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班主任办公室内，林书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及腰的长发此刻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齐刘海堪堪遮住眉毛，眼皮来回打架，垂在两侧的手不断的掐着大腿，。
她快撑不住了，昨晚看小说看到半夜两点，最后男主还死了，把她气的半宿没睡着。现在听着老黄的声音格外的催眠。
老黄名叫黄勇，40多岁，长得又高又壮，嗓门尤其大，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
“林书！”老黄的一声狮吼把她拉了回来。
林书猛的瞪大眼睛，露出她标准的营业式微笑。“老师我听着呢，您继续说。”
“开学到现在32天，你光迟到就占了25天，你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老黄说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老师，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保证以后每天按时到校”
“再给你一次机会，再有一次就把你家长请过来，还有，上课别搞小动作！”老黄抬手推了一下落到鼻尖的金框眼镜，接着说 : “足球场旁边的大厕所还没人扫呢，你跟二班的李婷婷一起扫，一个星期。”
林书一脸的生无可恋。那个厕所又脏又乱，烟味和厕所味混杂在一起 ，想想就恶心。
方淼淼见林书出来，笑容甜美又诡异，满脸写着: 我 不 怀 好 意！这画面她熟啊，每次林书一露出这种死亡式的笑容准没好事。
方淼淼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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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上，沈述背着一个大型的布袋背包，被挤的贴在车窗上，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晶莹的汗珠从脸上流到脖子里，痒痒的。
旁边热辣美女浓烈的香水味混合着汽油味，还夹杂着汗臭味，沈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眉头紧锁，死死抿住唇，压抑着那股不断往上翻涌的恶心。
“各位乘客请注意，南淮一中 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做好下车准备……”
沈述站在南淮一中门口，有些手足无措。
他现在狼狈极了，出门前刷的干干净净的白色帆布鞋上此刻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个黑脚印，微长的头发帖着汗湿的脑门，背上的布包分外引入注目，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问他要去哪打工。
他不确定门卫会不会让他进去。
10分钟后，沈述抬手摸了一把脑袋，转身走了。
“姐妹们，重大消息！”王一杰从外面跑进来，一屁股坐在林书前桌的椅子上。肖允青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又接着做题了。
“怎么了，谁又和谁搞对象了？还是你家的小猫又生了三个崽？”，林书懒懒的靠在方淼淼肩上，对他的“重大消息”没有半点兴趣。
“哎呀，不是，我刚在办公室听到老黄说咱班要来一个超级学霸！”
“真的啊？男的女的？帅不帅？”方淼淼一下直起身，林书差点歪地上去。
“你怎么这么花痴？”林书嫌弃的看她一眼，转头问王一杰，“说呀，男的女的？帅不帅？”
方淼淼 : ……
“我哪儿知道啊，对了，我还听老黄说什么困难，帮助什么的。” 王一杰刚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要你何用，听墙角都听不全，让开，别老赖我座上” 刘畅一只手提着一袋零食，一只手把王一杰薅起来。自己坐下了。
“刘畅，老子早晚要弄死你……”
“弄死谁？没听到上课铃？赶紧滚回去坐好。” 老黄夹着一沓卷子走进来，“今天数学小测。”
啊～，底下一片哀嚎。
老黄这人有个爱好，时不时的就数学小测，人家其他班一个月测一回，他是一周测一回，成绩出来了还得在班上挨个汇报的那种。
林书叹了口气，数学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放过她。
沈述花了20块钱在学校旁边的破旧小旅馆里开了间房，他有点心疼，不过第一次见黎鸿昀，还是要体体面面的。
他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12点15了，应该有空了，他想了想，拨通了黎鸿昀的电话。
沈述还没有见过黎鸿昀，有些紧张。不停的在校门外走来走去，回忆着他念过无数遍的，对黎鸿昀的感谢词。
对于这个资助他一年多，让他能继续上学的人，他心里是敬重而感激的。
“嘿，小伙子，一天到晚在这转悠啥呢？” 门卫大叔看他半天了，怎么看怎么奇怪。“来找谁？”
沈述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个子高高的，雍容儒雅的中年男人向他走来。
“小述啊，不好意思啊，叔叔一直在开会，没来得及去接你。” 黎鸿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长高了不少啊！”
“叔叔好，非常开心见到您 。” 沈述退开一步，朝黎鸿昀鞠了个躬，接着面无表情地背起了他的感谢词。
黎鸿昀: ……
“先进去再说……”
黎鸿昀把沈述带到他办公室，让他在这等一会儿， 匆匆忙忙的又要去开会。
临走前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吃饭了吗？”
还没吃饭的沈述: “吃过了，黎叔叔去忙吧”
沈述不知道黎鸿昀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只知道他在一中工作，有能力把他转进一中，南淮市的重点中学。
黎鸿昀的办公室在四楼，从窗户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整个足球场，包括那个脏兮兮的大厕所。
“林书，我讨厌你!” 方淼淼快被臭晕了，她拉着林书跑出厕所，大口大口的喘气。
“二班那个李婷婷是谁？竟然让我一个人，哦不，竟然让我们俩个人扫！” 林书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用手撑着往后靠，整个人慵懒又好看。
“你忘了？之前说你抢她男朋友还要找人揍你那个。”
“还想找人揍我，明天再不来扫，挨揍的就是她。”
少女蓝白相间的校服系在腰上，两条白的发光的纤细手臂撑在身后，长而乌黑的头发垂在脑后，随风轻荡。只一个侧脸，就已经足够好看。
沈述看了一会，默默的拉上了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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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的午休是1点到1点半，林书和方淼淼回到教室的时候大部分同学都睡了。除了一些还在奋笔疾书的，和沉迷于自己的美色无法自拔的王一杰。
看着正小心翼翼，猫着腰进来的两人，王一杰朝她们做了个鬼脸，接着臭美去了。
“他镜子都被收了多少块了？还这么无法自拔。”林书刚坐下，方淼淼就扔了张纸条过来。
“管他呢，快睡一会儿。”
方淼淼刚想说些什么，一转头发现，这家伙已经睡着了。
淼淼: ……，是谁说自己是失眠患者来着？
班主任办公室内，沈述正半弯着腰，低着头认真的填写个人信息表。
少年肩宽腿长，劲瘦有力的手臂随着笔尖轻轻移动。他皮肤不算白，眼尾狭长，脸颊削瘦，鼻梁坚挺，薄唇瓜子脸。标准的高冷不好惹式长相。
老黄在一旁看着他，不禁感慨。有人生在沼泽却能迎风而立，再想想那帮整天只知道嘻嘻哈哈，尤其是数学从来没及格过的某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林书是被方淼淼戳醒的，她打了个哈欠，抬头看墙上挂着的表。
“方小妞，你死定了！”
“哈～，书，书书，干啥呀？”方淼淼被林书掐着脖子，痒的直想笑。
“知道打扰我睡觉什么下场吗？嗯？”林书说完在方淼淼脖子上挠了一下。脖子是方淼淼的死穴，林书每次都用这招来拿捏她。
“哈，哈哈哈，上，上课了叫你起来还错了？”
“那不还有5分钟呢吗？”
“我说某些人啊，有时间打打闹闹，还不如还不如想想怎么拯救一下自己惨不忍睹的数学成绩。”老黄提着他的保温杯进来了，沈述垂着眼，安静的跟在他身后。
“你说是吧，林书。”
林书嘴角的笑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闻言赶紧坐好，双手搭在桌子上，“老师，您说的对！”
沈述看着前面大大方方的女孩，刚睡醒的样子 ，脸上还有两道压出来的红印子。
心想，原来她叫林书。
方淼淼脸都憋红了，想笑又不敢笑。抬头一看，咦，哪来的帅哥？
黄勇让沈述站在讲台中间，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好奇的打量着沈述，有些甚至在用手机偷偷拍照。
“这是咱们班新同学，沈述。”，黄勇说完转头对沈述说: “介绍一下。”
“大家好，我叫沈述”
……
黄勇:“没了？”
“嗯。”
“那好，你先坐黎语晗那儿吧，一组第5排，只有她那空着了。”
沈述点了点头，拎着书包往一组走去。
黎语晗，黎叔叔的女儿，黎叔叔今天跟他提过。
黎语晗只在他坐下的时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低着头做题了。她不喜欢跟别人坐一起，同桌这种东西，只会影响她做题的速度。
“嘿，小妞，回神了。”林书抬起手在方淼淼眼前晃了几下，这都几节课过去了，她还在盯着人家看。
不过是长的帅点，至于吗？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丢我的脸。”
“咱班第一次出现帅哥耶，看看我，我怎么样？”方淼淼一脸兴奋，一个劲把脸往林书面前怼。
“你啊，咱班倒数第二丑。”王一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
方淼淼皮笑肉不笑看着他，“麻烦您滚远一点好吗？”
“说啥呢，我小妞哪丑了？”林书瞅了王一杰一眼，一把把方淼淼搂怀里。“她只是傻而已。”
方淼淼: 好想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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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沈述站在高二一班队伍的最后面。他微躬着腰，眉头紧锁，嘴唇发白。
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他胃疼的厉害。
林书和方淼淼挽着手从厕所回来，看见沈述脚上洗的发白的灰色帆布鞋，方淼淼扯了扯林书:“哎，帅哥待会儿要挨骂了，他没穿运动鞋。”
林书顺着方淼淼的视线看过去，沈述正歪站着，一只手按着肚子，好像在尽力忍耐着什么。
“集合！快点儿！”刘宇健一边吹着哨子一边喊。
“先绕球场跑五圈”
沈述正想去请假，他快坚持不住了。
“哎，那个谁，怎么不穿校服？”刘宇健看着沈述，“运动鞋也没穿。我说没说过上体育课要穿运动鞋？”
沈述刚想迈出去的脚顿住了，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转头看着他。
沈述:“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截胡了。
“啊～”，林书双手按着肚子，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老，老师，肚子疼，不行了。”
由于林书在体育老师这信用还算良好，刘宇健没有丝毫怀疑她。
“方淼淼，送她去医务室。”
“哦，好”
“不用。”林书一只手往前推，拦住了要来扶她的方淼淼。“老师你看她弱不禁风的，哪扶得动我。”
方淼淼一脸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我弱不禁风？”
林书说完眼睛四处瞟了瞟，“沈同学，能麻烦你送我去医务室吗？”
……
看着两人慢慢走远的背影。
方淼淼: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医务室内，沈述打着吊瓶，半躺在床上，额头冒着虚汗。
“今天谢谢你。”
沈述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嗓子有些哑，喉咙也隐隐作痛。
林书正低着头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玩自己的头发，闻言赶紧起来给沈述倒了杯热水。
“谢谢”。水有些烫，沈述接过去小口小口的喝着。
“没事，你看你脸白的，快别说话了，休息一会儿吧。”
林书其实有些尴尬。她虽然脸皮厚了点，但也不是自来熟。
沈述真的没再说话，闭着眼睛睡了。
林书双手托着脸，光明正大的打量着沈述。
或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沈述睡着了也皱着眉。他的眉毛不算太粗，但也不是很细，颜色有些淡。眼睫毛也淡淡的……
沈述疼的睡不着，他能感觉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也能感觉到自己胸腔下异常的心跳。
他知道这样不好，林书没有义务陪着他。沈述应该礼貌的道谢然后放她离开，可是他不想，他第一次这么贪恋一个人的陪伴。
他生病了，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沈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林书直到下课才回来。沈述睡着了，她也不好意思走，毕竟人家是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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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述输完液回到旅馆已经6点半了，拿出包里的手机一看，12个未接来电，4个是黎鸿昀的，其他全是方辉的。
他先给黎鸿昀回了个电话，聊了几句，然后和黎鸿昀约好在学校门口的世风酒店吃饭。
沈述刚挂了电话，方辉就打过来了。
他的老年机已经破旧不堪，按键早就不灵了，沈述按了好几下才成功接通。
“小辉。”
“喂，沈哥，你终于接电话了！”方辉稚嫩的少年声里夹杂着一丝哽咽。
沈述有点心慌，“怎么了？是不是奶奶出什么事了？”
“没有，奶奶挺好的，我就是想你了……”
“嗯。”
……
“好，那有什么事你随时联系我。”
林书一口气跑到了家门口，平时15分钟的路程硬是被她压到了7分钟。她在门口站定，理了理乱糟糟的刘海，平复了一下呼吸，接着按响了门铃。
她弯了弯嘴角，期待看见那张总是温柔耐心的脸。
门“咔嚓”一声开了，余欣然系着碎花围裙，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林书有些失落。
“有钥匙不知道自己开？”
“落在教室了。”林书越过她往屋里走，眼睛四处张望着，“妈，杨成哥呢？”
“哦，他有急事，先走了。”
“走啦？”
“嗯，半个小时前就走了。”
林书心都凉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杨成哥盼来了，她居然没赶上。
“对了，他给你带了礼物，在桌子上。”余欣然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林书说。
“知道啦！”，林书拿起桌子上的淡蓝色礼物袋，里面是一个长方形小礼盒，林书小心翼翼地打开。
然后傻眼了，里面是她上周跟杨成哥视频时提到的那条樱花手链，那是林书一直在攒钱打算送给方淼淼的生日礼物。
林书心里不太好受，那太贵了，她不能收。而且送给淼淼的生日礼物也不应该让别人出钱，她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杨成哥发了个消息。
林书:【杨成哥，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饭啊？哈哈】
杨成没回她，估计在忙。
杨成是余欣然的学生。对于林书来说，这个大她六岁的哥哥是她的朋友，她的知己，她迷茫时的引路人，亦是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世风酒店二楼的包厢里，黎语晗冷冷地看着沈述。
“原来你就是我爸资助的贫困生？”
沈述淡淡地看向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是，非常感谢黎叔叔对我的帮助。”
“他怎么样不关我的事，”黎语晗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耐烦。“听我爸说，他想让你住我家。我直说了吧，我不同意。”
沈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抿了抿唇，“替我谢谢黎叔叔的好意，不过我已经找到住的地方了，就不去打扰了。”
“这样最好。”黎语晗好看的眸子里充满了轻蔑与讥讽。
之后两人谁都没再说话，一直到黎鸿昀急匆匆的赶来。
“小述，不好意思啊，叔叔来晚了”黎鸿昀拉开椅子，在圆桌的另一头坐下。
“没事，叔叔，我也刚到不久。”沈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站起来给黎鸿昀倒了杯茶。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黎语晗嘲讽地扯了下嘴角。“那你们自己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走什么？吃了饭一起走。”黎鸿昀看着黎语晗起身，脸色沉了下来。
“吃不下，倒胃口。”黎语晗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给我回来！”黎鸿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色铁青。
黎语晗很快便消失在拐角处。沈述看向黎鸿昀，他的视线还没有收回来，暗黑色的眸子里隐藏着太多情绪。
半晌才叹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小述你别介意啊，语晗脾气不太好，都是被我惯坏了。”黎鸿昀略显尴尬地看着沈述，笑容苦涩。
“没事，叔叔，吃饭吧。”
林书半躺在床上，她穿着丝质的皮卡丘睡衣，长发披肩，肤白如雪。
她咬紧下唇，两根手指不断摩擦着下巴，想着是应该直接把手链还给杨成哥呢，还是把钱转给他。
想了想，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到了一堆的未读消息。往下翻了翻，杨成哥还是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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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述和黎鸿昀聊了很多，大多数时候都是黎鸿昀在说，他耐心地听着，偶尔答几句。
“小述啊，你行李放在哪里了？咱们该回去了。”黎鸿昀吃完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看着沈述说。
沈述笑了笑，对黎鸿昀说:“叔叔，我在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行李已经放进去了，就不去打扰您了。”
黎鸿昀有点吃惊，又觉得在意料之中，他对沈述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就没再坚持，只是嘱咐他好好照顾自己，有问题随时来找他。
沈述回到旅馆已经是9点半了，他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拿出今天下午发的两张卷子，认真的做了起来。
“懒猪起床，懒猪起床，懒猪起床……”
在闹钟响到第八遍时，林书揉了揉眼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了起来。
为了不被请家长，她昨晚特意把闹钟调早了半个小时，她还就不信了，都这样了还能迟到不成？
林书到的时候教室里果然没有几个人，原来没有老黄的早晨是那么的美好，她连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林姐姐，作业给我借鉴一下呗。”林书刚一坐下，王一杰就屁颠屁颠地来了。
林书矫揉造作的拉开书包，拿出卷子在空中甩了两下，“拿去，千万别客气。”
“怎么只有物理，数学呢？”
林书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昨天，留数学作业了吗？”，“应该……没有吧？”
王一杰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哈哈哈，一整张数学卷子呢，还不赶紧做，看老黄待会怎么收拾你。”
“咯噔”一声，林书听见了自己的心下沉的声音，她拿出书包翻了翻，果然找到了一张白花花的数学卷子。
林书:呜呜呜，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沈述看着头一下一下在桌子上磕的女孩，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转身把做好的数学卷子递给王一杰，“要吗？”
“要，要，谢谢学霸！”王一杰有点受宠若惊，学霸看起来挺高冷的，居然主动搭理他了？
教室里渐渐坐满了人，林书还在挣扎，她不喜欢抄作业，不到紧要关头绝对不抄。
可是没有比现在更紧要的了，她绝对不能被请家长。林书想了想，果断的放弃了尊严。
正当她伸长了脖子，打算给肖允青借的时候，后脑勺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林书拧着眉转头，王一杰看着她笑的贱兮兮的。
“想不想要数学作业？”王一杰晃了晃手里的卷子，“你求我我就给你。”
林书咬了咬后槽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随即想起了什么，林书抬手捋了一下头发，清了清嗓子，“上周二在学校后门小树林，我们班王一杰同学和”
“哈！哈！哈！，今天的天气真好啊～”王一杰一下子从座位上蹦起来，在全班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下边走边说:“我出去看看风景。”
王一杰走到林书座位旁时默不作声地剜了她一眼，然后把卷子塞她桌上，红着耳朵跑出去了。
看着王一杰慌张的背影，林书忍不住笑了。
上周二王一杰在小树林被一个女生强吻了，满脸的口红印，坐在地上边哭边擦，林书和方淼淼当时都快笑岔气了。
沈述抬眼看过去，林书嘴角上扬着，朝着王一杰做了个鬼脸，俏皮又可爱，然后才拿起卷子，慢条斯理地抄了起来。
早上第一节就是数学课，老黄进来的时候沈述正转着笔，歪着头看着林书，林书则低着头看漫画。
老黄瞅了林书一眼，清了清嗓子，“上课之前先说个事，从下周起我们高二年级就要上晚自习了，上到8点50，每个同学都要来，不准缺席不准早退。”
“还有”，老黄停顿了一下，“林书。”
日常被cue，林书不慌不忙地把漫画塞进桌兜里，抬起头来一脸乖巧的看着老黄。
“把漫画交上来，收拾东西坐黎语晗那儿去。”
沈述楞住了，一个不小心把笔甩黎语晗那边去了，他说了句抱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
“嗬，这么开心？”黎语晗提着书包站了起来，经过他的时候轻声说了句，“我爸资助你，可不是让你来谈恋爱的。”
沈述眼神暗了暗，没有回答她。
“老师我觉得坐这儿挺好的，我保证以后上课不看漫画了。”林书把漫画放讲桌上，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恳求地看着老黄。
“少废话，你在这不仅影响其他同学，还影响我。”
方淼淼比林书还着急，此刻正一脸无助地看着林书，她不能和林书坐一起倒是没什么，死亡的是，她要和黎语晗成为同桌。
黎语晗高冷又傲娇，又是班长，动不动就让人去办公室，方淼淼一直很怕她。
林书看了旁边的黎语晗一眼，给了方淼淼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提着书包朝沈述走去。
“新同桌你好啊，还记得我吗？我叫林书”。
林书眉眼弯弯的。沈述看了她一眼，心跳又乱了。
“记得，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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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沈述做同桌倒是挺好的，沈述话不多，偶尔还会给林书讲讲题。
可惜，后面坐了个王一杰，也不知道一个男生哪来的那么多话，从林书搬到这他的嘴就没停过。
“林书，你周末打算干嘛呀？”
“一起去玩吗？”
“叫上方淼淼我们一起去滑冰啊！”
“林书，林书……”王一杰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林书。
林书皱着眉，拳头紧握着，咬紧后槽牙小声地说:“别说话，闭上你的嘴。”
两分钟后
“林书”
“林书”
“闭嘴！”林书实在受不了了，安静的教室里响起一声低吼。
语文老师写板书的手顿住了，她没有转身，说了句:“出去。”，又继续写了起来。
粉笔落在黑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林书恶狠狠地瞪了王一杰一眼，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出了教室。
王一杰拍了拍胸脯，正庆幸自己没有被抓到，突然觉得阴森森的。
一抬头，沈述正冷冷地盯着他。
王一杰:……
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沈述收回目光，偏头朝窗外看去，只能看到林书的长发和低垂着的小脑袋，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柔软起来。
方淼淼宁愿出去跟林书一起罚站，黎语晗给她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
她偷偷瞟了瞟黎语晗，桃花眼，高鼻梁，薄唇，皮肤冷白，以前她就觉得黎语晗好看，隔近了觉得更好看。
“看够了吗？”黎语晗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尽是冷漠。
方淼淼抖了抖，嘴里叼着的兔头圆珠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尴尬地笑了笑，慌忙地移开视线。
方淼淼:难怪你没朋友。
还有20分钟下课，美好的周末生活即将来临，大多数人都坐不住了，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语文老师是个40多岁的中年女人，她性子温和，没有什么震慑力，大多数同学都不怕她。
听着教室里越来越大的声音，吴丹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拿着小蜜蜂走了。
沈述看大家都在收拾东西，有些甚至已经走了，有点懵。
他以前的学校都是要上到周六下午才放假的。
沈述抿了抿唇，转头问刚回来的林书:“放学了吗？”
“对啊，回家了，周一再来。”
林书的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精神，说完和方淼淼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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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的天气多变，早上还艳阳高照，此刻却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像一个漩涡，要把人吸进去。
沈述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拢了拢背上沉重的布包，有些着急。
他已经转了2个小时了，腿脚已经开始泛软，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学校旁边倒是不少，又近又方便，但是他住不起。
半个小时后，沈述在一栋破旧居民楼前停住了脚步，布满污渍的水泥墙上贴满了租房小广告。
沈述对比了一下，找了家最便宜的，撕下广告进了楼。
楼道里堆着垃圾，各式各样的鞋子，臭味熏天。沈述皱了皱眉，捂着鼻子往上走。
他要找的那家房子在四楼，虽然破旧，但是比下面几层干净不少，沈述走到一家贴着大红色福字的门前，轻轻敲了敲。
开门的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穿着碎花衬衫，头发花白，眉目慈祥。
“来租房的？”，老太太看着沈述笑了笑。
“嗯，现在能入住吗？”
“可以，我带你去看看房子。”
老太太领着沈述来到四楼的最左边，打开门，一股霉味铺面而来。
“最近老下雨，有点潮，打扫打扫没问题的。”
沈述走了进去，小小的客厅里仅仅只是放了一张木床，一张暗红色沙发，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就已经挤满了。再往里走，左边是一个小厨房，右边是厕所，连淋浴喷头都没有，只有一个水龙头。
沈述没有犹豫，一个月300，付了钱后就开始打扫，老太太还给他送了一盘饺子。
杨成哥:【小书，明天下午4点半老地方见。】
林书刚洗完澡，就收到了杨成的消息，她笑了笑，一边吹头发一边回复。
书:【好的，保证准时到达。】
次日下午，“遇见你”奶茶店内，沈述看着面前笑容温和，长相帅气的男人，又看向他身后穿着深蓝色牛仔背带裤，笑容明媚的女孩。心里沉了沉，低声问道:“喝什么？”
“小书，你想喝什么？”杨成退后一步，温柔地看着林书。
“你好，我要一杯……”
“是你啊！新同桌”林书看见沈述，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沈述的郁闷一扫而光，脸色也好看不少，他温柔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嗯，想喝什么？”
“一杯波霸奶绿。”
“杨成哥，你呢？”
“一杯咖啡，谢谢。”
“好的，稍等一下。”
沈述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林书，他看她浅浅的酒窝，看她喝到奶茶时满足的小表情，看她一会皱着眉头，一会又眉开眼笑……
“啧”，沈述移开了目光，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林书偷偷往吧台瞥了一眼，之前那道灼热的目光已经不见了，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有些懊恼。
她竟然被人看了几眼就脸红了？
要是让方淼淼知道非笑话死她不可。
“怎么了？小书”
林书回过神来，“啊，没事，杨成哥，我们接着说。”
林书把手链还给杨成，又给他讲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心里舒服了不少。
沈述晚上又找了份酒吧服务员的工作，从晚上9点半到1点半。他白天要上课，也只能利用周末和晚上打打工。
这间名叫“三秦”的酒吧规模不是很大，来这儿的客人也都是正儿八经来聊天喝酒的。
老板是个30岁左右的女人，并不是那种浓妆红唇，风韵妖娆的类型。相反，她看起来精简干练，是个气质型美女，大家都叫她妍姐。
妍姐看着穿一身黑色制服肩宽腿长的沈述，勾了勾嘴角。
“帅哥，多大了？”
沈述:“18”
他确实是18，之前因为家里太穷休学了一年，直到黎鸿昀资助了他，他才能重新上学。
“身份证给我看一下，我这不招未成年。”
妍姐接过沈述递来的身份证，看了一眼，接着说:“一晚200，消费多有提成，请假缺班都要扣工资。”
说完抬手招呼了一下，一个跟沈述年纪差不多的高个子女孩走了过来。
“小刘，你带他熟悉一下，不懂的教教他。”
刘星琳看了沈述一眼，淡淡地说:“好的。”
妍姐踏着高跟鞋走了，刘星琳边收拾吧台边说:“我见过你”
“一班的吧。”
沈述没有太多心思跟她聊天，淡淡地回了句:“嗯。”
“我是高二7班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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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沈述是踩着早读铃进教室的，酒吧离他住的地方有点远，他昨晚2点多才到家。
林书看着沈述身上洗的发皱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运动裤，拿笔轻轻戳了他一下。
“等会儿有升旗仪式，要穿校服。”
沈述身体僵了僵，一中的校服不便宜，他现在根本没钱买。
“我还没买校服。”
林书想了想，转身对王一杰说，“把你衣服脱了。”
“啊？不，不好吧。”王一杰捂紧了校服领子，一脸防备地看着林书。
林书白了他一眼，“沈述没穿校服，你把外套借他穿一下。”
“哦，原来是学霸需要啊。”王一杰拉开拉链正准备脱呢，突然想起来他没穿校服T恤，又把拉链拉了回去。
“我没穿衬衫，老黄看见了非打死我。”
林书正打算再找别人问问，沈述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不用了。”沈述说完想了想又加了句:“我不想麻烦别人。”
林书思考了一下，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红着耳朵递过去，“那你穿我的吧，我刚洗过，干净的。”
“我应该不是别人，吧？咱们是同桌嘛，应该的，应该的……”
林书说完干笑了两声，她在干嘛？脑子抽了吗？沈述会不会觉得她很轻浮……
看着林书红红的耳朵尖，沈述轻轻笑了笑，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嗯，你不是。”
沈述说完从林书手里接过校服，又若无其事地看起了书。
林书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嘴角带笑，温柔又好看。
她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抬手把根本不存在的头发挽到耳后。
察觉到一抹视线，林书抬头看过去，方淼淼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林书:……
早读过后就要升国旗，沈述把林书带着淡淡清香的校服穿上，跟着人群一起朝综合楼走去。
沈述个子高瘦，林书的校服穿在他身上短了一大截，看起来怪异又违和。
林书看着看着，没忍住笑出了声。
“书～”，方淼淼看着笑得一脸春心荡漾的林书，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这种状况持续多久了？”
“什么状况？”林书手臂搭在方淼淼肩上，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少女怀春，春心荡漾，娇羞无措，矫揉造作。”
“额，有吗？”林书满脸的不可置信，“我真是这样的吗？”
“我大姐大的酷拽人设保不住了吗？”
方淼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顶多是个厚脸皮人设。”
“不应该啊，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亲爱的淼淼～”，林书说完朝方淼淼眨了眨眼睛。
“嘶，”方淼淼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你真喜欢他啊？这么快？”
林书想了想，“应该还不算吧，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哎”，方淼淼叹了一口气，“闺女长大了，留不住咯。”
综合楼前面相当于一个小型的露天广场，阶梯一直从大门向下延伸，两侧各式各样的奇花异朵争相开放，五彩缤纷，升旗台被围绕在中间的一方平地上，五星红旗高耸入云，显得庄严而壮观。
台上是着正装的老师和学校领导，台下是清一色的蓝白校服。
沈述站在高二一班队伍的最后面，耳朵听着台上优秀学生代表发言，视线落在前面耷拉着脑袋，站没站像的林书身上。
升旗仪式刚开始，林书的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算了算日子，应该是某亲戚要造访了。
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林书又痛又怕，她能感觉到一股股热流从身体里涌出。她两条腿交替支撑着，努力把校服衬衫往下拉。“书～，怎么了？”林书后面的方淼淼看她一直动来动去的，有点担心。
“淼淼，带那个了没？”林书头往后微倾，小声地说。
方淼淼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往前走了一步，把林书遮的严严实实。
“在包里，升旗结束了我去给你拿。”
最后一个发言收尾的是黎鸿昀，沈述这时候才知道他是一中校长。
黎鸿昀拿着话筒，穿着黑色西装，笑容儒雅温和。“……最后，希望同学们永远朝气蓬勃，永远热忱，永不放弃，学习的道路上你们不是一个人，我们共同努力。”
“请大家不要拥挤，有序回到教室。”
“淼淼，看我，有吗？”林书说完慢慢往前走了几步。
等了半天没人回答，林书刚回头，就看到一张帅脸慢慢靠近，紧接着一双手穿过她纤细的腰肢，一件校服被系在了林书腰上。
林书瞬间反应过来，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谢，谢谢啊。”
沈述眼神闪躲了一下，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不客气，你自己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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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里，林书把头靠在方淼淼背上，一下一下撞着，“天啊，太尴尬了。”
“哈哈哈，活该，谁叫你老不记日子，以后可长点心吧！”
“走了，要上课了。”方淼淼拖着林书往外走。
“沈述，我有一个题不太会，可以问问你吗？”，姚彤拿着一本数学书站在沈述面前，清秀漂亮的小脸上泛着红晕。
“哪道？”
林书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两人靠得极近。沈述一脸认真的讲着题，她们班的柔弱班花笑得一脸娇羞，微卷的长发垂在沈述耳侧。
“哇，郎才女貌啊！姚彤不愧是班花，看的我都要心动了。”
林书抿了抿唇，瞪了方淼淼一眼，“心动个头啊！柔柔弱弱的，我一拳一个。”
说完整理了一下头发，气冲冲地走了。
方淼淼哆嗦了一下:“女人真可怕，争风吃醋的女人更可怕。
林书猛地拉开椅子坐下去，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叫声。
“怎么了？”沈述转头看着她。
林书看了眼姚彤，又看了眼沈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事啊，好得很。”
“哦”，沈述说完没再看林书，接着讲题去了。
林书:……，男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前两天还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她呢，这么快就被小妖精勾去了。
林书一早上都没跟沈述说话，下课就跟方淼淼一起吃饭去了。
沈述看着林书桌角里已经冷了的热牛奶，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他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沈述发了会呆，站起身去接了杯水，拿出包里早已冷硬的馒头吃了起来。
“我爸没给你钱吗？穷成这样。”黎语晗从外面走了进来，把手里拿着的两套校服丢在沈述桌上。
“谢谢，多少钱？”
“饭都吃不起了还想着给钱。”黎语晗语气冷冷的，却没了之前的嘲讽。
她以前知道他爸替沈述家还了很多债，每个月给他生活费，还想把他接家里来住。以为沈述跟他爸有什么关系，一直耿耿于怀。
直到昨天，她在他爸抽屉里看到了沈述写的借条，还有感谢信。
“反正这是仓库里没人要的，放着也是浪费。”
沈述知道这是黎鸿昀的意思，又说了句谢谢。
“贫困补助还可以申请，你待会填一下表，交给我。”
黎语晗从包里拿出一张表递给沈述，想了想，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面包丢给他。
“谢谢。”沈述把面包放她桌上，出去了。
林书和方淼淼吃完饭又去买了杯奶茶，边喝边往回走。
“你不是说要减肥吗？怎么还买两杯？”方淼淼吸了一大口奶茶，看着林书说。
“有一杯给沈述”林书说完看了看方淼淼，“那你呢？你干嘛买两杯。”
“唉，我觉得黎语晗怪可怜的，都没有朋友，怕她抑郁，买杯奶茶安慰安慰她。”
林书转头看着方淼淼，满脸写着:你有病吧？
“你抑郁了她都不可能抑郁，不过她是挺可怜的。”
林书说完拍了拍方淼淼，夸张地说:“加油，用你炙热的心去融化她吧！”
“呜呜呜，感动，没有比我更善良的人了，黎语晗真幸运。”
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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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课上。
“试卷都拿到了吧，看看，觉得还满意吗？错在了哪里，为什么错了，把它分析透了，下次就不会错了。”
老黄在三四组之间徘徊着。
“接下来就自己分析，互相讨论，不懂的我再讲。”
老黄说完背着手出去了。
班级里一下子嘈杂了起来，卷子翻得唰唰作响，转身讨论问题的，乘机嬉笑说小话的，偷摸下五子棋的，发呆的……
整个教室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王一杰的声音尤其大:“刘畅，孙子，考了多少啊？”
“爷爷怎么考都比你高。”刘畅嗤笑，嗓音低沉又透着股痞气。
前排的朱沅丹正跟同桌聊八卦，时不时激动的捂着嘴，跺脚偷笑。
林书的桌子一下一下被撞击着，她皱了皱眉，脸色苍白，好看的眸子里流露出些许不耐烦。
她看着晃来晃去的桌子，以及那张桌子上显眼的67，心理烦躁感愈盛。
“哎，你听说了吗？7班李婷婷居然在酒吧打工，陪喝陪聊……”
“真的啊！我觉得她看着就不像好人，”
“嘶～”
林书刚弯下腰去捡转落在桌下的笔，桌子突然往后一推，脑袋不知道砸在哪了，一阵生疼。
她捂着头没起来。
沈述听见动静，脸一瞬间变得阴沉。
“有病啊？”他瞪了两人一眼，漆黑的眸子里尽是怒气。
“对，对不起啊！”
朱沅丹被沈述的眼神吓到了，眼泪在眶里打转。
她没想到她动静这么大，更没想到自己伤到了人。
沈述声音不小，此刻所有人都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手拿开我看看。”
沈述弯下腰，低头小心地拉开林书覆在脸上的手。
入目是林书摇摇欲坠的眼泪，以及眉毛上方一块渗着血的伤口。
“书～，怎么了？”
方淼淼焦急地从座位上走过来。
看到林书头上的血时楞了楞，她转头看朱沅丹:“你弄的？”
朱沅丹已经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书，没事吧？”王一杰也有些生气。
“没事。”林书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特别疼，但她就是特别想哭。
沈述拉着她的胳膊:“走，去医务室。”
“等下老师来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沈述扶林书站起来，对一旁的方淼淼说。
“好，赶紧去吧。”
刚过楼梯拐角，林书的眼泪就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烦死了，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软软的，沈述听的心都化了。
伤口有些严重，可能是撞在了桌子的尖锐部分上，没出血的地方也有些红肿。
校医给林书简单包扎了一下，叮嘱她:“这几天伤口尽量别碰水，怎么天天往医务室跑。”
“上回是他，这回是你。”
林书有些不好意思。
她揉了揉眼睛，扯出一个微笑:“谢谢校医姐姐，我以后会注意的。”
“嗯”，校医没忍住笑了一下，“哭成这样，看把你男朋友给急的。”
林书看了一眼沈述，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我不是他男朋友，是他同桌。”沈述一直盯着林书，听到校医的话抬起脸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
林书:……
“哈哈，是的，同桌。”林书干笑了两声，默默瞪了沈述一眼。
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下课了。
林书坐在桌子上，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友好慰问。
“还疼不？”方淼淼坐在沈述座位上，一脸同情的看着她。
“多大点事啊，本小姐我无坚不摧。”
林书看了眼没地方坐只能站着的沈述，推了推方淼淼。
“回你座位去。”
“你这么可怜，我陪陪你”
方淼淼说完一脸无辜地看着沈述:“我坐会儿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嗯”
林书:你可有点眼力见吧！
“某些人怎么还不来道歉？”王一杰看着朱沅丹，阴阳怪气的说了句。
林书看着前面垂着头的身子瞬间绷紧，心里有些愧疚。
毕竟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她瞅了王一杰一眼，拍了拍朱沅丹的肩膀:“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别难过了啊！”
朱沅丹红着眼说了句对不起，看了沈述一眼，又讪讪地转回去了。
她同桌尤铃一脸感激的看着林书
“林书你真好，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我就是你小弟。”
噗，林书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述也忍不住勾了勾唇。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直到放学前，林书才发现那袋已经冷透了的牛奶。
她抬头看沈述。
沈述正准备走，他还要赶着去三秦打工。察觉到她的视线:“怎么了？”
“你给的呀？”
林书拿出那袋甜牛奶晃了晃。
沈述:“不是。”
“哦，那正好，我不喜欢甜牛奶，可以给淼淼喝。”
要是沈述给的她才舍不得呢。
“随便。”
沈述背着包走了，默默把甜牛奶拉入了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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