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导演王家卫又整了一出“幺蛾子”。
“持家有道”的王家卫,拿出30件拍电影时剩下的“边角料”,美其名曰“电影藏品”,办了一场拍卖会。
被拍卖的物品中,有张国荣在《春光乍泄》里穿的黄皮衣,梁朝伟在《花样年华》里用过的打火机,张曼玉在《东邪西毒》里戴过的头饰。
甚至电影《2046》里的房间门牌号码,也让王家卫抠了下来珍藏至今。总之就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被拍卖的藏品只有你想不出来的,没有王家卫拿不出来的!
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这些明显是王家卫拿出来圈钱的“珍品”,竟然全都拍卖出去了,而且大多数都远远高于估值。
其中拍卖价格最高的,是电影《一代宗师》的签名海报,成交价高达529200元港币,排第二的是《春光乍泄》的海报,价格高达478800港币。
两部电影的海报加起来,就超过了一百万,让人不得不惊叹,王家卫薅起羊毛来,真是一点都不手软。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王家卫和他的影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思路都是一样的清奇!思路清奇的王导,对待明星大腕们的态度,更是让人啧啧称奇。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明星偶像们都被视若珍宝,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可到了王家卫的眼里,明星们简直就是“工具人”,他一点儿都不惯着。
拿捏演员、驱使明星,王家卫要是排第二,就没有其他人能争第一。要是多看几个明星的访谈,你会发现,遇上王家卫,就是一出悲剧,他们都成了惨兮兮的“受害者”。
跟王家卫合作过的演员,甭管你是多大的腕儿,遇上他都要脱层皮,就连张国荣这样的天王巨星也不例外!
(1)
“看王家卫的电影是享受,拍王家卫的电影是磨炼。”林青霞曾得出这样一番痛的体悟。
当然,这还是“吐槽声”冰山一角,总结一下大腕们“抗议不爽”的几大类型:
没剧本全靠自己领悟,重复拍摄演到泪崩,拍摄周期长到让人绝望,演了几年戏份嚓嚓被剪没。
首先“没剧本”,无疑是行业大忌,没企划怎么开工,没剧本从何拍摄?
冯小刚曾批评王家卫:“感觉就是皇帝的新衣,没剧本还拍戏,只能去蒙外国人。”
可当年,一帮大腕演员上了“没剧本”的当,到头来还得忍气吞声,只为在王家卫电影里露回脸。
比如刘嘉玲试镜《阿飞正传》,当时,放在她面前的是,一张椅子,一包烟,一个打火机。王家卫导演也不说故事背景、人物特征,上来就说:“这是你的道具,现在开始吧。”
刘嘉玲一听,懵了,我是谁,我在哪儿?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演什么吗?
拍《2046》时,日本演员木村拓哉不仅要面对导演的黑墨镜,还要现学现悟“中文意境的博大精深”。
王家卫:你现在演“等人”。
木村拓哉:我在等谁?
王家卫:不不不,你在“等一个人”。
这别说本土演员,听了要怀疑自己语文水平,人家一个外国人,听着怎能不困惑?
《2046》拍到一半的时候,木村拓哉“逃”回日本,在媒体面前把王家卫好一顿喷。
等到拍《一代宗师》的时候,王家卫也留了个心眼儿,特意嘱咐剧组把韩星宋慧乔的护照看管好。
同样是在《一代宗师》里,“小品之王”赵本山登场,幽默玩转语言梗的他,总能领会台词深意了吧?然而当他遇到王家卫,居然也累得够呛!
赵本山不是不懂台词,而是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要演谁!
“跟王家卫合作,你不知道你是谁,他也没给你交代清楚,我演完了,在那看,我演谁呢?我以为我是章子怡她爹,后来发现不是!”
以上这帮大腕深受无剧本、无人设之苦,但好歹露脸了。但还有一种烦恼是,你明明卖力演了,可到头来被导演“一剪梅”了。
比如在《春光乍泄》中“消失”的关淑怡、《东邪西毒》中“消失”的王祖贤、《一代宗师》中“消失”的张智霖。。。
演员张震结婚的时候,参加婚礼的宾客随礼都是现金红包,不走寻常路的王家卫则给了张震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以后尽量少剪你的戏。
另一位“难兄难弟”张晋参演的《一代宗师》,是被袁和平推荐给王家卫的。张晋心里也很清楚,王家卫戏里的角色,说有就有、说没就没,所以电影上映前他一直都战战兢兢。
当年张晋蔡少芬“女强男弱”的婚姻被看衰。若不是演了《一代宗师》,拿到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张晋不知何时能撕掉“软饭男”标签。
命运安排成败难料,王导心情同样难料。甭管天王刘德华张学友,还是影帝梁朝伟梁家辉,他们的戏路并不顺风顺水,遇到王家卫,他们也要崩溃!
王家卫还有一大“槽点”,便是“重复拍摄”。
当年,张学友先于刘嘉玲试镜《阿飞正传》。张国荣、刘德华、张曼玉、梁朝伟等人在酒店外头等着进场。
等啊等,几个小时过去了,人还不出来?
三个小时过去了,张学友原来一直都在里面吃意大利面,已经吃了几十盘了,吃得满头大汗,但王家卫就是不让停下来。
多年后回忆起这一出,歌神张学友仍耿耿于怀,一肚子怨气。
每次都拍几十回,自己又不知道问题在哪,王导抛下一句“算了”,自顾自走开,最后留他独自怀疑人生。
天王刘德华也因为《阿飞正传》跟王家卫交恶,此后再也没有合作过。刘天王多年后再谈及他跟王家卫的合作,仍是满腹委屈。
不再买他帐的还有黎明,香港四大天王里,王家卫一个人就得罪了三个!
一部《阿飞正传》,大腕扎堆,口碑流传,但不知道演员们实际上有多憋屈!
梁朝伟带着一身TVB艺员训练班“优等生”的信心,来到王家卫面前,结果同样伤了自尊。
《阿飞正传》中,只见梁朝伟优雅修指甲,张狂不羁梳头,一串动作在长镜头记录下,给人真实深刻的视觉冲击。
可实际上,这出戏怎么拍出来的?
镜头背后的梁朝伟,苦丧着脸,发现自己不会演戏了。他回到家狂做家务泄愤,后来和刘嘉玲诉苦,称自己拍了无数回,但王家卫就不说OK。
就这样,梁朝伟闭关郁闷了一礼拜,调整心态返回片场,才演出了那经典的邪魅形象。
多年后,章子怡与梁朝伟搭档拍戏。
梁朝伟熟知王家卫做派,无论没剧本,还是反复拍摄,他都能相对轻松面对。与王家卫首度合作的章子怡,拍戏的时候就摸不着头脑了。
章子怡凭借《卧虎藏龙》成名。《卧虎藏龙》导演是李安,李安什么风格?用他自己的话说:“我这个人老实,一五一十地跟他们解释。”
可这回,章子怡面对的是望眼看不穿的墨镜,一拍几十回:“经常拍个三十多遍,四十多遍,第二天再来。特别没有信心,怀疑自己到底会不会演戏。”
同是干导演这行的,张艾嘉觉得王家卫约等于“灾难”二字,能让演员分分钟崩溃!
“一叫cut每个演员一定转过头,去看导演,看到两个太阳眼镜在那里,黑色的,不晓得他在想什么东西。”
(2)
对于王家卫的拍摄模式,也有适应不错的明星,比如王菲。
天后也不晓得导演想要表达什么,但她也懒得追问。听到action就开拍!但别说,效果出来总是不错。
王家卫也很喜欢王菲的随性,他评价王菲:“她演戏不用力,不需要用力,很有天赋。你叫她做什么,她都有方法让角色成为她自己的一部分。”
王菲不恼有没有剧本,也不恼电影拍多久。被问及怎么评价拍王家卫的电影耗时长?
佛系的王菲说:“不会啊,不工作,很舒服。”
但大多数演员还是受不了的,《东邪西毒》拍了近3年,《2046》拍了近6年,《一代宗师》从筹备到拍完是12年,这不是“浪费青春”嘛!
梁家辉没留情面,吐槽王家卫简直胡来!
拍《东邪西毒》时,梁家辉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演了黄药师,又不是金庸小说人物,而是沙漠里醉生梦死的颓汉,一拍两三年,毫无享受角色的成就感!
要说王家卫拍摄为何如此拖延?
除了无剧本,他还需要从重复的拍摄中寻找灵感,王家卫会要求演员“用两倍慢速度来演”。
拿《2046》来说,王家卫几乎每场戏都上阵说戏,又要求演员放慢了演,这一来,一年变两年,两年变五年。
有消息传出,由于拍摄周期太长,耗资大,有多家投资公司面临财政危机,期间宣布与王家卫终止合作。
而一些大腕演员们也放话,将慎重考虑与王家卫再合作。
商业市场风云变幻,谁肯一天天地耗掉老本。当然,也有个别演员愿意耗,付出总有回报嘛,角色机遇千载难逢,就算耗上几年,也值!
结婚时收到王家卫“小纸条”的张震,应该算是最苦逼的一位。
拍《一代宗师》时,他为了角色要学习八极拳,早上练3小时,下午练3小时,每天过得与苦行僧无异。
这一苦,就苦了好多年。电影拍摄期间,张震还抽空去了趟长春参加八极拳比赛,结果抱回来一个冠军奖杯。
比赛回来,眼看电影终于要杀青了,满心期待!结果电影上映的时候,张震的戏份都快被剪光了!王家卫给张震的纸条上写着“少剪你的戏”,看来他都忘干净了。
梁朝伟曾透露,《春光乍泄》拍了40万尺菲林,差不多10部电影的长度,而王家卫也剪了7个版本。
上映前,大家各自都有对《春光乍泄》的设想,可上映后才发现,导演版本完全颠覆了他们的想象,拍的是一回事,剪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
作为王家卫御用男主角,梁朝伟的苦水太多了!
(3)
王家卫若不是享誉国际的大导演,可能早被这帮大腕演员群起攻之。可正因他是“名导”,有着让明星放下身段,去迎合适应他的资本。
王家卫的资本是什么?成绩单列出来,一目了然。
李安评价王家卫:“我们这代人里,王家卫真的是很天才。”
还有哪位导演能吸引如此多的争议、赞赏、模仿。
李安羡慕王家卫的酷,没剧本,就敢让一帮明星来拍戏。今天不想拍了,撒手不管。或者拍了几个礼拜、几个月、几年,转头就扔到一边,重新开始。
王家卫的光影审美又是那么令人称绝,把震撼的影像和隐喻,把浪漫的表演场景融合一起。但故事讲不通了怎么办?必杀技:加入音乐或独白。
王家卫的电影诞生了无数经典台词,王家卫电影里的音乐,美妙动听,与人物情节相得益彰。所以这一整,再平淡的片段都能脱胎换骨,最后电影上映,捧走所有奖项。
王家卫的“天才表现”,也是他一路披荆斩棘,从被炒鱿鱼的编剧,爬到香港电影金字塔顶端的资本。
成为导演之前,王家卫曾在新艺城担任编剧,那时,他的老板是黄百鸣。
黄百鸣一看王家卫,这个人真奇怪,两个月都不来公司,声称要躲起来找灵感。黄百鸣很生气,自己也是编剧啊,怎么可能3个月还写不出来?
“给你三个礼拜,回去马上写出来!”于是坐等王家卫乖乖交出作品。
王家卫最后交了吗?交了,怎么样?废纸一沓……
结局自然是被炒了鱿鱼。
之后,王家卫去了永佳电影公司,没多久又被炒了,原因还是拖稿。不过这次,他人生中的贵人出现了,就是刘镇伟。
1987年,刘镇伟加盟了邓光荣的公司。赏识王家卫的刘镇伟,把好友推荐给了邓光荣。
《江湖龙虎斗》便由王家卫担任编剧,虽然拖稿前科累累,可一旦有了施展才华的舞台,没想到,王家卫的作品反响还不错!电影拿下1500多万港元票房收入。
王家卫进而得到邓光荣青睐,有了执导《旺角卡门》的机会。
(4)
《旺角卡门》在当年出尽了风头。
王家卫提名金像奖最佳导演,彼时青涩的刘德华和张曼玉,首度提名最佳男女主角。日后贡献经典表情包的张学友,最终斩获最佳男配角。
王家卫风光了,可邓光荣却遭殃了。
《旺角卡门》的成功,让他信心十足,大手一挥划了一大笔钱,投资王家卫拍《阿飞正传》。
电影播出后,才发现大事不妙,首映不到三分钟,观众席就传出激烈骂声,观众抗议自己被王家卫“骗”了!
《阿飞正传》票房扑街,票房不足一千万,净赔四千多万。
可即便如此,外界质疑声浪一波接一波,也无法阻止王家卫日后攻城拔寨,打造他理想的电影王国。
从《阿飞正传》开始,一边是观众骂声一片,票房平平。一边是蜚声影坛,得奖无数。王家卫电影的口碑反差如此割裂,在电影圈也是极其少见的一道风景线。
王家卫还很能“忽悠”,他不仅忽悠演员,也忽悠投资方和观众。
《重庆森林》上映在即,对外宣称这是一部警匪片,有精彩动作镜头。观众付钱买了电影票,进去一看,大呼上当。
戛纳电影节十周年的时候,王家卫推出了《春光乍泄》限量版套装 DVD,为了刺激销量,他还想出了“赠送内裤”的噱头,把影迷的钱包又给忽悠“瘸”了。
我们不能确切地说,王家卫如今的拍卖是捞金行为,但至少现在的王家卫,也到了可以“吃老本”的地步。
多年来,他用极具个性、绝美浪漫的影像风格,站在了华语影坛的风口浪尖。回过头来看,那些王家卫电影相关的东西,自然也就成了引起大家共鸣的“珍藏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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