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素兰 湖南省儿童文学学会会长、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副会长、湖南省作协副主席。代表作有《笨狼的故事》《小巫婆真美丽》《阁楼上的精灵》等。2017年，汤素兰的新作《阿莲》由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推出。
□本报记者 袁舒婕
因其笔下丰富多彩的童话世界而被小读者们熟知的汤素兰，其最新出版的《阿莲》却是一部直面现实、结合自身成长经历所创作的作品。汤素兰说：“我并不是简单地想把我的成长故事分享给大家，我想写的是成长，儿童文学是关于成长的文学。我希望自己关于成长的思考，能够给今天的孩子以力量。”
主角塑造源于童年经历
《阿莲》中的主人公阿莲出生在贫穷落后的环境里，爷爷重男轻女，母亲从不抚摸她也不在意她的感受，父亲的长期离家，这一切都让阿莲敏感而倔强。令人庆幸的是，阿婆的关怀呵护让阿莲感到温暖，明亮、梅伯伯等人驱走了阿莲心中的阴霾，阿莲的坚强不屈也成为鼓励孩子勇敢成长的正能量。
描写这样一个故事，源于汤素兰自己的童年经历。汤素兰说：“童年是一个人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对于儿童文学作家来说，更是如此。我是乡下出身的孩子，出生在特殊的年代里，因此可以说，我在乡下度过的童年寂寞却又丰富。”
和书中主人公阿莲的童年一样，汤素兰跟父母相处的时间少，跟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时间多。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汤素兰说：“除了学校里学习的那点少得可怜的知识之外，我并没有课外读物，但整个乡村，家人以及亲戚朋友，各种动物、树木、禾苗……一切都是我的课本。因为这丰富的生命课堂的学习，我得以成长。”也正因如此，汤素兰在书中所融入的成长经历可以让读者感受到孩子内心世界的丰富，以及对教育和知识的渴望。
“真实的生活就像一团麻，因着写作，我才得以回望过往的岁月。因为回望，童年才显得如此清晰。我自己的童年比我在作品中呈现的样子更丰富，也更复杂，我就是从生活这团麻里理出其中的一根线，编织成这个叫‘小说’的东西。”汤素兰说她会在以后的写作中，将童年生活的更多方面，从不同角度、用不同方式呈现出来，将它们变成故事。
真实感贯穿整部小说
在《阿莲》的序言中，国际安徒生奖得主曹文轩写道：“即使幻想类小说的整个故事可能都是幻想的产物，但与童话写作仍然有着很重要的区别：它在写作这些明明是幻想性的故事时，是一定要将它当成一个真实故事来写的，由始至终，作者都会沉浸在一种十分强烈的真实感之中。”
在童话与小说这样两种不同的写作之间，汤素兰切换得却十分自然。写生活、写场景、写风俗，都写得实实在在，塑造的“阿莲”就是现实生活中活灵活现的女孩，其他的人物，像铁砣、爱桃、秀姨、亮伢子等，也都得到了细心刻画。汤素兰说：“儿童文学是成人与儿童对话的一种文学，成人其实并不需要俯下身子去迎合孩子，彼此真诚地把自身的生活真实地传达出来，其实可能是一种更好的对话方式。”
怎么能把人物更好地立起来？汤素兰认为，写作就是把打翻的牛奶变成冰激凌，而人物形象是故事生成的重要一环，“人物不是靠技巧编造出来的，形象塑造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我们要做到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情感真实的统一”。
比如在塑造阿婆这个形象的时候，在写阿莲读书一事时，阿婆不让阿莲恶语伤人，教她“恶语伤人六月寒”，同时对阿莲说：“书读不读得成，全在于你自己。你要是想读书，哪里都能读。故事里说，匡衡凿壁偷光还读书哩，人家后来还当了丞相哩。”说话的口气宛如一个真实的人站在读者面前一般，字里行间，一个明事理、懂得人生大智慧的平凡乡里人家的形象也立了起来。
创作从自发走向自觉
从创作第一篇儿童文学作品到现在，汤素兰已经写了20年。20年的写作，汤素兰觉得自己已经从自发写作走向了自觉写作。汤素兰说：“我一直在回顾自己的写作历程，自发的写作是票友式的，自己有兴趣就行，写得快乐就好，对于写作的难度没有要求。而自觉的写作是有标准和要求的，这种标准和要求表现在对于艺术世界和童心世界不断探索的热情和勇气，不断超越自己的决心和守护童年、陪伴成长的责任。”
打算创作《阿莲》的时候，汤素兰也有过迟疑，她说：“以我自己的乡村童年经验为素材写小说，这个想法由来已久，却迟迟没有动笔。因为我怀疑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来把握这些素材，今天的读者是否有兴趣来阅读这样的童年故事。”
一直惯于写童话的汤素兰，近年来陆续开始写回忆性散文。当汤素兰将这些散文结集为《奶奶星》出版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童年的记忆鲜活起来，是时候动笔写关于童年的小说了。汤素兰说：“事物总是有它自己的规律。冥冥之中，一切都有最好的安排。”
整个写作的过程也是跌宕起伏。人到中年，汤素兰也面临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尤其是在写作《阿莲》的这段时间所遇到的压力更是前所未有，“只要再有一根稻草，我这匹骆驼就要被压死了”。但是因为塑造了这个叫“阿莲”的女孩，她像一颗种子一样冲破层层阻力破土而出，从阿莲的身上，汤素兰重新获得了力量。
重获力量的汤素兰说：“我还是希望一个作家的状态是自由自在的，写作的时候不被别的东西所束缚。我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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