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人外号叫“诗先生”,他会给诗看病,说什么“诗该打针的打针,该吃药的吃药。”对人家作的诗,他敢乱改。
诗先生的桌子上放着一本诗词,打开第一页是这样一首诗:
久旱逢甘雨,
他乡遇故知。
洞房花烛夜,
金榜题名时。
诗先生说:“这种诗不行,得给它添字。‘久旱逢甘雨’不确切,五天是一旱,十天也是一旱,一月也是一旱,‘久旱’没有个具体的数字。应该加上两个字‘十年’,十年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好像也不是很确切,他乡是南乡北乡,东乡,西乡?一里外是他乡,十里外也算他乡,这时遇故知不稀奇,要是在登州离咱们这里一千多里地。遇上故知啥心情?一里十里千里外遇到故知不一样,这就必须加上‘千里’两字,那就是‘千里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仍然是这样,这句也得给它添上‘和尚’两个字。‘和尚洞房花烛夜’,关键在‘和尚’两字。‘金榜题名时’谁中举啦?中秀才啦?这都得叫‘金榜题名时’,你得加上‘监生’俩个字。
改完第一首诗,第二首是这样的一首诗,
王子去求仙,
单乘入九天。
洞中方七日,
世上几千年。
诗先生说太麻烦了,这首诗给吃泻药。第一首诗得补,这一首得泻。王子去求仙,不用“去”字,有一个“求”字就代表了,不去怎么求?单乘入九天,还要那个“入”干什么?“单乘九天”就可以了。洞中方七日,那个“方”字不要用了,洞中七日不就行了!世上几千年不用那个“几”字了,世上千年还不就代表了嘛!他卸掉了四个字,诗就成了:
王子求仙,
单乘九天。
洞中七日,
世上千年。
诗先生说:“诗凡经过我看了,我都得改。该泻的泻,该补的补。咱这样改是真的懂,不懂诗的人,你让他改就能改吗?”
有一个人对诗先生说:“你改诗改得真好,我还真有首诗,你帮我改改吧!”诗先生说:“你说说吧。”
那个人念道:
亭钉挂景春,
笛竹悦我心。
况兄斑玛假,
内耳坠金真。
诗先生记下来,看了看,停了停问道:“你这首诗啥意思?要我诊断,得知道内因,你说说吧。”那人说:“我家里面有个小花园,花园里面有个亭子,亭子上砸了个钉子,我看这个亭子上挂了个春景图挺好,就叫‘亭钉挂景春’。我这个小花园里,有竹子,有笛子,悦我心,我一看很高兴。‘况兄斑马假’,‘况兄’就是我二兄,二哥他带个戒指是个假玛瑙的不是真的。‘内耳坠金真’我的老婆是内人,她有个耳坠,那倒是真金的。
“哎呀,你这个可麻烦了。‘亭钉挂景春’谁也不懂,‘笛竹悦我心’也闹不清,‘况兄斑玛假,内耳坠金真’更不明白了,你这个诗得好好的用黄连泻泻,不泻那就是胡说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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