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谈“朱自清是哪里人?”江苏 苗蔚林

朱自清,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散文家、民主人士,他的作品如《匆匆》《春》《背影》《荷塘月色》等文章被收入中小学语文教材,是一位妇孺皆知的作家。

朱自清是哪里人?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不止一个:扬州人,绍兴人,东海人,不一而足。为了解惑,朱自清为此专门写了一篇有名的文章《我是扬州人》。他自称“我是扬州人”后,产生了很有趣的一个现象:朱自清说自己是扬州人,实际真的不是扬州人——按祖籍说,应当是浙江绍兴人;说自己生在海州,家人给的墓碑上刻着“生于东海”,——按照出生地说,应当是江苏东海人。在“我从哪里来”这个看似简单的命题上,朱自清先生自己没有给出客观准确的答案。

本文就简单谈谈“朱自清是哪里人”这个问题。

1.江苏扬州人。朱自清1946年在《我是扬州人》说:“扬州好也罢,歹也罢,我总该算是扬州人的。”也算是先生的遗言吧。官方与大众都尊重了朱自清先生的选择,这就是后来人们常说朱自清“自称扬州人”的源头。扬州有保存比较完好的“朱自清故居”,这个事实也被大家接受。

同时,大家都知道的史实是:朱自清祖籍不是扬州,也没有出生在扬州,甚至连在扬州的房子(也就是今天的朱自清故居)都是租住的,这么一个大户“土著”居民竟然没有自己家的房产?这似乎也能证明朱自清本不是扬州人。

朱自清简略简介(朱自清是哪里人)(1)

扬州:朱自清故居

朱自清家族在扬州生活时间比较长,他的祖父母、父母去世后葬在扬州,“我家于是有祖茔在扬州了。”他的原配夫人武钟谦和夭折的一个女儿和儿子都也葬在这祖茔里,使朱自清对扬州有家的归宿感并充满了感情,最终,朱自清给自己下了结论:我是扬州人。

2.浙江绍兴人。读过现代文学史的人都知道,朱自清祖籍浙江绍兴,高祖本姓余,因坠楼事故而去世,夫人跳楼殉夫,幼子由同乡人朱氏抚养,承继朱氏,改姓朱。“浙江绍兴是我的祖籍或原籍,我从进小学就填的这个籍贯”“我既然不会说绍兴话,并且除了花雕和兰亭外几乎不知道绍兴的别的情形,于是乎往往只好自己承认是假绍兴人。”因此朱自清没说自己是浙江绍兴人,但他祖籍是浙江绍兴是史实。

3.江苏东海人。 朱自清有这样一句话:“我就生在海州”。只是他笔下的海州(直隶州)1912年就消逝在尘封的历史长卷里。朱自清去世后,他的夫人陈竹隐及家人给他的墓碑上写下的是:“民国前十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生于东海”,中国现代文学史做了同样的记载。

朱自清简略简介(朱自清是哪里人)(2)

北京:香山万安公墓中的朱自清夫妇之墓

外行人看似乎有些糊涂,实际上,朱自清说得不算错,夫人写得更确切。朱自清说的“海州”与陈竹隐在墓碑上写的东海县,清华大学1987年给朱自清立的纪念碑碑文也是写出生于东海县,是大致同一区域不同时代的称呼。

除了文学史料的记载,今天,连云港市杨东野先生在《海州文史资料》曾有撰文:他在扬州拜访过陈竹隐女士和朱自清的弟弟,陈竹隐女士及家人都确认:朱自清1898年11月22日,出生于东海县平明乡。这就是朱自清亲属就朱自清的出生地给了盖棺定论。

多年来,海州区和东海县两个地区的政府都尊重史实。但海州区民间似乎有相反的观点:有少数文化人认为朱自清出生在今天的海州区,甚至还指认有一栋小楼就是朱自清曾经住过的。然而,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海州区官方不会被民间少数人的言论诱导做出政府的决策,那样不仅会成为笑柄,而且也会有损政府公信力。海州区民间支持声音也很弱小,几十年来,当地几乎从未有过纪念朱自清的活动。

东海县政府依据权威文献认定,几十年来,城区、乡镇都建有多处朱自清纪念馆、纪念园、雕塑等。近年来,县委县政府层面上,更是大力推进朱自清故里文化建设,对提升县域文化品位,促进经济社会向好发展有积极意义。由于朱自清祖上既不是什么显贵人家,不过是搬迁到东海平明投靠当地大姓的外乡人而已。有不少人并不知晓清朝末年朱自清在东海平明出生。近三十年来,读书的人越来越多,通过课文、文史资料及媒体,朱自清出生于东海县平明镇渐渐为东海人熟知。

朱自清简略简介(朱自清是哪里人)(3)

东海:平明镇中心小学院内的朱自清雕像

通过上文的梳理,两个结论显而易见:官方、民众都尊重朱自清的选择:朱自清是扬州人;.现代文学史及官方权威确认:朱自清的出生地是今天的江苏省东海县(平明镇)。有趣的是,朱自清先生《我是扬州人》没把“我从哪里来”说清楚,而是更模糊,成就了文学史和地方文化史的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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