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黑水,风刀雪剑,地冻山寒。下连途中,遇到一座小桥,望着冰封的河面,心中思绪万千。恍惚间,那皑皑白雪下面,冰层融化,河水奔涌,流向陌生而又熟悉的远方。

许是离别的太久,野外见到小桥,就想看看小河。看到小河,心中波澜再现。是的,有些想家了。想念童年的老家,想念家乡蒙古山下的那条小河。多年来,我对故乡魂牵梦绕。想起家乡的小河,常在心里默默哼唱:我要走了,玩玩的小河,你在流泪层层浪波。我要走了家乡的小河,你在追我,个个漩涡。啊,家乡小河你别难过……

是的,家乡小河别难过,我会回来!凛冽的寒风,也吹不去我的思乡情。忘不了,家乡的父老,还有那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更不能忘记的,还有那家乡的小河……

“又是一回,送你上路,悄悄的抹去眼角的泪珠……”当为了生活,再次背起行装,沿着家乡的小河,一步步走向远方,心中有着无限的酸楚与无奈。故土难离,别情依依。看着翻起波浪的河面,轻佛岸旁的绿柳,回望村口的家人,脚步越发沉重。路远了,老房子的模样越发模糊,小河流水却毫无倦意,向着远方奔流不息。

家乡的小河,有我快乐的童年。岁月悠悠,斗转星移,那奔向松花江的小河,还有难以忘怀的过去。当年,就是在去往小河的途中,邻居二奎事发,成为我心中一个伤痛的记忆。二奎比我稍大,他的老家在关里的沂蒙老区。当时,山东的农村比较贫困。因为家里人口多,口粮少,日子艰难。二奎的哥哥大奎就和老婆逃荒去了黑龙江的一个小山村。转过年,大奎回来说,东北就是冬天太冷,但吃饱肚子还不成问题。因为生活窘迫,大奎娘就劝二奎也去黑龙江,没准能闯出个好日子。二奎平时很孝顺,舍不得娘。于是他对娘说,要是去,我们一起去,要不就都不去,饿死也要在一起。”老娘劝二奎说,“小二呀,咱家人口多,你弟弟妹妹一大帮,怎么可能说走一下都走呢。你先去,最少还能带出去一张嘴,将来要是发展好了,我们不也跟着沾光了吗。”

临行那天,二奎原打算在娘面前痛快的嚎啕一场,但当望着白发亲娘那湿润的双眼,看着年幼无知的弟弟妹妹,最后他把眼泪咽到了肚子里。然而,当他走远,回头已经看不到老娘和弟弟妹妹的身影时,他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含泪掩面哭出声来。他在心里暗自发誓,到了黑龙江,再苦再累也要好好干,将来闯好了,一定要把娘和弟妹接过去。

在东北黑龙江,他来到蒙古山下的一个小山村,哥哥在生产队是社员。这个小山村,大都是四面八方逃荒过来的,生产队很快就收留了二奎。在平时,二奎和哥哥在生产队除工挣公分外,哥俩还商量好,日常要省吃俭用,有时间就去河里打鱼摸虾,然后拿到几十里远的镇子里挣点外快,以后条件好了,就把老娘接过来。有一天,大奎提前铲完大豆,就和地里打头的打了招呼,一个人先下河摸鱼去了。

傍晚,二奎也准备去河里打鱼。然而,当他扛着渔网走在半路上,就看见前面有人打架。他一眼就认出,被打倒在地的,正是哥哥大奎,满脸又是血又是泥的,手里还拽着鱼篓不肯撒开。一个陌生的壮汉,一边用木棒击打大奎,一边抢拽装满河鱼的鱼篓。这时,看到哥哥被生人打劫,二奎顾不得想得太多,抽出身上用来割渔网的短刀,冲着那人就刺了过去。抢劫的松手了,哥哥得救了,二奎也瘫倒在地,因为他闯的祸实在太大了。

“你快跑吧,等生产队的人知道了,就会把你送公社去,那时就没救了。”

“哥,那你咋整,老娘和弟妹以后咋办?”

“别管我和娘了,顾不上那么多了,来不及了,快跑吧!记着,别回山东老家……”

“哥我走了,记着给娘捎个话儿,就说我在外面很好……”

慌乱中,二奎沿着小河一路狂奔,最后消失在蒙古山中。当生产队的社员得到消息后,把大奎背回村子。几个小时候,接到电话的公社领导和派出所来人了……
多年以后,由于不堪逃亡生活,二奎回来了。自首后,他在那条通往小河边路上,指认了现场。他不知道,老家的娘亲还有弟妹情况如何。他只知道,哥哥在他走后大病一场,最后撒手人寰,嫂子和孩子已改嫁他乡。

我想念家乡的小河,只是二奎的出现,才让我的记忆有些酸涩。如果那个人不打劫,如果二奎不动刀,如果大奎还在,那该多好。可惜、可悲、可叹,一切没有如果。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回到老家,去看看那条小河,还有那青青的草、蓝蓝的天。哪怕在冰雪纷飞的时节,也想家乡,也想回去看看。家乡的小河,听到了吗,你不要难过……


家乡的小河你别难过(家乡的小河你别难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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