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快哉风

日本的风俗业发达是世界出名的,这源于其自古就比较开放的民风。早在两千年前的弥生时代,日本在稻田和其他野外公然交媾已成风习,并不以为是可耻污秽之事,至今的“御田祭”等庆典活动中也有宣扬性开放的文化传统。

日本古代有什么礼节(古代的日本人晚上干什么)(1)

夜這

形形色色的性民俗中,最有名的一个,叫做“夜這”。

一、

“這”的意思就是匍匐、爬,“夜這”的意思直译就是“夜里爬”:男人在夜间,偷偷爬进女人的寝室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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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這的男女

“夜這”并非一些少数民族的“走婚”,而是单纯以性为目的。只不过,不是男性单方面的暴力,而需要得到女性的许可,有一定的规矩。“夜這”最早出现在日本最古老的故事书《《竹取物语》里,《源氏物语》等古籍里也有记载,一直延续了一千多年,直到上世纪五十年代才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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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禄八年的“夜這之图”

古代日本人的村落,是一个万事都互相帮助的村落共同体,衣食、劳作、修理、婚姻、葬礼,需要每户人的参与,在这种原始的村落共同体,“夜這”是一种促进村落团结的润滑剂。尤其在偏僻的农村地区,“夜這”是不值得大惊小怪的民俗,是男女获取性经验、性满足的堂堂正正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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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江户时代的日本村落

“夜這”最盛行的年代,是从南北朝时代到镰仓时代的中世纪,到了江户时代也流行于广大农村,直到明治、昭和时代,仍然是一些偏僻地方的习俗。

夜里爬,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和规则?

二、

日本古代的很多村祭活动,作为男女相遇的场所,是“夜這”的前哨战。互相看上眼的男女可以心照不宣约好“夜這”。不过,就算你长得很丑,女人没看上也没关系,夜里一样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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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美人图

茂吕美耶的《江户日本》中写道:往昔没有电灯的时代,夜晚八九便上床。“夜这”时间是11点左右,如果想远征,便要早点出门。偷香范围通常是直径四五公里内,平原地区比较容易行事,山区或沿海便必须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尤其是山区,住户零零落落分散在斜坡或山谷,偷香范围就得扩展到二十公里左右,男子若体力不佳,只能闪在一旁干瞪眼。司马辽太郎在《历史夜话》中提到,纪伊半岛熊野地区的山区人家,夜晚都门户大开,厨房炉灶上一定留有残羹冷饭,并搁一副碗筷,以便黎明时分远征回来的男子,可以任意出入各个人家充饥果腹。其他地区通常是自备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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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时代的日本女子

​ “夜這”中,男女与多个异性发生关系的事并不稀奇,对方是未婚还是已婚也不重要,相反,对年轻男人来说,有经验的人妻更理所当然。不过,有的地方有潜规定:已婚女性,只有在丈夫不在家的时候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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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时代的日本女子

另外,村里如果有了外地的旅行者来访,住宿那家的女性则有“一夜服务”的职责,对于交通隔阂、与人相遇机会少的古代日本,这是一个获得外部“种子”的宝贵机会,而作为女性,这个“夜服务”也是荣誉。

说到这里,有同学要问:女人有了孩子怎么办?父亲算谁的?

三、

古代日本的夫妻关系与中国很不同,流行了很久的“妻问婚”形式:即男女分别和父母兄弟生活,孩子由母亲抚养,父亲负责一定的生活费。古代日本,村落共同体(村社会)对“一夫一妇”的贞操概念很稀薄,离婚、重婚、偷情是司空见惯的。

如果“夜這”有了孩子,那也是“村里的孩子”,至于孩子他爹是谁并不重要,也不会有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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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时代的日本农村孩子

山口先生回忆了他在昭和10年的“夜這”经历:新年前的那天,村里的年轻男子一齐离开了家,同为迎接“成人仪式”的女子则一溜烟地呆在家里,等待夜爬者上门。村里女少男多,于是,年轻男子按照抽签顺序决定了“一番枪”、“二番枪”、“三番枪”的优先顺序。女子如果不反对,则在朝日升起之前和多个男人一起共枕。如果一对男女互相中意了,下面就可以展开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直到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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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时代的日本农村妇女

日本的最后一个“夜這村”,是昭和30年代还存在这个风俗的岐阜县旧石彻白村。作为亲历者的村上弘义回忆道:“第一次,我15岁,寺院内的盂兰盆舞在11点结束了。村里的年轻人集合在一起,12点左右,开始夜爬。我是从那家便所的缝隙钻进去的,然后偷偷进入房子,在半敞的拉门里,一对姐妹的睡姿映在灯里,姐姐穿着浴衣,可以看到白色的脚,妹妹则把被子放在胯上,我的心跳加速了……”

四、

对于“夜這”这种民间习俗,江户时代曾在法令、藩法、乡村规约等方面发出禁令,但毫无效果。

为什么要禁止“夜這”?其实幕府和藩政是从经济上考虑的。

江户时代,城市和新兴工业地带为了满足男性性需求,设立了大量的游廓(古代妓院)和卖春街,获取了巨大的收益。而农村地区习惯于“夜這”民俗,属于非注册、无偿的原则,因此没有对国家和地方财政做出经济贡献,当然要取缔。当然,农村并不遵守,继续你禁你的,我爬我的,禁令形同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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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时代的最大妓院吉原遊廓

明治维新之后,西方的道德感和贞操观传入日本,日本开始学习西方一夫一妻制,开始更严格的取缔民间种种淫风陋习。另一方面,“夜這”的土壤也在改变,随着农业机械化和交通扩大,人们的选择更广了,村落的团结变弱了。

就算这样,上世纪三十年代,还是发生了一起震惊日本的“津山事件”,一个日本青年因““夜這”被拒,怒屠一个村子,使得日本媒体痛斥“至今仍保留在山里的非常散漫的男女关系的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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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日本的结婚仪式

“夜這”的真正消亡,是日本战后——如果今天你还想“夜這”,等待你的将是入室强奸的重罪。

参考资料:《夜這的民俗学》、《江户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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