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水浒传》中的潘金莲和武大郎,相信大家都比较熟悉,但历史上的真实人物,也是确有其人,不过有多种版本,众说纷纭。
今天,我们来说一说在河北省清河县流传的潘金莲武大郎蒙冤记的民间故事。
相传,武植排行老大,唤作大郎,于北宋末年出生在清河县孔宋庄一个贫寒人家。
他从小刻苦读书,15岁那年为生计卖过一段时间烧饼和凉粉,后来就到王化庄染坊里当学徒。
染坊师博有个儿子,小名叫郓哥,比武大郎大一岁。两人便结拜为兄弟,白天在染坊里干点零活,夜晚就一起习文练武。
武大郎聪明伶俐,能过目成诵,在学问上长进很快。不久,就读通了四书五经,学会了诗词歌赋和八股文章。
这年,盟兄弟二人进城考秀才,考场上遇见一个叫西门庆的人。
这个西门庆家住城里十字街杨家胡同,门楼前有对石狮子,因而被称作狮子楼。他父亲是本县头号富绅,又与朝中奸相蔡京沾亲。
考场上,武大郎和郓哥拿起笔来,唰唰唰!一会儿就把三卷文章作完了。而西门庆却搜肠刮肚,临交卷才写了四句顺口溜般的“风月”诗。
他晃着卷子嘲笑身旁的二人说:“染坊缸里作文章一一不惜用墨。”
武大郎瞧一眼他那几句歪诗,回敬道:“狮子楼上吟风月——眼高手低。”
揭榜时,武大郎名列榜首,郓哥第二,西门庆花钱捐了个秀才,排在榜末。
武大郎中了头名秀才,深得主考官喜爱。
这天,主考官带他去黄金庄拜访辞职还乡的清河州官潘大人。
潘大人有意试探一下大郎的才华,就说:“年节将近,有烦武秀才代劳,给老夫写几副春联吧?”
武大郎推辞不过,拿起笔来就写。
这潘大人家有一千金小姐,名叫金莲,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诗词歌赋样样通晓。黄金庄与孔宋庄本是邻村,她对武大郎的才气早有耳闻。听说今天来家拜访,就借故给爹娘请安,来偷看武大郎。
她一进门,就看见武大郎虽然衣衫破旧,却长得身材魁伟,年轻英俊,一表人才。再瞧瞧他作的对子,写的字,更是满心佩服。
武大郎一拾头,也看见了这个闭月羞花的大美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顿生爱慕之心,不觉都红着脸低下头去。
武大郎回家后,日夜思念金莲。但他深知武家和潘家贫富悬殊太大,难以高攀,就决心苦读诗书,继续考取功名。
再说那潘金莲已到了婚配年龄,说媒的络绎不绝,几乎踏破潘家的门槛,说的都是些官宦人家的公子哥。潘金莲不是嫌人家吊儿郎当,就是嫌人家没有文才。
这天,西门庆又托王婆前来求婚。潘家父母一掂量,门当户对,又是个秀才,心中非常高兴,就去和女儿商量。
金莲说:“这人太轻狂,他算什么秀才!捐班的!和武大郎比差远着哩!”
她娘赌气说:“哼!难道你还想嫁个穷学徒的?”
金莲说:“穷学徒的怎么啦?总比那些啥也不懂的浪荡公子强!”
父母知道了女儿的心事,但总觉得让女儿嫁个穷学徒的,太丢人。
正在为难之际,却传来了武大郎得中进士,被宋徽宗钦定为阳谷县令的喜讯,就急忙托人向武家求婚。
原来武大郎、郓哥、西门庆等十几人,一起进京赶考,只考中大郎一人。
他荣归故里后,依然住在郓哥家,天天忙于老师、同窗和官府的各种应酬,并做去阳谷赴任的准备。
潘家派来的媒人几次登门,没见到他,只好告知郓哥。郓哥深知大郎的心事,就满口应承下来,为他操办婚事。
因为武大郎家中贫寒,赶考的盘缠、官场的应酬都由郓哥支付。再提给他操办婚事,郓哥怕他不应,这事就一直瞒着他。
结婚前一天的晚上,武大郎看见门上贴了新婚联,感到很稀罕,就问郓哥:“哥哥为谁操办婚事?怎不告诉小弟,也好备些贺礼?”
郓哥答道:“我已替你备齐,明天便知。”
武大郎纳闷了一夜,直到第二天花轿进了门,被当作新郎官推出去和潘金莲拜堂成亲时,才恍然大悟。
婚后,武大郎带潘金莲去阳谷赴任。郓哥和妻子一直送到十里长亭。
大郎和金莲感激不尽,临别时拉着他夫妻的手说:“哥嫂的恩情我们终生难忘,日后定要报答。”
且说那西门庆自向潘金莲求婚被拒绝,就怀恨在心;武大郎中了进士,他落了榜,又产生了忌妒;潘武两家一成亲,更使他恼火。
但他不怨自己没本事,却认为武家坟地风水好。为破坏武家的风水,他想出派人偷偷去郓哥家放火的鬼主意。
一把火把郓哥家烧得片瓦无存,郓哥想找武大郎求个一官半职来维持家中生活,可手中又无盘缠。正在为难之际,西门庆却以同窗的身份前来探望,郓哥就向其诉说心事。
西门庆却说:“武大郎做了官,哪还会看得起咱们,他也不会给你什么。不如你把靠他家坟地的那块地卖给我,凑合看混吧!”
郓哥没法,只好把地卖给他,去阳谷找武大郎。
武大郎一见郓哥,便请进后堂热情招待。叙过离别之情后,就安排他在馆驿中读书。
郓哥惦念着家中妻儿老小,哪有心思读书。他见武大郎天天去忙公务,只字不提给他解决家中困难的事,愁绪满怀,度日如年。一连住了几个月,他就去找武大郎要求回家。武大郎和潘金莲只是苦苦相留,嘱咐他好好读书,继续考取功名。
找一回,留一回,一直留了一年。郓哥再也忍不住了,就说:“我再不走,家里大人孩子就饿死啦!”
武大郎和潘金莲听了却只是笑,而且给他的盘缠只刚好能到家。
郓哥憋了一肚子气,真后悔来找武大郎。
他怒冲冲地走出县衙,直奔西门。刚走到城门前,就听说清河富绅西门庆被打死了,见一伙人正围观缉拿凶犯的告示。
他走上前去一看,见上面绘着凶犯武松的画像,不由心中暗暗骂道:“武大郎,你好狠毒哇!竟让你弟弟把自己的同窗给杀了。想当初,我待你那么好,你今天却这样待我。我如再住下去,恐怕也是性命难保?”
他越想越生气,就画漫画糟蹋起武大郎和潘金莲来了。把魁梧英俊的阳谷县令武植,画成了三寸丁枯树皮卖饼大郎;把知书达理的贤妻良母潘金莲,画成与西门庆通奸的淫妇。在漫画旁边还写了一些不堪人耳的歇后语:
“武大郎卖烧饼——人熊货不软。”
“武大郎卖凉粉——人熊货打颤。”
“武大郎开店——比他高的不用。”
“武大郎攀杠子——上下够不着。”
“武大郎玩夜猫——什么人玩什么鸟。”
“潘金莲拾麦子一一人穷货扎手!”
......
这时,过路人都见过告示,正不知武松因何打死西门庆,看见郓哥的画就信以为真,看到他编的歇后语挺有意思,就禁不住念出声来。郓哥也贴得更带劲,在他走过的路上,贴得墙上树上到处都有。
他一直贴到老家村头的一座新瓦房上,从院里走出一个妇女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往咱墙上贴什么呢?”
他一回头,见是自己的妻子,不解地问:“怎么,这是咱的房?”
妻子反问道:“武大兄弟派武二郎给咱重建家园,为赎你卖的那块地,都闹出了人命,你还不知道?”
他听罢悔恨地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就发疯似地往回跑。
原来武大郎确实有个弟弟叫武松,小名唤作二郎。他父母早丧,跟着兄嫂长大成人。从小跟哥哥学就一身武艺,嫂嫂待他也很好,他对哥嫂也非常敬重。
自从郓哥见到武大郎后,大郎就派武松回清河为郓哥重建家园。
这年,武松刚刚一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回清河后,就听说西门庆经常编造哥嫂的坏话,又听家族中人说,西门庆自买了郓哥靠着武家坟地的那块地后,就打土堰,改道路,变着法往武家坟地里挤。
武松见到后,就要找他算帐。无奈随从人员苦苦劝阻,才忍了下来。他为郓家修好宅院,购置了衣食用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又拿钱叫郓嫂托何九叔找西门庆赎地。
那西门庆为抢占武家坟地的风水,好容易才弄到这块宝地,岂肯答应。当晚,就又带着两个家奴偷偷来武家坟地动土。
武松得知此事后,二话没说,大步流星向坟地跑去。跑到那里,他大喝一声:“住手!”两个家奴不听。
武松上前夺过铁锹,就把他们打翻在地。西门庆一看,大事不好,拔腿就跑。
武松岂肯把他放走,一直追到孔宋庄与许家那两村之间的一个庙里,把他掀翻在地就打了起来。
那西门庆原是弱不禁风的花花公子,竟被武松失手打死。武松一见出了人命,就连夜奔向梁山泊,投宋江去了。
再说郓哥,他为揭掉沿途二百多里的漫画,饭也不吃,脸也不洗,觉也不睡,随揭随喊:“武大郎和潘金莲是好人!武松是打虎除霸的英雄!”
人们见他披头散发的,只当是疯子,谁信他的!
他一直揭到阳谷城外,看看所有的漫画都揭完了,才站住脚,松口气。
这时,他感到腹中饥饿难忍,掏出武大郎给他的钱袋,盘缠早已用光,里边只有一张红纸帖子。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你瞒我一夜,我瞒你一年。”他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我瞒着大郎,替他操办婚事;他也要瞒着我,替我重建家园。
郓哥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叫道:“武弟呀,这个玩笑可把咱哥们开苦了哇!”他没脸再见武大郎。就把这张红帖子翻过来,面了一幅《武松打虎》图,贴在景阳岗上,要着饭回家了。
谁知那些被撕掉的漫画和歇后语,却早已印在人们的心里。《武松打虎》的故事,更为那些风流韵事增添了色彩。它们合在一起,在民间越传越广。后来,竟被小说家编入《水浒传》和《金瓶梅》,可把潘金莲和武大郎糟蹋苦啦!夫妻二人都蒙受了不白之冤。
其实,他们夫唱妻随,恩爱到老。死后,坟前长出两棵酸枣树来,枝相靠,根相连,人们都说这是他们夫妻恩爱的象征。
这真是:
人穷心善志气坚,
功成名就娶贤妻,
知恩图报不忘本,
可惜被坑蒙了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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