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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对中国女人缠足不能理解,因为所有的解读都不足以服人,什么变态文人的追捧,什么封建礼教的压迫,“小脚一双,眼泪一缸”啊!仅仅是为了追求一种变态的“美”,全民族的女人都忍着剧痛去“自残”,那简直是不可理喻的。

缠足陋习为什么不好(缠足未必是男人对女人的酷虐)(1)

试想一下,现代人不是鼓吹以瘦为美吗?是,确实有很多女人为赶时髦而减肥瘦身,但是更多的女人并不在意你的审美,该吃我自吃,该肥我自肥,自然有人喜欢我,为了让你们感觉好看而让我自残,你脑子不是有毛病吧?

人同此心,情同此理。为什么在历史上的某一个时期,中原地区的女人们开始忍着锥心泣血的疼痛开始缠足,而且能成为一种流行?让不缠足者为之羞耻,这强大的源动力从哪里来?变态文人的追捧和山野村妇的缠足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呵呵!无聊文人历朝都在追捧歌伎,怎么不见全国的妇女都去学唱曲?宋明理学对女人的品行和贞节有一些现在看来迂腐的提法,但没有谁的论著里鼓吹提倡让女子缠足。

缠足陋习为什么不好(缠足未必是男人对女人的酷虐)(2)

相反的例子是,北宋理学家程颐有家训:妇人不缠足不贯耳,其后人守之。难道自己家的人不许缠,倒鼓励倡导别人家的女儿去受罪?何况,有人提倡,老娘就一定要听你的吗?你说得轻巧,你先裹一只脚给老娘看看?或者说,有哪一个迂腐的老先生亲手去裹过自己女儿的小脚?

所以,历代在裹脚的人中间最坚决的那个人一定是女儿的娘,她不仅是自己流满了一缸眼泪,还要铁下心肠让女儿也忍受同样的折磨,她要亲手给女儿裹脚,她要陪着女儿一起忍痛流泪。那一个时期,中原地区的女人们都在家里这样“自残”,早晚二时女人裹脚,家家有女儿的哭泣声,她们默默地执守着这样的怪异行为,一定还有别的更大的原因在。

缠足陋习为什么不好(缠足未必是男人对女人的酷虐)(3)

这个疑团直到读到邓之诚教授的《骨董琐记》才解开,他认为“缠足之风实盛于元,盖所以示别与胡人也。”

邓之诚是北京大学教授,中国历史学家,学富五车,著作等身。

原来中原地区的妇女们身负家仇国恨,竟然是以“缠足明志”的,所以缠足之风才可能在元代兴起。本人认同邓教授的说法,虽然一直隐秘坚守,又为统治者所忌不能见诸于任何的以往史籍,但这样饱浸着血和泪的自残行为里,如果有了民族的气节在其中蓬勃而生,那我们除了同情于她们所受的无边痛楚,更应该对她们骨子里不屈服于胡人的志气而鞠躬致敬!

缠足陋习为什么不好(缠足未必是男人对女人的酷虐)(4)

女儿的眼泪在打转

有人说缠足自古有之,为什么说到元代才盛行?这事其实也不是有志妇女们忽然就想出来的,我们可以把缠足的历史简单捋一捋:

不管是什么漫扯到大禹治水的涂山氏女,还是追溯到南唐李后主的舞女窅娘,都只是先天的小脚而已,根本不是正式缠足的发端。因为截至目前考古发掘到的宋朝以前妇女鞋子都不纤小,这足以说明彼时女子并不缠足。

那么这个缠足的幺蛾子什么时候开始兴起并有正式记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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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五行志》记载:“理宗朝,宫人束脚纤直”。这是宋朝皇室、宫中女子缠足的例证。从苏轼的词《菩萨蛮·咏足》称女子小脚为“宫样”也可以看出,缠足起源于宋朝官僚贵族阶层等上层社会。

两宋相交时期的张邦基著有《墨庄漫录》,说“妇人缠足,始于近世。”此时宋室遭受靖康之耻,中原大地沦落。正值国破家亡流离失所的悲怆时期,缠脚之风却兴起,正说明这跟无聊文人的变态与理学家的推动都没有多大关系。

男子不得不低头接受异族统治,而家里的妻子却在怀念曾经的宋室王朝,她们为了表白自己与胡人的区别,以这样自残的方式来表明汉族人有一半并没有被征服,其用心之苦更甚于身体之苦。汉族的男人们不能奋发雄起,驱除鞑虏,那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你们的妻女每天都在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吧!

缠足陋习为什么不好(缠足未必是男人对女人的酷虐)(6)

为获得一点可怜而可贵的心理平衡,这才是元代妇女普遍缠足,而以天足为耻的最深层原因。

元灭明兴,朱元璋曾经大力提倡禁止缠足,奈何上百年的积习已成,跟风成病,此时再加上各种变态文人的追捧,士大夫对于男尊女卑的变相演绎,女人的脚才沦落成了一种被“评头论足”的玩物。

到了清朝,为什么初期的皇帝一力在禁止缠足,除了要解放生产力的官方说法,也是因为一个“胡”字的暗疾。

又一次与气节相关,一直被诟病的缠足又一次担负起“男降女不降”的汉民族大义。当时清廷推行“剃发令”,汉族男子剃发被视为向清廷屈服的象征。清廷也下令禁止女子缠足,但汉族女子即始终未屈服,女人仍然是最坚强的,到康熙七年只好罢禁,故而有“男降女不降”之说。

缠足陋习为什么不好(缠足未必是男人对女人的酷虐)(7)

​清代有谜语,谜面是“满汉妇女”,打《四书》一句,其谜底正是出自《中庸》的“足以有别也”。天足与小脚,是满族和汉族妇女之间最大的差异。

呜呼哀哉!以这样一种近乎激愤的自残来表示不屈,不能不让人再次感叹,于悲悯之中再生敬佩之心。

每一件事的背后,都有其因缘和合,不是简单的外在因素的鼓噪就能达成的。把帽子扣在变态文人和理学家的头上很容易,但真正谛视这斑斑血泪的深层原因,比浅薄的批判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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