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济张学津三娘教子(那一年的三娘教子格外凄切)(1)

1965年,马连良先生陪青年的旦角演员李世济唱过《三娘教子》,后来,京剧表演艺术家李世济和马连良先生的弟子张学津唱过《三娘教子》。

有一个人叫薛广,去开封做买卖。因为一个乌龙事件,全家认为他死了。薛广有一妻二妾,见薛广一死,一妻一妾争相改嫁,只有王春娥留下来抚养另一个妾生的儿子薛倚。后来薛倚中了状元,薛广也回家来了,王春娥得到了双份的诰命,秦腔、京剧里全本的这个戏也叫《双官诰》。

事实上,这就像告诉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你今舍了亲生子,来年必定降麒麟”一样虚无缥缈,有多少妇女连孩子长大都等不到就到墓碑上去亲切微笑了。

年老的家人薛保只能打些草鞋卖,薛倚还在年幼,王春娥是这个家庭的经济担当,她只能撑下去。

《三娘教子》这折戏说的是这个结构特殊的家庭发生的一次小纠纷,王春娥割断正在织的绢,差点儿崩溃得要自杀——这不是因为穷,是因为薛倚哥。

这种事在现实生活里也可能发生。薛倚哥去念书,同学嘲笑他没有亲娘,他放学回家,王春娥提问他的功课又回答不上,于是吵了起来。

这个桥段不管你熟不熟,反正我特别熟——功课回答不上来很容易演变成“男子单打”、“女子单打”,甚至“男女混合双打”——虽然我妈的手指头跟钢钻差不多,然而我依然很爱她。

李世济张学津三娘教子(那一年的三娘教子格外凄切)(2)

问题薛倚并不是亲生的。

我读作家吴文莉的小说《叶落长安》,小梁长安对爷爷说“我也不是你姓梁的亲孙子哩!”梁爷爷老泪纵横。天可怜见,长安真不是故意的,他对爷爷其实极孝顺。

同样,薛倚可能不是对王春娥不亲,“打人家孩儿好不害羞”这种话只是孩子话,他还不能理解对王春娥的伤害有多大。王春娥是一个孤苦的“寡妇”,她的确吃苦耐劳,但时常觉得前途未卜,情绪很不稳定。薛倚这样说等于打破了她对未来的一切希望。

所以她割断了机头,简直打算自杀。

李世济张学津三娘教子(那一年的三娘教子格外凄切)(3)

也幸好这个家有薛保。

喜欢唱两口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小东人下学归言必有错”的。戏的故事里喜欢薛保这样的角色,还有《南天门》的曹福、《琵琶记》的张广才。他们老成、宽厚,仿佛总能想出些办法来。面对王春娥的苦楚,大部分人会喟叹或同情——然而也只是喟叹或同情,很难想出什么办法。

王春娥叫薛保“掌家”,薛保当得起这个名字。这个我们应该叫“大叔”或者“爷爷”的老者很会劝架。

薛保知道三娘很委屈,但这是个事实——没有三娘这个家眼看就过不下去了。

说通了三娘,薛保又哄着薛倚去给她赔礼道歉,把薛倚护在身后,像护着一只鸡雏。

这出戏,让人想起很多很多的事,自己的事,别人的事……

2007年,李世济和张学津二先生在香港演了一次《三娘教子》。那年六月,和李世济相依为命的丈夫唐在炘病故了。而在那以前的2001年,她唯一的儿子意外去世,年仅二十七岁,留下一大一小两个孙女。听她唱“春娥女多孤凄”,很难说出我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唱到“我也要养老抚孤一身担”,台上的人简直不是王春娥,而是李世济。她以名门之女,天之骄子下海作艺,直到一派扛鼎,薪火相传,永远刚强能干,不去让任何人同情她。

可她的心里不是不难过。

所幸人的一生无论酸甜苦辣,幸与不幸,只有几十年。那边厢,妇唱夫随又起琴音,大器牵衣再剪绿马,希望她能得到永久的安宁和快乐。

李世济张学津三娘教子(那一年的三娘教子格外凄切)(4)

李世济张学津三娘教子(那一年的三娘教子格外凄切)(5)

版权:本文为【中华戏曲】微信公众号原创文章

文:筱听芳

如需转载请联系主编微信【339410986】

欢迎关注【中华戏曲】微信公众号,搜索【zhonghuaxiqu】即可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