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为榫,凹为卯,旧时的木器加工,决不用铁钉,木料全靠榫卯连接木匠雕刻出精细榫卯,用力一拍,榫穿进卯,严丝合缝,浑然天成,几十、几百甚至上千年都牢牢地接在一起,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工匠精神解读榫卯奥秘?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工匠精神解读榫卯奥秘
凸为榫,凹为卯,旧时的木器加工,决不用铁钉,木料全靠榫卯连接。木匠雕刻出精细榫卯,用力一拍,榫穿进卯,严丝合缝,浑然天成,几十、几百甚至上千年都牢牢地接在一起。
旧时木匠执着于打磨手艺,制作愈加精巧的榫卯,为木器赋予灵魂。随着时代变迁,气钉枪、电锯、切割机和各类木胶等工具出现,简化了木器制作的流程也提高了效率,制作榫卯的木匠越来越少。然而,在海口秀英区的一处小院内,木匠赖贻权仍持守匠心,精心钻研。
自年轻时一头扎进了木工的世界,他便再也不舍脱身。技艺在手中精炼、纯熟,他研究起榫卯结构,复原明式家具的华美精巧,在反复钻研中为木家具寻找灵魂。
从乡村木匠到榫卯匠人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赖贻权出生在江西的一个普通农村家庭。在他成长的时代,学门手艺是多数男子独立谋生的必然选择。
在面临抉择时,赖贻权选了木匠行。“旧时工厂稀少,也不时兴塑料、布艺家具,家家户户的日常用具,大到床、柜,小到瓢、盆,都得找木匠制作。”他说,当初木匠行是很体面的手艺活,在360行当中是非常重要的行当 ,也是头一大行。
1983年,赖贻权到广东韶关跟着木匠师傅学手艺。在枯燥的学徒生涯中,从画线、打眼到刨木板,他都得经过一次次反复练习,也由此打下了扎实的基本功。
学成出师后,赖贻权回到老家当起乡村木匠。“哪家要修补或制作木器,知会一声,就拎起工具包,上门制作。”靠着手艺生活,虽无温饱之虞,却不能令他满足。“制作民用家具,干的都是些粗浅的活计,没什么挑战性,时间一长便腻味了。”
1997年,为了追求更大的发展空间,赖贻权挥别家乡,来到广东中山的一家明清家具厂工作,与明式家具结下不解之缘。初入工厂,他放弃了以往积累的经验,和其他学徒一样,从最基础的看图纸开始学起,按着图纸上的线条一横一竖精心打磨。“典雅精致的明式家具,与制作朴素粗糙的民间家用木器有着天壤之别,其更为注重运用榫卯结构和造型设计,让人感受到木家具的线条张弛间自有美感。”他说。
也正是在这座工厂里,赖贻权完成了从乡村木匠到榫卯匠人的华丽转身。在工厂里,他熟悉了各式各样的榫头,从直角榫、粽角榫、燕尾榫,到开口榫、闭口榫、半闭口榫,还有贯通榫与不贯通榫……哪种的榫头该装在什么部位,什么样的榫卯组合呈现怎样的效果,他在每日的比较和思考中,渐渐摸出了些门道。
“我愈发领悟,一件明式家具的灵魂在于榫与卯的结合。” 赖贻权说,明式家具的用料极其俭省,周身无一胶粘、钉制痕迹,却坚实牢固,且座椅、靠背和扶手等各部分相互呼应,不仅实用,还具有观赏价值,透露着一股空灵的禅意,这归功于匠人巧妙地将榫卯结构融入家具制作中,构建出简约明快、张弛有度的美感。
如今再回头看去,若缺一分拼搏闯劲,赖贻权便会安居小山村,与明式家具擦肩而过;若少一点执着韧性,他便无法让手艺在不断的打磨中成熟,从而制作出精密、细致的榫卯结构。
榫卯间找寻木家具灵魂
对于明式家具和榫卯结构的进一步探索,发生在2003年。那一年,赖贻权在同乡的介绍下,来到海南省海口市的一家“海黄”明式家具厂工作。
“‘海黄’即为海南黄花梨,是制作明式家具最为上等、金贵的材料,也是许多匠人梦寐以求的木料。” 赖贻权至今仍记得第一次见到“海黄”时受到的震撼:“海黄木”的颜色从浅黄到紫赤皆有,色彩美艳,纹理变幻万千,甚至有独特的鬼脸纹样,体现着天然的审美情趣。最诱人的是,连刨下的木屑都有怡人香气。
“海黄木”的金贵身份,为家具制作增添了极大难度。赖贻权介绍,“海黄一木难求”已经成了黄花梨古家具制作者和收藏爱好者们共同的困境。不仅因为“海黄”稀少的数量,更因其木料特性限制了家具的设计与制作。
由于特殊的生长环境和成长特性,“海黄”不仅成材缓慢,而且树形并不粗大,市面上流通的木料,直径大多只有十余厘米,鲜少有直径超过30厘米的“大料”,而且长度也不甚理想,长度超过两米的都不多见。
赖贻权感叹:“‘海黄木’的诸多特性,使每一件‘海黄木’家具都是成了孤品。这要求木匠必须‘木如金’,在用其制作家具时,根据木料‘订制’加工手法,且制作时一气呵成,容不得半点差错和失误。”
每拿到一块“海黄木”,赖贻权首先要细细地“读”木料:根据木材的密度、硬度、纹理和弹性等自然性状,决定在加工时或砍或锯,或刨或凿来打造木料形态。与此同时,得根据各部分木料的功能不同,考虑将榫头设置成何种结构,或明榫或暗榫、或整体榫或插入榫,无论哪种榫头,必须对应一个卯眼,就像天对地,阴对阳一般默契。此外,在制作时还得考虑木料的热胀冷缩原则,以防因天气变化,木材伸缩引起家具松动或走形。
“‘读’木料并思考木材与榫卯关系的过程,也是为木家具寻找灵魂的过程。”赖贻权说,只要在制作中符合木料特性,小到抽屉,大到桌椅,榫与卯一旦接上,便可承受千斤拉力。每一步工序都要求尽善尽美,熟练,如赖贻权做一把明式官帽椅都要耗费个把月时间。
现在,技艺越发纯熟的赖贻权已经离开工厂,独立设立工作室,开启了家具“订制”生涯。他将家安置在工作室楼上,每每有了得意作品,便将其从楼下搬上楼慢慢观赏。
在二楼客厅,几把刚完工的明式椅子一字排开,赖贻权惬意地坐在其中一把圈椅上,“S”型的椅背紧紧地贴合背脊,扶手顺势而下形成舒适的弧度。他介绍:“在榫卯结构之外,明式家具还因极富人体工学的造型设计而受人追捧。”
卯榫的失落与传承之路
赖贻权总自嘲“老古板”:在追求便捷与效率的今天,仍然死守着榫卯结构不放。“只是我再不坚持,愿意传承这门技艺的人恐怕会越来越少。”
玩笑的语气下掩饰不了几分失落。如今的木匠能有几个人会造精细的榫卯结构?有几个人愿意花个把月细细制作一件家具?在追求短期效益忽视产品灵魂的当今,人们制作家具时也惯用木胶粘,用气钉枪钉,在一片机器轰鸣声里迅速完工,快则快矣,但却少了几分古典家具的典雅隽永。
“榫卯结构是老祖宗留下的一种智慧、一种精神,需要后人去珍惜和传承。”赖贻权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目前,他依然潜心研究明式家具和各类榫卯结构的制作工艺,并不断绘制图纸进行记录,渴望在这个时代写出一个关于技艺传承的隽永故事。(记者邓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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