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有一种很流行的说法,就是王直可以约束全部倭寇,杀了他之后,倭寇的危害大大加剧了。这种说法配合王直希望通商、开海禁的说法,似乎给王直之死增加了悲剧色彩。那么王直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明朝倭寇汪直简介(王直真有这么大能量能统领全部倭寇)(1)

答案是否定的,首先王直在日本的合作伙伴大友氏、大内氏、松浦党、萨摩岛津氏、对马宗氏等势力不会终止这种“没本钱”的买卖。王直的自诉里说只要明朝让他出面:“宣谕诸岛,其主各为禁制,倭奴不得复为跋扈,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者也”,只要对日本战国时代的情况稍有了解的人都会明白这有多扯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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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友宗麟

日本战国时代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修罗地狱,只要下属的利益得不到满足大名们也会成为武士们迁怒的对象。王直的合作伙伴大友宗麟是狂热的“人妻控”,他因为抢夺下属的妻子,两次被部下长期背叛,霸业由盛转衰。倭寇们在江南可以抢到明朝的铜钱(日本当时用明朝铜钱)、抢到大量的丝绸(即使合法购买贩卖也是十倍暴利)、还能抢到纺织丝绸的女工,对他们来说放弃这种抢劫比抢了他们的老婆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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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友宗麟和曹老板有相似的爱好

战国时代的武士往往为了土地和财富频繁跳槽,和他们比起来吕布都算得上是节操满满,大友宗麟等人胆敢发布王直所说的命令会立刻遭到部下的背叛。大友宗麟等人和王直的如意算盘是在中国设定一个不归明政府管辖的走私贸易港口,王直等人每年上缴一定的贡品,等于是建立一个殖民地。大友宗麟等人还要拿到朝贡贸易的优先权,至于平等的海上贸易,那是王直他们逗你玩,因为真的按照平等海上贸易,日本的石见银山都要整个赔给明朝,王直也得不到垄断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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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说,即使王直真的遵守了协议,他就能管得住海上的倭寇首领嘛?答案依旧是否定的,王直只是实力最大的倭寇首领,他早年凭借在明朝政府和日本大名间走钢丝才成了倭寇中势力最大的一股,但对其他的倭寇缺乏约束能力。徐海在势力大涨后就很不服王直,甚至有干掉王直的企图。王直的直属部下是毛海峰(义子,老爹是秀才)、陈秀山、王信、郭乔恕、叶碧川、彭老等人,他只对这些人有约束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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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的前老板许栋等人不会对王直心服口服,更不用说干掉许栋的许朝光。许栋虽然没有王直混的好,但在广东、福建海面上是说一不二的倭寇巨头。徐海的叔叔徐惟学原先也是他的部下,徐惟学和王直跑路日本后,他手下还有叶宗满、谢和、方庭助等大小头目(不算早年被干掉的稽田新四郎、许六、姚大总等人,双屿之战许栋损失巨大)。许栋是倭寇在广东和福建的带路人,引着倭寇抢劫、焚烧过福建最大外贸港口月港。许栋和王直死在同一年,他在临死前就前往日本纠集了大批倭寇(因被杀,没有立刻带过来),可以说没了王直,倭寇仍有带路党。他被许朝光(他杀死许朝光的亲爹,强娶了其母)杀死后,部下奉许朝光为主,这只倭寇活跃到156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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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关山老、吴平等人都在各自的海域负责给真倭带路,充当合伙人,这些大大小小的倭寇带路党和王直都没啥隶属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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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是典型的“社会人”,吹逼、空手套白狼是基本功,可以说谁信他谁傻。杀了他可以平息江南的滔天民意;杀不杀他,倭寇一样都会泛滥成灾,因为这种没本钱的买卖让整个日本都为之疯狂,日本强盗不愁找到带路党。只有让整个日本都觉得抢劫中国是自寻死路,倭寇活动才会停止,而不是听一个海上混子“自吹自擂”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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