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之/一个有腔调的人文类解读头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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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1)

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沙特运动员代表队出场时的照片

有钱任性的沙特

“头上一块布,全球我最富”。

这是中国网民常用来调侃中东石油富豪的一句话,但对于沙特阿拉伯(Saudi Arabia)而言,这句话说得“轻”了。

沙特阿拉伯(意为“幸福的阿拉伯”),全称“沙特阿拉伯王国”,简称“沙特”。

作为世界石油产量最大的国家,沙特在啥都没有的情况下,仅仅依靠着石油经济,就成为了联合国认证的高收入国家,也跻身为世界最富裕的国家之一(GDP总量约为7800多亿美元,人均GDP约为2.3万美元)。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2)

沙特现任国王萨勒曼,沙特王国的最高领导人

要知道,地处中东的沙特,全境90%的国土都是荒漠或沙漠,种地都费劲。沙特的人口仅3千多万,国土面积225万平方千米,虽然人口不多,也没有像样的工业体系,但有钱又有美国撑腰的沙特,是中东最不好惹的角色之一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3)

沙特阿拉伯行政区划图。沙特首都为利雅得,同时,国土面积为中东地区之最

沙特的王室及石油富豪,非常之富裕,有多么富裕呢?千万美元的豪车,不值一提;上亿美元的波音客机,也不在话下。这沙特的王爷们吧,整日享受,好养宠物,猫猫狗狗什么的自是不入流,鹰隼、狮子、豹子等这样珍贵稀少的动物才是他们的心头之好。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4)

沙特王子和他的两只白狮子宠物,这两只白狮子是非常罕见的异变狮子,该王子是以每只5百万美元买下的

再举两个小例子:2013年,沙特王子法赫德以1500万欧元(约合人民币1.2亿)包下了整个巴黎迪士尼乐园,为的只是庆祝毕业;儿子厉害,父亲更甚,2014年,沙特国王萨勒曼访问马尔代夫期间,以1800万英镑(约合人民币1.8亿)直接包下了三座岛一个月的使用权,注意,不是“酒店”,而是“岛”。

而且这沙特王室有钱还高调,他们曾经“嘴欠”地表示:“如果可以,随便开价,他们愿意买下白宫(美国政府机构)、白金汉宫(英国王室宫殿)和卢浮宫(法国的世界级博物馆)。”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5)

沙特虽然富裕,但军事国防工业极其薄弱,他们常年用上百亿美元购买外国的军事设备和武器

这就是沙特和它的统治者们,世界上最富裕的王室之一,成员多达一万五千多人,总资产不可估计。按照沙特宪法的说法:“整个沙特都是沙特王室的”,这句话不止是说沙特王室有钱,更说明了沙特王室至高无上的统治权。

石油、土地、河流、山川、人民和金钱,皆为君物。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6)

现任国王萨勒曼年轻时的照片

用一句话来概括沙特阿拉伯:一个21世纪的封建国家(君主专制和君主立宪制并存),一个穷得只剩下钱的国家。

败也沙漠,成也沙漠——沙特的崛起之路

2020年3月的时候,沙特和俄罗斯杠上了,两方大打油价仗,沙特的国家局势一度几乎到了生死存亡之秋的地步。那么,沙特阿拉伯能走到现在,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7)

沙特阿拉伯,是中东地区最大的产油国,也是唯一一个同时拥有波斯湾和红海海岸线的国家

沙特地处贫瘠荒凉的沙漠,全境几乎被沙漠完全覆盖,地上是荒瘠的土地,而地下则是取之不尽的能源,这就让沙特注定成为一个“既贫穷又富裕”的国家。

古代的时候,因为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沙特适合人类居住和发展的地区只有沿海地区。中间广大的内陆,不少地方到今个儿也还是无人区。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8)

古代沙特的经济支柱,只有渔业、畜牧业和沙漠农业

其文明程度很低,要么是部落,要么是城邦,没有统一的中央政府。沙特的发迹是因为两座城和一个人——麦加(穆罕默德出生地)、麦地那(伊斯兰教创立地)和穆罕默德(伊斯兰教创始人)。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9)

在麦加朝圣的穆斯林,麦加和麦地那是世界性的“圣城”

公元七世纪,穆罕默德在麦地那创教,并很快大面积传播,不久后又在沙特建立了阿拉伯帝国,沙特也就此开始发迹。但沙特地广人稀,沙漠广大,土地贫瘠,不适合帝国统治,都城迁去了大马士革、巴格达、开罗这样的名城,沙特又被抛荒了。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10)

公元8世纪,鼎盛时期的阿拉伯帝国版图

1517年奥斯曼帝国崛起,沙特也依旧是边缘地带,常年驻扎的总督和士兵不过万人。因为太荒凉,奥斯曼帝国对沙特地区实行的是“羁縻制度”,给了这里的部落以高度自治权,仅在名义上统治,放任当地的部落混战。(类似明朝管理女真部落)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11)

阿拉伯半岛上的大部落比较少,大多数是小部落,沙特地区有一个大部落,叫作贝都因(Bedouins)。贝都因人虽然是穆斯林,但还保留了不少传统习俗。

当时的伊斯兰教还比较原始,派系林立,谁都说自己是正统。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12)

贝都因人,为阿拉伯人的一支,是沙特的主体民族

18世纪,一个叫做瓦哈比的宗教学者,为了正本清源,建立了“瓦哈比派”。1744年,瓦哈比和利雅得的沙特部落酋长埃米尔合作,将“扩张战争”美化成了“宗教圣战”,建立了一个坚固的“政教同盟”。瓦哈比也就此跻身权力中心,瓦哈比派(伊斯兰的一派)也成为了沙特的国教。

但沙特没有啥能耐,顶多是游牧部落联盟,在奥斯曼看来不值一提,很快就镇压了叛乱。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13)

奥斯曼帝国版图。奥斯曼帝国,是一个由突厥民族建立的大帝国

但机会很快就来了,1918年一战结束,奥斯曼帝国被西方打得是落花流水,偌大的帝国开始土崩瓦解。利雅得的沙特家族逮住了机会,十几年南征北战,合纵连横,联合阿拉伯部落反抗奥斯曼帝国的统治,1932年终于获得了实质上的独立地位。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14)

伊本·沙特,沙特建国国王,他结束了分裂局势,统一了沙特各部

所谓“沙特阿拉伯”,即为“沙特家族的阿拉伯”之义。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15)

1962年上映的美国电影《阿拉伯的劳伦斯》:一战期间,英国陆军情报员劳伦斯带领阿拉伯人反抗奥斯曼的故事

奥斯曼垮台了,新的殖民势力进入了阿拉伯半岛,那就是英国。老实说,今天的阿拉伯格局,本来只有一个国家,因为英国人维持了秩序,不然沙特家族是想要统一整个阿拉伯的。

沙特是建国了,但还是穷,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命运即将因为西方工业而改变。1938年,美国加州标准石油公司找上了门,沙特人才知道了“石油”这种玩意。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16)

美国加州标准石油公司,现为雪佛兰集团

当时的阿拉伯国家除了有油,啥都没有,西方人有技术、经验和资金,所以石油开采、提炼和定价权都在他们的手里,产油国只是收个租。美国、英国、法国和荷兰等国家的石油公司把控了阿拉伯石油。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17)

“石油七姐妹”,是指国际上最为强盛的七家石油公司

美国人在沙特建了一个“阿美石油公司”,全权负责开采石油,沙特阿拉伯啥都没做,看着白人们在沙漠里来来去去,躺着就收了钱,这就是沙特的第一桶金。

石油命脉,国之兴亡——沙特的强硬之路

但渐渐的,沙特觉得自己老是喝汤,想吃肉了。二战后,民族独立浪潮席卷世界,沙特就坡下驴,既要“民族独立”也要“石油独立”,1960年,沙特拉着产油国兄弟,成立了“欧佩克”(OPEC)。

产油国们,重拳出击,双管齐下,一方面国有化石油公司,一方面通过产量来控制油价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18)

欧佩克成员国

1973年,欧美帮着以色列1个国家打爆了不少个阿拉伯国家。这下子,沙特不高兴了,拉着欧佩克就开始减产,石油价格飙升,从一桶3美元到了一桶12美元。

这下子,西方叫苦不迭,满大街的汽车都开不起了,油太贵了,石油危机开始了。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19)

1973年,美国纽约街头,因为石油供应不足,大量的汽车无法启动

彼之苦难,我之机遇,石油危机重创了西方国家,但同时却给阿拉伯产油国带来了巨额利润。沙特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其GDP一夜之间随着油价突飞猛进,1973年150亿美元,1981年就有了1840亿美元,八年12倍。

有了钱,沙特开始了大规模收购股票和城市建设,满世界招人,韩国工人们就曾经大量在阿拉伯工作。1988年,沙特完全收购了“阿美石油”。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20)

世界第一高塔迪拜塔,就是由韩国三星公司承建的

“美国佬,还得意吗?”

“是的,美国人还没这么早服输呢!”

沙特和产油国们玩的技巧其实并不高明,因为本质上,石油贸易还是得通过美元结算,美元霸权背后的美国军事和经济霸权,是几千个沙特都无法扳倒的。

很快,在欧美发力下,石油危机结束了。

石油危机刚开始的时候,美国是挺狼狈的,但缓过来后,沙特才发现美国才是真老大。美国本身的产油能力很强,1902年-1976年世界第一大产油国都是美国。(世界前七的石油公司中,有五个都是美国的)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21)

沙特所有的石油设施和公司,都是美国人建的,冷战时期的苏联要买卖石油也得乖乖用美元。

沙特本质上是一个高度政教合一的封建专制国家,只有保障了石油供应,美国才不会拿它开刀,甚至还会提供保护,沙特当然认识到了这一点。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22)

沙特有钱,可以为自己的军队提供最好的装备,沙特军队的装备非常好,但战斗力却无法保证

总而言之,靠着和美国的合作以及对石油的控制权,沙特的富裕程度在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沙特没有什么产业,唯一有的就是石油,石油还是石油。

沙特卖石油,90%出口的都是石油,而且85%还是未经加工的原油。

政教合一,君主至上——沙特的独特之路

沙特国王拥有绝对的统治权,沙特虽然勉勉强强有个二元政府(国王和议会),但立法院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沙特国王的话就是法律,沙特国王的决定就是一切。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23)

近年来,沙特和俄罗斯的关系一度紧张,使得国际石油定价起伏不定

沙特家族和谢赫家族(即瓦哈比的家族)是联盟,政教合一的,前头说过。沙特家族是政治上的统治者,谢赫家族则是意识形态的统治者,沙特以《古兰经》为宪法,谢赫家族就是司法大臣。

谢赫家族不掺和政治,谁当国王都无所谓,他们负责的是宗教事务。沙特国王因此也不会动谢赫家族,国王还自封了“两圣地的监护人”。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24)

圣地朝圣照片,这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沙特可以说是很“中世纪”的,不止是王室,整个社会都只看出身和等级。建国国王伊本·沙特有100多个儿子,36个活到了成年,他本人也有兄弟,兄弟也有子孙,他的子孙也有子孙,因此沙特王室成员非常之多。

孩子太多,“兄终弟及”就是规矩,现在的国王萨勒曼还只是太祖皇帝的儿子辈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25)

沙特国王萨勒曼的私人飞机,扶梯是纯金制造的

沙特的王公贵族们,是依靠自己的身份领钱的,而核心集团的王室成员则可以参与决策,也可以担任外交大臣、国防大臣、地方首长等职位。这个政治制度弊端非常大,很容易裂土封王,继续变成部落分封。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26)

沙特的法律也十分不成熟,仅凭着“教义”和法官喜好定夺。社会上,对对女性有很大的偏见,一夫多妻制仍然存在,等级秩序森严,女性的个人自由非常小。

直到今天,沙特女人还是要穿着覆盖全身的长袍,不能工作,不能开车,不能过想要的生活。同时,沙特非常之保守,国内甚至没有或很少有电影院、游泳馆等我们已经很常见的基础设施。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27)

2014年《新闻周刊》评论道:“在沙特面前,一切都显得很仁慈”。

涉及内事,也就罢了,对待外交,沙特也十分任性,完全依据自己的想法,视国际法为无物。

那么沙特是如何维持统治的呢?很简单,钱呗。沙特90%的财政来源是贩卖石油,而且沙特还根本不加工,任挖,给钱就可以,因此沙特的财政基本不取之于民。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28)

沙特国旗

军事上,沙特靠的是美国及其西方盟友的保护,政治上是王室关上门自己讨论,外交上砸钱,文化上由神职人员把控,所以老百姓的想法确实不重要。沙特经济好了,但没有啥娱乐设施,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文化活动,又不让适龄人口工作,因此生育率一直很高。

1970年580万人,2019年就达到了3400多万,35岁以下的人口达70%,日韩英法这些国家得羡慕死。

人口3000多万,咱中国人口大国,看起来觉得好少,大部分省份人口不止这些,但对于沙特而言:人太多了!沙特公开支持海外战争,甚至直接把自己的兵送出国去打仗,也有原因就是为了消化多余人口。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29)

也门胡塞武装,因为太穷,被称之为“拖鞋军”,这支军队可是把沙特军队一顿好打

沙特的统治基础不是老百姓,因此长期以来就是一套非常封建的制度,上层耽于享乐,不问人世,下层慵懒随意,拖沓办事。沙特就是这样的“任性随意”,在其他中东国家看来都觉得“过分”,但人家就是爱咋咋地,反正有钱。

它既不做称霸梦,也不玩外交技,安于现状,因为它高度依赖于石油经济和美国保护,在中东反倒是高枕无忧。虽然没有土耳其、埃及和以色列那么能打,也没有伊朗那么强硬,但人家可是富得流油又和平。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30)

萨勒曼和特朗普会见,一见面就送上了纯金大项链

还记得,1990年伊拉克作威作福的时候,美国人可是第一时间派兵去保护沙特的。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31)

沙漠盾牌行动,就是美国组织一场旨在保护沙特不受伊拉克侵略的军事行动

2015年,现任国王萨勒曼登基,他第一时间废了“兄终弟及”,把自己的儿子扶到了王储位置,妥妥阿拉伯赵光义。太子爷不再安于享乐,而是开始思索沙特的未来,他是实际上的沙特统治者。

2016年,沙特太子提出了“2030年愿景”,然后开始改革内政外交。先是改善关系,改变国家形象,然后是放松管制,比如2019年允许沙特女性驾车,最后搞高科技强国,准备建新的城市群。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32)

萨勒曼和儿子

可是钱从哪来呢?太子爷的钱不够用啊!简单了,太子直接吃大户,2017年他把200多个王子和富商软禁,让他们家人拿钱赎人。好家伙,光是现金,他就套现8000亿美元。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33)

太子有野心,想立威,拿自己人开刀不够,2017年还动武也门,没想到,美国武器打不过拖鞋军,输了,没面子。之后又来了一阵乱操作,惹恼了美国,最后买了4500亿美元的武器才罢休。

但是这下子沙特阿拉伯真是“瞎操作”了,太子本以为能够改革进步,没想到却让沙特无比尴尬,先是惹恼了大金主美国,然后同室操戈,最后四面树敌。伊朗断交了,也门兵戎相见,伊拉克、卡塔尔关系紧张,以色列没有好脸,上半年的时候连俄罗斯都惹了。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34)

堪称“外交天才”。

其实美国人压根也不在乎沙特“民不民主,自不自由”,对于全世界而言,沙特最大的价值就是石油。美国对沙特的百般迁就,为的也只是稳定和石油。沙特一乱,中东必乱,对谁都不好。

近代封建国家(21世纪的封建国家)(35)

你觉得沙特最该如何改革? 多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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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政治,以议会制度替代君主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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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社会,尽量世俗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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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发展除了石油经济外的其他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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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好外交,不和其他国家搞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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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合美国和西方,对抗其他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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