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如何读鲁迅?陈子善、文贵良、罗岗、毛尖、吴俊近日做客朵云书院·戏剧店,从《文学的个人史——鲁迅传述和〈朝花夕拾〉》一书出发,与读者共话鲁迅文学的个性和面向。
读鲁迅必读《朝花夕拾》。《文学的个人史——鲁迅传述和〈朝花夕拾〉》一书作者、南京大学教授吴俊表示,“《朝花夕拾》这本书是鲁迅在人生中最为痛苦、动荡的时期所写的,鲁迅一生中碰到最糟糕的事情几乎都集中在《朝花夕拾》前后。兄弟失和的阴影、余波未断,与许广平的新生活尚未正式开始,他不清楚自己人生的下一站会在哪里。”
吴俊说,鲁迅在这一时期创作的这本书映照了人们会遇到的生活逆境,重读《朝花夕拾》会有新的收获。
在吴俊看来,作为个人史的《朝花夕拾》既是鲁迅人生苦痛之际向着青少年时代的回望和谢幕,又是跨越羁绊、面向未来的开场和眺望。
《文学的个人史——鲁迅传述和〈朝花夕拾〉》最初源于华东师大中文系主任文贵良对吴俊的约稿——为《朝花夕拾》写一篇面向中学生的“整本书导读”。
疫情之下,吴俊发现,在特殊环境下,对鲁迅的生活和文学有了一种别样的体会。“ 这本书虽然起因是面向中学生的书,但写着写着就变成我重新认识鲁迅的主流面和宏观面的书,说的夸张一点,重新构想了我自己个人的鲁迅观。”
吴俊表示,这本书的重点很大成分落在鲁迅的晚年,他在上海的生活。通过这次写作,他有一个非常大的收获,鲁迅一生最后的定位是在上海完成的,但是这个不见得一定是鲁迅在上海完成一种固定的世界观的定型。
“对鲁迅思想的研究,不管切成几段论,都有把一个人的思想硬性切断做一个不同定型的认识。”在他看来,“至少鲁迅不是这样,他一生当中都是在不停地寻找一个未来的,能把个人价值和中国价值合为一体的实践。他不停地探索、转向和定向,但是他在上海完成自己有限人生的最后定向。”
吴俊谈到, “ 鲁迅到底读过哪些书?这次我仔细看了鲁迅的书目,对我个人来说有一个重大发现,鲁迅在内山书店购买的书,以及这些书后来引导他做的最后十年在上海的翻译,有一个巨大的方向性引导。”
据吴俊透露,接下来他将会从内山书店这个角度,来写鲁迅晚年的书。“我把内山书店的经验看作是鲁迅的第二次留学日本。从知识资源、思想资源上了解鲁迅最后10年世界观的定向,这些书目可以成为文献依据和印证,这一点对我们了解鲁迅、了解‘五四’以后现代知识分子的思想转型,有重要的借鉴意义和启示意义。”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毛尖说,“《朝花夕拾》本身就是鲁迅的个人史和现代文学散文史源流的发生,互相在一起的,吴俊用这样一种方法写《朝花夕拾》,我认为特别匹配。”
她认为,“个人简谱和文学传述的相拼这种写作方式本身就包含了《朝花夕拾》的风格,成为对《朝花夕拾》隐藏秘密的揭示。‘整本书阅读’是这本专著约稿的起点,而最终的写作超越了‘整本书阅读’,展现出《朝花夕拾》作为个人文学史所承担的任务。”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陈子善表示,“鲁迅研究是显学中的显学,研究二十世纪中国文学,鲁迅是重中之重,但对鲁迅所出版的专书的研究相对薄弱。对《朝花夕拾》从整体上的研究不多。”
他认为,吴俊对《朝花夕拾》整本书的剖析,写法很特别,“第一部分是概论,分叙鲁迅的生平简谱和文学传述,生平简谱是具体的事实,文学传述是文学生涯的探讨,各有侧重;第二部分则是《朝花夕拾》每一篇文章的详细分析。文本细读有多种切入点,阅读者本身的学术储备和关注重点,会显示出文本细读不同的面貌。”
他指出,“吴俊这本书是开放性的,提出来很多问题,他自己要进一步来解决这些问题,也启发我们一起去思考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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