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共愤“的意思是人和神都对其非常愤恨,形容民愤极大,以至于上天都看不下去。
这话最早见于东晋文学家、史学家袁宏所著的《后汉纪·桓帝纪》中的一段话:“横见式叙,各授封爵,天下惆怅,人神共愤”。这段是汉桓帝的太尉杜乔参奏大将军梁冀的话。
梁冀本人是官二代,他老子梁商就是大将军,后来这个官位被梁冀世袭。梁商的女儿被汉顺帝立为皇后,梁商的妹妹被立为贵人。虽然梁商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皇帝的国舅爷还是国丈爷,但是这种小小的混乱不耽误梁商成为皇亲国戚挤进权力的核心圈子。
汉顺帝驾崩,梁商的女儿从皇后变成皇太后临朝称制,大力提拔娘家人,于是梁冀独揽大权,迎立冲、质、桓三个皇帝,掌控朝政20年,干尽了人神共愤的坏事。小事不说,举几个典型事例。
汉冲帝两岁即位三岁病死,然后梁冀就拥立了8岁的汉质帝。汉质帝虽然只有8岁,但是很聪明,看梁冀那么嚣张,在朝堂上脱口而出说梁冀是个跋扈将军。结果汉质帝在位一年就被梁冀毒死,又拥立了15岁的汉桓帝。
梁冀不仅擅杀擅立皇帝,而且搞地下组织部。明面上人事任免都是尚书负责,但实际上是梁冀把持,任何人得到升迁必须先到梁府谢恩再去尚书那里报到。像是辽东太守侯猛上任前没有拜见梁冀,梁冀直接找了个理由将其腰斩。太守相当于省部级干部,梁冀就这么干。
梁冀不仅抓人事权,也热衷于捞钱。汉安帝的嫡母耿贵人死后,梁冀向耿贵人的侄子索要耿贵人的珍奇古玩,耿贵人这个侄子可能觉得好歹梁冀也要给前任皇帝一个面子,再者耿氏与梁氏都是拐弯抹角的皇家亲戚,梁冀虽然阴毒,做事不至于那么过分。但是耿贵人这个侄子很快为自己的耿直付出惨痛代价,梁冀没有得手后,直接设计族灭其家。
除了达官显贵的宝物,梁冀也没放过小老百姓的财物。各地遍布梁氏的门客作为黑势力打手,逼迫、勾结地方官吏为其出头,搜刮民脂民膏,如果威逼利诱都不见效,那就除之而后快。下邳人吴树被任命为宛城令时,梁冀的门人找他办事,他完全不给面子,更是诛杀了不少为非作歹的门客。梁冀抓不到吴树的把柄,就在吴树升迁为荆州刺史向梁冀辞行时将其毒死。
郎中袁著见梁冀如此狂悖,又不敢直接弹劾,于是委婉的上奏提议梁冀应该功成身退。梁冀能吃这个亏嘛,听说后立刻派人秘密抓捕,吓得袁著躲进棺材里装作病逝,但仍被梁冀门客硬生生从棺材里把他拖出活活打死,可见好说是不行的。太尉杜乔积愤之余,毅然向汉桓帝参奏梁冀不法之行已到人神共愤的地步,最终不过是白白搭上自家性命,看来歹说也不行。
等到汉桓帝不忿于梁冀的钳制毅然将其除掉时,朝廷查抄梁冀财产共计三十多亿钱,朝廷因此下令减免天下一半租税。梁冀毒杀皇帝、搞地下组织部、滥杀树威,荼毒宗室,最后发展到培养黑恶势力,整合黑白两道搜刮民脂民膏,一步步从人怨走到天怒,最后人神共弃,身死族灭,二十年的作死路终于完美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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