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袁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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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中写兔子 诗经兔爰怀念过去(1)

这是一首伤时感事的诗。全诗三章,每章七句。各章首二句都以兔、雉作比,比君子生不逢时;中间四句,是以“我生之初”与“我生之后”作对比,表现出对过去的怀恋和对现在的厌恶;各章最后一句,诗人发出沉重的哀叹,充满失望与愤慨之情。

这是一首感时伤乱之作。《毛诗序 》说:“《兔爰》,闵周也。桓王失信,诸侯背叛,构怨连祸,王师伤败,君子不乐其生焉。”这是依《左传 》立说,有史实根据,因此《毛诗序》说此诗主题不误。但意谓作于桓王 时,与诗中所写有出入。崔述 《读风偶识 》说:“其人当生于宣王之末年,王室未骚,是以谓之‘无为’。既而幽王昏暴,戎狄侵陵,平王播迁,室家飘荡,是以谓之‘逢此百罹’。故朱子云:‘为此诗者盖犹及见西周之盛。’(见朱熹 《诗集传 》)可谓得其旨矣。若以为在桓王之时,则其人当生于平王之世,仳离迁徙之余,岂得反谓之为‘无为’?而诸侯之不朝,亦不始于桓王,惟郑于桓王世始不朝耳。其于王室初无所大加损,岂得遂谓之为‘百罹’、‘百凶’也哉?窃谓此三篇者(指《王风·中谷有蓷 》、《王风·葛藟 》及此篇)皆迁洛者所作。”

《诗经·兔爰》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

我生之初,尚无为;

我生之后,逢此百罹。

尚寐无吪!

有兔爰爰,雉离于罦。

我生之初,尚无造;

我生之后,逢此百忧。

尚寐无觉!

有兔爰爰,雉离于罿。

我生之初,尚无庸;

我生之后,逢此百凶。

尚寐无聪!


爰(音缓):缓之借,逍遥自在。


离:同罹,陷,遭难。罗:罗网。


为:指徭役。郑笺:“为,谓军役之事也。”


罹:忧。


无吪(音俄):不说话。一说不动。


罦(音浮):一种装设机关的网,能自动掩捕鸟兽,又叫覆车网。


造:指劳役。朱熹《集传》:“造,亦为也。”


觉:清醒。


罿(音童tóng):捕鸟兽的网。


庸:指劳役。郑笺:“庸,劳也。”


聪:听觉。


大意:

野兔往来任逍遥,山鸡落网惨凄凄。

在我幼年那时候,人们不用服兵役;

在我成年这岁月,各种苦难竟齐集。

长睡但把嘴闭起!

野兔往来任逍遥,山鸡落网悲戚戚。

在我幼年那时候,人们不用服徭役;

在我成年这岁月,各种忧患都经历。

长睡但把眼合起!

野兔往来任逍遥,山鸡落网战栗栗。

在我幼年那时候,人们不用服劳役;

在我成年这岁月,各种灾祸来相逼。

长睡但把耳塞起!

诗经中写兔子 诗经兔爰怀念过去(2)

此诗共三章,各章首二句都以兔、雉作比。兔性狡猾,用来比喻小人;雉性耿介,用以比喻君子。罗、罦、罿,都是捕鸟兽的网,既可以捕雉,也可以捉兔。但诗中只说网雉纵兔,意在指小人可以逍遥自在,而君子无故遭难。通过这一形象而贴切的比喻,揭示出当时社会的黑暗。

各章中间四句,是以“我生之初”与“我生之后”作对比,表现出对过去的怀恋和对现在的厌恶:在过去,没有徭役(“无为”),没有劳役(“无造”),没有兵役(“无庸”),我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而现在,遇到各种灾凶(“百罹”“百忧”“百凶”),让人烦忧。从这一对比中可以体会出时代变迁中人民的深重苦难。

各章最后一句,诗人发出沉重的哀叹:生活在这样的年代里,不如长睡不醒。愤慨之情溢于言表。方玉润说:“‘无吪’、‘无觉’、‘无聪’者,亦不过不欲言、不欲见、不欲闻已耳”(《诗经原始》),这也是《毛诗序》中所点出的君子“不乐其生”的主题。

全诗三章风格悲凉,反覆吟唱诗人的忧思,也正是《王风》中的黍离之悲,属乱世之音、亡国之音。

诗经中写兔子 诗经兔爰怀念过去(3)

名家点评

宋代朱熹《诗集传》:“周室衰微,诸侯背叛,君子不乐其生,而作此诗。言张罗本以取兔,今兔狡得脱,而雉以耿介,反离于罗。以比小人致乱,而以巧计幸免;君子无辜,而以忠直受祸也。为此诗者,盖犹及见西周之盛也,故曰:方我生之初,天下尚无事,及我生之后,而逢时之多难如此。然既无如之何,则但庶几寐而不动以死耳!”“或曰:兴也,以兔爰兴无为,以雉离兴百罹也。下章仿此。”“无所闻则亦死耳!“

清代姚际恒《诗经通论》:“作此诗者,大抵军士,若桓王好战,他国名为合从,实无肯为王出力者,故以兔比他国之卒,以雉自比欤?‘吪’字从‘口’,从‘言’之‘讹’亦同,小雅‘或寝或讹’即此。吪,方寤动而有声也。‘无吪’,不言之意;‘无觉’,不见之意;‘无聪’,不闻之意。凡人寤则忧,寐则不知,故愿熟寐以无闻见。奇想奇语,较苕之华‘不如无生’自胜多矣。集传句句增出‘死’字,大失诗旨,绝不成语。此诗不欲为‘不如无生’之直率,而集传偏以‘不如无生’意解之,是可笑也!”“繻葛之战以前,周室尚无事;自是而桓、文迭兴,霸升王降,天下大乱矣。诗人以‘我生初、后’为言,此诗史也。”

清代方玉润《诗经原始》:“词意凄怆,声情激越,(三国魏)阮步兵(籍)专学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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