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个新专栏要和读者们见面了。从本周开始,我们将每两周更新一期“离谱档案馆”,用最简短的篇幅为读者讲述一则与作家或艺术家相关的奇闻逸事。
尽管作家与艺术家这类职业已经被人们赋予了过多的浪漫化想象,仿佛他们从事的工作决定了他们必然要有些非同寻常的举动。然而,这么多年来,从普通读者到书痴,从媒体记者到作家本人,都有大量的人补充着各种奇怪的周边故事,并乐此不疲地谈论。原因其实很简单——只是因为这些故事听起来有趣。
“不要那么严肃”——这就是我们尝试更新这个专栏的初衷。对于这些故事,不必太当真或者仅仅凭此就去判断些什么,放轻松一些,在闲暇之余扫一眼,会心一笑即可。
第一期的故事,事关沃尔特·惠特曼的大脑。
先来看一首诗歌的节选——
“应他的要求,在他死后,他的大脑被取出
用于科学、颅相学和研究,
当太平间助理带着它
(我想是在一个罐子里,但我希望
是在他的手中)穿过实验室的地板时,他把它掉了下来。
你可以问法医病理学家
这可能是什么样子。
正如我所说,他将他的大脑用于研究——
分析它的凹凸不平,从而更深入地掌握
人性、潜力(颅相学如此相信)
和这种强烈的表情,而不仅仅是指法”
这首诗歌是美国诗人托马斯·勒克斯(Thomas Lux)于1988年创作的,诗歌名为《惠特曼的大脑掉在实验室地板上》。
听起来像是一个超现实的隐喻场景?
不,其实这是真实事件。
沃尔特·惠特曼被誉为美国的诗歌之父,不仅是美国自由体诗歌的先驱,他在诗歌中赋予的灵魂也成为美国文学的精神内核。1892年,惠特曼去世,在这之前,惠特曼做了一个决定——将自己的大脑捐赠给美国的科学机构,用于研究。
当时是19世纪末期,人们对颅相学和大脑研究的兴趣还很狂热。惠特曼生前签署的是一份联合文件,上面除了他还有很多生活在费城的高级知识分子,他们都同意死后将大脑捐赠给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大脑俱乐部”(又名“人体测量学会”),直到今天,部分大脑标本还存放在宾夕法尼亚大学的魏斯塔研究所里。
不过,虽然包括惠特曼在内的知识分子们对大脑科学研究热情高涨,然而,协会里的人对待这些珍贵大脑标本的态度却可以算得上愚蠢。他们研究的目标是探讨精英人士的大脑和普通人的大脑在结构或外形上有什么不同,结果自然是完全没有差异。不过,差异虽然没有,但研究还是要继续做的。终于有一天,一位名叫亨利·卡特尔的医生搞砸了这一切。
1892年3月27日,卡特尔例行对这些名人的大脑进行尸检,结果他的助手一不小心手滑了,装着惠特曼大脑的瓶子啪嚓一声摔了个粉碎。卡特尔大惊失色,不过已经摔得稀巴烂的惠特曼肯定是没办法复原了,他只好赶紧打扫下现场,至于诗人的大脑,就收拾一下后草草扔进了垃圾箱。
卡特尔将日记和尸检记录中相关的几页统统抹去。少了一份诗人的大脑这件事情,同事们还是能发现的,大家虽然不知道真相,但已经有了不少揣测。卡特尔之后的日子过得也并不顺畅,他虽然抹掉了日记和证据,却无法逃避内心的自责,在重新开始写日记后,他称呼自己“我就是一个傻瓜”,产生了想要更换职业、前往非洲、甚至自杀的念头。然而,此时卡特尔的医生职业已经风生水起,他又没法承受供认这一切带来的经济损失,因此还是隐瞒了下去。最后他将事情的真相写在了日记里,没有公开,希望等自己死后人们再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
在这件事过去130年之后,卡特尔的日记才被公开,人们才知道了惠特曼大脑的最终下场。这导致美国公众捐赠器官的数量锐减。
至于惠特曼嘛,我们只能自我安慰地说,他的大脑再也不会受到任何瓶瓶罐罐的束缚了。
文/宫子
编辑/走走
校对/薛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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