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长河中,有很多文人名士。这些文人名士也使得中华文明璀璨耀眼,诗词歌赋、天象景观、舞蹈乐器……还有很多佩剑武器。
古代名人多佩剑,他们的佩剑有时已经脱离了防身的用途,更是身份的象征,代表着一种重要的礼仪。
或是记载于古籍书中,或是记载于上古传说的古代名剑自有一个排行榜。
轩辕、湛卢、赤霄、太阿、七星龙渊、干将、莫邪、鱼肠、纯钧、承影位居十大名剑之列,每一把宝剑都有一段故事,或可歌可泣、或缠绵悱恻。
而在太行山出土的这把宝剑虽然没有位列十大宝剑之一,也同样是古代名仕的佩剑,这把古剑的背后自有一段翩翩君子、名士无双的佳话。
一次意外挖掘,古剑重现天日
原本,吴国兵器传世的记录中,存在的“季子剑”让专家们很是疑惑,“那柄剑身刻字笔画柔弱、文义不通,国名用字也不合,显为伪器。”
面对中华民族浩瀚的历史长河,后人专家们只能通过有记载的史料以及出土的文物,推测记录那独属于中华民族曾经的璀璨文明。
而古器赝品的存在,尤其使历史学家们头疼,这严重的阻碍了对历史文化的研究工作,使得一度呼之欲出的历史真想暂时被迫搁置。
然而,1985年8月中很平凡的一天,一次跟考古工作毫不相关的意外挖掘工作,让考古学家和史学家搁置已久的对“季子剑”的研究得以再次启动。
这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太行山脚下的榆社县有很多烧砖厂,这里的土质很好,烧制出来的砖瓦质量很过关。
县城东北处的三角坪是烧砖工人经常取土的地方,取土小分队顶着烈日出发取土,一行人来到三角坪,开始了他们日复一日的工作。
就在大家背顶烈日、辛勤工作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一声惊呼吸引了。“呀!你们都来看!这是什么?我挖到了一个宝贝!”
工人们随后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讨论这个泛着金属光泽的长条“铁器”,“是一把剑吧!”“这看着不像铁剑,不太长呢!是匕首。”
“铁生锈了都是这样的,要是匕首,这也太大了吧!”“该不会是凶器吧,埋得这么深!”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猜测着这个不明物体的来历,也把它一并带了回去。
三角坪是春秋战国时的墓地,而近二十年里,在山西先后出土了两件吴国错金鸟书“王子于之用”戈和的一件吴王光剑。
所以,这把被带回砖厂的“铁器”受到了厂内有识之士的关注。
这位有识之士当然是砖厂的负责人,大家围在一起研究这是什么东西,眼尖的负责人开口讲到,“这不是铁器,我看像一把青铜器,我看报纸上登的青铜剑都这样,咱们还是联系文物局吧。”
古剑上交国家,真身再现人前
负责人的提议如平地一声惊雷,工人们纷纷随声附和。于是,负责人拨通了榆社县文物局的电话,“您好,我们是榆社县城关村的一家制砖厂,今天我们取土的时候挖到了一把剑,跟报纸上登过的青铜剑看起来是一样的,你们能过来看看吗?”
文物局的工作人员接到电话也很惊喜,相比于普通的民众,他们更能猜测这个出土的青铜剑有可能的身份。
但是,本着科学研究要严谨的态度,专家们保持着冷静的态度前往确认。
赶到现场的专家组经过初步的清理坚定,这确实是一把青铜剑,基于出土位置的考量很可能是一把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剑,非常有考古价值。
于是专家组开始跟挖掘的制砖厂商量,“据我们初步判断,这是一把古剑,很可能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剑,很具有研究价值,希望你们能把剑交给文物局,我们来进行研究。”
交涉过程很顺利,文物局的工作人员准备的说辞还没说完,砖厂的负责人就同意上交了。
“发现这把剑的是我们的一个工人老韩,刚才我们合计了一下,这东西留在我们这没用,还是把它上交给国家,你们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我们就当为国家做贡献了!”
负责人的语气很诚恳,第一发现人老韩也在一旁憨笑着附和。文物局的负责人很是感动,当下决定买一条烟感谢制砖厂的工人,而制砖厂的负责人也把整条烟直接交给老韩,以示奖励。
那个年代,大家普遍还抽着自卷的旱烟,一整条烟是很贵重的谢礼!
文物局的专家们把这把青铜宝剑带回去,马上就迫不及待的进行了清理工作。当一层层斑驳的锈迹被清除,青铜剑的真身缓缓的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这确实是一把古制的青铜剑,这把剑保存的较为完整,剑刃锐利,并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蚀改变太大的样貌。
这一点让专家们更是兴奋,因为这样意味着这把剑的主人及其背后的故事就可以清楚的得到答案,而且,看形制这确实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剑。
经过测量,青铜剑的全长45.2cm、身长36.2cm、首径3cm,剑身是柳叶形的,中间有凸起的剑脊,断面呈现稍扁的菱形,有菱形窄格的纹路,剑柄的两端是喇叭形状的,圆首。而且剑身的后半段,有一面刻着2行24字的铭文。
这与之前得到的仿制品“季子剑”的样子大相径庭,专家组汇总意见之后,下了结论,“这就是真正的季子剑,从这段铭文上就能看出这把剑的出身,这次错不了了!”
古剑原是名剑,引出名人故事
要说起来,能够这么快的确认剑的归属问题,这段铭文确实帮了大忙,可关于这段铭文的翻译也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
专家拓下了这把青铜剑上的铭文,只见这些字的刻工精细、书法整齐端庄,细节之处尽显做工精良。
经过专家组的认真翻译校对,最终确认铭文的大概意思为“吴王诸樊得了疾病,请告弟弟季子,为他祈祷福祥,求得永贞,免去灾难,行肵俎之礼并陈设扃鼎后,制作了这把剑,甸人读祷辞说,这是他的元用剑。”
翻译出了铭文意思,确定了这是一把吴王股发剑,铸造于春秋末年。
一切过程顺利,没有横生枝节。至于这把吴王股发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很好解释。公元前584年,晋吴以多种形式开始了互通友好,包括盟会、聘使、滕女等方式,开展了文化经济多方面的交流;
而且越灭吴后,大批吴国人逃入晋国,这两种方式都是吴国兵器能流入晋国属地的最好解释。看似完美而快速的考古工作,以翻译出了剑身的铭文作为完美的句号,不久,考古学家却发现了问题。
专家们经过一系列的反复商榷研究,最后确认,原译文有误。因为原铭文字迹纤细而且多出有腐蚀损伤,因此,许多字的笔画在拓本中是看不见的,这就影响了字体笔画的原有完整性。
而且,拓本是用照片的形式刊布的,本来就不是很清晰,并且放反了。这一个又一个的微小疏忽,造成了译文最终的错误。
专家们报以严谨的科学态度,没有固执己见,最后更正了铭文的译文,揭开了这把青铜剑的真正面纱。
更正后的译文大概意思为,“吴王诸樊的弟弟季子者尚接受了下属的献铜,用来做自己的‘元用剑’。”
这是一把名副其实的季子剑,为专家们对吴国青铜器的研究,提供了一件断代标准器,更为解决史籍记载中吴、越王名的问题指点出了明确方向,而且对晋、吴两国关系的研究也做出了贡献。
“多么重要的历史文物呀!这给我们对吴、越、晋的研究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专家们都显得很是兴奋。
典故“季子挂剑”,尽显君子风度
季子剑的出土不仅对春秋战国历史的研究作出了不小的贡献,也再一次把“季子挂剑”的成语典故拉到了眼前。这是一则关于友谊、诚信的故事。
季札受吴王之命出使各国,在路过徐国时受到了徐国国君的盛情款待。两人相处时,徐国国君总是看着季子的佩剑两眼放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国君这是看上了季子的佩剑。
可是出于一国之君的矜持和对待来使的礼貌,徐国国君并没有出言索取季子的佩剑。
当然,季子也看出了徐国国君的心意,有感于徐国国君的善解人意,更是出于佩剑出使各国的礼仪,季子并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但是,季子心心念念着徐国国君的心意,想在回国的路上再次经过徐国,将佩剑赠送给徐国国君。可惜天不假年,在季子从徐国离开不久,徐国国君就薨逝了。
返回徐国的季子只看到了徐国国君的墓地,身处徐国国君墓前,季子悲恸大哭,遗憾于未能满足徐国国君的心愿,但也无从弥补。
想来想去,季子解下佩剑,挂在徐国国君的墓前,以示对其的哀悼,也算完成了徐国国君的心愿。
如此对待友情至纯至真,言出必行的季子深受徐国人的爱戴,也把为君子一诺千金的故事流传至今。至今为止,这把在三角坪出土的季子剑收藏在榆社化石博物馆之内。
专家们打开了它尘封千年的秘密,为春秋战国时期的历史研究作出了巨大贡献。
而后,季子剑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使命,开始了它下一个使命,静静地躺在博物馆里供人们观赏,让人们了解那个时代青铜器的高超技艺和隐藏在剑后的动人故事。
结语
一件文物的出土总能带我们再一次回到那个它见证过的时代,让那些故事不再只是书中的文字,而是鲜活的展现在人们面前。
那些确定的、不确定的历史开始有了温度,有了发生过的佐证,这只是想一想都很让人热血澎湃。能深挖出文物古迹背后潜藏的千年故事,是一件多么令人自豪的事情。
参考文献
- 曹锦炎,吴季子剑铭文考释 <期刊>·哲学与人文科学·考古;《东南文化》,1990年.04期114_115。
- 晋华,山西榆社出土一件吴王股发剑 <期刊>·哲学与人文科学·考古;·经济与管理科学·旅游;《文物》,1990年.02期79_81。
- 司马迁《史记·晋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