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王子猷(yóu),可能很少有人知道,但提起他雪夜访戴的潇洒故事,你一定很熟悉。
王徽之,字子猷,出身东晋第一大世族琅琊王氏,是“书圣”王羲之的第五子。作为世家大族公子哥,王子猷自幼接受文史书画等全方面良好教育,才华出众,享有盛名。不过,他生性狂放不羁,不拘礼俗,行事作风非常潇洒,属于那类想干嘛就干嘛的“狂士”。用今天的话说,其个性绝对称得上“高端大气上档次,狂拽炫酷吊炸天”。
网络配图
生活不止公务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王子猷靠家族之力和自己在士人中的名望,当上了东晋权臣桓温的参军。桓温贵为大司马,独揽朝政十余年,甚至操纵皇帝废立,当时整个东晋都掌控在他手里。王子猷在桓温手下做事,却完全没有任何负担和压力,他常常蓬头散发、衣冠不整地就去上班,对自己应负责的事情也不闻不问。而桓温呢,因为太过欣赏王子猷的才华和个性,竟然丝毫不加责怪。
桓温死后,王子猷又去了桓温的弟弟桓冲(车骑将军)手下担任骑兵参军,照样把官府衙门当自己家,该咋玩咋玩。
顶头上司桓冲看他太不像话,故意问他:“子猷,你在哪个官署办公?”王子猷丝毫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不知道,我只是时常见到有人牵马进来,好像是马曹吧。”事实上,根本就没有马曹这么一个部门。桓冲又问:“那官府里有多少马?”王子猷继续为自己的渎职行为找借口,说:“我又没问喂马的人,怎么会知道马的数量?”桓冲又问:“那最近死了多少马?”王子猷借用孔夫子的话回道:“未知生,焉知死?”意思是,活着的马,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匹,哪能知道死的。
瞧瞧,王子猷引经据典,渎职都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不过,桓冲跟他哥哥桓温一样,对只拿工资不做事的王子猷,非常宽容。有一次,王子猷骑马跟随桓冲出外巡视。突然下起了暴雨,王徽之见桓冲坐着马车不被雨淋,干脆下马直接钻进桓冲的车厢里,还振振有词地说:“桓公,您怎么能独自霸占一辆马车呢?”桓冲对王子猷的不拘小节,早已见惯不怪,只好由他了。
王子猷在桓冲手下待了一段时间,桓冲觉得不能再听之任之了,就说:“子猷你来我府上已经很久了,近日该着手处理政务了。”王子猷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远处,以手托腮,既向往又天真地说:“西山的早晨,有一股很清爽的气息呢。”得,啥也没听进去,王子猷的眼里,没有公务的苟且,只有诗和远方。后来,王子猷对公务实在不感兴趣,所幸直接辞官,隐居到会稽山阴,完全享受自由,东游西逛,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明 张宏《西山爽气图》局部
脸皮厚吃个够,《梅花三弄》为他而创王子猷跟姓桓的特别有缘分,他曾听说过当朝大将桓伊(小字子野)擅长吹笛子,可惜一直不认识他。有一回,王子猷坐船进京,停泊在青溪码头,没有上岸,恰好桓子野从岸上经过。王子猷在船上听到有人说那就是桓子野,便派人上岸替自己传话给桓子野,说:“听说您擅长吹笛子,试为我吹奏一曲吧。”
对一个陌生人提这种请求,更何况当时桓子野已经做了大官,王子猷的行为显然不合礼数。但桓子野这人也很有趣,他早就听说过王子猷的大名,立刻就掉头下车,上船坐在胡床上,为王子猷吹奏了三支曲子。桓子野吹奏完毕,啥也不说,拍拍屁股上车走了。宾主双方从见面到分别,没说一句话,有的朋友就是这样言浅情深。那首曲子的大名你一定如雷贯耳——《梅花三弄》。
网络配图
生性所致,王子猷对谁都不拿自己当外人,特别真(厚)性(脸)情(皮)。有次他去拜访拜访他的表兄弟雍州刺史郗恢,郗恢在内室还没来得及出来迎接,王徽之看见客厅上有一张珍奇的毛毯,暗自嘀咕一句:“阿乞(郗恢的小名)怎么有这样的好东西!”然后就叫随从把毛毯抱回自己家里去了。等郗恢从内室出来,发现毛毯不见了。王徽之一本正经的说:“刚才有个大力士背着它跑了。”郗恢莞尔,有这样的表兄弟,还能怎么办,当时是选择原谅他了。
王子猷特喜欢竹子,他曾经暂时借住别人的空宅院,真把自己当主人了,让家丁把院里都种上竹子。有人问他:“暂时住一下,何必这样麻烦!”王徽之很是深沉都高声吟咏一番,才指着竹子说:“怎么可以一天没有此君?!”
元 张渥 《雪夜访戴图》
恐怕也这样有趣、率性而恣意的王子猷,能做出雪夜访戴(戴安道),“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这么任性潇洒的事了吧。
本文系原创文章,版权归【文藏】所有,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想了解更多艺术推介与艺术收藏,欢迎关注【文藏】官方微信公众号&微博&头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