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今年Q3同一档期的两部罪案剧都火了。
一直以来，由于犯罪悬疑题材的特殊性、敏感性，似乎在外界的眼中始终都难以摆脱“审查难”的烙印。
再加上这类题材的影视作品在内地本来就少，再借鉴过多舶来品，中国观众也难以认同，所以要在同类型中做出差异化的作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号称中国首部社会派推理剧的《无证之罪》在国产剧上7分都很难的当下，取得了豆瓣8.5的高分不得不归功于剧情本身的魅力。而吕行也承认秦昊是因“被剧本打动”所以特地为这部戏挪了档期。
“第一制片人”截取了关于此剧的几个关键词：“社会派推理”、“审查”，以及在网友们评论中最有争议的人物“郭羽”，特地采访了《无证之罪》的万年影业制片人齐康以及导演吕行。
社会派推理是什么？要做什么？
关于对“社会派推理”的描述，两位从大学时代相识，已携手走过12年的好友给出了相似的答案：社会派推理，基本上不会把焦点放在谁是凶手，如何作案上，而是一开始就会告诉观众谁是凶手。与重视理性推导的本格派推理相比，社会派推理更注重的是人物。
正因如此，《无证之罪》在表达方式上会更真实、更细腻一些，这也决定了它不具备高强度、快节奏、强情节等特点。
“我们不希望观众一直用自己的智商不停地在想谁是凶手，犯罪现场是什么样的，因为这些会影响观众的投入。而作为社会派推理来讲，情感的体验是要大于案件实际发生情况的”，吕行认为。
这也解释了，导演吕行为什么会在《无证之罪》中摒弃了一切让观众肾上腺激素极具上升的视觉刺激，如血腥恶心的尸体、紧张激烈的枪战、高速飞车的追逐等等。
“不管是追车，还是枪战，实际上在中国当代的都市是很难见到的，所以必须把距离我们生活很远的东西全都抛出。虽然这部分戏确实可以从视觉刺激上给观众带来很大的快感，但是这与我们的创作初衷是并不相符的。”
而对人物的处理上，《无证之罪》也延续了社会派推理“重人物”的传统，男主角严良和“凶手”骆闻不再是“非黑即白”的人物设定，“不管是我们的警察还是犯罪分子，都是让观众感觉是真实可信的人，因为只要是人，就自己的缺点和局限，在这一点我们毫无避讳”，吕行表示。
除此之外，边缘人物的设计也承载了“社会派推理”中真实感的作用，“我们把故事发生的地点从原著中的杭州搬到了哈尔滨，增加了‘社会人’的这条线，兵哥、华姐其实都是很符合东北的这种原生态”，吕行补充到，“如果按正常职业来划分的话，张兵应该叫小额贷款，而华姐的特点是永远在自己的货运站里一边打麻将，一边维持货运站的运转，实际上华姐是在养家糊口的女人。”
郭羽的第一标签不是律师，
而是刚入社会的普通白领
作为由紫金陈同名小说改编的IP作品，吕行的第一步其实是在做减法。“我们只留下了小说中最重要的关键词，如雪人杀人、双雄对决，在此基础上，我们生长出来更多的人物关系，更丰富的故事框架，把这个小说变成了一个适合12集的文本，如增加了郭羽和朱慧如的这条亡命鸳鸯线。”
而对于增加的人物“郭羽”，却成为了前四集中最受争议的角色。
“杀了黄毛，最多是个防卫过当，居然信个陌生人？你还是律师呢！逻辑在哪里”“过失杀人不自首的情节设置，实在看不出他是个律师”，有网友这样评价。
而对于这一角色，导演吕行对此做出了解释，“首先从人物定位上来讲，郭羽的第一标签其实并不是律师，我们对于这个人物最主要的支撑点在于他其实是一个普通的白领。因为白领是我们生活中经常遇到的人群，他们有的人想考会计师，有的人想考律师资格证，所以郭羽的定位其实并不是一个很成熟，在社会上有所建树的人物。他是一个跟普通的年轻人一样，想在大城市中扎根。
第二点，当一个普通人在面对犯罪的时候，我不相信他会表现出很沉着冷静的那一面。即使是一个律师，他也没有面对过杀人这样的场景，而当面对这样极致的场景时，也不可能理性地去分析，去判断，去做选择。对于这个人物，我们更希望他像一个真实生活在人群当中的人。”
而对于这一角色，制片人齐康将他理解为刚入社会的职场小白。
“前期的时候，郭羽是一个很懦弱，没有自信的一个男孩。和大多数到大城市打拼的人一样，最开始都夹着尾巴做人。然后，环境给予的压迫，职场给予的压迫，让他处事谨小慎微。一开始，可能以为找了一间好的律师事务所，没想到却是替人‘摆事’的地方”，齐康说，“既然没有找到好的下家，那就只能先夹缝当中求生存。有可能一个好的机会，他就变成一个好律师了。恰恰是在短短的10分钟之内，郭羽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而一旦选错之后，就像蝴蝶效应一样越错越多。”
齐康认为，这个角色越往后看，会发现他的智商还是在线的。
制片人齐康：不要把“审查”神秘化、妖魔化
在《无证之罪》上线之前，罪案剧的身份让不少观众迫不及待地鉴别这部剧的尺度，审查有没有剪掉剧中的精华。
而齐康透露，实际上外界妖魔化了“审查”或“审查机关”在《无证之罪》这个项目中的作用。实际上，在具体项目推进过程中，罪案剧的标准都与其它商业项目无异。
“我们有的时候容易妖魔化审查，我觉得这其实是不好的。审查的标准无非强调几个要素，第一个要素是正义，第二个要素是法律，然后第三个，我觉得其实他们更多的是希望看到一些温暖的东西。只要把握好这三个点，我觉得是无往不利的。
就拿《无证之罪》来说，截至到目前的第六集，其实是没有出现任何血腥的场面，恶心的镜头。因为我们在早期创作期间，就屏蔽掉了。一方面，是不希望在审查过程当中去惹麻烦，另一个我们不希望以这种方式来博眼球，而是希望探索出来一个新的方式来抓住观众。”
不难发现，“痞气”的警察严良虽然情商低、婚姻关系处理不好，但是心里始终有一杆秤，想为正义去揭开真相；“凶手”骆闻手握人命，但知道自己罪不容诛，在取得真相之后也愿意去伏法，或者是给正义一个交代，“这些都是我们的价值取向。”
头一次独立做网剧就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制片人齐康笑言“很满意”，而吕行却希望会更好，“我们的高潮段落没有到来之前，大家看到的其实都不是主菜。”
文｜菱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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