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孙和朱锁锁初中时就成了最好的朋友,之后许多年的岁月里,她们一起哭一起笑,她们二人是为了彼此可以赴汤蹈火的朋友。
她们的情谊,在充斥着离别、背叛、相忘于江湖的电视剧《流金岁月》里,成了一抹最坚韧而动人的风景。
背景
蒋南孙是上海富家女,朱锁锁是从小寄养在舅舅家中的孤苦女孩儿;蒋南孙准备读博,又得名师青睐,而朱锁锁二本院校毕业后就走上了社会,并且在进入精言做销售之前,还没有过什么正式的工作。这样的差距之下,她们能长长久久地成为至交并不容易。
可另一方面,蒋南孙有个败家的父亲,蒋家早已家道中落,最后甚至债台高筑。相比朱锁锁,蒋南孙在经济基础上并没有什么优势。
家庭关系方面,蒋南孙从小在奶奶和母亲的对立关系中成长,并且还背负着奶奶重男轻女的偏见。而朱锁锁从小缺失父母的关爱,就亲情而言,她更多的感受是寄人篱下、委曲求全。他们二人在这一点上又有着同病相怜之处。
加缪说:“我们常向与自己相似、和自己有共同弱点的人吐露心迹。我们并不希望改掉弱点,只希望受到怜悯与鼓励。”
这句话正应景了蒋南孙和朱锁锁的友情。因为有共同的弱势和伤痛,所以才会彼此了解和体谅,所以更容易产生信任,感情也就自然牢固。
圈层背景的共鸣点是蒋南孙和朱锁锁建立长久关系的基础,但能更进一步将两个人牢牢绑在一起的,是她们二人自我划定的圈层意识。
显然,章安仁和袁媛这对曾经的恋人,都被她们视为了那个圈层以下的人。对蒋南孙和朱锁锁而言,这两个人是不怀好意闯入她们世界的不安定者。
章安仁虽然曾经是蒋南孙的恋人,但爱情只是表面,蒋南孙的内心深处实则对章安仁另眼相待。
所以,当蒋南孙的父亲说章安仁只是想拿你当跳板时,她大吼道:“我愿意做他的跳板。”完全不为之辩解,完全忽略章安仁所有的打拼和努力。
所以,面对家庭变故带来的经济压力,蒋南孙像个怨妇一般深深责怪着章安仁的自保策略。
可到了王永正这边,蒋南孙的态度发生了质的转变。
对王永正,她苦苦相瞒着身负巨债这件事。王永正要搬回上海,蒋南孙说:“让你为了我那么远跑来,我觉得责任重大。”
李一梵劝她,可以告诉王永正一起分担。蒋南孙又说:“他只是我的男朋友,我们还没结婚,我觉得他没有这个义务,他的世界里没有这些,他可以自由地去追逐他的梦想。”
朱锁锁打心眼里看不上章安仁,顶多是看蒋南孙的面子才给对方几分脸色。而对王永正,她每一次的发怒,恰恰是因为害怕对方离开蒋南孙。
章安仁并非十恶不赦的奸邪小人,他告发王永正违反规定,却在夜深人静之时,靠着墙偷偷哭泣。蒋南孙家道没落,他并没有想彻底躲开,他只是知道凭自己当下的能力的确无法解决蒋家的困境,他更无法信任南孙父亲想继续凭炒股翻身的说法。
我们可以说章安仁胆小、有功利心、格局小,却不能说他就是个小人。
相比王永正,他在蒋南孙和朱锁锁那里所得到的差别待遇,归根结底只是因为他是她们圈层以下的人。
而这一点,到了袁媛身上,体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真相
袁媛是章安仁的前女友,章安仁为了蒋南孙抛弃了她。而她来到上海,也和男女之情无关,只是想通过打拼在那里站稳脚跟。
对于袁媛的身份,章安仁和袁媛说好了要瞒着蒋南孙。其实,这完全可以理解,放到现实生活中,没有几个人会把过往翻出来给现女友拉仇恨。
如果说章安仁帮忙安顿初到上海的袁媛,没有坦白和袁媛的过去,因此被指责还情有可原,那么袁媛则是无辜受欺负的那一方。
作为袁媛,男朋友因为别的女人甩了自己,她没吵没闹,以已经放下感情的姿态出现在上海。事实证明,她对章安仁也的确没有其他心思。
可是朱锁锁在还不知道袁媛的身份情况下,就赶过去先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话里话外尽显轻视。
她闻到袁媛身上的品牌香水味,笑着说这香水味去打工不合适,去夜店上班倒很合适。而朱锁锁自己呢,穿露脐装上班倒很合适。
后来,蒋南孙知道了袁媛是章安仁前女友的事,也清楚袁媛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被甩。可蒋南孙并没有一点儿的愧疚感,反而是袁媛立刻变成了一个她要去防备和打压的小人。
再见袁媛时,她已经像换了个人一样,多了份自信和干练。蒋南孙和朱锁锁如临大敌,看到对方不是打工小妹的样子,内心十分不爽。
袁媛撒谎说自己是澳洲留学后回到了上海,这是她存在的问题,但不是蒋南孙和朱锁锁轻贱敌视她的理由。
李一梵是袁媛的客户,就在要签三套房合同的时候,蒋南孙执意插手。
朱锁锁找到范秘书,利用私人关系在已经最低的折扣上再打折扣。
蒋南孙违心地说只是为了帮朋友拿到最低价。但其实对于李一梵,在最低折扣的基础上再便宜百分之零点一的结果,无论是关系程度还是省下的钱数而言,蒋南孙都没有必要大费番周折这样去做。
在售楼处,袁媛叫住了蒋南孙询问折扣情况,争执中她说道:
“你看起来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其实心底一直都想看我的笑话吧。看我这么努力,这么拼命,却还是空手而归。这笔佣金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的吃穿住行,甚至找男朋友都指着这笔钱呢。你现在把它抢走了,你很得意是不是?”
蒋南孙反驳:“佣金没给你,也不会给到我,我得意什么?”
袁媛继续说道:“这就体现了你的优越感啊,你就觉得你赢了。”
袁媛的这番话,准确地敲到了蒋南孙的内心深处。面对指责,蒋南孙没有实质性反驳的根据,只好以一句“鸡同鸭讲”草草收尾。
事后,范秘书对蒋南孙说:“叶总说了,你们呀,差不多就行了,人家也不容易。”朱锁锁不屑道:“看她的表现。”
叶谨言和范金刚尚且体谅袁媛的不易,但朱锁锁和蒋南孙从认识袁媛的那天起,就已经为对方定好了与之对立的调子。
虽然,最后袁媛拿到了那笔佣金,但蒋南孙要的原本就不是佣金,她要的就是以淡泊的做派,用不费吹灰之力的样子压袁媛一头。她的目的达到了。
袁媛没有说错,蒋南孙和朱锁锁要的就是通过绊她一下,显示自己的优越感。对她们来说,袁媛就是那个不顺眼的闯入者,所以在视线和能力范围内,她们连对袁媛视而不见、互不打扰都做不到。
蒋南孙和朱锁锁在这方面的默契,表面是对袁媛的无端敌视,本质是对不同圈层的人区别对待的作风。
袁媛还没做什么,就已经被视为小人,蒋南孙和朱锁锁几乎在所有接触她的机会里都要做点什么事埋汰她。
而赵玛琳,对朱锁锁动过手,联合谢宏祖的母亲言语攻击朱锁锁,和谢宏祖一起去印尼,为了拆散朱锁锁和谢宏祖,她三番两次地挑衅。可除了宴会上,朱锁锁忍无可忍大骂赵玛琳一次之外,她和蒋南孙对这个女人都毫无招架之力,更不会主动招惹对方。
赵玛琳是富家女,王永正虽不是多么有钱的人,但家庭富裕,见多识广,有众多女孩儿喜欢,得名教授青睐。
袁媛是沪漂打工妹,没背景没资历,章安仁是苦苦求学走到留校那一步的寒门学子。
所以他们在蒋南孙和朱锁锁那里,和赵玛琳、王永正的待遇差别如此巨大,他们成为了被暴力窥伺的对象。
章安仁曾经对蒋南孙感叹:
“我们的苦难不一样,像我这种人,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求学、求立足、求所有人的认可,我们的苦难不在一个层面上。”
章安仁清楚自己的弱势,只是他不会想到,原来蒋南孙对他是区别对待的。
袁媛一句话,点出了蒋南孙真实的心理动作:在道德的制高点,用极大的优越感俯视着她,用没有意义的“赢”让她觉得自己失败。
圈层意识的认同,让朱锁锁和蒋南孙对人对事的看法和做法都能高度默契,这成为了她们至交多年,并且融入彼此圈子的必要条件。
写在最后
人组成了社会,是人就分性情的高低,就分品行的高低。好人和坏人的确做不成朋友,就像《宫心计》中的刘三好和姚金玲,成为敌人是迟早的事。
无论贫富高低,一个人的上限和下限最终还是会体现在其品行,唯圈层论终究经不起现实的历练和岁月的考验。
经过了那些起伏离合,希望蒋南孙和朱锁锁能重新审视苦难,审视自我,审视优越感和圈层意识带给自己的局限。
永远不要欺负弱者,这本身就是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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