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并不是近代才出现的瘟疫,但对于它的真正认识,却是源于1894年广州城的一场疫情。虽会让人联想到欧洲中世纪的黑死病,但却真正破除了其身上的神秘色彩,从认知上扭转了大家对鼠疫的认识。

第二次世界鼠疫大流行(全球鼠疫大流行)(1)

1894年,广州的气候有些不一样,持续雨季。那时,还没有现代的供水设施,大家都是沿用几千年的老方法,用内河或井水来维持日常用水。

所以,街头出现的大量死老鼠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不过,很快大面积出现的疫情症状,让人恐慌不已。当时的报纸有记载:“时时身上发肿,不一日即毙”,每日出现的症状者有30人左右,过半的死亡率。

由于,此次疫情蔓延相当迅速,让人不得不担忧是否会再次上演欧洲中世纪的悲剧。于是,各国加强了港口的检疫规章制度,而香港更是于1894年5月10日宣布成为疫区。不过,这么做并不能有效地防止瘟疫的蔓延。

这种做法,只能是消除心理上的一种本能恐惧,因为,在西方人看来,这就是上帝对人类的惩罚。

第二次世界鼠疫大流行(全球鼠疫大流行)(2)

在当时,中医和西医均显得无能为力,政府只好求助于外界的力量。于是,日本政府派出了两位医学博士,青山胤通和北里柴三郎,他们来到香港考察疫症情况。但很不幸,两人均在二周后出现疑似症状,后被隔离治疗,青山胤通更是死于鼠疫。北里柴三郎经过此事,更是激发了他的研究动力,终于在显微镜下发现了鼠疫杆状物。

同期,法国政府也派出了耶尔森来到香港,主要的目的是要拿出对策,不让疫情蔓延到越南。当时,耶尔森随身带的研究工具,只有一台显微镜及消毒蒸锅。实验室也相当简陋,只是医院里的一栋草房。当时,耶尔森为了获取病理样本,直接向香港总督申诉,才接触到了病人,拿到了最原始的病理资料。

尽管条件如此苛刻,耶尔森却仅仅用了5天时间就分离出了鼠疫杆菌。而且,他和他的助手,还证明了此次疫情中,老鼠和人感染的是同一细菌。自此,鼠疫有了第一个科学定义,它是一种可以接触传染和可接种的疾病,其媒介很可能就是老鼠。为此,耶尔森还对此病提出了详细的治疗方法。

由于,耶尔森早于北里柴三郎确认了鼠疫和鼠疫杆菌之间的关联,所以,一般都认为耶尔森就是鼠疫杆菌的发现者,并以他的名字命名该细菌,鼠疫耶尔森氏杆菌(Yersinia pestis)。不过,跳蚤在其中的病媒作用,却是到了1903年才被李斯顿发现的。

第二次世界鼠疫大流行(全球鼠疫大流行)(3)

当年,这场疫情不仅使中医、西医两个医学体系在治疗理念上产生了冲突,连旧有的生活习俗和现代卫生观念都有了冲撞。

在传统医学中,瘟疫的产生由“疫气”所致,这是一类具有强烈传染性的外感病邪。当时的中医认为,气候反常,淤积湿气,得以产生湿热之毒,于是,老鼠先染此病,再是人。而这些湿热之毒,以痰血形式聚集成“疙瘩”。

在西医看来,这个“疙瘩”就是淋巴结的肿大,病情发展到一定程度,这个肿大的淋巴会化脓、破溃。

而这些症状在中医眼中就是“痰血”。

对病症的看法不一,当然拿出的治疗方案就截然不同。在这期间,流传一“辟瘟古方”,一共有七十五味中药为外用,并登报推广。

当时,大家对于西医是相当陌生,尤其是术后感染导致的死亡,让大家没法接受西医的治疗。而西医则认为:杜绝此病蔓延,就必须做好检疫工作,要重点治理居所环境的卫生状况。

第二次世界鼠疫大流行(全球鼠疫大流行)(4)

其实,大家已经开始意识到“老鼠”就是“疫气”传播的罪魁祸首了。

于是,广东部分地区开始了“有赏捉鼠”,一只老鼠给十文钱。据说,很快就收集了上万只老鼠。

有人记录了当时中医所用的方子,以化湿为主,主药为豆蔻,还用磨成粉的野菊花叶子外用。同时,也有一个西药配方广为人知,海水中添加生石灰(必须来自石头),过滤后再添加甘汞,用其液体涂抹患处。若是病情危重,那就在温热的海水中添加一定量的碘化钾,让病人立即服用。

如果,用现代的医学理念去看当时的“药方”,感觉应是无效的。尤其在西医的方子中,有剧毒的“汞”。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中,用“汞”来治疗疾病,却是欧洲通行的办法。当时的专家们也表示,无特效药来攻克这一“难题”,只得从个人和公共卫生上杜绝传染。既然连医药都失去了作用,那人们自然就会倾向于另一种力量——神灵,来庇佑自己。

当时,人们也用了各种方法,期望可以“驱赶”“瘟神”,如:放鞭炮、抬着“神”巡街,连龙舟都被寄予了希望,穿行在城市之中。当然,在当时的西方人看来,这就是不折不扣的迷信。如今看来,这种迷信的行为,更多的则是人们面对无力解决的“灾难”时,才用仪式来寄托的一种美好的祈求。

第二次世界鼠疫大流行(全球鼠疫大流行)(5)

此次鼠疫爆发后,到1896年香港死亡人数超过1000人。亦在同年,鼠疫在台湾及印度孟买爆发,之后亦被当地称为“风土病”。1899年埃及、南非、夏威夷、美国旧金山及中国东北先后爆发鼠疫,日本亦有案例。1900年在澳洲及俄罗斯爆发,最终,传及全球除南极洲外所有大洲,一直到1950年,此次全球大流行方才完结。

欧洲黑死病的影响是巨大的,在华的西方人士都认为:这是再版的历史上演。正因为如此,才有了相关细菌专家前来研究,并有了突破性的发现。同时,也破除了多年来西方人对鼠疫的“宗教认识”,这不是来自上帝的惩罚,只是通过鼠蚤传染的一种传染病。

虽然,当时的医学可能并没有很有效地控制此次疫情,但任何一个新出现的临床症状,都会积极地促进医学的发展。如现在,带给医学真正突破的动力,就是人们对于自身更深层次的了解和认识。

参考资料:

【《瘟疫与人》、《中世纪一场欧洲大瘟疫:夺走2500万欧洲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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