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泊风
在南卡罗来纳州的哥伦比亚市州议会广场的西北角的一块空地上矗立着一座塑像。塑像上刻着：马里昂·西姆斯一生(Dr. J. Marion Sims)，现代妇科之父。他的成就与他的铜像宣告着他在人类文明史上的不朽地位。
马里昂·西姆斯像
在西姆斯医生的一生里，他不顾当时对从事妇科事业人员的歧视，开创了阴道瘘修复术，妇科手术西姆斯式体位，卵巢切除术等。纵使一些手术方式在现在看来荒谬无比——依靠切除卵巢治疗歇斯底里症，西姆斯医生在现在依然被视为妇科的奠基者。
然而在这样的丰功伟绩之后，却掩藏了无数妇女的血腥和悲鸣。
在西姆斯生活的19世纪，当时的社会标准看来医生进行女性生殖研究是非常不道德的事情，大多数医学生在学校甚至都并没有接触过生产过程，对于接生的过程不过是用模型进行教学，妇科疾病的研究在当时更是一片空白。在西姆斯真正从事妇科疾病研究前，他根本没有相关的知识背景，由于一次不得不为一位从马上跌下来的女士进行检查，西姆斯才第一次认真观察女性的阴道，这次临床经历让是西姆斯医生逐渐关注妇女身体健康。
由于当时西姆斯并没有足够的病人，他唯一的实验对象便是当时的黑人奴隶。
在西姆斯的观念里，黑人奴隶的体弱多病并非是因为物质条件低下，而源自于黑人孱弱的道德水平，并且他认为黑人有对于疼痛更好的耐受能力，因此在对黑人女奴进行手术时，西姆斯并不使用麻醉药。根据他自己记录的档案，在1845到1849这四年中，他对三位黑人奴隶进行了几十次医治阴道瘘手术，其中对一名叫Anarcha的女奴隶实行了13次手术后，才宣告手术成功。对于另外一名叫做Lucy的奴隶进行手术后，西姆斯进行了这样的描述：“Lucy在手术过程中显示出了巨大的痛苦，很多次我都以外她要死过去了。”考虑到麻醉药在1842年就已经推广，西姆斯的未对手术对象注射麻醉药的行为应该说是极度的不道德。
据档案显示，有一次西姆斯为一位女奴接生时，不幸发生了难产。西姆斯不由分说用钳子强行伸入产道，夹住婴儿的头部试图将其拖出来，产妇在生产后罹患了严重的阴道瘘，破损达好几处。现在已无从考证，这究竟是因为助产器械所致，还是应归结于产妇自身。至于西姆斯究竟以多少黑人奴隶作为了实验对象，今天也不得而知，但就资料显示，单就开创治疗阴道瘘的手术来说，西姆斯就至少用十二名黑人女性作为自己的实验对象。
西姆斯发明的工具
当时很多黑人新生儿出生后经常牙关紧闭，在医疗知识相对匮乏的19世纪，西姆斯对这种临床症状产生的原因并不清楚，因此他开始对奴隶刚刚诞出的婴儿进行实验。现在对该病症的医学解释是由于不卫生的生产条件或母亲营养不良引起新生儿破伤风，但是在当时西姆斯在对这种病症进行观察后，他得出的结论是该病症“由于黑人天生的智力缺陷和头骨发展不完善造成。”为了验证这一点，西姆斯曾经用缝鞋的锥子刺压黑人新生儿的头骨，继而重塑头骨形状，但这种实验在当时造成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西姆斯对这些实验造成的死亡的解释却是：“这是由于他们母亲的懒惰忽视和黑人助产士造成的”。
西姆斯还因为“巴蒂手术”（Battey surgery）而闻名欧美。他认为女性精神方面的问题都与女性的生殖系统相关，所谓的“巴蒂手术”就是将精神出现问题的女性的两侧卵巢都切除掉，而进行这项手术时，女性自己并没有抉择权，只要她们的丈夫或者父亲同意进行手术，她们就必须走上手术台割除双侧卵巢。
如果说西姆斯确实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那也不完全正确。1871年西姆斯与自己所在医院的董事会发生了严重的冲突，原因是他反对董事会拒绝接收癌症患者的决定，因为在当时董事会成员认为癌症是一种传染性疾病，因此拒绝接收。但是是西姆斯并不这样认为。在这次争吵之后，西姆斯决定自己筹建一家癌症研究医院专门接受癌症患者，后来这家医院也成为美国第一家研究癌症的机构——纽约癌症医院。
1883年，享年70岁的西姆斯由于心脏病在纽约去世。纵观他的一生，他为妇科医学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发明的阴道内窥镜和手术时所用的导线都为后来的妇科手术继承；他对胆囊疾病的研究贡献了力量；他提出了治疗子弹射伤的具体手术流程。他开辟了美国第一家癌症研究机构……
西姆斯医生的一生的确推动了医学事业的发展，但是这样的发展却将许多人的生命和健康作为了牺牲。我们该如何评价西姆斯？又该如何评价科学所走的血腥道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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