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擅长写爱情,因为这双世俗的眼睛看不到缠绵悱恻,没有玛丽苏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尔虞我诈。我之所以想写2005版电影版的《傲慢与偏见》,其实是源于当时对于电影版的一些感受——美则美矣,总是有一些地方,不够筋道儿,有点隔靴搔痒的意思。
《傲慢与偏见》2005版海报
这部电影改编于二十四岁的简·奥斯汀完成于1799年的作品《傲慢与偏见》。原著其实我只看过一遍,可能对于遵循原著没有太多执着,算不得原著党。
很多原著党追捧的95英剧版的改编,我也是很久以后看的,算不得有情怀。
《傲慢与偏见》1995版
为什么单独把这两种情形拿出来说?据我趴在豆瓣上关注大家的唇枪舌战,对于05版的不喜欢大都来自于这两个阵营。
真情实感的喜欢,所以连嫌弃和吵架都是郑重其事的。
05版的支持者,认为95版和原著党因循守旧的执拗,诟病英版人物造型臃肿,毁掉了轻盈的“丽萃”(本剧女主伊丽莎白班纳特的小名)。
95版鄙视05凯拉·奈特莉反骨太过外露,改编粗糙,失去了很多简·奥斯汀笔下英伦爱情百转千回的神韵。
简·奥斯汀可能没有想到,二百多年以后的人们,依然在傲慢与偏见中挣扎。原来傲慢与偏见无处不在。
凯拉·奈特莉
我既算不上原著党,也不是95版的拥趸,为何依然无法领略这部当年提名奥斯卡且巨星云集的影片的美呢?检讨、自省中,反复看了三遍,终于幡然醒悟。好像是视角出了问题。
在一般人的眼睛里,女性简直就是爱情的代名词,实际上那些伟大且罗曼蒂克的爱情,却大多出现在男性浑厚磅礴的视角里。是的,爱情大约就是经过了人脑美化的印象派,只有拉开了距离,模糊了双眼,那才是一袭“华丽的袍子”,你凑上去,才会看见“里面爬满了虱子”。
而女性,常常冷眼观之,人性的复杂,一切行为的出发点和动因,细枝末节尽收于眼底。所以,爱情至上也是真的,眼里笔下的苍凉冷静也都有迹可循。
这部电影的美,不是奥斯汀的对于人性和爱情中推拉谋算的刀笔,而是导演抹去了细节的爱情。远远看去,不加推敲的爱情,好像只看到轮廓,那爱情也是美的。
不得不承认,这部影片的导演对于美有近乎苛刻的要求。从开篇,晨雾缭绕的乡村,天光微明,渐渐村屋瓦舍拢进绯红的霞光。每一帧的画面,都如旅行明信片,诗和远方凝集成的方寸一隅。
虫鸣鸟叫被舒缓的钢琴代替,音符如同蜿蜒在这山涧的溪流,轻快地跳动。就好像踩在泥地里的少女欢悦轻盈的脚步。女主丽萃(凯拉·奈特莉饰)褐色的头发沾着清晨的露水,肆无忌惮地趴在她那看上去十分倔强的脸上。霞光在她的身后照射过来,她轻轻笑着,光芒万丈。那是少女最无忧无虑的美丽模样。
这里无论是我们香奈儿的宠儿奈特莉,还是被认为最贴近原著的95版女主饰演者詹妮弗·艾丽,诠释的英国文坛被塑造得最成功角色的“伊丽莎白·班纳特”,都是差强人意。
詹妮弗的脸上带有聪慧温婉的特质,无奈体态确实过于丰满。而奈特莉确实将锋芒写在脸上,用杨笠的话说,是用脸和身材充分地表达了对男人的不屑一顾,这可能是COCO小姐的追求,但绝不是二百年前的丽萃的模样。
我们跟着丽萃的脚步穿过戏水的鹅群,穿过浆洗的白色床单和高高挂起女孩们的睡裙,镜头随着钢琴的起伏拉近推远,视角在变化中,带我们回到那个女性觉醒刚刚开始,世界格局重新洗牌,贵族没落,中产阶级兴起的18世纪末。
丽萃隔着窗,听到班纳特夫人喜悦地叫嚷,伦敦一位年收入五千英镑的富豪回乡游玩,而她有5位千金待字闺中。她嚷求班纳特先生向这位富有的宾利下拜帖,女儿的婚事,是她人生一切动力的来源。
五千英镑大概是什么概念呢?
豆瓣上有人做过估算,我也查阅了一些资料,具体数值是没有明确答案的。但是有明确记载的英国于1821年正式采用金本位制后,英镑成为英国的标准货币单位,每1英镑含7.32238克纯金。那么就是说十九世纪初5000英镑是5000*7.32238=36611.9克黄金,大概估算相当于现在的1500万人民币。
从侧面看,当时以伦敦为例,一些商人富可敌国,平均财富在500 —5000英镑,中等之家每年的可支配收入达300英镑。从全国来看,韦瑟里尔综合金(King)和马西(Massie)的估计认为,此时中间阶层家庭的收入每年通常是40英镑到200英镑之间。
这样说明以后,我们宾利先生的魅力就非常明显了。被上流社会视若笑柄的班纳特夫妇带着五个女儿,在乡村舞会上出尽风头。美丽温顺的大姐吉英与宾利一见倾心,而排行老二的丽萃与宾利的好友,年收入一万英镑的达西之间,某种情愫正在交错生长。
当然,市侩庸俗的班纳特夫人不可能只有这俩个出众的女儿,基因的力量还是强大的,比如她放浪形骸的凯蒂和丽迪亚。
剧版显然可以给各个角色成长崭露的时间,影版显然仓促很多,以至于角色的性格只能旗帜鲜明地表露,浮夸和戏剧化的不合常理就在所难免。
人趋利而聚,势微则散。贵公子达西身边充斥着寻利而来的投机分子,所以他冷眼以对,甚至将的喜欢的人也推到了一边。他对丽萃傲慢的评论,让我们美丽的女主对他的初印象竟然是讨厌。
姐姐和宾利的相爱,也增加了丽萃与达西的见面时间。急于促成女儿婚事的班纳特夫人丑态百出,让宾利的妹妹卡罗琳十分厌恶。在书中卡罗琳是一心想嫁给达西的,达西对她十分冷漠。电影中对她的情感并没有详细展开,只表达了卡罗琳对班纳特一家的反感。
达西被丽萃吸引,但却无法忍受她的母亲以及妹妹们粗俗、无礼的举止,担心吉英亦是有所图谋,便劝说宾利离开乡村。在妹妹和好友达西的劝说下,宾利去了伦敦,留下伤心的吉英。
班纳特夫人的第二个如意算盘,是将二女儿丽萃嫁给他家的继承人,牧师柯林斯。根据当时法律,班纳特家的财产是只能由男性继承。(属于“限定继承权”)柯林斯古板平庸又善于谄媚奉承,依靠权势当上了牧师。
他认为自己应在班纳特家的五个女儿中选一人结婚。于是便有了他向丽萃求婚的滑稽场面,结果当然是遭丽萃严词拒绝。
可丽萃的密友夏洛特却因为想要安稳的生活,决定嫁给这个毫无雄性魅力的小牧师。他们的结合使丽萃陷入了对于婚姻的焦虑。无论是摇摆不定的秋千,还是之后树影斑驳的面孔,广袤天地间飞扬的裙裾,导演借助景色,渲染女主内心的孤独和不惑。
低落的丽萃在去闺蜜的新家的时候,见到了达西和他傲慢的姨妈凯瑟琳夫人,她还是牧师的资助人。这次相见,达西终于无法抑制自己对丽萃的爱慕之情,而丽萃听说了达西破坏她姐姐婚事的消息。大雨中,在神殿的断壁颓垣中,达西向丽萃傲慢求婚,丽萃将她长久以来的偏见悉数说出,并拒绝了达西。
达西第一次认识到自己与生俱来的傲慢,伤害了两人的真挚。他痛苦地离开了她,临走前留下一封长信希望能解释二人的误会。
丽萃至此方知自己对达西也是抱有偏见的,在别人的欺骗下,对达西深深的误解,甚至忽略了自己对他的好感。后悔涌上心头。
之后达西暗中帮助丽萃解决了小妹私奔的难题,保全了班纳特女儿们的声誉。又鼓励好友重新追回吉英,让一对璧人重拾快乐。打破傲慢与偏见的壁垒,俩人冰释前嫌。
晨雾中,一夜无眠达西步行穿过山丘溪流。他再次向她求婚。他们相拥而吻。
“我也说不准究竟是在什么时间,
在什么地点,
看见了你什么样的风姿,
听到了你什么样的谈吐,
便是使得我开始爱上了你。
那是在好久以前的事。
等我发觉我自己开始爱上你的时候,
已是走了一半路了。”
—《傲慢与偏见》简·奥斯汀
方寸间感悟生命,痴嗔里皆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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