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跟我说:影史最经典的越狱片是《肖申克的救赎》,——我表示呵呵。

如果有人跟我说:影史最经典的越狱片是1963年的《大逃亡》,——我们可以多聊几句。

如果有人跟我说:影史最经典的越狱片是1960年的法国电影《洞》,——很好,我们是朋友了。

肖申克救赎为什么越狱(史上最伟大越狱片)(1)

《洞》海报

《洞》,一部较为冷门的法国电影,由法国犯罪片大师雅克·贝克执导。这部雅克·贝克生前的最后一部作品,入围1960年第13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荣获法国电影评论协会最佳影片奖、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外语片和最佳外国男演员提名、法国《电影手册》十大佳片之一等多项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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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影片开头是一个汽车修理厂,一位中年人放下手中的活计娓娓道来。整部影片都是出自他的讲述。先记住他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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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这是监狱的外貌。可以看出,牢房布局呈“∞”结构,这一点之后还会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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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先认识一下男主角:克劳德·盖斯帕德。在片头与监狱长的谈话中,他表现出了与排在他前面那个态度恶劣的犯人完全不同的一面:文质彬彬、不卑不亢。他给监狱长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也为之后的情节发展埋下了伏笔。之后,他因为私藏一只镀金打火机被换到“越狱四人组”所在的11栋6号牢房。(据他自己所说,是因为8栋在装修。而后面有个情节却显示他在说谎:他跟小情人会面后心绪不宁,返回时走错了路,可以看出8栋并没有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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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11栋6号牢房里,已经住了四个人。牢房正对面,装修工人在安装马桶,走廊里回响着单调的噪声。先介绍一下四位“原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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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马努,为人谨慎,有主见,是团队中的意见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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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罗兰德,这次越狱行动的策划者和主要实施者,曾有过三次逃狱经历,是个技术型人才,与马努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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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阁下,四人中年龄最长,总是笑容可掬,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马努和罗兰德拿不定主意时,会征询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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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吉奥,言行粗鄙,爱睡懒觉,但在关键问题上毫不含糊。后期因为担心母亲受伤害而拒绝越狱,但仍积极参与,出力不少。

为了掩人耳目,四人还接受了一份叠纸盒的工作。后面会提到,纸板可以用来掩盖洞口,废纸板还被做成了关节可活动的假人,用来瞒过查夜的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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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这是罗兰德的手。影片多次给出他的手部特写。他的左手大拇指与食指、右手的中指都有残缺,仿佛暗示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事实也确实如此,请看这位名为Jean Keraudy的演员的维基百科资料:

Jean Keraudy was the stage name of Roland Barbat. He was one of five inmates involved in a 1947 escape attempt from France's La Santé Prison. He served as the inspiration for the character of Roland Darban in José Giovanni's 1957 novel The Hole (French: Le Trou). The two met while cellmates at La Santé. In the 1960 film production of The Hole, director Jacques Becker cast him to play Darban. He died in 2001.

中文意思是:Jean Keraudy是Roland Barbat的艺名。他是1947年企图从法国拉桑特监狱越狱的五名囚犯之一。他是José Giovanni1957年的小说《洞》(法语:Le Trou)中人物Roland Darban这个角色的灵感来源。两人相识于拉桑特监狱。在1960年出品的电影《洞》中,导演Jacques Becker让他饰演Darban。他死于20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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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回到剧情。克劳德很快融入了他们,五个人分享食物,一片和谐景象。

马努对这个新人充满了戒备。在克劳德外出取包裹的时候(这时通过狱警对包裹的仔细检查可以看出监狱防范之严密,每样食物都被剖开检查),四人进行了一次小讨论。实际上,在克劳德到来之前,他们已经在策划越狱,并做好了一些前期工作。对面的装修可能很快就会结束,必须利用这个噪声来做为掩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几人决定将计划告知克劳德。

克劳德返回后,四人通过言语试探,了解到了克劳德的基本情况。

克劳德,受过良好的教育,继承了祖辈的遗产,但是被他挥霍一空。之后从事汽车销售工作,娶了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富有女人。接着他劈腿小姨子,被妻子发现。在一次争执中,因猎枪走火误伤了妻子,被控告为“一级谋杀未遂”。

简而言之,这个人“贪财好色”。

四人推断克劳德将被判刑二十年以上。

至于他们自己,影片没有明确交待他们具体犯了什么事,只是简单提到每个人的刑期都在十年以上,也算是罪大恶极了。导演似乎也无意去评价谁是谁非,而是抱着“天地不仁”的态度,用近乎冰冷的镜头语言去讲述这个故事。不过,整部电影所表现给观众的,却是他们的勇敢、团结、机敏和强壮有力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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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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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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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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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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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拉拢了克劳德之后,罗兰德开始着手准备。他找出藏好的小镜子,做了一个“监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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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在一次例行查房过后,“邻里之间”互相联系。可能对于他们的越狱计划已事先知情,所以之后他们挖洞时发出巨大声响,也没人告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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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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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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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在与左右邻居通过气之后,罗兰德从吊床上卸下一只床腿,用来当做榔头。然后移开堆放在屋角的纸板,撬掉地板。有对面的装修声做掩护,罗兰德开始奋力的砸地。砸啊砸、砸啊砸……“一个小时之内,要么打穿,要么被抓。”顺便说一句,这部电影没有任何配乐,录音师还刻意放大了砸地的音效以及后来的拉锯声,听起来显得尖锐、空旷又单调,让人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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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几个人配合默契。一人放哨、一人砸地,另外的人移走碎水泥块。很快,地板被砸通了,形成一个可供一人钻入的洞。第一步工作顺利完成,几人将垃圾倒入洞内,又将房间恢复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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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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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当夜,在用废纸板伪装的假人顺利瞒过狱警之后,罗兰德取出一把锯条,还准备了一盏小煤油灯,与马努钻入了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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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下面是一个狭窄的地下室,外面是一个大地窖。罗兰德锯开了地下室的铁栏杆,翻入地窖,又从地窖里堆放的杂物中锯下来一根铁条,做出一把在地窖中畅通无阻的万能钥匙。其间遭遇了两名巡逻的狱警,两人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锯啊锯、锯啊锯……不得不说,法国的锯条质量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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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罗兰德画的地下示意图。四个大地窖,由四条走廊连接,形成一个闭合,而用于逃生的下水道入口,就在其中一条走廊上。两栋牢房连在一起,正好是一个“∞”,与之前的外景图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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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了大半个圈之后,终于找到了下水道入口,可惜固若金汤。经验老道的罗兰德,又掏出神奇小锯条,把门上的销子锯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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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这是四十年代法国牢房的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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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的两处出口都被封死了。罗兰德发现,封闭墙处于拐角处,可以打通旁边的劣质水泥墙绕过去。

此时已经耗去了不少时间,两人决定第二天带工具下来挖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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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阁下看医生时偷来的空药水瓶和沙子,罗兰德做成了一个沙漏,用来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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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第二天晚上,罗兰德和马努再次来到下水道。为防止下水道堵塞,两人用木板盖住了水沟,接着又开始了砸啊砸、砸啊砸……在马努挥汗如雨的时候,罗兰德也没有闲着,将“万能钥匙”加工了一下,使之更像“钥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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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在挖洞之余,牢房里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房里的水龙头毁坏,几人担心水管会在夜间炸开,影响“工作”,不得不找来水管工修理。不料水管工手脚不干净,偷了他们的烟和邮票。马努无法忍受,找来楼长申述,楼长默许了他们的暴力行为。注意,此时一向懒惰的吉奥跃跃欲试,伸着懒腰说,“现在我们要活动一下了。”而在马努、吉奥两人对水管工大打出手的时候,克劳德一脸惊恐的呆立在一旁,表现出了对暴力的恐惧。以此推测,他打妻子的那一枪可能真的只是走火,而非蓄意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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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吉奥对罗兰德吐露心声,说自己越狱会让母亲心碎,他要留下,但仍会不遗余力的帮忙挖洞。这天,他被塌方的石块埋住,罗兰德见状大惊,不顾一切的徒手挖啊挖。最终,吉奥脱险,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回到牢房,二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相视一笑。——这是很打动笔者的一段戏:纯爷们,一切竟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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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的小情人来探监。这段对话透露了不少信息:如果克劳德认错,妻子将会撤诉,而小情人却想要去往英国。这时小情人的表情是真挚的微笑,充满了对异国的神往。很显然,小情人毕竟是个孩子,玩玩过后激情已经退却。她重申着姐姐对克劳德的爱,让克劳德去求她原谅。这让克劳德震怒,结果返回时心慌意乱,回到了8栋。从这里可以看到,8栋安静又整洁,并无装修的迹象,之前他所说因装修而换牢房的话存在疑点。在遭到狱警的训斥时,监狱长恰巧路过。克劳德貌似无意的提起镀金打火机的事,让监狱长重拾对他的好印象。按照制度,在监狱里乱走是要关进禁闭室一周的,而监狱长只是微笑着让他下次注意便放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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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个晚上的奋战之后,最终由马努打通了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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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这是四十年代法国的民用下水道。……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下水道宽敞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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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努与克劳德掀开了窨井盖,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两人返回牢房报告了喜讯,并通过抽签决定了逃走的顺序。吉奥坦白说自己将会留下,马努表示理解。这时发生了一个巨大的变故:克劳德被楼长叫走,并与监狱长交谈了两个小时之久。从我们能够看到的对话中得知:克劳德的妻子之所以不肯撤诉,是因为地方官员的压制。而地方官员为何会压制一个证人?是因为爱的妒忌……原来,克劳德的妻子跟地方官员存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从克劳德的表情来看,他也是知情的。现在的情况是,克劳德的妻子撤诉了,可能是因为善良或者旧情难忘而原谅了他,也可能是因为跟地方官员走到了一起,放了他一马。这让克劳德欣喜若狂,看到了自己被无罪释放的希望。但他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而陷入了矛盾之中。如果他跟着马努越狱,将被视为畏罪潜逃;如果不越狱,也将被视为知情不报,罪加一等。老谋深算的监狱长看出了克劳德脸上的窘迫,他开始追问……之后楼长又被叫进了房间,他们究竟谈了什么,不得而知。

总之,两个小时过后,克劳德返回了牢房,并主动谈起了妻子撤诉的事。这让谨慎的马努疑窦丛生。经过一番争吵,几人交换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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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这一步,已是有进无退。当晚,几人打扮整齐,在查房过后,便准备投奔自由了。然而、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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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留下的吉奥在监视器里看到了这一幕。……这一幕,令笔者心里直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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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努回头怒视着克劳德,克劳德突然失去控制,大叫了起来。这无疑承认了自己便是告密者。马努像一头困兽一般一跃而起,掐住了他的脖子,最终被蜂拥而至的狱警们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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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剧照

四人被扒光了衣服面壁而立。只有罗兰德一人望了徐徐走出的克劳德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可怜的盖斯帕德。”这时周围的环境一片吵杂,旁边的牢房里的敲击声和叫喊声不绝于耳,像是在起哄,又像是为这次越狱的失败感到不平和愤怒。

之后,克劳德被安置在一间空牢房里。可见监狱并非牢房紧张,那为何要将五个人关在一屋呢?

让我们回到片头。影片的故事发生在1947年,而做为影片的讲述者罗兰德,是刑满释放了,还是再一次越狱成功了呢?这部伟大的电影,还有许许多多的细节,被影迷们不断解读。

END

(本人所发表关于电影之愚见,都是利用业余时间整理完成,难免会有疏漏及不足之处,欢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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