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祝英台民间故事(故事莱阳版本的)(1)

梁山伯和祝英台的爹爹都做官,两家的夫人都才怀孕,俩人挺要好的,说,以后你生个男的,我生个女的,咱俩就做个儿女亲家;如果是生一对男的,咱就拜个干兄弟儿。

孩子生了,梁家生个男的,祝家生个女的。两个就说:“咱嘎个儿女亲家吧。”给梁山伯和祝英台定个娃娃亲。

都长大了,家里都有花园,花园设了书房,都请了老师,各人在自家读书。

这个梁山伯啊,要考试,到外面去念书。赶考,在祝英台的花园外面走,祝英台在楼上,他望见了,就打发书童说:你进去打听打听。他知道他媳粉就是这家的。

进去,正巧碰见祝英台的丫环在花园里:哎,你是哪了?说,俺和公子要去杭州读书。丫环就上去告诉小姐说,梁山伯要去杭州读书。小姐就下去见梁山伯一面,梁山伯说我去杭州读书,你去不去?说我也去,爹妈不能让我去,我是女的。那阵不兴女人管哪儿出去念书。

她就家去了,梁山伯就和书童走了。

她家去道她妈:我要出去读书。她妈说:不出去,不能出去读书,哪有闺女出去读书的?没有妇女出去读书了。祝英台说:“不,我也待上杭州去念书。”女人能出去啊?“我就不会女扮男装啊?”打扮个男人,她妈不要她去,她就不干,硬哭硬哭,她爹爹也不让。她爹说:“不行!不能出去念书。哪能出去!这是绣楼上的大小姐,能出去?不能出去!”“不要出去,我也待出去。”她见她女婿去了,“我非走不行!”

那二年,大闺女在家都给女婿揍些衣裳,等出嫁时带着。她上绣楼,从箱拿出来,打扮打扮,穿上她女婿的相公衣,啊呀和个男的一样,分不出来。她妈也没看出来,里头穿缎子鞋,又找双大鞋套上去了,一样,可也行。把书童打扮打扮,也打扮个男的。她妈说,可也行。就道她爹说,叫她去念去吧,她爱去念。她爹爹说:好!

上杭州去念书,两个人同吃同住同桌念书,念了三年。

梁山伯就道她说:“祝兄,你哪么上坑尿尿蹲着尿呢?”她说:“站着尿尿狗道墙,蹲着尿尿学文章。”熊她女婿也蹲着尿尿。他真果了,也蹲着尿尿。

瞎黑睡觉,各人睡各人的床,他就望她,管多瞎黑不脱衣裳,净囫囵个滚,把顶上的脱下来。道她:“你哪么瞎黑净囫囵个滚?”她说:“俺妈生俺皮肉贵,金扣银扣一百对。”光解就解半宿,挡误睡觉。说是不能脱衣裳睡觉。

到了月头,梁山伯问祝英台,你怎么了?祝英台说:“俺腚上生个疔疮疖,到了月头就出血。”

这就俩人好了形影不离。祝英台小姐身子,提水提不动,她梁兄就帮她提。拿不动的东西,她梁兄就帮她拿。祝英台就赶心看好梁山伯了。

在家,她爹道她妈说:“调回她来吧,她样再念下啊,和她那个男学生看好了,就了不待了。”

梁山伯家就穷了,她爹爹就想和人家不干了。把她说给马家马文财。她妈就捎信给她,说在家不好,病得不行了,书还没念完,就快到三年了,可还不到,调她,就是给她说婆婆了,把她熊来家。

祝英台要先走了,梁山伯就去送。道上看见一对鹅,祝英台说:“梁兄,你看前面过来一对鹅,公鹅前面走,母鹅后面叫。”“叫什么?”“母鹅后面叫哥哥。”梁兄就道:“你真有,也本哪儿些话。”

直到临走时啊,老师没看出来,她师母看出来了:这个祝英台是个女的。道老师说:“你给梁山伯把个魂压着吧。”人有三魂六魄,三个魂就压一个在砚台底下,梁山伯就迷迷昏昏,婚姻恋爱的事儿管儿不知道,人家说什么他也不懂。

两人又走,祝英台说:“走一庄又一庄,看见大姐纳鞋帮,问问大姐你怎样纳,一针一针摆成行。”她是女人,她懂得,他就烦其了:你哪里那些话?

“走一里又一里,碰见大嫂纳鞋底,问问大嫂怎样纳,大针攮,小针挤,手拉麻绳使力气。”这么说,梁山伯也听不出祝英台是个女的。

走到一条沟,看见两只青蛙,祝英台说:“走一洼又一洼,沟上沟下两只蛙,一个上来一个下。梁山伯说:“它们干什么?”“在说悄悄话。”“亏你想得出。”

走到一座古庙,看见庙里有金童玉女,梁山伯说:“弟兄双双进庙堂,金童玉女列两旁。”祝英台说:“玉女是英台,金童是哥哥。”“你我都是男儿身,比作金童玉女真荒唐。”

要过河了,祝英台说:“大哥大哥快背河。”梁山伯道: “脱鞋自己过。” “洗了花鞋娘嚯嚯,小脚过河石头搁。”

河上有封独木桥,梁山伯说:“祝兄,那边有座桥,咱们从桥上过吧。”一条独木桥,祝英台是小姐小胆气不敢走,梁山伯就在前面牵着她的手过,影儿照在水中。祝英台说:“梁兄,你看,你在前来我在后,好似夫妻桥上走。”他也不懂,在学校懂,就临走时,叫老师把魂收去了,不懂,比夫妻也晓不过来。

“天空飞来两只雁,双双对对好姻缘。”天上飞的,地上走的,都比了,他还是听不懂,说姻缘也不知道。

就要分手了,把祝英台气得说:“千说万说你不懂,您妈养你个鲁笨种!”说:“梁兄,这样吧,俺家有个九小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儿,高矮大小,那儿也和我一样一样的,我家去把俺九小妹说给你。”“你真能也?”“我真能也!”祝英台长得漂亮啊,说:“俺妹妹长得和我一点不差,”他也听不出来。祝英台真没有办法,听不懂啊!

十八里相送,就舍不得分开。梁山伯说:“千里相送终有一别,日后我去看你。”祝英台说:“梁兄,你回去吧,家去我写信给你。”

家去呢?一看她妈好好的,道她妈说:“妈,你这本没得病蒙!你哪么捎信叫我回来呢?”啊呀,说:“孩子,你出去冒顶三年了,给你订亲了。”她一听,这梁山伯还在那念书。“妈,把我往哪说?”“乃爹爹把你说给马家马文财。”

祝英台听了,就哭了:“不行,我不干,我不能嘎这门亲,不嘎!怎么也不能嘎!”“你为什么不嘎呢?”

“你说给人家梁山伯,从小订了娃娃亲,哪么你又待说给人家马家?”说:“人家马家有钱,又有势,人家那个财礼都来了。”

这歇,梁山伯家穷了,管什管什没有,他家那是一把天火烧了。她妈说:“和梁家这亲不能嘎了,你待和马文财嘎。”她就高低不干!不干不行,剩十五天半个月就得奏媳妇。

这哪么撩活?真把她难草鸡了。跑吧,走不了。那时就把她看起来了。不跑吧,梁山伯等她。把丫环也看起来了,信也捎不出去。这拉末了,她绞下一缕头发,写几行字,装信封,也不知哪么样叫丫环偷着送出去了。

梁山伯接到这封信,看里头有缕头发,觉得事不好,就赶急回来了。

家去了,他妈就说:“憨孩子,你哪么来家了?人家祝家和咱嘎的这门亲,早过来跟道拉倒了,把闺女说给马家,说给马文财。“哪么了?”“人家嫌咱穷了。”说:“昂!?”这一听,他恼了,一下得病,得相思病了。祝英台在信中说,她就是家里的小九妹。

祝英台知道梁山伯回来得病以后,就要求她妈要去看看梁山伯,看她女婿啊。要是不要去看,她就待碰死,豁上不活了。她妈能叫她碰死?她妈说:“好,你看去吧。”

她带上丫环去了。梁山伯还没死,有点气儿。她道说:“梁兄,我来看你了,怨,就怨你那么糊涂,你样儿不糊涂,我一溜道儿说那些事,你一样听不进去?你一样不懂?你样儿是懂,这门亲事,家里不同意咱还能跑来!”

梁山伯就说:“这本该着不是亲亲。”

她道说:“你果真死了,叫乃妈把你埋在马家大道旁,拜埋远了,就埋在道边,等我走到那儿非下来拜拜你不行,我非要求他的轿在这落下,我下来拜你,你样儿是有灵有神,就开开坟墓,我就拱进去,马家也捞不着。”祝英台看着梁山伯死了,她就回来了。

来家住两天,就奏媳妇。要上她婆婆家,上婆婆家不要紧,要答应她三个条件。“答应你什么三个条件?”“答应我穿白绫子,我不穿红。”她妈说“捏那行!”说是“不行。你穿白绫子能行?这是结婚!”

说:“不?我就待穿白绫子,你样答应我穿白绫子,我就上马家去。”

这哪么撩活?叫媒人上她婆婆家说说,叫她婆婆答应吧。媒人去说,她婆婆说:“好,穿白绫子就穿白绫子吧。”

第二条是“待从马家大道走。”说:“行。”

第三条是“轿走到俺哥哥坟前,待落轿我下去拜拜。”马家也答应了。

娶亲那天,她穿白绫子上轿,起轿抬着走,走到那个场合,啊呀,一阵一个大旋风墨黑,刮了天昏地暗。马家是财主主儿,吹手喇叭,吹着去将媳妇,走不动了。

这怎么一阵墨黑?她道:“是不是旁边有个坟子?”轿夫说:“旁边有个坟子。”说:“乃落一落轿吧。落下轿我下去趟。”她下去了,就跪那个坟子前哭,说:“梁兄,你样是有灵有神,你就开开坟,我进去;你样是没灵没神,你就让道让我过去。”哭歇儿,那个坟子“咔嚓”两半,裂开了。

“马家将,你爱将,将在马家大道上;马家娶,你爱娶,娶来娶去一场空。”她一头攮进去了。攮进去,这个坟子“咔嚓”就对死了。马家娶媳妇一场空,没娶去。

轿夫变成车前子,轿就变成布布丁,梁山伯和祝英台变成一对蝴蝶,从坟墓里飞出来了,飞着飞着飞远了。


梁山伯与祝英台民间故事(故事莱阳版本的)(2)

李克宁 山东莱阳人,曾担任莱阳京剧团编剧、“莱阳市文化志”副主编。山东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民俗协会会员,莱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在《胶东文学》《秃尾巴老李》《山东民俗》上发表民间故事,参加过“莱阳民间故事”的编写。作品《许世友的故事》获山东省委宣传部建党七十周年征文三等奖,山东省委宣传部、山东省作家协会纪念抗战胜利50周年文学创作征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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