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北政法大学刑事法学院 王金霞,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讲述时代价值观的电影?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讲述时代价值观的电影
作者:西北政法大学刑事法学院 王金霞
《刮痧》是2001年上映的一部影片,由梁家辉、蒋雯丽、朱旭等主演,讲述了一个以文化差异为主线的故事。尽管影片被很多人指责故事情节太过煽情,有些情节设置冗余,甚至电影的主角许大同就不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人,但对法律人来说,《刮痧》讲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故事,因此需要在法学院的课堂上被一再提及和讨论。
故事的情节大致是这样的:电脑游戏设计师许大同(梁家辉饰)与妻子简宁(蒋雯丽饰)在美国奋斗了8年,事业有成。一次意外却令美好的家庭笼罩上了愁云惨雾:5岁的儿子生病了,老父亲(朱旭饰)用传统的中国民间刮痧帮孙子治病。大同夫妻继而被控告虐待儿童,一个又一个物证人证令夫妻俩百口莫辩,西医根本无法了解这种中国传统疗法。因为这件事,父子与夫妻都不得已分开了。
东西文化的差异展现
电影本身的情节比较直白地展现了东西方文化之间的差异,刮痧即是这一差异最为典型的展现,不过在此可以举另外几个细小的例子:
电影一开始,大同的儿子丹尼斯打了他老板约翰·昆兰的儿子,大同于是就当着约翰的面打了丹尼斯。在后来大同和约翰的争议中,大同告诉约翰,打儿子是要给老板面子。约翰则说,“给我面子?好不可理喻的中国逻辑!”中国人行事需要讲究面子和人情,对内对外有明显的区分,所以请律师的时候也更愿意请一个熟人作律师,而不管其主攻方向是什么。美国人则更显得界限分明,权利分明,管教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的事,需要分清楚事情本身的对错。
丹尼斯说:“打小孩的爸爸不是好爸爸。”爷爷则回应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成材。”在教育的理念和方式上,打和骂至少是当时中国人意识中教育孩子的一种重要手段。而这引出了另一重要的差别,美国的儿童保护法律把自己的触角延伸到了家庭内部,如虐待儿童、把孩子单独留在家里等,法律有一整套的机制进行干预。而中国人在家庭内部怎么管教儿女,则拥有更多的自主性。
许大同送父亲返回中国,父亲强调“赶早不赶晚”,结果到机场离起飞还有两个小时。这事实上反映的是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之间的一个重要区别。农业文明的时间结构只是在特定的一段时期才会很忙,很多时候是农闲,一天并不需要处理多个事务,所以是“赶早不赶晚”。工业文明中对时间一般都有严格的要求,甚至需要精确到一分一秒。这种时间结构的模糊和精确是一种中西方之间的重大差异。
不同文明的内在共性
我们常常讨论文明是否是可通约的,上述差异似乎展现了文明的不可通约性,同样一件事情可能在文化上意味着完全不同的涵义。甚至同样是“权利”“国家”,当我们用这些词来翻译西文的时候,就已经具有了自己的意义。然而,我们也不能否认,文明具有可通约性的一面。我们同样可以从电影中攫取这些情节的片段:
丹尼斯的爷爷为了走出其儿子的困境,主动去拜访了约翰·昆兰。爷爷在中国还算一个知识分子,在美国则变成了“哑巴”——语言不通,但这并没有妨碍爷爷和约翰之间的沟通。他拿起了笔,嘴上说着中文,画着爷孙父子的像,让约翰明白了给丹尼斯刮痧的并不是大同而是自己。想象一下,人类最早不同陌生文明之间的沟通或许也是像这样开始的吧。
在机场,大同出于愤怒甚至提出要带着儿子逃离美国,此时父亲说了一段语重心长的话,“你真有出息呀,你想逃跑吗?你想放弃这场官司?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这么回去,还是一个在美国虐待了孩子跑回中国的逃犯!生活就是这样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躲是躲不开的!”在遇到生活中的各种困难的时候,逃避并不能够解决问题,不管是中国人还是西方人都会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正面解决这种困难,这种人在自我生成过程中的责任担当似乎并没有中西之别。而正面应对问题,积极解决问题,正是用法律处理各种问题的重要基础。
约翰在故事情节的推进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他专门找了一家华人经营的刮痧店,亲自体验了一回刮痧,搞清楚了为什么刮痧不能算是虐待,并在圣诞夜连夜找了儿童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去向法官申明。我们可以从文明交融的视角放大一下这个情节所具有的意义,一个能够延续下去的文明一定是一个善意的文明。这个善意的文明一定会具有这种内在的自我反思能力,是非对错的决定所造成的后果一定会不断被重新反思或审视。
法治奠基于文明的可通约性
我们发现,正是这些文明可通约的地方,才是我们交流和融合的基础,也是我们构建现代法治的基础。在电影中,父母对子女的爱,爷爷对子孙的爱,夫妻之间的爱,中西方人在爱的方式上尽管会有差别,但这种爱本身是可通约的。看待中国猴子(孙悟空)的方式可以不一样,但对《西游记》的爱不释手是可通约的,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对人彼此的内在尊重和信任,以及由此透视出的对人尊严的捍卫是可以通约的。那种希望被公正对待,基于人内在自尊的不可侵犯这一正义观念是可以通约的。而这些,都是法律的重要价值基础。在我们这个时代,文明之间的冲突和差异一再被讨论和强调,而这些文明的共性或可通约性方面值得我们更加重视和深入挖掘。所以,尽管美的方式并不一样,是“各美其美”,但一定会逐渐“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尽管这个过程会充满荆棘和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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