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影夫人(头条号签约作者)
最近,因为《中餐厅》第三季的播出,一向敢说真话的秦海璐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一次是因为“情商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情商”二字成了明星们的重要营销点之一,也成了攻击人的重点之一。
夫人以为,如果所谓的“高情商”,就是四处逢迎、八面玲珑,博得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而忘记了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那这样的情商,不要也好。
讲真,秦海璐是夫人最欣赏的女演员之一:既有实力又真性情,更值得信赖。
用刘涛的话说,就是那种在战斗时可以把后背留给她的人。
在五光十色的娱乐圈,“高情商”的人多,可像秦海璐这样的演员可不多。
01 天生反骨的金马影后李静曾在采访秦海璐后总结到:
“(她)就是特别喜欢找自己的麻烦,跟自己较劲。你让她往东,她就往西,行的都不干,就是折腾,逆反到变态。”
一句话,概括了秦海璐十几年的演艺道路。
仔细一想,可不就是这样吗?
出道即影后,却偏偏放弃别人求之不得的机会跑去当白领;除了演电影,还要演电视剧、话剧,大小屏幕、舞台随意切换;当演员够出色了,还不失时机地当了编剧、出品人,如今又转行当导演。
不断折腾,不断突破,从来不给自己设限,简直是“天生反骨”。
秦海璐走进大众的视野,是因为陈果执导的《榴莲飘飘》。
在这部电影中,她饰演大陆到香港的妓女小燕。
戏里的她很俗,为了赚钱甘做妓女;但也够理性,因为她给了自己一个限定日期——只做三个月。
尽管这是秦海璐第一次演电影,但她却能把自己完全融入到角色里,以至于你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演的成分。
如此不着痕迹的演出,即使是老演员也很难做到,更何况只是一个新人呢?
凭着这部处女作,她一举夺得台湾金马奖最佳新人奖及最佳女主角奖、香港金像奖最佳新人奖等,还提名了第57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
一部处女作,就到达了很多人一辈子到不了的高度。
一般而言,有这样来之不易的起点,当然要乘胜追击,但是秦海璐却做了一个令人诧异的决定——当白领。
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上大学的初衷:做个朝九晚五的白领,找个好男人嫁了,过安稳的生活。
至于演戏,她坦言,演员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令人艳羡的奖也不是她想拿的。
“演员的生活很动荡,我相对在一个约束力比较强的环境下长大。我不喜欢演员的这种动荡,而只想当一个正常人,那时候觉得被管束一下挺好,就放弃了演员这个职业。”她说。
对于以后的生活,她有自己的想象:
“找一个你的爱人,然后两个人可以一起过日子,在这一个家他可以在旁边看报纸,我可以打毛衣,大家谁也不说话,但是会有互相陪伴的感觉。”
这才是她向往的幸福。
所以,大学毕业后,她就告别了娱乐圈,进入了一家公司,去享受梦想中朝九晚五的日子。
但是,大概天生不是吃这碗饭的人,作为白领的她实在不及格:电脑不会用,字不会打,表格不会做,而且还弄坏了公司的碎纸机,咖啡机。
结果,半年之后,她被开除了。
虽然职业生涯并不顺利,但是并没有打消她过平凡生活的心。
既然当不了职员,她决定自己当老板,先后开了美发店、火锅店、传媒公司,但是无一例外全部都倒闭了。
而每次项目倒闭,她还要靠拍戏赚钱补贴。
就这样,前前后后折腾了四五年,秦海璐还是没有过上自己想要的安稳生活。
转折点在2006年。
那一年,周迅得了金马奖。
颁奖前,她在网上看到一个评委说的一段话:“大家不要抱太高期望,就算内地演员获得影后又能怎样,当年我们把最佳女主角和最佳新人奖都给了内地女演员秦海璐,这个人不也销声匿迹了吗?”
秦海璐看完后哭了,“我难过的是,我按照自己设想的人生去生活,没有走大家为我设想的路,就被误解,甚至作为反面例子。每个人都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当别人真走自己路的时候,旁观者又觉得你跑偏了,不对了。可这关你什么事啊?”
最终,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是过不了想要的日子了,在朋友的劝说下,她又杀回影视圈专注拍戏。
02 “我对自己的今天非常满意”在拿到影后之后,秦海璐没有接大制作、高投资的作品,反而接了两部小成本的文艺片。
一部是孟京辉的《像鸡毛一样飞》,一部是谢东燊的《冬至》。
这两部作品都是小成本、新导演、文艺片,票房不能保证,知名度不能保证。
但秦海璐还是愿意出演。
最终,《像鸡毛一样飞》获得瑞士洛伽诺电影节特别嘉许奖,《冬至》入围了东京国际电影节和韩国釜山电影节。
在拍戏上,虽然起点高,但秦海璐从来没有急功近利,反而是缓缓积蓄力量。
明明顶着“影后”的头衔,她却总做一些在别人眼里“跌份儿”的事情。
接戏不看是不是女主,不看番位,只看自己是不是喜欢,所以她接了不少配角戏,连经纪团队都看不过去。
但是,就算是演配角,她也从不含糊。每一个角色,她都要细细研究。
而且不仅仅研究自己的戏份,整个剧本她都要吃透,对手演员可能的处理方式,她也会想好应对之策。
更难得的是,她从来不抢戏,谨守着角色的本分。
2011年,她出演刘德华、叶德娴主演的《桃姐》,在戏里饰演养老院的蔡姑娘。
《桃姐》剧照
在拿到剧本之后,她狂删自己的戏份。
是的,不仅不争戏份,还主动删减。
在她看来,一个作品好不好,不是某一个人好不好决定的,而是整个作品的呈现效果决定的。
角色是功能性的,需要的时候她才可以出现,不需要的时候就不要让她随便出现。
所以,她愿意把自己“藏”起来。
这种情况,在她出演《钢的琴》《到阜阳600里》都曾发生。
《到阜阳600里》剧照
在拍摄《到阜阳600里》时,她问导演是想拍一群人还是想拍一个人,导演回答“一群人”。
秦海璐便建议放弃最初的剧本,自己重新写了一个剧本。
在她新写的剧本里,本人的戏当然是难逃被删减的命运,但她说,这才叫众生。
凭借着这个剧本,她获得了第48届金马奖最佳原著剧本奖,此时,距离她上次站在金马奖的领奖台上,已经过去10年。
而且,在这一届金马奖上,入围的影片中有三部是她参演的,分别是《桃姐》《钢的琴》《到阜阳600里》,一时风头无两,被称为内地“文艺片女王”。
10年的时间,她从顶峰走到谷底,然后又重回顶峰。
可不管多么大起大落的生活,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钢的琴》剧照
大屏幕上是多面手,电视剧里的精彩则让她不断提高国民度。
民国大戏《女人花》里,她是丧夫的小寡妇,命运多舛,为了救刘涛饰演的黄梅儿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女人花》剧照
《红高粱》里她是深受封建道德影响的大少奶奶淑娴,戏里与周迅“斗法”,气场、实力不输半分,也难怪导演郑晓龙说,秦海璐是这个角色的不二人选。
《红高粱》剧照
她也是《白鹿原》里的农村妇人仙草,出演这个角色的时候,她刚刚生完孩子五个月,但丝毫不影响她去农村体验生活,学习纺纱、擀面、切菜做饭……最后我们才看到了一个接地气的角色。
《白鹿原》剧照
央视大剧《楼外楼》里,她是传奇女人李春贤,新婚时丈夫却逃婚,连拜堂都是小叔子帮忙完成的,但是,她并没有被命运压垮,反而在战火纷飞的岁月中支撑起家族的繁荣兴衰。
《楼外楼》剧照
她流畅自然的表演,一次次让角色发光,也让自己不断突破。
秦海璐说:“我曾经有一个梦想,想要拿一个最佳女配角。”
2015年,她凭借《红高粱》获得第21届白玉兰最佳女配角奖,终于等到了圆梦时刻,也为自己的演绎生涯又迎来了一座高峰。
尽管顶着“影后”的光环,被人追捧,但秦海璐始终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
所以,当感觉到自己要被掏空的时候,她果断走上了话剧舞台磨炼自己的演技。
之后,她主演的话剧《红玫瑰与白玫瑰》创下了国内话剧票房纪录,她也因此荣获由文化部颁发的国家院团展演优秀表演奖。
她参演话剧《四世同堂》,扮演经典角色“大赤包”,臃肿的造型配上精湛的演出,获得一片叫好声,并获得了2013年度金狮奖演员奖。
电影、电视、舞台全面开花,她亮眼的表现,奠定了她在整个行业的影响力。
2017年,秦海璐受邀担任第54届台湾电影金马奖评审。
2018年,她又出任第21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评委会主竞赛单元评委。
回望秦海璐出道的20年,高峰时她没有迷失;低谷时,她也焦虑不安,而是不断积蓄能量;她不曾辜负自己的初心,也不曾辜负仅有一次的时光。
秦海璐曾说:
“所谓独立女性,不单单是从经济、地位、成就、思想上的独立来判定,更多的是在性格上。很多人会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买不了单,承担不了选择的后果,但是我可以。”
所以,她可以有底气地说:“我对自己的今天是非常满意的。”
作为中戏96级明星班的一员,又是章子怡的舍友,她常常被拿出来和章子怡对比。
有记者问:“像章子怡或者范冰冰这样的红,你有想过要吗?”
秦海璐回答:
“子怡我觉得因为国际大咖可能是她一直想要的东西,她去实现她自己的梦想了,我一直的梦想是一个家庭主妇,我也在为此努力着。”
这是她对自己的坦荡,也是对所有选择的坦荡,令人敬佩,更令人叹服。
03 “我就是戏霸”虽然实力不俗,但秦海璐在影视圈也是出了名的难合作。
对手演员演不好,她直接就怼过去;导演拍得不好,她也毫不留情:“会不会拍啊,拍的什么玩意这是。”
就连她的好闺蜜刘涛也曾被她指责过。
两人第一次合作是在电视剧《女人花》,当时有一场戏拍了几次都没过,后来刘涛还笑了场,秦海璐直接说:
“你是古装戏拍多了吗?为什么在拍这个戏的时候,你还能笑?”
当时还没有收工,众目睽睽之下被当众指责,刘涛觉得十分尴尬,但她没有生气,而是诚恳地向秦海璐道歉:“对不起,我当时状态不好,影响到你的发挥了,真不好意思!拍戏时笑场实在不该是一个专业演员应有的行为。”
之后,她虚心地向秦海璐请教,而秦海璐也慷慨地向她传授经验,就这样,两人不打不相识,反而成了好朋友。
刘涛后来真诚地说:“就是从那次起,我觉得她是个很值得深交的朋友,和她在一起可以毫无保留地交谈。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遇到一个愿意跟你讲真话的人,真的是太难了。”
她评价秦海璐是“一辈子都不能辜负的人”。
秦海璐的不好合作不是耍大牌、拿架子,而是无法忍受别人不认真的态度。
有一段时间,网上流传着“数字小姐”的爆料,就是不背台词,演戏的时候直接说一二三四五六,后期再配音。
接受参访时,主持人和她聊起这种情况,她直接说:“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了,要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我肯定一个大嘴巴抽过去,不信你试试?”
她绝对不接受别人对她以及作品的不尊重。
作为实力派,她确实有说这话的底气。
对于自己的工作,秦海璐有一种手艺人的“匠心”精神。
2016年,她曾被狗仔拍到过一段在地下车库发疯的视频,视频里,她像精神分裂了一样对着空气和墙一顿乱砸,跪在地上磕头,歇斯底里。
视频曝光后,激发了一众看客的窥探欲和猜测。
有人说她疯了,有人说她养小鬼被反噬,各种谣言甚嚣尘上。
可最终等到电影《捉迷藏》上映的时候,大家才知道,她当时只是在为角色做准备。
敬业到这个程度,也是没谁了。
在拍《白鹿原》时,她也是组里把剧本吃得最透的人。除了演自己的角色之外,导演和张嘉译还拜托她担当所有演员的辅导,带着他们过剧本。
这些演员里,有新人、儿童演员,也有入行多年、饰演田小娥的李沁。
李沁曾向秦海璐请教“挑逗”的演法,秦海璐说:“你可以试着咬手指,至于咬哪一根或者哪几根,对着镜子做就好”。
多年的沉淀和生活阅历,让她拥有了应对不同场景表演需求的能力。
更为难得的是,除了专业,我们在秦海璐身上还能看到江湖侠女的义气。
当初拍《钢的琴》时,本来片酬就低,结果电影还没拍完剧组就没钱了,她不愿意看到一部优秀的国产电影夭折,就自己投了钱。
虽然最后电影叫好不叫座,但她仍旧认为值得,因为一开始这部电影就不是冲着票房去的。
《钢的琴》剧照
而拍《白鹿原》时,也曾有人质疑她不该接这部戏:因为这是一部“男人戏”,女性角色很难发挥,而且片酬也少得可怜。
但秦海璐却有自己的看法:关于“发挥空间少”,她说“对于我们这样的演员来讲,你给我再小的空间也埋没不了我”;至于片酬少,她认为作为一名演员,去传递好的艺术作品的价值是自己的责任,哪怕是为了情怀,她也会演。
正是因为有这份付出和实力作为底气,当别人评价她是戏霸的时候,她也坦然地承认。
至于别人批评她不好合作,她回应:“好不好合作根本不重要,只要有本事,照样有人请你拍戏。”
其实,娱乐圈已经有那么多高情商的玲珑人儿,又何必对一个实力派的影后吹毛求疵?
相比于处处笑面迎人,说话滴水不漏,敢于真性情的人才更难得,不是吗?
夫人相信,这样的演员,才更能经受得住市场和时间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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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电影夫人,独立影评人,头条号签约作者。希望在电影的世界里,遇见你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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