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山间,咆哮的寒风吹过女人裸露在外的头发,她嘴里不停喃喃,“丈夫,别丢下我...”,可眼前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远处...
女人的呼吸都开始变得费劲,她的心跳慢慢停止跳动。在生命的尽头,她最后想起了和丈夫相遇的第一面,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随后在遗憾里,她永远闭上了眼睛...
“从小的登山梦”弗兰西斯·阿尔森蒂耶夫,1958年5月22日出生于美国夏威夷檀香山。
弗兰西斯的父母在夏威夷经营着一家牛场,弗兰西斯从小便在牛场中长大,帮助父母喂养牛群,在闲暇之际,弗兰西斯最喜欢在牛场外的草地上奔跑。
她有一个小自己四岁的妹妹索菲亚,和弗兰西斯活泼敢于挑战的性格完全相反,索菲亚是安静内向的。
弗兰西斯的父亲也是一名登山爱好者,在察觉姐妹二人间性格的差异后,从小父亲便有意培养弗兰西斯的运动能力,在六岁时,她便跟随着父亲开始挑战美国的诸多高峰。
在弗兰西斯上高中前的暑假,父母曾带着她飞往美国境内的落基山脉进行游玩。
落基山脉中许多山峰高耸入云,白雪常年掩盖住山顶,当弗兰西斯第一眼看到落基山脉绵延起伏的山体时,她就被深深吸引住了。
这次假期经历为弗兰西斯之后对于登山运动的喜爱埋下了不可或缺的种子。
在高中假期时,弗兰西斯跟随着父亲一起挑战了科罗拉多峰的攀登,并且成功登顶。
弗兰西斯18岁时考入位于夏威夷檀香山的夏曼纳德大学,成为该大学环境研究专业的一员。
成年后的弗兰西斯对于户外探险的喜爱没有随着时间而消逝,相反,在大学期间弗兰西斯开始兼职,在赚取一定的费用之后,她开始随着认识的登山爱好者一同征服不同的山峰。
在弗兰西斯在工作之余,一直参加登山活动。1989年,她遇见了自己的丈夫,同为登山爱好者的希尔盖·阿森提夫。
那次登山选在了蓝岭,在下山途中,原本晴朗的天突然变得昏暗,云层积攒而来,一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雨突然降临。
在冒雨下山的途中,弗兰西斯差点踩空。虽说没有性命之忧,但难免伤到了她的脚踝。
雨势依旧很大,天色昏暗,周遭的山林被雨水冲刷出嘈杂的声响,山路泥泞湿滑,一行人都注意着自己脚下,无暇其他。
扭伤脚的弗兰西斯只能咬着牙坚持前行,不落在队伍之后。
但雨水让她原本就受伤的身体吃不消。就在她不知所措时,一旁有个男人挽住了弗兰西斯,用身体给弗兰西斯借力。
登山队伍都是从美国各地聚集在一起,之前相互都不熟识。弗兰西斯只知道帮助自己的人叫做希尔盖。
在这次意外之后,弗兰西斯和希尔盖快速熟悉了起来。之后弗兰西斯得知希尔盖也是夏威夷人,在夏威夷本地的一所高中做科学老师。
回到夏威夷后,二人的联系更加密切,在1989年二人正式成为了男女朋友。
1992年,已经交往三年的弗兰西斯和希尔盖决定结婚。
在婚后,他们二人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夫妻两人开始向各大洲的著名高山发起挑战。
在短短的六年时间里,弗兰西斯和希尔盖几乎将世界上闻名的高山一一挑战完毕。
但在全世界攀登爱好者的心中,其余的高山只是热身,所有人的目标都是期望登顶珠峰。
1998年,她和丈夫将目光移到了名为“世界屋脊”的珠穆朗玛峰上,珠穆朗玛峰作为世界上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峰,山体像一座高耸的金字塔。
珠峰气势磅礴,一般人听闻珠峰都会心生怯意,但对于登山爱好者来说,珠峰这样的登顶才是他们理想的登山环境,最具有挑战意义。
哪怕从1921年开始登山起,已经有数以百人丧命于珠峰,但也磨灭不了登山爱好者对于珠峰的热情。
弗兰西斯在做好充足的准备后,选择在1998年五月登山。
做好决定后,弗兰西斯和丈夫希尔盖将登山所需要的装备一一备好,最后于1998年五月三日向妹妹索菲亚道别,踏上了去往中国的飞机。
却未曾想到,这一别竟然是永远。
“无氧登顶”早在1978年,来自意大利的梅斯奈尔和奥地利人哈贝尔挑战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无氧攀登珠峰。
在这之前,国际登山届曾将海拔8000米以上的山峰称为死亡地带。一旦越过八千米的界限,空气中的氧气含量就会过低。
哪怕不是进行消耗体力过多的登山活动,而是仅仅站立在高度之下,身体的血氧含量都会不足,身体会逐渐丧失正常的功能,从而加速死亡。
但第一次无氧攀登的成功,让国际上的登山者都为之震撼。之后陆续有登山爱好者挑战无氧登珠峰成功,而弗兰西斯也渴望成为第一名无氧攀登珠穆朗玛峰成功的女性。
在这次的登山中,弗兰西斯便和丈夫希尔盖意欲挑战无氧登山。登山前两人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最后决定在弗兰西斯40岁生日当天登顶。
丈夫还预计在登顶时为弗兰西斯准备一个独属于两人的惊喜。就这样,夫妻二人怀揣着对登顶的美好期望踏上了登峰之路。
1998年五月,从夏威夷飞往中国的弗兰西斯夫妇抵达珠峰脚下的大本营。
在大本营整理时,弗兰西斯听闻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攀登爱好者曾经登顶的经验。虽然无氧登山风险十分巨大,但弗兰西斯还是相信自己能够完成这项几乎不可能的挑战。
1998年五月17日,弗兰西斯和丈夫爬到珠峰7700米处,五月19日,两人到达珠峰8200米处。20日当天,弗兰西斯和丈夫企图登顶,但以失败告终。在吸取了教训之后,二人休整了两日,于1998年五月22日,再度朝向珠峰冲刺。
两人的上山过程比想象中的更为顺利。哪怕在珠峰最后的一段路程,弗兰西斯和丈夫已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二人相顾无言,最后靠着身体的本能和坚定的意志完成了珠峰的攀登。
在登山珠峰后,如同弗兰西斯所期望的那样,她成为了美国无氧登顶珠穆朗玛峰的第一位女性。
哪怕当时的她已经筋疲力尽,但她还是兴奋地在珠峰留下了自己生前最后一张照片。
“上山容易下山难:返程遇险”
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于攀登者来说也是一样。下山的路程比起上山更需要耐力和信念。
登山的人一定有所感触:在上山的时候,内心充满了对于登顶的渴望,这时候心里的动力是十分充足的,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一旦登顶,这时候人的目标已经达成,在下山的时候,整个人的心态是松懈的,更容易在不知不觉中消耗掉大量的力气。
而这种错误放在平时的攀登中还无关紧要,但在珠峰的攀登中,足以威胁人的性命。
再加之弗兰西斯和丈夫登顶前,已经犯了一个错误。为了保障安全,攀登珠峰的队伍一般会选择在下午两点前完成登顶,在这个时间之后发生意外的情况会大幅度增加。
而弗兰西斯与希尔盖登顶的时候,已经过了下午两点。
返程的路上,弗兰西斯的体力渐渐不支。归途上还遇见的小型的暴风雪,让弗兰西斯和丈夫希尔盖走散了。
等丈夫希尔盖千辛万苦回到营地时,这时他才发现四处不见妻子弗兰西斯的踪影。他意识到妻子很有可能被困在珠峰之上!
虽然山上暴风雪还没有消停,弗兰西斯在山中凶多吉少,但希尔盖不愿意放弃,他从营地里取出了氧气瓶和可能用到的药品,沿着刚才的登山路线原路返回,企图带回自己的妻子。
但希尔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在之后的攀登中,人们没有找到他的遗体,后人猜测他可能在返回寻找妻子的途中,意外失足坠落,从此长眠于珠峰的深渊之下。
而和丈夫走散的弗兰西斯,并没有放弃求生的欲望。
她在珠峰上挣扎求生时,遇见了一对企图登顶的乌兹别克斯坦登山队员——伊恩·伍德尔和卡西·欧道德。
二人尚未登顶,但登顶计划和救助弗兰西斯两者之间,二人选择了救人。他们立刻放弃了攀登珠峰峰顶的计划,对尚存一口气的弗兰西斯进行了救助。
但弗兰西斯在严苛的珠峰环境下已经暴露了太久,四周极度严寒,她出现了严重冻伤症状,由于没带氧气瓶,她出现了严重的缺氧,全省皮肤变得青紫,连瞳孔都开始散大。
此时,她的生命已经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界。
伍德尔和欧道德试图挽救弗兰西斯已经被死神收割了一半的性命,他们借助全身上下的装备对弗兰西斯进行抢救。
但在恶劣环境下,条件毕竟有限。二人在弗兰西斯身边待了一个多小时,想要把弗兰西斯带往营地,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到最后,二人所携带的氧气瓶所剩的氧气也即将耗尽,他们依旧对生命垂危的弗兰西斯束手无策。
弗兰西斯这时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她抓着伍德尔的手,喃喃自语道:不要把我留在这里,带我走!
可这时,伍德尔和欧道德也无能为力,已经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若是再停留,二人的生命也将受到威胁。无奈,两人只能不得不离开弗兰西斯,相伴返回了营地。
在珠穆朗玛峰顶峰,有着极度寒冷和干燥的环境,身体很难被毁坏。此后,弗兰西斯的身体就这样一直遗留在了珠峰之上。
之后在这条登顶线路上来往的攀登者都能看到在雪地中的弗兰西斯,弗兰西斯成为被后人们叫做“睡美人”的路标。
和1996年离登顶不远处死亡的印度登山者“绿靴子”,以及英国登山爱好者戴维·夏普的遗骸“休息者”。他们三人的遗骸一起作为珠峰山上的路标,警醒着前来攀爬珠峰的每一个人。
2007年,当时弗兰西斯求救的登山者之一的伍德尔重返珠峰,在路途中,他将弗兰西斯的尸体移到了离登山线更远处的地方,并为她的遗骸上覆盖上了一面美国国旗。
“梦想只论是否愿意,不讨论值不值得”
2021年,距离弗兰西斯去世已经过去了23年。她的尸体还停留在珠峰之上。
而弗兰西斯的妹妹索菲亚也已经59岁快到花甲之年。
23年过去,索菲亚对于记忆中姐姐的印象也开始变得模糊。她快不记得姐姐的样貌,只能依稀还记得弗兰西斯从小便是热衷于探险的人。
在姐姐和她丈夫遇难的消息最开始传来的时候,索菲亚也抱怨过姐姐的不告而别。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会对追求登顶珠峰如此痴迷。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开始明白了登顶珠峰对于弗兰西斯的意义。
索菲亚自己的女儿继承了自己安静的个性,但女儿诞下的孙子却有着弗兰西斯一般热衷于探险的精神。
孙子想要户外探险在母亲那里受了挫,这时候索菲亚就会把弗兰西斯的事情慢慢向孙子道来。
也告知了孙子,珠穆朗玛峰是弗兰西斯和希尔盖最后的归属。
2021年7月,从小对奶奶口中的姐姐抱有憧憬的孙子跟随着登山队伍,登顶科罗拉多山。他的梦想是有一天能够前往珠峰,见到弗兰西斯的遗骸。
索菲亚只是叮嘱他,在登峰前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每一个珠穆朗玛峰的攀登者,在出发前都知晓自己登山所会面临的困难,明白自己很可能一去不复返。但他们都义无反顾,试图登山。
关于登峰到底值不值得冒着性命危险攀登这个问题经常受到普通人的讨论,我们并不是登山爱好者,无法对他们的行为进行评判。但相信无论是谁,谈及有关自己梦想的部分,从来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是否愿意。
敢于挑战,敢于追梦的人,都值得我们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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