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像风,一不留神,瞬间就飘得无影无踪,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安化趣事?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安化趣事
时光像风,一不留神,瞬间就飘得无影无踪。
我费力地在手机里将同学群的信息使劲往前翻,终于找到了八十多天前到安化的那个夏夜的几张图片。一时间,莫名的怀念情绪又涌上心头。
到安化的第二个晚上,落脚在东坪。读师范时,这个地名连同大富、煤城,通过安化同学那似是异乡的口音反复提及里,早已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了。听他们说,一个学期才回去一次,很不容易,坐着客车,翻山越岭的,有时不凑巧半途还要住旅社,第二天天不亮再转车。于是,安化便是一个遥远的地方,那里有走不完的山路,爬不完的高岭。
这次来,真见到了盘旋的山路、连绵的山峦。在高高的云台山顶峰,还看到了喷薄而出的一轮金色朝阳。那天我们去得很早,等了很久,才见那太阳一点点从黑的山巅露出灿烂的微笑。虽是一点点地上升,但动作极快,一转眼间,它就挣脱了对山的依恋,跃上了早已染得通红的云海之中。我将手掌摊开,只见那金色的一团火又像是一个听话的小圆丸,宁静而可爱地躺在了我的掌心。除了有山的安化,在东坪,我还见到了静静流淌着的安化河里的水。
东坪是一座新城。四面都是青黛的山峰,牵连着、逶迤着、包围着,使得小小的山下这一方土地显得格外的安静,仿佛大山外的一切尘嚣都阻隔在山的另一面,然而,她却一点儿也不闭塞。险峻的山下面,那安化河里的水没有一点波澜,但又无时无刻不在朝前涌动着——静水深流。就因这如绿的碧带状的安化河的水不息地流向远处,流向益阳、流向洞庭、流向大海,便将这山里的城与山外的世界绵绵地联系在了一起。白天里,看着那辽阔江面的两岸青山,再看看那阳光下安静的水面,尽管盛夏的天气燥热,但江面有风将凉意轻轻地拂上面庞,润透着衬衫下面的一片肌肤,也不觉得很热了。于是,我对安化的印象在山的宽厚、在山的大度里面,又多了一层水的宁静、水的淡定、水的柔情。 安化的同学十分的好客,几天安化之行安排得很周到。这可以从东坪之夜看得出来。在酒店吃过晚饭,出店门时,太阳已经不见了,黝黑的山比白天显得更突兀更高峻。酒店的门口,是大马路,装着建材的大车不时驰过。这新城,还不断有高楼在日夜增加着它新的高度。
此时大家都喝了不少的酒。桃江的四哥在酒过二巡时,就硬是将酒杯倒扣在手中拼命地捂着不肯再伸出手来。南县的同学却趁大伙仰头痛饮时,将酒杯急速往碗里一倾。一抬头,他的眼睛碰上了我眸边的余光,脸一红,对着我眨了眨眼,又端起酒杯加入了桌上激情的吆喝中。酒店门口的照片里,大伙的脸都红红的,眼睛仿佛也有点红,带着深浅不同的酒的香醺,此刻的人们都显得无比的放松、满足与开心。世俗中烦人的一切琐碎都已忘记、都已远离。尽管早已酒足饭饱,但来这里有一样是必须得品尝的,那便是安化擂茶。安化的同学说,如果不尝上“安化擂茶”,那逛最多的风景,吃最多的美食也是白来一趟。去东坪最有名的擂茶馆吧。去那里得有两里多路,沿着街走,沿着安化河沿的堤下曲折的街朝前。
三年同学,别后,有的三十年没有见面,有的也有十来年没有见面。酒后的街上,三三两两诉衷肠、谈离情。我和曾经一个宿舍的胖哥两个人顾不上热,忘记了此时正是热的盛夏,手挽着手、肩搭着肩,带着偏偏斜斜的醉步,讲着咕咕嘟嘟的酒话,走在东坪街道新铺的石板地面上。说到动情时,不免又高声笑起来,笑声很有感染力,前后的同学也笑了起来。无邪的笑语从中年人粗犷的喉咙里蹦出,飘荡在了东坪静夜的半空里。最后,又落向了哪儿?是那群山的谷里,还是落下融入晚风里的河水,流向那无边无际的远方?
街上除了我们,也有夜行的年轻人,男的女的,有的沿着河堤在走,走着走着就歇了下来,靠着那堤边的石栏,眺望着那山,那水,任凭水面的晚风吹凉夏夜的暑气。说不定还想起了异乡的那个心上人儿。我醉意里感觉到,我们的谈笑声是惊着了前面一个长发短裙的姑娘。她回过头来,只是浅浅地看了我们一眼,又将那极美的脸庞转过去,颀长的身子又整个儿地倚在了那石栏上。
擂茶馆的老板是个年轻人,长得白白的。脸上满是热情的笑容, 他迎上来,对着安化的周同学说:“早安排好了,最大的包厢,请上楼。” 店里灯很亮,人很多,非常热闹。和店外夜色里已经静下来了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二楼的包厢里有一个很大的圆桌,三十来个人坐上去却又显得有些挤。于是边上又开了一小桌。擂茶还没有上,各种的小吃很快就摆满了一桌。白白的折耳根、绿绿的海带丝、圆圆的葱油饼、嫩嫩的砣粉、细长的金丝卷、软乎乎的豆腐脑,还有安化的牛肉、鱼肉等等,香香的、辣辣的、甜甜的,很多小吃还没等看够、还没等一一尝够,带着芝麻花生黄豆等各种香的乳汁般白的安化擂茶就上桌了。舀一碗盛进玉瓷般的印着青花的大碗里,那香就涌进了鼻腔。低头轻轻一吸,清凉的奶一般的汤汁就爽爽地挑逗着你舌头的每一处味蕾。沁甜的滋味从嘴里一直甜上了心头。想着多喝几口,肚子却不争气地胀痛起来。
我们相互搀扶着,走出店门,夜更深了,黑的夜幕里没有月儿,先前的那些眨眼的星星却是更亮起来。走不动了,我们便慢慢地、极慢极慢地,一步一步挪下河堤,接近那水的石阶处,坐了下去。将鞋脱了,伸脚放水里,清凉的夜的河水便温情地吻着了脚上的每一处了。
( 湖南南洞庭湖畔匡列辉写于2022年10月23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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