，当时我缴了两千，现在账上早没钱了，医生从早晨到眼下已经来催过两次去缴钱，”张华看着面前蹲在地上的姜二龙说。
姜二龙一边伸手打自已耳光，一边哭着说：“都怪我没有，救不了妈。”
“算了，不要打了，你陪旺财哥在这里守着，我回家借钱去，”张华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开了病房，向医院外面走去。
张华赶回家后，从她的妹妹张静手里借了五千元，后又从信用社贷款了五千元，才保证了婆婆张桂花的后续治疗。
一周后，张桂花终于醒了过来，两条腿残废了，只有左手能动，右手也不听使唤。转入普通病房又治疗了十天，张桂花出院回到了家里。
四
张桂花瘫痪后，整天躺在床上，家里啥事也帮不上忙，虽说有大木匠正常守在床前，负责照料。但张华除了正常做豆腐生意外，每天还要抽出时间来帮婆婆洗澡擦拭身体，不管怎么忙，还要抽出时间为婆婆做可口的饭菜。一段时间过后，张华只要停下来，眼皮就有千斤重，经常是坐着就睡着了。
那年暑假，已经十二岁的大女儿小梅，每天起早贪黑地帮母亲张华收拾家务，让疲惫的张华感觉轻松了很多。看着女儿像个小大人忙碌的身影，张华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忙完家务活后，每天利用早晚的时间，小梅也学着别的孩子那样，把家里的十几头猪赶着去淮河堤下的花生、山芋地里找吃的。时间长了，姜大龙也经常会跟着小梅一起去淮河堤下放猪。
有一天中午，刚下完一场大雨，天气凉爽，下午二点多钟，猪圈里的猪因为被放习惯了，一到时间，就伸着前腿，趴在猪圈墙上“霍、霍”地不停叫唤着。小梅走过来放开猪圈门，十几头猪相互拥挤着冲了出来，大龙跟着小梅赶着猪，一路上高高兴兴地向淮河大堤走去。
在院子里忙碌着的张华，发现几只乌鸦，落在她家屋后的树上，不停地“呱、呱”地叫唤着。于是张华一边向地面上“呸、呸，”地吐着唾沫，一边抬手挥舞着说：“快走，臭嘴乌鸦。”随着乌鸦扑腾着翅膀飞走后，张华低下头在簸箕里继续清理着黄豆。
傍晚时分，看着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小梅和大龙还没有回来，张华站在前屋东山头向北边淮河方向张望着，这时十几头猪陆陆续续跑了回来，就是不见小梅和大龙的身影。
张华回家拿着手电筒，和大木匠说：“大、你把秋梅照看一下，我今天晚上右眼老是跳，现在我去找找小梅和大龙，猪都回来了，他们爷俩怎么还不见人影。”
张华说完，把三岁的小女儿秋梅放到大木匠的怀里，随后就赶到淮河边，她一边不停地呼喊着小梅的名字，一边在河堤下寻找着。就在她沿着河边向前走了五十多米的地方，在浑浊的河水边，她发现了一只红色的凉鞋。
张华弯下腰，从水里捞起凉鞋，当她确认这只凉鞋就是小梅时，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她一边哭着大声呼喊着：“小梅，大龙、、、、、、”一边向前跑着，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发现前面不远处的水边，有好多亮光，等她走近后，发现是大龙躺在岸边，怀里紧紧地搂着小梅。
张华，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去，抱着大龙和小梅冰凉的身体，一边摇晃着，一边哭喊着：“你们醒醒啊，快起来，跟我回家。”在张华凄惨的哭声中，淮河水“哗，哗、”不停地向东流去，面对着眼前丈夫和女儿的尸体，张华绝望地仰起头，声嘶力竭地喊道：“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接着张华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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