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周生后续,他意外地发现了她的秘密
南辰王府上下已然因着时宜受伤而起了一阵小小骚乱,崔氏贵女,又是皇室认定的准太子妃,若此时在西州城外出了什么变故,恐怕无人能负担得起此等后果。
周生衡眸光深邃,与李七郎两两对视。二人皆为磊落之人,他从不曾疑心时宜受伤与西州城中何人相干。只是布此局之人,怕是用意太深。
“师父,救命!”一进府门,凤俏便带了哭腔急着一路喊进来。她从不曾如此慌张,亦不曾如此没有规矩过。
周生衡漆黑的眸光又深了几分,急匆匆撩了衣袍便往过迎。周生辰伏在周天行背上,一张脸几乎退尽了血色,苍白如纸。嘴角若有似无地挂着一丝血迹,连带着周天行有胸前亦垂了一抹乌黑的血渍。
“师父,小王爷他中毒了,你快点救救他。”凤俏见着周生衡,便如同慌了手脚的孩儿见着父亲,眸色虽仍旧不安,却已不似方才路上那般焦急。起先周生辰只昏厥着并未有其它异象,临近王府时他忽地一口浓黑瘀血吐出来,进入府门时又是一口。她眼瞧着往昔那般威风凛凛的小南辰王如今如此虚脱着,心底疼得似刀割一般。
周生衡探一探周生辰腕间脉象,眉头愈发拧得紧了些。“快,先送回房。凤俏,你和管家说,去请城中所有的大夫过来。再命人贴榜重金求医,只要能医好我辰儿,南辰王府上下愿舍一切!”
“师父,小师弟他是不是病的很严重?”凤俏终究未能忍住,眼泪大颗滑落。能令素来行事低调稳重的南辰王爷下如此命令,周生辰恐难逃此劫了!她望着周生辰,眼泪一颗一颗砸落。周生衡长长叹了一声道:“凤俏快去,晚了辰儿怕是...”
他未再将此话说下去,阖了阖眼,催着周天行速速往后院中去了。他偏头吩咐李七郎,命他去请军师过来。这些年他随着他征战四方,多少略通了些医理,也更加清楚这些江湖帮派势力。能下此巨毒者,必定非寻常人。
诸事安排妥当了,周生衡又急急跟着周天行往后院里去。
此时的南辰王府已然没了往日里的安宁,四下里奔走往来之人皆带了几分慌张与不安。王府内外亦额外增添了守卫,里里外外围了个严实。若是不得王令,内外皆不得进出。
霎时间,西州城内纷传南辰王府小王爷生命垂危,恐不久矣。因着沈策身份特殊,他并不敢贸然露面,只悄悄蛰伏于梁上屏息凝神。他定睛瞧着屋内一众人进进出出,周生衡不时与医者交代些什么,心下隐约猜着一二。
午饭时分,屋内仍旧有人不断进出。沈策正思忖着方才周生衡那句不知是何人伤他辰儿,忽地见屋内其余人纷纷退出,仅余周生衡一人在内。沈策皱眉,不解周生衡此举为何意。
“下来吧!”周生衡闲闲坐定,声音不轻不重,字字落在沈策耳中,却又刚好只能落入他耳中。
沈策未作犹豫,翻身下来,手脚轻点于地面,不曾惊扰屋外旁人。“柴桑沈策拜见南辰王!”他恭敬跪拜,直言报上自已名讳。
周生衡垂眸望着眼前少年郎,心下暗道,他便是众人口中肆虐残暴的柴桑沈策!年岁瞧着与周生辰相差无几,此刻恭敬跪拜时亦无什么不同。想来,也如同他的小辰一般,有着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将自已逼成如今世人口中那般模样!
周生衡心底轻叹一声,却又不敢放松警惕。他乃敌国将领,虽与周生辰有着十年之约,如今也不能轻易往来。一着不慎,便是勾结他国将领,乃谋逆之罪!“你此番来西州城做什么?”
“王爷,沈策虽为他国将领,却与兄长私交甚笃。沈策与兄长有一信物,还请王爷过目。”沈策仍旧保持着叩拜之礼,同时自怀中取出一枚匕首奉上。
周生衡定睛瞧着,并未急于接过。他能悄无声息出没周生辰别院,一则说明此人身手非凡,若要逃出王府估摸着也非甚至难事。仍旧留在此处,怕是已然知晓周生辰的病势,心下有所记挂。二则,他手中这枚匕首乃周生辰自幼配着的随身兵器。他年少习武时,舅舅送他的礼物。少年欢喜,日日佩着从不离身。如此,已足以说明二人交情匪浅。
见周生衡未言可否,沈策又如实将此行目的向周生衡坦诚开来。方才他在梁上隐约听出周生辰此番凶险,若当真有什么意外,北陈须得靠周生衡应对。况乎他与周生辰交情匪浅,他并不打算与周生衡有所隐瞒。
“王爷,出身非我所能选择的命运。但与兄长相交,是沈策一生最畅快之时。小南辰王风姿卓绝,能与兄长有幸结实实乃策之幸。如今北陈有难,我愿为兄弟效劳,听凭王爷使唤!”
“你先起来吧。”周生衡抬抬手,示意沈策先起身。“这匕首既然是辰儿送你的,你便收着吧。他这会儿病着,一时半刻的恐怕也起不来身。你若要出城,本王着人送你出去。若想小住,本王命人给你准备客房。只是一点,你不能以沈策之名留于府内,言行亦得时刻小心着些,不能暴露行踪与身份。”
“多谢王爷!如果王爷允许,我想在府上暂住几日。只是不知,兄长这病势究竟如何,方才我在梁上隐约听着...”
沈策忐忑着开口,目光投向周生辰。他仍旧脸色苍白,又眸紧紧阖着,眉宇间隐约可见痛苦之色。未知,究竟如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