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末年,长安城内有一个叫独孤陀男人,这人原本出身在官宦之家。在他小的时候,因为父亲立功的缘故,小小年纪的他就被封为建忠县伯,食邑五百户。谁承想,后来父亲得罪了权贵,被奸人害死。导致家道中落,日子过得穷困潦倒,因此独孤陀整日只知道借酒消愁。
这天,酒馆老板在他再一次耍赖不付酒钱的时候终于爆发了,叫来两个人高马大的伙计将独孤陀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并将他扔到了大街上。
独孤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酒馆的方向吐了一口血水,一瘸一拐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在经过一户姓张的大户人家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被一股浓厚的酒香味吸引住了,这个味道正是他最喜欢喝的女儿红的味道。
孤独陀偷偷摸摸地爬上人家的院墙往里一看,顿时被眼见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浓香四溢的女儿红,居然被家丁一坛接着一坛地倒进了马槽之中,供马圈里面的大红马喝。独孤陀见状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凄凉,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了,到头来竟然还不如一头畜牲。
这天夜里,独孤陀披着一件破烂的外衣,坐在残破不堪的院子里长吁短叹,直到午夜后才摸索着回屋,刚走了没两步,脚下就不知道为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直接就摔了一个狗吃屎,他骂了一声,正准备从地上爬起,突然,就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呵呵”的笑声,那声音不经尖锐而且给人的感觉还非常的阴冷,既不像人发出来的声音,也不像鬼发出来的,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冬夜里,听得人不禁汗毛耸立。
独孤陀打了一个冷战,咽了一口口水,对着黑暗处颤抖地问道:“谁?谁在哪里?给老子滚出来!”
突然,黑暗中亮起了一团绿油油的光,独孤陀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双幽绿的大眼睛,他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那个尖锐的声音继续道:“你不用害怕,我是不会害你的。”
独孤陀这时才看清楚,刚才说话的居然是一只被烛火熏得漆黑的木猫,不知何时被人扔在了墙根,就在刚才被他从墙根的破烂堆里给踢出来了,一张猫脸已经被摔的七零八落,但是仿佛还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格外的瘆人。
木猫的嘴不见有丝毫的动作,但却有声音传出来:“我以前是你外祖父供养的渡财灵猫,他去世后就无人再供奉我了。我看你好像有心事,所以特意出来帮你实现愿望。 只要你跟我签下血契,并在每天晚上子时供奉我一滴精血,无论什么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
独孤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哆哆嗦嗦地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渡财灵猫笑道:“当然。不过血契一旦签下,就终生不能解除,否则,你的魂魄便归我所有。”
独孤陀沉思了一会,心想:自己如今已经落魄成这样,活着还不如一头畜牲,还有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于是,把心一横就将食指放到口中咬破,将一滴精血滴在木猫的头上,又将它供奉在了后园的柴房里,有了人的精血,又有了香烛的供奉,渡财灵猫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它灼灼地望着独孤陀说道:“主人,你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
独孤陀忍不住地吞了一大口的口水,说道:“我想要巷口张员外家的女儿红。”
渡财灵猫呵呵一笑,道:“这个简单,我现在就去。”话音刚落,只见渡财灵猫的眼睛瞬间就变得黯淡无光,光彩全无,又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木猫。
第二天一早,独孤陀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就好像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他叹了一口气,又出门向着酒馆走去。
刚到集市,他就见大家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独孤陀好奇就随便找了一堆人挤了进去,刚挤进去就听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在讲得起劲呢:“张员外家的那匹大苑驹平时就爱喝女儿红,也不知道昨天张家的家丁给那马喝了多少女儿红,今天驮着张员外刚一出城门,那匹马就突然发起了疯,不光将张员外从马背上甩了下去,还在张员外的身上踏了好几脚,当场就把张员外踏的肚穿肠烂,死的那叫一个惨。你们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张家的所有金银珠宝一夜之间居然全部消失不见了。”
独孤陀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下,他悄悄退出人群,赶紧向家中跑去,回到家后刚推开柴房的大门,便听到一声尖利的笑声:“嘻嘻,主人,你交待给我的任务,本灵猫已经帮你实现了。”
在柴房昏暗的光线下,木猫笑得更加显得狰狞,一双眼睛不时闪着幽亮的绿光,犹如寒星一般。
独孤陀闻言连忙将柴房的门紧紧关上,颤抖地问道:“难道真的是你……你杀了张员外……我只是让你去帮我偷几坛酒而已……并没有让你杀人……你简直就是个魔鬼。”
渡财灵猫不以为然地笑道:“嘻嘻……我也只是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做的。你去地窖里看一看吧,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帮你都拿回来了。”
独孤陀家的确有个地窖,原来是为了储存食物和果蔬准备的,但是自从独孤家没落之后,地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用过了。
独孤陀刚掀开盖子,就被一股扑面而来发霉味,呛得差点喘不过气来,然而地窖中那些金光闪闪的财宝,更是闪花了他的眼睛,只见那铺满烂菜叶子的泥地上,堆满了金银珠宝,而地窖一旁的角落处,还端端正正地摆着数十坛女儿红。
独孤陀一屁股坐在那堆金银珠宝里面,一边喝着女儿红,一边抱着金银珠宝,只见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对于眼前的一切到现在还觉得像做梦一样,感到不可思议。
有了这笔横财,独孤陀立刻修建房屋购买美婢,还添置了很多家具,整个独孤家焕然一新,唯独后园的柴房和地窖,独孤陀命人砌起了一堵围墙与前院隔开,除了他自己,谁也不准踏入半步。
他也遵照当初的约定,每晚子时准时去给渡财灵猫处喂他自己的精血和供奉香烛,而渡财灵猫也是对他有求必应。
但张家的那些财产在独孤陀的无度挥霍下,很快就被用光了,于是他又将目光盯上了其他富贵人家。每次他选好目标,渡财灵猫就会去办,而那些被选中的富豪都被渡财灵猫一夕索命,而富豪的财产也会自动转移到了独孤家的地窖里。
刚开始,独孤陀见到那些富人因自己而死还会心生愧疚,可到后面,他便渐渐不把那些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命令渡财灵猫去富人家时,就如同差婢女端茶送水一般稀松平常。
几年之后,独孤陀的妹夫杨坚拥兵自立,改朝换代,当上了皇帝,并立了他妹妹独孤伽罗为皇后,独孤陀也因此沾光做了一个大将军。可惜朝廷发放的点俸禄,对于平时习惯了奢侈生活的独孤陀来说,那点俸禄连吃回花酒都不够。
独孤陀不知多少次明里暗里让妹妹多赏赐一些金银珠宝给他,谁承想独孤伽罗是一位大公无私,心忧天下的好皇后,她不但没有赐给独孤陀任何东西,还经常劝诫他生活不要太奢侈,小心落人口舌。
独孤陀虽然表面上答应得挺好,可心里却非常气愤,对这个位大公无私的皇后越来越感到不满。
这一年,突厥人向皇上敬献了一块非常罕见的血玉髓制成的龙凤玉佩,皇帝将这枚玉佩赠给了独孤伽罗,那血玉髓是独孤陀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的东西,于是,他厚着脸皮去皇宫找妹妹,以自己四十岁生日为由向妹妹索要那块血玉髓,心想这次妹妹总不会再拒绝自己的请求了吧。
谁承想,独孤伽罗不但拒绝了他的要求,还当着众太监宫女的面将他狠狠地训斥一顿,独孤陀觉得妹妹太不他这个国舅爷的面子了,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羞辱他,礼也没行,便愤然离去了。
到了午夜子时,独孤陀来到后院的柴房,焚香滴血将渡财灵猫唤醒,只见渡财灵猫一双凶残眼睛冒着寒光,独孤陀阴冷地说道:“今夜你去趟宫里,将独孤伽罗给我杀了。”
渡财灵猫“呵呵”一笑,说道:“主人,她可是你的亲妹妹,难道你也要杀吗?”
独孤陀冷哼一声:“我拿她当妹妹,她何尝将我当过哥哥,这样的妹妹不要也罢。”
第二天一早,宫得太监就急匆匆地来到将军府,说独孤皇后昨夜突发恶疾,危在旦夕,独孤陀当着传旨太监的面洒了几滴泪,心里却无比欣喜。
待太监走后,他便潜入地窖一看,那块龙凤玉佩果然在里面,他美滋滋地将它挂在腰间,大摇大摆地去找那些狐朋狗友们喝酒去了。
不料刚在街上逛了没一会,就有人发现了独孤陀腰间的龙凤佩,于是一张状纸告到了皇帝那里,说他盗取皇家物品,因为证据确凿,不用拷问独孤陀便全盘招供了。
隋文帝大怒,准备下旨赐死独孤陀全家,病弱中的伽罗知道皇上要处死哥哥,苦苦求情皇上饶他一命,皇上才改变了圣意,将他发配边疆。
原本万念俱灰的独孤陀知道自己不用被斩首,嘴边顿时浮起一丝冷笑,心想:渡财灵猫已经被他精血喂养多年,而且这些年它也吞噬了不少富人的怨魂,如今早已不必受那只被烧坏的木猫限制,只要自己能够留下一命,在渡财灵猫的帮助下,自己早晚可以东山再起。
流放途中,边疆黄沙满天飞舞,烈日高照,困在囚车中的独孤陀又累又渴,天天盼着渡财灵猫赶紧出现,救他逃离这该死的囚车。
这天,渡财灵猫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灵猫的身体犹如云烟一般盘踞在囚车之上,只有独孤陀一人可以看到。
独孤陀见状心中大喜,连忙低声说道:“赶快救我出去!”
渡财灵猫懒洋洋地爬在囚车上一动不动,慢悠悠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来是为了跟你告别的。”
独孤陀闻言,大惊失色:“你说什么,难道你忘了吗?我们签署了血契,永远不可能分开的。”
渡财灵猫笑嘻嘻地说到:“可是独孤伽罗病重的时候见到了我的灵体,她救我离开她那可怜的哥哥,希望给他一个做好人的机会。”
“怎么可能,你不是应该只听主人的话吗?”独孤陀额头上顿时布满了冷汗。
“难道你忘了吗?独孤伽罗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液!所以,她也是我的主人。主人下了命令,我也只好照办,只能过来和你解除契约,顺便吞噬掉你的灵魂。哈哈……”渡财灵猫发出一阵大笑。
独孤陀脸色煞白,歇斯底里地吼道:“独孤伽罗也是你的主人,你为什么不吞噬她的灵魂?
渡财灵猫张大嘴巴对着独孤陀轻轻一吸,只见独孤陀渐渐地失去了意识,就在弥留之际他听到了渡财灵猫的最后说的一句话。“我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我们渡财灵猫也叫猫鬼,最喜欢的就是吞噬那些黑暗的灵魂。”
负责押送的官差见独孤陀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了一阵,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官差不放心便走过去查看,只见昔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此时已经双目圆瞪,身体冷硬如铁,早已死透了。
完
小冉想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我们捡到馅饼,我相信曾经我们肯定为之付出过什么。
幸福和幸运是需要代价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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